比我们老的老人

宗风秋

记得以前公公在的时候，他和婆婆用的锅碗，总是洗不干净。因为不知道别人家的老人如何，总觉得是自己的老人懒，总觉得把碗洗干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后来，在大伯那儿吃饭。大伯年轻的时候，就经常给人家做饭，而且，他蒸的馒头更是远近闻名的好。但是伯母去世后，他老人家一个人生活，那锅碗也是洗得马马虎虎。

后来是二伯母，快80岁的人了，还喜欢一个人生活，她年轻的时候，就特别爱干净，觉得她老人家的碗，一定洗得特别好。只是，我们去的时候，她的碗也是洗得马马虎虎。

后来河边散步的时候，遇到一个我们老家的老年人。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他大伯。看到我，他说起我父亲，当然也说起我二伯父，然后他问我我大伯身体好不好。我说大伯年前也去世了。他突然沉默了，然后说：“我们差不多的大小，他们都走了，我也快了。”

“你老人家身体好好的，怎么这么说。”

“好什么呀，也是一身的病，每天吃药比吃饭都多呢。”然后，我们就告别了。看着和我的親人差不多年龄的人，人家还好好地活着，而我的亲人却去了另一个世界，心里好悲伤。

后来，就经常遇到这位老人。那天，再次遇到他，他眼角有一颗泪珠儿，已经滑落到腮边，他却浑然不觉。老人就是老了，他不知道他腮边的泪水正在滑落。

老人老了，不是他们变得懒惰了，而是他们真的没有那样的精力了。

没有人知道自己将如何老去，所以，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尊敬我们的老人，碗洗得干净不干净，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老人，虽然那么不情愿自己做饭，却因为体谅儿女的难处，依然坚持自己一个人生活。

（摘自《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