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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学视域下乔治?米勒电影的巴赫金解读

2020-12-25张薇

青年文学家 2020年33期
关键词:狂欢化戏仿生态

课题项目:本文系黑龙江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基于工作过程系统化的应用型本科高校商务英语专业‘模块化、层级式实践教学体系构建”(项目编号:GJB1320305);2020年度黑龙江省省属高等学校基本科研业务费科研项目“融媒体视域下黑龙江媒体发展研究”阶段性成果。

摘  要:艺术创作应力求新鲜的或奇特的语言和动作,破除司空见惯的方式,给观众带来新奇的体验。导演乔治·米勒的作品《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快乐的大脚2》、《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融入了天马行空的想象,打破了传统电影的创作模式。文章通过解读电影作品中狂欢精神、狂欢化形象—怪诞的肉体形象、狂欢仪式—脱冕、狂欢诙谐的特点等狂欢叙事艺术,突出表现了导演对人类世界生态危机、动物生存状态的关注与思考。

关键词:狂欢化;生态;戏仿;脱冕

作者简介:张薇(1984-),女,黑龙江省哈尔滨人,硕士,黑龙江工商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及教学法。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33--02

导演乔治·米勒以其鲜明的个性风格与丰富想象力,创作出了很多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品。他的作品《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快乐的大脚2》、《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多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其中动画片《快乐的大脚》获得第7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长篇奖。乔治·米勒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促使他在电影创作中不断地探索和创新,他的颠覆传统思维的狂欢化表达使其作品更具有影视叙事空间的开放性和内容的丰富性。“狂欢化”是指具有张力的狂欢式的世界感受,更注重精神内涵的概念。《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快乐的大脚2》《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的影视语言的狂欢化表达:狂欢精神、狂欢仪式—脱冕、狂欢化形象—怪诞的肉体形象、狂欢化的诙谐,我们可以从这四个方面细细体会乔治·米勒电影中的狂欢化概念,以及电影中渗透着他对人类生态危机、动物生态的关怀与思考。

一、戏仿与众生平等的狂欢精神

人们对生活中的寻常事物逐渐失去新鲜感,而艺术创作中的人物应力求新鲜或奇特的语言和动作,破除司空见惯的方式,给观众带来新奇的体验。戏仿,即滑稽的模仿、讽仿,是艺术创作的一种表现手法,是对艺术在传播过程中的创造性地改写、不断创作,设法延长对事物感觉的新鲜度。

如果将现实中的人类世界看成是原型,影片中构建的动物世界则是对人类世界的戏仿。电影《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系列中的主角动物采用拟人化的方式,让动物具有人的特征,像人一样有思维方式、语言交流与行为能力,在影片中同样具有人类社会的生存模式,它们的理想追求也与人类相似。喜剧故事《小猪宝贝》中用戏仿的手法成功地塑造了一只有别于传统印象中的小猪形象,小猪贝贝乖巧可爱的外表下却有坚定远大的理想,拜牧羊犬妈妈为师苦学牧羊技能,最终在全国“牧羊犬”大赛上一鸣惊人夺得冠军。《快樂的大脚》的主角是一只被帝企鹅家族看做异类不会唱歌、被赶出了族群的帝企鹅曼波,却用他最擅长的踢踏舞吸引来人类解救面临生存危机的帝企鹅家族,最终获得了整个家族的认可并成为了英雄。

