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视角下的昆明市西山区乐居村公共空间活化研究
2020-12-25徐昊李皓玉张军李明睿
徐昊,李皓玉,张军,李明睿
(云南大学建筑与规划学院)
1 引言
1.1 研究背景
乡村振兴战略是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规划战略。报告指出实行乡村振兴战略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关键举措,也是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效途径,建设新型现代化农村,让农村成为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是乡村振兴战略下的又一目标。彝族山地聚落以悠久的历史和文化底蕴,聚集了彝族人民的智慧和文化,但在城市化的不断进步下,彝族传统村落逐渐被越来越多的现代建筑所取代,也逐渐丧失其原有的地域性,并且伴随着人口的流动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血缘纽带下建立的村落结构。鉴于传统村落空间的历史价值和旅游价值,对传统村落的场所保护与开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2 研究对象及起源脉络
滇中地区的彝族主要是由发源于金沙江流域和南北盘江流域的土著居民与南下的氐羌族融合而成的,也有其他民族的先民变成彝族的现象[17],呈现出“大分散,小聚居”的特点。彝族先民的迁徙,为彝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更广阔的历史条件,从彝族传统的祭祀习俗和生活习俗来看,彝族人民在不断适应自然环境的同时,也形成了独特的民族聚落空间。
乐居村位于昆明市西北郊,是团结乡龙潭居委会下属的一个典型的彝族村落,全村共223户住户,村落依山而建,与当地山形相融合,2013年乐居村被列入第二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是滇中地区最大的汉彝合璧的古建群落,也是传统的“一颗印”建筑保存较为完好的村落(见图1)。文章以昆明市西山区乐居村作为主要研究对象,通过分析聚落的场所结构特征,根据乐居村生态旅游村的定位,对乐居村公共空间活化提出相应的建议。
图1 乐居村村落平
1.3 研究方法及理论
建筑现象学是由诺伯格·舒尔兹所提出的,主要是从人、建筑、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依托,将建筑深层次的意境通过外在的形式来表达,透过建筑现象的本质来放映人们的精神需求,解读建筑场所精神的思想,可以使我们更好地了解建筑的本质。而建筑现象学所揭露的特殊的场所记忆元素,可以保持人们特有的记忆,保持聚落的原有的意识状态[11]。笔者通过实地调研的方式,对乐居村聚落内的公共空间进行调研,通过访谈的形式了解聚落主要的记忆元素,并以建筑现象学为基础,来解读村落内的公共空间。
2 乐居村村落公共空间场所解读
彝族山地聚落空间,大多都是较为封闭的建筑空间,对外有较强的防御性[17],聚落的公共空间是彝族先民进行祭祀,节日庆典等公共活动进行的场所,用建筑现象学的场所理论进行乐居村内的公共空间解读,可以更好的探究聚落本土的记忆元素。笔者经过调研,把聚落公共空间内主要的记忆元素划分为点状空间、线状空间和面状空间(见图2)。其中点状空间是聚落生活中认同感和方向感较强的场所。线状空间主要是串联聚落内的各部分空间,同时也有划清自然场所与人为场所边界的作用。面状空间是聚落宅前空间、寨心空间和寨尾空间三者间的序列关系(见图3)。
2.1 点状空间
1)寺庙建筑
寺庙往往处在村落的核心位置,是村民心理感情上的核心空间,从村落的垂直方向上来看,山顶是聚落空间中接近天空最近的点,天空一直以来都被人们象征为是超越物质的神灵的住所,也与村民一年的收成密切相关,这就赋予了天空无限的创造力[11]。乐居村在其山顶的部分设置彝族的土主庙,是较为常见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形式,从空间特性上看,土主庙具有人与人之间和人与场所的两重关系,土主庙是满足聚落人民与神灵之间交流的精神需求场所,也体现了聚落的文化、民族的认同感,提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互动的场所。
2)古井
古井对于人们的生活具有重要的意义,既提供了人们的生活用水,也与聚落内人的日常生活都与其息息相关,是村落内集聚的场所,乐居村内的水井具有较远的历史,在明代时期就已建成,在每年二月份,村民有祭拜水井的习俗,古井不仅承当了人们交流、聚集和祭祀的场所,而且在祭祀习俗中,可以唤醒对场所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是聚落人民的生活保障空间。
3)古树
古树伴随着村落的发展,与地方的民族民俗文化相融合,所形成的独特的自然生态景观,聚落中的古树带来的方向感、归属感和记忆感也是最强的。从人与场所之间关系上分析,古树在场所中具有明确特征的空间要素,是人们获知场所感的前提,也具有识别方位的作用,加强了聚落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4)庭院空间
