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辞职教会我做人
2020-12-25何国胜
何国胜
晓珥今年刚从西北一所普通二本院校毕业。在这份工作之前,她的职业目标很明确:成为一个综艺节目的策划人员,是她从高中以来一直希望的职业。“吃飯、睡觉、看综艺”是她全天的时间分配。她说这样密集看综艺既是她寻求快乐的方法,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因着这份热爱,今年一月她去了一家知名广电系统内的娱乐公司。招聘上的工作内容是娱乐编剧、推文,虽然并非标准的策划岗,但晓珥觉得那个广电系统是她向往的地方,很想去体验一下。去了后,她发现具体工作是做抖音运营,晓珥一下就有些排斥,“我想做电视体裁的,然后让我做的是抖音,我是一个连见到抖音Logo都会很烦躁的人。”
早上一上班她们就开始刷抖音top100的视频,然后把其中可以借鉴的点记下来。下午就开始改编早上记下来的脚本,“直白点就是抄”,然后交上去等待一个结果。很多时候,最终的落点是“脚本被废”,这是她很长一段时间内真实的写照。
她们每周有8个脚本的固定量,同时要保证制作部门能用上其中4个。“我工作期间一共做了100个脚本左右,只有1个使用了。”晓珥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能力,同时感觉到很强的精神折磨,“每天要和自己讨厌的app共度10个小时。”她每天都在怀疑她的自我认知是不是过高了。有段时间她失眠,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什么样的脚本是可以的,如果离职的话我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那个时候没想着离开,她觉得熬过这段时间,调换到综艺岗就好了,但她知道早来很久也想调岗的人依然在原岗位上。“前公司就像是个渣男,我就算明白但还是对其保有幻想。”晓珥说。
虽然痛苦,但晓珥忍着不走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有国家助学贷款。2.4万。她的学费都是自己贷款的,因为高考志愿没和家里人商量,所以她打算自己还这笔钱。
实习是义务的,试用期才有工资,会在拿到毕业证之后发。晓珥想早点挣钱还贷款,但现实远非她所想的那样。
晓珥还记得,那是一个周五的中午,她正跟同事商量周末约个火锅,就看到群里通知拿到毕业证的同学可以办理入职了。她同事去人力部门咨询,回来后却告诉她们,工资是从正式入职那天算起的。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当着主管的面问同事,‘那我们试用期的工资怎么算?”同事没有回答晓珥的问题,只是看了她一眼,晓珥就明白了,“当时我就决定离职。”下班的时候晓珥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
走出公司,晓珥看到了晚霞,那一刻她觉得天空像是一个隐喻,她感觉那是一种暗示:跑路等于未来。
回家后晓珥一个个退完了工作时加入的186个群聊,这花了她近一个小时。
离职以后,晓珥又开始投新的简历,同时也休息、放空自己。一个月后她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上市的教育类企业做新媒体编辑,“天天加班,但是不累”。晓珥说,现在的工作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工作,但她不排斥,工作内容也是自己擅长的。
晓珥现在不会去追求喜欢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阶段,“有一个自己不讨厌并且干着挺舒服的工作就很好了。”关于过去,她却也一点也不后悔,“我在那个期间完成了自我认知的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