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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人力资本净现值法的教育投资分析

2020-12-23马琦峰周杨健馨

中国商论 2020年22期
关键词:人力资本投资

马琦峰 周杨健馨

摘 要:人力资本投资理论是进行教育决策分析的重要视角,2019年我国国内考研报名人数达到史无前例的290万,更好的教育条件与更高的发展空间使得近年来的考研规模持续扩大。本文以此为背景,将考研、读研行为作为一种教育类人力资本投资,通过选取并改进人力资本投资净现值模型,使新模型中的相关因素得以量化且易于计算,进而对考研的人力资本投资行为所带来的成本与收益进行模拟,利用模拟结果更好地进行考研决策,为大学生建立正确的生涯规划提供依据与相关建议。

关键词:人力资本投资  净现值法  成本与收益  考研决策  模型分析

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0)11(b)-189-03

1 人力资本理论与考研热潮

1.1 人力资本概述

人力资本是一种非物质资本,它是体现在劳动者身上的并能为其带来永久收入的能力,在一定时期内,主要表现为劳动者所拥有的知识、技能、劳动熟练程度和健康状况[1]。这一概念由亚当·斯密在其代表著作《国富论》中首次提出,在此基础上西奥多·舒尔茨等经济学家对其内涵与外延进行丰富,人力资本研究的方法、框架逐渐成熟,至今人力资本理论已广泛应用于个人、公共部门等主体的行为投资分析中。

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人力资本逐渐呈现出三个方面的特征:首先,区别于经济资本,人力资本是一种无形资本;其次,人力资本具有较高的收益性,这种高收益集中表现在人力资本收益递增的同时人力资本也在进行累积,区别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的形成与消费是统一的,对人力资本的使用会增加而非减少其存量[2];最后,人力资本需要通过后天投资形成,且投资回报受到经济社会环境及个人主观因素影响是难以预估的,因而具有较强时效性和较高的潜在创造性。

1.2 人力资本视域下的考研热潮

舒尔茨在其代表作《论人力资本投资》中指出,人力资本具体表现为知识、技能、健康、迁移四个要件,相应的正式教育、技能培训、医疗保障、人力迁移则是人力资本投资的四个主要途径[3]。考研后读研的过程,实质上是本科生通过正式教育的方式进行的人力资本再投资的过程。这种教育人力资本投资的收获是多元化的,最直观的就是研究生学习过程中收获到的更高层次的专业知识与科研能力;此外则是在实习、日常生活与校园活动中掌握或提高的各种技能与能力,如软件应用技能、组织管理能力、社交能力、快速学习能力等;部分人也可能会获得健康与迁移类的人力资本积累,这包括在校园生活中养成的良好起居习惯、研究生学历在部分城市的落户政策优惠等。

在上述人力资本收益的驱动下,相较于直接就业,继续深造对于相当一部分本科生而言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除去少数各类保研及出国留学的学生之外,大部分本科生想要获得更高层次的教育的唯一选择就是考研。也正因此,自2007年起,国内考研报名人数总体呈持续高速增长态势,考研热潮受教育投资决策和其他主客观因素影响,在十余年中“一浪高过一浪”。

2 教育投资的模型分析

2.1 人力资本投资净现值法

净现值法 (Net Present Value, NPV)是评价投资方案的一种方法,实质上就是把未来收益与成本按行业基准折现率进行折现后,比较两者的差额,如果差额为非负值,那么作为追求效用最大化并抱有终身观点的决策主体而言,就有继续投资的意愿;作为一种动态分析方法,净现值法弥补了静态分析法没有考虑资金的时间价值这一缺点,使得该方法具有较为广泛的适用性[4]。在人力资本投资的理论中,该方法的基础上确定了教育投资基本分析模型,具体模型如下:

