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顶三味(组章)
2020-12-27徐慧根河南
徐慧根(河南)
徐慧根(河南)
花椒
西顶的花椒,站在山的高处,站在我目光的高处。
像火红的繁星,离太阳更近,和月亮更亲。
采摘的人需沿着弯曲的山路,踩着露水,蹚过季节,再攀上几块大石,把手臂伸长些,再长一些。
避开尖刺,躲开自下而上的目光,然后,收藏火红的锦绣。
调皮的花椒,仿佛不甘于这样的命运,它裂开身子,吐出黑色亮晶晶的籽粒,借助风,告诉雨,多想把新生的梦想托付给可以抵达的土地。
告别枝头,像出嫁的女儿,在老人手捧的宠爱里,迎接新的命运。
它走进厨房,身先士卒,试探油温,待一缕香气升起,锅底冒出微微青烟,似战地烽火。
葱姜蒜酱醋酒,紧随其后,红绿黄青蓝紫,以身赴险,锅铲叮当间,百味俱出。
唯此一味,西顶的花椒独有。
西顶的花椒,像汤汤长流的淇河水一样,就这样,走进了《卫风》古老的册页,走进了中原大地的卷帙,走进了生活之门。
核桃
年轮是树的荣光,倒地时抢先证明自己存在过。
核桃,在落地的那一刻,直接变成了多皱的老人,满身的皱纹和充盈的大脑,以智者的身份炫耀资本。
西顶的核桃,是轻装的,不着厚重的铠甲,不带满身的沧桑,无需敲打,便直接回应懂得的人,以最大的自信呈现出最为完整的内核,如大脑的道道沟回,深刻蜿蜒,遍布智慧。
当我从一个粗糙的大手中接过一个棉布的口袋,轻轻一晃,哗哗作响,像是无数个思想的碰撞,如一大群智者的交流,喧闹而和谐,最终汇成同一个声音。
我不忍打开。它表皮光滑,纹路清晰,轻轻一捏,咔哒一声,齿颊留香,舌根微苦,诗一样的感觉最适合慢慢咀嚼、回味。
吃啥补啥,是上祖最亲切的教诲,也是现代科学的明证。
咔哒咔哒的声响,诱惑着诗韵的迸出,似一把把智慧的钥匙进入诗境的锁孔,为西顶的山石草木、过往行人,启门开道,在山路的转角处植下慧根。
由图6可知,ZA与未反应的玉米醇溶蛋白清除羟自由基的能力随蛋白质质量浓度的增大而增大。质量浓度为6 mg/mL时,玉米醇溶蛋白的羟自由基清除率为36%,ZA的羟自由基清楚率为71%,远远高于反应前的玉米醇溶蛋白(p<0.05)。
有人,从古滑台披着散文诗的霓裳,怀揣着一颗诗心,翩然而来。
那就是我。
小米
文火上慢慢熬着,铁锅里轻轻搅着。
小米最需要这样的耐心,最渴望世界以温柔相待。
它的香,它的糯,它的养人,在西顶的农家发挥到了极致,像极了一个好看的农家姑娘,在爱和温存间羞涩而安静,被一个人含在口中,藏在肺腑。
然后,倾其一生回报。
添丁进口,在贫弱的时光中,小米赐予农人最大的福祉和光明。
生产的母牛和坐月子的女人,在小米面前同等贵重。
小米汤的香味借助风力传达着喜讯,跑遍了整个村子和村外的田野。
西顶的小米,在时光的磨盘里,最经得起细细研磨、发酵。从粒粒滚圆到细至齑粉,像一颗种子需要发芽,给它水和温度,丝丝窝窝支撑起味蕾的考究。
有多久?没有吃过米面馍、米面煎饼。
曾记得,母亲在灶间转身时,抹一把汗水,额前的发丝里跳出一根白发。多子是她的困苦和疼痛,也是她的幸福和欢乐。她从这一天开始苍老。
小米养大的孩子,站在西顶的小巷里像棵老树,眺望着故乡,挪不动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