巴赫金眼中的狂欢精神是追求平等和自由的,人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和运气,没有等级观念的存在。这种狂欢精神颠覆等级制度,追求自身存在的自由,自我价值的活动,呈现出一种表现自我、主动创造的快感和欲望。电影《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中曼波和小猪贝贝动物形象被赋予生命个体的独立思维,“不再是用居高临下的目光表现动物忠诚之类的品质,而是将它们视作与人类共存于这个世界的另一种有情生命。”[1]影片中的企鹅曼波、小猪贝贝、包括配角两只自不量力的磷虾,它们都是影片中的“小丑”角色,这些有活力的生命是聪明与愚蠢,崇高与卑微的统一体。它们追求理想的生活,勇于标新立异,尽管想法滑稽可笑、丑态百出,却在努力中孕育着自我的成长和新生。《小猪宝贝》、《快乐的大脚》系列电影构建了一个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毫无等级制度、友爱互助、共生共荣的乌托邦世界,这种对既定秩序的打乱与颠覆是狂欢精神的重要体现,同时导演以平等的视角展现动物的喜怒哀乐、生存发展,消解人类的物种歧视,体现了乔治·米勒对自由、平等的人与人、人与动物关系的向往,以及对理想社会生态关系的追求。

二、人类生态退化的怪诞的肉体形象

怪诞一词,现代人们常常把它与恐怖、凶恶的表情和行为相联系。我国著名哲学家李泽厚认为,怪诞形象主要指“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从而使神秘、恐怖、威吓的象征。”[2]在巴赫金眼里,怪诞形象以一种常态存在,在文学作品中常常用怪诞和夸张的表达无限接近人性的本真,以狂欢化具体的形象书写个体生死边缘的挣扎和困境。

“马克思在《198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曾提出过现代化进程是对人身体的约束。”[3]乔治·米勒在《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中塑造子弹农夫、裂嘴人、不死乔等怪诞肉体形象,是人类在恶化世界中身体的变异,导演以一种独特的视角,对生命机体的刻画,对生命存在的审视。不死乔,作为白化部落的统领,身居王权的位置却无国王的威严,像是多种生物的合成体的“小丑”形象——透明的类似蟾蜍褶皱的皮肤,透过面具的发黄的马牙,涂满机油的黑洞洞的熊猫眼,他的怪异形象透露了一种诙谐滑稽,是关于生命存在形式的特殊的审美。对生命的想象力,在诙谐和自由的幻想中,承载了导演对人类生命存在的感受。

巴赫金指出,怪诞的肉体形象是死亡与新生的结合,人体从血液到肉身都属于自然宇宙,蕴含着自然赋予的力量。“死亡—新生”的过程不再神秘莫测的风格,而是存在了狂欢的表现形式,人们是愉快地接受这种更迭变换。巴赫金对“死亡—新生”的这种观念的理解也渗透到导演乔治·米勒的电影创作中,不死乔之死被其部落子民所庆祝,不死乔的女人们所怀孕的婴儿预示了新人类的诞生、新世界新秩序的开始。《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中的重点并非死亡,而是死亡的内在预示并肯定了新秩序开始的必然性,这种叙事结构恰恰反映了狂欢化理论的“交替与转换”双重性的矛盾内涵。

三、狂欢的诙谐与疯癫

狂欢化的诙谐、欢快预示着面临死亡的新生。在狂欢的笑声中,一切事物都在发展更新中包含着双重性和矛盾性。死亡孕育着新生的可能,面临着死亡的境地却能绝处逢生。《快乐的大脚2》大量使用了踢踏舞的节奏和轻松时尚的旋律体现了狂欢化的效果,一群可爱的帝企鹅们在面临冰川封路时,甚至巨大的海象群、成千上万的阿德兰企鹅群都赶来帮忙,随着激昂的音乐整齐划一地跳起了出神入化的踢踏舞步,敲打着强劲有力的节拍。在小埃里克和海象宝宝的伴唱下,热烈欢腾的舞步节奏终于震碎了南极洲坚硬的冰川,冰川上的積雪像瀑布一般呼啸的碎裂四溅,最终帝企鹅家族得以获救。音乐的铿锵有力与踢踏舞动作混成一体,形成了一种默契的配合,让帝企鹅、阿兰德企鹅、海象、甚至是磷虾的动作有了凝聚力和爆发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反而让这次救援行动似乎变成了南极洲动物的一次狂欢节表演。通过夸张的踢踏舞表演解脱生存困境,导演创造了那种绝对欢快的、无所畏惧的狂欢气氛。这一切的表现形式和象征都展现了动物们的生存激情,更充溢着导演对动物生存的深切关怀。

