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中的谦谦君子——栾树

杨忠岐

我国北方有一种比花还美的树——栾树，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公园、路旁、东长安街、颐和园、寺庙中等到处都可以看到栾树的身影。栾树是高大的乔木树种，高10-25米，树冠圆润，是美丽的“花树”。它从6月初开花一直可开到9月下旬，花期长达3个半月。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其他的花儿在春天争奇斗艳后都悄无声息不见了踪影之时，美丽的栾树花开始怒放了，填补了京城夏天无花的缺憾，扮靓了夏天，扮美了京城。那一簇簇嫩黄色的栾树花像一朵朵金色的祥云飘落在翠绿的树冠上，金光灿灿，熠熠生辉，十分壮观好看，让人赏心悦目。同时，那淡淡的、栾树花特有的阵阵清香也弥漫在空气中，路过树下，闻其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栾树的花虽然小，但数量大，密密匝匝，一个花序上有上千朵小花。栾树花瓣为嫩黄色，花心绯红，可谓“金黄色中一点红”，十分奇特而好看。一株树上的花能开一个半月，先开的花儿谢了，又有新的花儿开了，一直持续不断。开谢后的小花掉落，宛如金粒洒落在地面，每天在地面上好像铺了一层密密的小金粒一般。当徐徐的微风吹来之时，您如果倘佯在树下，身上会落满这些“小金粒”，犹如进入仙境一般。因此，欧美国家称栾树为"金雨树”（Goldenrain tree），大概指的就是栾树金黄色的落花吧。

栾树金黄色的花谢后迫不及待地就结果了，有些花序甚至一边开花一边结果，展示其美丽和传宗接代两不误。一般开花后半个月左右，就可见到满树嫩黄色的囊泡状果实像小灯笼似的挂满了枝头，又成了另外一道美丽的风景。

栾树不但花和果婀娜多姿、美丽好看，而且有“高尚的品格”。虽然从6月初芒种节气开始，温度和光照等条件很适合它们开花，但这些“谦谦君子”却礼礼相让，风度翩翩，并不争先恐后地争着展示自己的美丽，而是互相谦让。于是，有的植株花开得早，有些开得晚，即使是同一行栾树，不同植株的开花时间也不一样。你看，这株栾树开完花已结果满树了，那一株才开始开花，你方唱罢我登场，因而在整个夏天可以看到栾树开花源源不断，美景常现。我想，栾树的这种“谦谦君子”的品格和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其实，这是栾树特殊的生物学现象，恐怕是北方树木中唯一有此习性的树种，很希望植物学家和生物学家探讨、研究，解开这个谜底。

由于栾树不同植株间开花时间不同，因而有人误认为栾树一年开两次花。事实是栾树一年只开一次花，只是各个植株之间开花时间不同，给人造成了栾树一年能开两次花的错觉。

栾树被称为“大夫树”的由来

我国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栾树很早就被国人发现和记载了。有关栾树最早的记载见于2200多年前先秦时期的《山海经·大荒南经》中：“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禹攻云雨，有赤石焉生栾。”据北宋时期的大科学家沈括所著《梦溪笔谈》中所记，汉朝时国人便已庭植栾树了。山东烟台山有一株620多岁的明代栾树，至今生长旺盛，树高10米，干径达2米，又称为“思乡树”。关于这株栾树，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朋友们去烟台时记着去那儿看看这株栾树，听听那动人的故事。

我国古代也有不少清规戒律、繁文缛节，就连树木也被分成三六九等，高低贵贱。2700多年前西周的《周礼》中就规定了各个阶层的人士去世后陵墓旁栽植的树种，说：“天子树松，诸侯柏，大夫栾，士杨”。规定松树栽植在皇帝陵寝旁，王公贵族陵前种柏树，士大夫陵前种栾树，因而栾树也被称为大夫树。大（音da）夫在古代官职地位不低，是中央要职，如御史大夫，谏大夫、中大夫、光禄大夫等，素有“刑不上大夫”一说，可见栾树的社会地位还不低呢！唐明皇开元盛世之时的名相张说（yuè）在其诗中也写到了栾树：“风高大夫树，露下将军药”。此外，我国古时还有不少赞颂栾树的名诗名词。

