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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生活 与天地共生

2020-12-23

畅游行 2020年12期
关键词:游牧牧人牦牛

昆仑山横跨而过的青海省是中国五大牧区之一,在这方土地上居住着许多民族,比如藏族、蒙古族、回族、撒拉族、土族、汉族等。面对相同的高海拔自然生态环境,各民族之间相互交流和影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形成了这片高原上最重要的生活方式——游牧,而游牧的民族,主要是藏族和蒙古族。

青藏高原海拔高峻,气候严酷,自然条件差,因此,这里的游牧生活更反映出牧人与环境、牲畜休戚与共的生存关系。牛羊不仅向牧人提供食物和毛皮,还在牧人的精神世界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牛羊和雪山、草原、牧人一起,构成了游牧生活的基本元素和线索。

郑云峰先生曾经向我讲过一个耐人寻味的事件——大约30年前,他在花石峡候车,遇到一位从远方回到故乡的藏民,郑云峰问他是否想念家乡,藏民说:“当然想啊。”郑云峰又问:“那你想什么?”藏民回答:“雪山,草原,牛羊,家人。”这个回答让郑云峰很惊讶:“为什么把家人放在最后面呢?”藏民回答:“没有雪山哪来的草原?没有草原哪来的牛羊?没有牛羊哪来的家人?”

有了雪山草原牛羊,才有家人

雪山、草原、牛羊、家人,这四种元素互为背景和依赖,游牧生活即在这种关系中诞生和成长。牧人随季节迁徙,逐水草而居,世世代代以此维生。

在草原如毯的夏天,牧民们把牛羊赶上高山草场:等到绿草枯萎,雪落纷纷,牧民们就把牛羊赶到背风、向阳的山坡,此时大地荒寒,了无生机,牛羊们只能啃食草根,补充营养,度过漫长的寒冬。恶劣的自然条件不仅培养了游牧人,也培养了牛羊们极强的适应能力。

游牧岁月离不开帐篷,帐篷是牧人流动的家园,也是草原上最温暖的风景之一。每天早晨,男主人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水边取水。与此同时,帐篷里也传出了打酥油的声响,女主人开始了一天的紧张劳作。

牧人家庭的分工十分明确:男人负责放牧、接育羊羔,还要制作牛皮和羊皮:女人负责操持家务、剪羊毛、挤牛奶,还要从事一些副业,比如挖药材、蕨麻等。以前,牧人的生活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大多数人家都用织布机纺线制衣,帐篷和身上的皮袍都是自制的,家庭成员无论男女,一般都会一些简单的手工技艺。

夜幕降临时,帐篷顶上会冒起缕缕炊烟,是到牛羊归圈的时候了。晚饭之后,一家人围坐炉旁,谈古论今,念经诵佛。奶茶的清香充溢着整座帐篷,熊熊炉火映红了每一张脸庞。

游牧生活孤獨却不寂寞,生于斯长于斯的牧人与雪山、草原、牛羊建立起了一种深刻的默契,在这广阔天地之间依偎共生。在藏人看来,雪山、草原是有神性的,而马牛羊是有灵性的,他们视之如家人。比如牦牛——牧人对牦牛有着近乎崇拜的情感,尤其白牦牛更是被当做神来对待。而每到转场的时候,牧人所有的家当几乎都驮在几头牦牛背上。

赛马节老少共欢

游牧生活锻造了牧人的一身本领。从遥远的年代开始,青藏高原的人们即“以射猎为事”。骑马、射箭、摔跤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基本技能。这种具有民族特色的体育活动沿袭成俗,世代不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藏族的赛马节、赛牛节以及蒙古族的“那达慕”。

赛马节是一个欢乐的节日,那一天,牧民们会带着帐篷,身着艳丽的民族服装,佩戴着各自最珍视的珠宝饰物,全家老少一起参加。人们通过节日娱乐身心,感谢众神赐予丰收。赛马节也是一个爱情的欢会,青年男女各怀心事,希望遇到理想的意中人……

节庆上,当骑手纵马扬鞭、御风疾行之时,他已经化身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赛马的场面极为惊险,在奔驰的骏马上,骑手或端枪射靶,或稳稳倒立于马背之上,或悬马坠地。骑技高超的骑手,不仅能准确地完成规定动作,还能动作潇洒地从坐骑脖子下探出枪来击中靶位。如果骑手动作迟钝、姿势滑稽,或者跑出射程却无法射靶以及出现哑火、脱靶等现象,身后便会传来一片起哄的声浪。

“高原之舟”承载草原上的欢欣

参加赛牛节的牦牛形体粗壮,神态威严。骑手们身着氆氇褐衫或水獭皮镶边的皮袄,头戴狐皮帽,脚蹬高腰靴,胸前佩以宝刀,手中握着短鞭。稍后,锣声突响,骑手们一声呼喝,牦牛们立刻昂首向前飞奔。观众的欢呼声,骑手的吼叫声、扬鞭声和牛蹄的踏地声交织在一起,声如雷动。当胜利者到达终点时,亲友们会争相献上哈达和美酒。有的牦牛是“生手”,会怯场,任凭骑手如何驱策都不加理睬:有的跑到半途,忽然疯了一般,掉头就往回跑:有的迷失方向冲向观众,引来众人一阵惊呼。

“那达慕”是蒙古语,意思是娱乐或游戏。这个传统节日的内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从头至尾贯穿着欢乐的气氛。那达慕的前身是蒙古族的“祭敖包”,是蒙古民族在长期的游牧生活中,创造和流传下来的具有独特民族色彩的竞技项目和游艺、体育项目。如今的那达慕则是保存和传递民族记忆的一种方式,无论赛马、摔跤,还是射箭,都是对蒙古族往昔光辉岁月的回望与纪念。

关于藏族的起源,藏族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观世音菩萨点化一只神奇的猕猴,让他与一个魔女结为夫妻,以免魔女与妖魔结合,生下更多魔子魔孙。猕猴起初百般不愿,菩萨开示他:“你与她结为夫妻,乃功德无量之善事,岂能只顾自己修行而置众生的苦痛于不顾呢?”猕猴与魔女结合后,生下六只小猴。观世音菩萨又命猕猴从须弥山取出天生的五谷种子,播撒于大地之上。后来六只小猴逐渐变成了人,成为雪域高原上最早的人类。

这个传说赋予藏族传奇般的起源,但它显然是后世的创造。藏族的起源实际上与青藏高原上的土著民族——吐蕃息息相关。吐蕃在青藏高原度过了悠久的岁月,于公元7世纪藏王松赞干布时达到鼎盛。作为一个民族名称,“吐蕃”在历史上沿用了漫长的时期,改称“藏”已迟至20世纪初。

相比之下,蒙古族出现在青海高原的时间要晚得多。大约13世纪时,当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在亚欧大陆上纵横驰骋之时,一些蒙古人开始进入青藏高原,但直到1637年以后,随着蒙古和硕特部迁徙青海,蒙古族才成为昆仑山地区的重要民族。如今,青海的蒙古族主要散居于海西、海北、黄南等地。数百年来,青海蒙古人与周边民族不断融合,和睦相处,人口数量增加到了近10万,他们的习俗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与藏族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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