狂欢的诙谐不仅预示着绝处逢生,巴赫金认为诙谐还与死亡、与精神自由释放有着密切的联系。《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的公路追逐战是激烈而残酷的,然而整个过程中却呈现欢快甚至是愉悦的节奏。这些欢快的气氛是透过电影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所传递出来的。白化吉他弹奏者给整部电影增添了狂欢化的色彩,他像开演唱会的摇滚乐手一样,站在驰骋的战车前机箱上,在各种音响震天的轰鸣声中,他激昂的弹奏粗犷出征进行曲,他的双排吉他也是一种强烈的喷火武器,最终面目狰狞地狂笑着死去。另一个白化人物形象纳克斯疯狂地将嘴唇喷成银色,在不死乔的洗脑下,他的终极理想是作为人体炸弹一样荣耀的死去,从而获得精神的自由与肉体的重生。狂笑是诙谐的表现形式,狂欢化的诙谐是面向重生,不再恐惧死亡,带着精神上的解放欢快性地解脱直面死亡。吉他弹奏者癫狂的追捕“叛逃者”的状态以及白化人纳克斯的疯癫,他们的怪诞行为呈现了诙谐的气氛,带给观众狂欢式的笑,重生的希望消除了死亡给异化人类带来的恐惧感,同时展现了导演夸张的丰富的想象力画面呈现。

四、脱冕与向死而生的自我救赎

生态学视角下人类三种存在属性: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精神生态。在循环无尽的死亡和人类自然世界的恶化中,精神生态成为生存的寄托,人类在资源匮乏的死与痛中体验生存。伴随着子弹的飞驰,轰鸣的战车驰骋,狂暴的飞沙走石,麦克斯、狂怒姬、孕妇们、和几个人类的幸存者以命相搏,不死乔最终被人类所杀,打破了不死乔真神不死的神话,这也是人类对异化世界的反抗和颠覆。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中,提到过对“国王”辱骂、戏谑的行为和场景,对国王权威的反抗,也正是给王权“脱冕”的狂欢化场面。在狂欢节中,“脱冕”“这样的礼仪形式赋予事物深刻的象征意义和两重性,赋予他们令人发笑的相对性。这种形式转化到文学作品中,用来表现人物命运的急剧变化,使他们在一夜间、一瞬间回旋于高低之间、升降之间,造成一种狂欢的气氛,从而表现事物的相对性和两重性”[4]《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塑造的“火”的意象,在电影里存在着双重的深刻意义,喷“火”是攻击对方的武器;最终战车撞击产生的火焰,后一幕太阳缓缓地在新一天升起,暗喻着人类对变异世界不老乔王权的颠覆,又是人类世界新秩序的开始。影片结尾处被囚禁的人类狂欢庆祝,为王权“脱冕”后的狂欢节,开始新的自由的、欢乐的生活。

五、结语

电影营造的狂欢化的审美效果,是狂欢化影视创作的成功实践,我们不难发现其作品中的狂欢特征和导演生态意识之间的联系,电影中人类世界的异化、怪诞的肉体、脱冕的狂欢化形式体现了人类生存死亡—新生的狂欢精神;动物天性的自然释放、诙谐轻松的狂欢时空、对人类社会的戏仿,体现了众生平等的、开放的、大众的狂欢化内涵。导演以狂欢化的叙事嘲讽了人类社会对资源物质的极度追求而引火自焚,表达了对现代人生存困境以及动物生态的关注与思考,同时渗透着导演对电影主角—人类世界、动物世界终极关怀。

参考文献:

[1]陈可唯,感受生命尊严—崛起的动物题材电影初探[J].文教资料,2007(3):150.

[2]李泽厚,美的历程·青铜饕餮[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

[3]孙明,狂欢化生存[D].广西师范大学,2004:14.

[4]程正民, 巴赫金的狂欢化诗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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