美丽的栾树风靡欧美、日本和韩国

根据美国哈佛大学植物学家道斯曼（Michael S.Dosmann）研究，栾树很早就引起了西方植物学家和园艺学家的极大兴趣和关注。 1747年，法国传教士汤执中将在北京采集的栾树种子寄到巴黎和俄罗斯，随后北京栾树就在欧洲落地生根、长大开花。欧洲人十分喜爱这种从遥远的东方来的美丽树种，栾树因而很快就被引种到英国、德国、西班牙等国家。1809年，美国植物学家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收到了法国贵妇泰塞（Madame de Tessé）从中国寄给他的栾树种子，他随后用这些种子育苗、移栽，从此，栾树就风靡美国和加拿大，被广泛栽植在公园和城市中，深受人们的喜爱。

经考证，日本和韩国原无栾树分布。日本的栾树可能是鉴真高僧于公元753年第6次东渡日本时带去的种子繁育出来的后代，首先在奈良和京都的寺庙中种植，后逐渐引种到日本全国许多地方。韩国和朝鲜半岛的栾树很有可能是随佛教而传入的，据考证，是由东晋时期（317-420年）的高僧传教时所带去的，当时普遍用黑色光亮而坚硬的栾树种子作佛珠，供僧人吃斋念佛之用。

乾隆皇帝、传教士和栾树

说到这里，不免多说几句法国传教士汤执中（皮埃尔·丹卡尔维耶 Pierre d' Incarville，1706-1757）。他于1740年34岁时被法国耶稣教会派到中国（随后一直生活在中国，直到去世），当时教会给他的任务是劝说乾隆皇帝皈依耶稣会。但乾隆对这位传教士的布道和加入耶稣会不感兴趣，时间一长，不免对其喋喋不休的唠叨十分厌烦，下令不再见他。此时，这个聪明的传教士汤执中就把他的说教收了起来，听说乾隆皇帝钟爱花草，就给乾隆献上了一盆从法国带来的含羞草以讨好皇帝。看到含羞草的叶片一碰就会立刻收缩、好像害羞的少女一般，很是奇妙，乾隆随即龙颜大悦，和他就有了共同语言和沟通的基础，因为乾隆皇帝是一位植物爱好者，喜欢树木和花花草草。从此，二人便以植物会友，交谈甚欢，十分投机，成为挚友。乾隆还把汤执中任命为他的花官，专门管理他的御花园。自此之后，汤执中感到他的说教无望，也就放弃了说服乾隆皈依耶稣教的念头，而把精力放在研究植物上，从事植物引种和中法文化交流方面的工作。他在采集植物標本时发现了十分美丽的栾树，便将栾树栽植在御花园中。乾隆十分喜爱和欣赏满树金黄色的栾树花，因为金黄色在国人的文化中为最尊贵之色，为皇宫建筑和皇帝服饰专用之色。又因为栾树开花期长，满树接连不断开放着的金灿灿的栾树花象征着他的江山长盛不衰、欣欣向荣（可见这个法国人还真会讨好皇帝）。乾隆为此还下令在他常去祭拜的北京西山卧佛寺（当时叫“十方普觉寺”）及周边大栽栾树。卧佛寺内至今还保留着乾隆时期所栽植的几十棵栾树，树冠高大挺拔，虽已280多岁，但仍然枝叶繁茂，生机勃勃。朋友们游览位于北京植物园中的卧佛寺时，不妨一睹那儿的百年栾树之风采，领略当年乾隆盛世的气息，同时，也可欣赏一下寺内大雄宝殿正门上方匾额上的乾隆御笔“双林遂境”，以及卧佛大殿中央悬挂的乾隆御笔“得大自在”。

汤执中除了尽职尽责地管理好乾隆的御花园外，对许多中国的植物和树种也很感兴趣。他在北京和中国许多地方采集植物标本和种子，除了自己研究、描述外，还将一部分标本和栾树种子及其他树木种子，寄给他的植物学老师、当时法国著名的植物学家朱西厄（Bernard de Jussieu，1699-1777）、以及俄罗斯著名植物学家克拉舍宁尼科夫（Stepan P. Krasheninnikov， 1711-1755）。这两位植物学家随后分别在法国巴黎和俄罗斯圣彼得堡植物园种植出了北京栾树，以及其他一些来自中国的奇花异草。汤执中寄到法国的植物标本和种子共计有149种，迄今仍然完好地保存在巴黎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中。寄去的标本和种子中还有我国的国槐、侧柏、皂角、臭椿、枸杞、大枣等树种。在此期间，他也将欧洲的一些植物和奇花异草引进到中国，培植在御花园和教堂中，如含羞草、郁金香、花毛茛、樱草、紫罗兰、矢车菊、罂粟、冠状银莲花等。这些美丽的欧洲花卉国人以前从未见过，因而在当时的京城轰动一时。除此之外，汤执中还出版了中法双语词典以及其他一些书籍，向欧洲介绍中国人民的生活，内容涉及漆器、烟花爆竹等中国特有的工艺品、艺术品等，著有《中国的艺术、手工艺和文化》《、中国漆记忆》等，并将我国明代植物著作《御制本草品汇精要》引入法国出版。这位法国人真是执着，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去世后还立遗言葬在北京。他于1757年（乾隆22年）去世，葬于北京市海淀区彰化村正福寺，其墓碑至今仍完整地保存在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中。