庭院空间通过建筑入口来过渡,乐居村内各户大门大多沿道路布置,又通过增加门楣来增加建筑的韵律感。庭院空间在“一颗印”中是一个内聚性的空间,承载了家庭活动的主要场所,与人的活动联系在一起便产生了强烈了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5)广场
聚落广场是村民日常活动进行的主要场所,集齐村民酿晒谷物,集会,孩童玩耍等重要活动进行的功能。广场是村落与外界之间的一个过渡空间,具有一定的识别性和方向性,承载了彝族的火把节、祭火大典、跳歌节等主要民族活动进行的场所。广场上的民族归属感和认同感也是最强的。
2.2 线状空间
1)道路
道路具有很强的方向性,同时也是感知场所的前提,例如铺设道路使用的青石板和道路两侧的建筑山墙面、古树等,不仅给人们指明方向,更加强了认同感,也是聚落记忆元素的一个重要的载体,在历史文脉中起到了联系和贯通的作用。
图2 点状空间与线状空间分布
图3 乐居村三生空间
2)护寨河
乐居村聚落前的护寨河是古村落用于抵御外敌之用,同时村民在日常生活中务农、洗衣、洗菜、取水等与护寨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护寨河与乐居村中存在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是聚落人民的精神防护空间(见图4)。
2.3 面状空间
图4 点状空间和线状空间分布
图5 三者间分布关系
图6 寨前、寨心、寨尾间的空间关系
面状空间主要是宅前的引导空间、寨心的生活空间和寨尾空间三者间的序列空间。寨前空间作为引导空间,是聚落广场的主要集中空间,也是聚落的文化习俗、传统民族文化展现的平台。寨心空间是人们生活所进行的主要场所,是村民生活的主要空间,寨心空间内的巷道及两侧的建筑界面也是村民场所感较强的元素,同时宅前的引导空间、寨心的生活空间和寨尾空间也构成了空间的过渡的关系(见图5、6)。
2.4 现状存在的主要问题
乐居村主要的建筑形式都是传统的“一颗印”的形式,这种建筑形式具有较高的民族艺术价值,蕴含了民族的智慧。笔者通过对乐居村进行实地调研,乐居村现如今主要的情况如下。
①乐居村内房屋大多已经损坏,修复较为困难,应如何在保护村落肌理的同时引导村落的发展;
②如要发展旅游生态村,应如何在活化公共空间的同时,重现彝族火把节、祭火大典等节日习俗,体现当地民族特色;
③乐居村内人口流失较为严重,聚落内留守儿童和老人较多,聚落内的公共空间活化的同时,应如何吸引人流回归,为聚落注入活力;
④村落应如何发扬当地的地域特色,在留住场所记忆元素和激活公共空间的同时,保护生态环境,提升聚落环境品质,带动村落发展。
3 乐居村公共空间活化策略
3.1 点状空间与线状空间的联动
寺庙、古井、古树、庭院、广场属于村落内的静态空间,在向游客展示寺庙内的祭祀景观和节日景观的同时,也提供了游客休息,游憩等的功能,道路、护寨河具有边界划分的作用,是聚落主要的串联空间和防护空间,道路也是串联村落内各点景观的动态空间,道路界面在不损坏原有聚落肌理的前提下可根据地形来进行加宽,在道路两旁可适量加入铁犁、铜牛等小品;也可引进新的植物品系,丰富村落的植物层级。
3.2 点状空间与面状空间的联动
体验者通过动态空间与静态空间的视点移动,构成村落景观观光的空间序列。寨心空间中的已经破损的建筑物及周边的地块,可做为寨心的广场,让游客在了解地域文化的同时,对其他的节点进行观光。点状空间与面状空间的联动,使得景观布置有起景、高潮、结束三个阶段,形成完整的景观空间序列。
3.3 线状空间与面状空间的联动
在保持使用者的生活习惯和审美要求的同时,提升民族特色体验感,在汲取民风民俗等文化元素的基础上,创造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体验品味的场所空间。用场所表达地域的文化,以文化增加场所的领域感和认同感,也可在游客使用的餐具、家具等日用品上增加乡土元素设计,将农业生产工具简化后植入到公共空间中,让游客可以体验到传统农耕文明和农耕生活生产的智慧。最后通过挖掘当地特有的民俗文化,制作特色工艺产品、纪念品等小物件,让游客将地域文化内特有的地域特色景观带回城市。在民族节日期间可向游客展示传统节日和民族习俗,突出地域的民族特色,在点状空间与面状空间相互联动中,形成不同的地域景观。
3.4 网状结构的联动式发展
聚落内也可增设夜间亮化设施和垃圾桶设施等卫生服务设施,塑造一个富有变化、文化意蕴丰富的公共空间。当地的作家,雕刻家也可以在聚落内向游客展示本土地域特有的文化,在文化氛围与环境品质的双重保证下,提升聚落公共空间的舒适度。同时保护聚落肌理,聚落肌理是聚落人民在不断与自然环境斗争的过程中所形成一种尊重自然,与自然间和谐相处的形态,维护村落肌理,保护聚落公共空间的原有风貌。
点状空间、线状空间和面状空间,通过当地文化元素的提取,融入这些场所中,让地方民族特色提升,增加民族特色,达到联动式发展的基本要求。聚落内新建筑的建设,应避免行列式整齐布局,让新建筑和相邻古建筑界面进行融合,形成村落“一体化”格局。笔者通过现场调研,村落建筑界面使用的建筑材料分别是夯土、石材、木料等,建筑在保护修缮的同时,应使用当地材料,达到修旧如旧的建筑风貌,在竖直方向上给村民以较强认同感和方向感,保留特有的场所感。
4 结语
发展文化旅游,需发掘聚落独特的文化空间,在保留聚落原有状态的前提下活化场所空间,会保留乡土聚落的原真性。在发展文化旅游的同时,也要运用当地场所精神元素,重塑旅游开发理念,回归到聚落原真性的前提下进行建设,创造出富有现代精神的可持续发展的场所空间,才能正确的引导村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