在上述公式中,t和n分别为人力资本投资收益和成本的计算期年数;r为预定折现率;Q为现值的差额 (PV-PVC)于判断人力资本投资行为所带来的经济效益。

2.2 教育的成本与收益

2.2.1 教育的成本

个人教育投资成本主要可分为货币成本与非货币成本两种,其中用于经济衡量的货币成本又可以分为直接成本与间接成本两个组成部分。

(1)直接成本

直接成本通常包括研究生在读期间学业必要支出 (如学费、教材费及住宿费等)和研究生教育所需额外付出的其他费用。在这里需要强调两点:其一,研究生在读期间的日常生活费用 (如餐饮费、生活必需品开销等)不纳入直接成本的核算范畴,这是因为即使不读研而选择从事工作,这类支付费用也是不可避免的;其二,在进行直接成本核算时,各类奖学金以及国家对研究生的补贴应当从成本中予以扣除。

(2)间接成本

间接成本即机会成本,主要是指研究生读研期间无法去工作而放弃的收入,这类成本往往对个人教育投资决策产生较大的影响。在机会成本估算方面,相关学者通过参考即期人才市场的行市,并结合部分研究生在读期间的兼职就业行为发生率及收益函数,得出理论上的研究生年度个人教育投资间接成本函数模型:

在上述公式中,R(E)为服从某一兼职行为发生概率的收入函数,为理论上的年均机会成本,为就业调整系数,C为年均间接成本货币支出。但由于该模型在实际模拟过程中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而对此进行简化。就业调整系数反映的是一定时期内就业的变动及失业情况,而在就业变动发生过程中往往也伴随着失业状态,因而可以近似将视为失业率,则为就业率K;兼职所获总收益受到是否发生兼职行为与兼职报酬两个因素影响,因而可将个人的兼职收入函数R(E)近似为关于兼职行为发生概率E与年均兼职报酬收入水平P的函数,即R=E×M。

非货币成本则主要是读研阶段的研究生因承受学业、科研各方面压力所產生的心理负担,由于主体特征不同每个人的心理成本也不同,且由于这类成本难以准确核算,因而不纳入本模型考虑范畴。综上,结合研究生阶段的直接货币成本与间接货币成本,得到研究生年均个人教育投资成本总函数为:

上述公式中,为当年个人教育投资总成本;为年均学业必要支出及教育额外支出额,即取高校研究生普遍年平均学费8000元;为理论上的年均机会成本,即取本科应届毕业生工作3年后的年平均工资,这里我们借助相关学者统计出的不同学历、不同工作经验年限人员的工资水平数据[6],得到工资三年的本科人员年均收入为31891元;K为本科就业率,这里我们取2014—2019年的平均就业率91.5%;E和M分别为研究生兼职行为发生率和研究生兼职年均收入,这里我们借助相关学者的研究生兼职情况调查数据[7],得到E≈43%,M≈6400元;F为年均研究生各类补贴金,这里剔除奖学金等不确定因素,取年均国家固定研究生补助6000元。结合上述数据,可以约算出研究生在计算期内某一年度的个人教育投资成本为28428元。

2.2.2 教育的收益

个人教育投资收益主要可分为经济收益与非经济收益两种。一般来说,个人收入水平与其接受教育的年限呈正相关关系,这里的经济收益即指相较于那些本科同届且已从事3年工作的学士收入而言,研究生毕业后的硕士收入高出前者的部分,最为直观的货币衡量标准就是工资。非经济收益则主要是指通过提高学历随之获得的社会地位提高、知识技能扩展、求职应聘中良好的信号功能等,但同非货币成本一样难以准确核算或用函数的方式表达出来,因而我们将两者相抵,同样不纳入模型考虑范畴。综上,得到研究生毕业后逐年教育投资收益总函数为该年份硕士人员年均收入与本科人员年均收入之差。

这里我们依然借助成本分析中工资水平的数据,得到历年研究生个人教育投资收益时间序列数据,如表1所示。

2.3 预定贴现率的确定

在对研究生的个人教育投资成本和收益的相关变量进行确定后,最后我们需要确定预定折现率r。关于预定折现率r的确定方法,张志强等学者利用期权定价方法推导得出ZZ CAPM模型用于计算总资本的贴现率[8],在该模型的基础上学者们结合各自研究领域对这一复杂模型不断进行转化与简化,在教育投资研究等领域得到了一个较为简易的计算方式,即预定折现率r=无风险报酬率+风险报酬率+通货膨胀率。