栾树属名和种名的由来

栾树的拉丁语学名是Koelreuteria paniculata Laxmann，是1772年由拉克斯曼（Laxmann）作为新种、新属首次发表的。拉克斯曼（Erik Laxmann）1737-1796）是芬兰植物学家，他于1771年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科学院植物园中发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树种，树冠高大美观，枝叶繁茂，满树盛开着金黄色的花朵，与众不同，随后他了解到这是俄罗斯植物学家克拉舍宁尼科夫（Stepan P. Krasheninnikov）用法国传教士汤执中从中国寄来的树木种子繁殖出来的。他随后对该树种作为新种进行了描述，并于1771年8月，将标本和他的描述寄给了现代国际植物、动物分类学之父和泰斗 瑞典的林奈（Linnaeus），请他帮助鉴定和核实，可见这位芬兰植物学家还是个十分严谨的科学家。经林奈帮助核实为新种和新属后，拉克斯曼1772年正式将该新属新种发表在俄罗斯著名的科学杂志《石油帝国学术科学新论Novi Commentarii Academiae Scientiarum Imperialis Petropolitanae》上。当时描述植物新的分类阶元必须用拉丁语（迄今《国际植物命名法规》仍然规定，植物新种发表要用拉丁语描述，新种命名也必须用拉丁语）。在我们现在看来，拉克斯曼命名发表的栾树这个新属名字Koelreuteria十分拗口和晦涩，拉丁语的意思也不明确。为此，我进行了考证。原来拉克斯曼当时是用德国著名的植物学家、也是国际上首位植物杂交育种学家科尔罗伊特教授（Joseph G.Koelreute） （1733-1806）的姓氏命名的，当时这位教授在德国卡爾斯鲁厄大学教授植物学，用他的姓氏Koelreute命名栾树属Koelreuteria是为了表达他对科尔罗伊特教授的敬重之情。栾树的种名他命名为paniculate，其拉丁语的意思是“圆锥状的”可能是指栾树圆锥状的花序吧。

奇特的栾树花、果和叶

栾树属于无患子科（Sapindaceae ）栾树属（Koelreuteria），为雌雄同株同花序，属于虫媒花树种。花序大而扩展，为聚伞圆锥形，顶生于小枝顶端，长25-40厘米，每个花序上可有10-30多个分枝。花序基部的分枝较长，向上的分枝逐渐变短。品种不同，表现为有的分枝细长而下垂，有的平展，有的呈与花序主轴45°角向上斜生。每个分枝上又生出数个小分枝，其上才生出小花。小花的数量很大，每个花序上可有上千朵至数千朵。

小花分为雌蕊不育的“雄花”和雌蕊可育的“雌花”两种花。“雄花”和“雌花”构造差别很大，但都有浅绿色的杯状花托和4枚嫩黄色的花瓣。 “雄花”初开时花瓣呈莲座状排列，随着雄蕊花丝完全伸出，4枚花瓣逐渐偏向一侧，细长的花丝和花药则偏向另一侧;花瓣条形，长约8-9毫米，端部圆钝或稍尖，甚为奇特的是花瓣基部像是用手捏了两次而形成了两个脊起，从正面看呈“M”形;花初开时位于花心中部的皱脊为嫩黄色，随着花朵完全开放渐变为绯红色;雄蕊8个，花丝细长，为翡翠般的浅黄绿色，花药朱红色，花丝基部3/5生有密密的长柔毛，因而雄花”显得无比娇艳妩媚;经我们解剖发现，在雄蕊花丝的基部还隐藏着1个细而短的雌蕊花柱，只是这个雌蕊后来没有进一步发育、结果罢了。就是说，此花的雌、雄蕊都是齐全的，因此，目前有些专家直接称其为“雄花”是不妥的，确切的称谓应为“雌蕊不育的雄花”。

“雌花”是雌蕊可育的花朵，是真正能结果实和种子的花，它和“雄花”一样也有4枚金黄色的条形花瓣，花瓣基部也有两个脊起，颜色也同“雄花”，但不同的是它的雌、雄蕊。其雌蕊粗而细长，十分突出，花柱和柱头十分像几维鸟的喙，长长地伸出于花瓣之上，略弯;也有8个雄蕊，但其花丝很短，只及雌蕊花柱长度的1/2（北京栾），甚至只达花瓣基部（黄山栾），花药虽有但很退化;这个突出的雌蕊授粉受精后就发育成栾树的果实。因而，这种雌、雄蕊都有的花应称为“雌蕊可育的雌花”比较确切。

栾树的蒴果簇生，串状，单个果实为泡囊状，由三个苞片所围成，内含3-6粒种子。北京栾苞片为三角形，薄纸状质地，黄绿色，或微带红色，表面微皱，成熟后为红褐色;而黄山栾苞片为椭圆形，为很薄的宣纸状质地，十分娇嫩，初时浅绿色，果实成熟后变成红色，甚至紫红色，十分美观。成熟干燥后的串串栾树蒴果经微风一吹，唰唰作响，似古时铜钱的响声，因而有的地方称栾树为“摇钱树”。由于黄山栾红色的蒴果很像一个个圆圆的小灯笼挂在一起，因而，有人又称栾树为“灯笼树”。在我国南方于国庆节前后，黄山栾满树的果实这时最为艳丽，红艳艳的团团蒴果像极了春天盛开的花朵，故而又得名“国庆花”。

栾树的叶片为羽状复叶，小叶卵圆形。甚为奇特的是在一个枝条上，有的为一回羽状复叶，有的却为二回羽状复叶，即在主叶柄上又长出侧叶柄，叶片从侧叶柄上长出。不同种类叶片的形状、边缘有无锯齿状缺刻等特征有所不同，是区分种类的依据。

我国栾树的种类和名称之我见

我国是栾树的故乡，在植物分类上，栾树属的种类见于报道的有北栾、南栾、黄山栾、复羽叶栾树、全缘叶栾树等等。而在苗木行业里则有羽叶栾、全缘栾、秋花栾、金叶栾等，学名、别名、俗名混杂，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急需统一和规范。

那么，我国到底有多少种栾树？怎么区分这些不同的栾树树种呢？根据我国权威的中文版《中国植物志》和英文版“Flora of China”记载，我国栾树属其实只有二种一亚种：即栾树、复羽叶栾树和台湾栾树。又根据美国著名植物分类学家梅耶（FG.Meyer）1976年对栾树属世界种类作的修订研究，明确世界上的栾树种类除了上述我国的种类外，还有一种斐济栾树，因此全世界栾树共有3个种，其中第三个种分为2个亚种（台湾栾树和斐济栾树）。我将这些种罗列如下：

1.栾树 Koelreuteria paniculata Laxm.

2.复羽叶栾树 Koelreuteria bipinnata Franch.

3.台湾栾树 Koelreuteria elegans subsp. formosana（Hayata） F.G. Meyer

4.斐济栾树 Koelreuteria elegans subsp. elegans（Seemann） F.G. Meyer

对上述“1.栾树”的分类大家争议不大，虽然有人称为“北栾”，但拉丁学名没有变化。而对“2.复羽叶栾树”国内学者有多个不同意见：有的称其为毛叶栾树”，有的称为“西南栾树”（但拉丁学名相同）;有的甚至提出了一个变种——“全缘叶栾树Koelreuteria bipinnata var. integrifoliola”，这个变种又叫“黄山栾”;提出这个变种的依据主要是根据其叶片边缘完整无缺刻，而与复羽叶栾树叶缘有小缺刻不同。现在，根据权威的《中国植物志》的意见和梅耶教授的研究结果，以及我的观察，“黄山栾”这个变种的叶片既有全缘的，也有有浅缺刻的。因此，“复羽叶栾树”、“全缘叶栾树”、“黄山栾”、“毛叶栾树”、“西南栾树”实为同一种，应将其名称统一，避免再造成混乱。

下面我提出对上述四种栾树中文名称的建议：

1.由于“栾”字本身带有“木”字旁，表明它就是树木，如我们常说的“杨”、“柳”指的就是杨树和柳树，而不需在其后再加上“树”字，比较简洁。

2.“栾树”这个中文名易引起混淆，易被人认为是栾树属的所有种。建议改称“北京栾”。因为栾树作为新属于1772年由拉克斯曼（Laxmann）发表时，就是根据俄罗斯圣彼得堡植物园中的栾树描述的，而该栾树是法国人汤执中从北京采集的栾树种子寄到俄罗斯后长出的实生苗。因此“北京栾”这个名字可反映它的原产地、以及主要在我国北方分布的特性。