无风险报酬率是指评估基准日相对无风险证券的当期投资收益,但现实中并不存在完全无风险的证券投资行为,与之最为接近的则是我国发行的国库债券,所以在公式中将无风险报酬率近似替代为国债收益率;此外,由于教育投资回报具有高收益与低风险的特点,因而可将风险报酬率近似视为0而将无风险报酬率剔除;且由于教育投资具有长期收益性,因而类比5年期国债的平均收益率取值约为4%;通货膨胀率则以国家公布的数据为准,在此选择2008—2018年中国真实通货膨胀率,平均水平为3.5%,因而求得研究生个人教育投资的预定折现率r=7.5%。

2.4 教育投资决策

将计算期内某一年度的个人教育投资成本,毕业1~6年的逐年个人教育投资收益~以及预定折现率r代入个人教育投资模型中。在研究生学制为3年,学生不存在辍学、提前毕业或延迟毕业的现象,研究生毕业后不再深造且可以立即找到对应工作的假设前提下,得到历年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现值 (PV)与人力资本投资成本现值 (PVC)差额Q数据,如表2所示。

从表2的计算数据可以得知,在研究生毕业的第1~5年,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现值与成本现值的差额Q0,从第6年起,Q>0,并将按照某种趋势持续增加。即研究生的个人教育投资累积收益在第5年至第6年的某个时间点刚好弥补了其3年研究生个人教育投资的总成本,从第6年开始研究生的教育投资决策回报开始超过本科就业生。这也说明了,在短期内 (以5年为限),本科就业的收益效应要优于研究生,但在长期上研究生的个人教育投资收益将持续高于本科毕业就业人员。

3 模型分析局限性

3.1 净现值法模型固有弊端

在运用人力资本投资净现值法模型进行分析时,可以发现现实中的教育投资决策人并非是完全理性人,因而往往会受到外部决策环境的变化和个人决策过程的转变等因素的影响,集中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该模型忽视了决策柔性因素,即外部环境变化后,决策者可以灵活地改变或调整原先初始选择,通过改进教育投资过程中的个人行为以获得更低的教育投资成本和更高的教育投资收益;其二,该模型忽视了投资主体的差异性,以本文中的研究生教育投资为例,其中忽视了投资主体在所在地区、家庭背景、教育理念、职业生涯等因素,然而这些因素往往难以用货币的形式进行衡量;其三,缺失对“成本—收益”外其他因素的衡量,因而只适合在某一区域范围内进行模型计量,而在个案分析中往往会存在较大的局限性。

3.2 模型变量所获数据精确水平有限

在对该模型进行实际应用时,需要准确获得个人教育投资收益、个人教育投资成本与预定折现率等变量的数据,但在代入计算过程中会发现,原始模型中的基础数据往往是不可得的或者是难以用货币进行衡量的,为得到精确的计算结果从而获得准确的差额Q,因而在进行模拟前需要对这些变量进行相关替代或模糊计算处理,这便造成了模型计算过程中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数据失真,对最终的结果以及投资决策会产生局部影响。

4 结语

通过运用人力资本投资净现值法模型对目前我国的考研教育投资行为进行模拟,最终模拟结果显示,在我国的平均水平下,在5年为限的短期内,本科就业的收益效应要优于研究生,但研究生的个人教育投资收益将持续增长,在第6年高于本科毕业就业人员并持续拉开差距。通过该模型的模拟,本文可以从资本投资的角度对如今的考研热潮作出合理性解释,即越来越多的行为主体通过多种途径认知到研究生教育投资收益特点,进而希望通过进行研究生教育投资以获得未来更高的人力资本投资收益,以实现预期收益水平的最大化。但用该投资模型进行分析也存在着一定的弊端,总之,行为主体在进行研究生教育投资过程中应该考虑到社会等多方因素并意识到教育投资的非经济价值,充分权衡后理性作出决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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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平,闵剑.研究生教育个人投资的成本收益及风险分析[J].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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