3.“复羽叶栾树”这个中文名称是根据拉丁文种名“bipinnata”的意思直译而来，而其它种的栾树名称则是根据其分布地所起，为了便于统一，建议将其用我国的名山“黄山”命名为“黄山栾”代替。

下面归纳一下我建议的我国和世界栾树中文名称及主要特征：

1.北京栾 Koelreuteria paniculata Laxm.主要分布在我国北方，在华北地区常见，但从辽宁至云南的广大地区都能见到，故而有人称为“北栾”，国外在日本及朝鲜、韩国也有分布（引种去的）。主要辨别特征为：一回或不完全二回羽状复叶，叶缘有不规则而粗大的钝锯齿;蒴果苞片三角形，故而泡囊状的果实呈倒圆锥形，黄绿色;花瓣金黄，均为4枚，雌花”上的雄蕊花丝长度达花柱一半;树皮纵裂、粗糙。

2.黄山栾 Koelreuteria bipinnata Franch.主要分布在在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区，故称之为“南栾“。现已引种到北方许多地区，在北京海淀区世纪城南区作为行道树长势很好。主要辨别特征为：一回或完全二回羽状复叶，叶片先端短尖，叶缘具浅锯齿状缺刻，或全缘;蒴果苞片椭圆形，三个苞片，各苞片中部的纵凹沟处相连，微呈泡囊状，初为淡绿色渐变成深红色，花瓣金黄，均为4枚，但“雌花”上的雄蕊花丝短，只达花瓣基部处;树皮较光滑，色较浅。

3.台湾栾 Koelreuteria elegans subsp. formosana（Hayata） F.G. Meyer 它是台湾岛特有的树种，福建福州市、厦门市和海南有引种，长势良好。主要辨别特征为：叶大，二回奇数或偶数羽状复叶，可长达50厘米，叶片长椭圆形，叶缘呈锯齿状，叶片前端渐尖，小叶叶柄长 4-5毫米;蒴果苞片椭圆形，长约4厘米，似黄山栾;花瓣金黄， 5枚，花瓣端部尖突，与北京栾和黄山栾显著不同。

4.斐济栾 Koelreuteria elegans subsp. elegans（Seemann） F.G. Meyer 它是唯一沒有分布在我国的栾树，和台湾栾同属一种而为不同的亚种，产地在太平洋斐济岛。据美国植物学家推测，可能是在远古时期，我国台湾岛上台湾栾的泡囊状果实随海水飘逸到该岛，其种子随后落地生根，生长发育演化而来，该种的根其实还在中国。主要辨别特征为：叶大，二回羽状复叶，小叶叶柄极短，长1-2.5毫米;花瓣4或5枚，偶6枚，花瓣端部圆钝;蒴果苞片圆形，长约4厘米，可与台湾栾相区别。

栾树经过数千年的栽培，分化产生了不少变种，如我国选育出的尖头栾（paniculata 'apiculata'），塔形栾（paniculata 'Fastigiata'）和秋花栾（paniculata 'September'）等等;美国选育出的玫瑰灯笼栾（paniculata ' Rose Lantern'），它们在园林绿化上具有很高的价值。但种不外乎上述几种，是上述4个种（亚种）的种下分类阶元，不能单独称为一个种。

栾树价值高

栾树树冠大而圆润，叶片为植物中比较少见的二回羽状复叶，春天展叶时为鲜艳的红色，夏天开花时满树金黄，夏秋季果实先淡绿后呈现为红褐色，一年中表现出多种美丽的色彩和形态，是集观叶、观花和观果于一身的珍贵园林绿化树种。除此而外，栾树对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抗性较强，能防风、降噪、增湿、吸尘、抑菌。因此，栾树是治理和防治大气污染上不可多得的好树种。

栾树浑身都是宝：叶含鞣质，可提制拷胶;栾树叶汁具有很强的抗菌作用;栾树嫩叶可作菜肴，俗称树头菜”;栾树叶虽然呈绿色，但与白布一起煮染后却呈现为黑色，俗称“乌叶子树”，因此，可作黑色染料，古时，南方老百姓用其染布;栾树木材材质细腻，色白，是作高档家具的上乘木材;栾树花入药，秦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中记载，栾树花“主目痛，泪出伤眦，消目肿”;由于栾树花是虫媒花，花多量大，是良好的蜜源植物;栾树种子富含油脂（含油量达38.6%），其油的营养价值很高，油中的二十碳烯酸含量达45%，其次为脂肪酸亚油酸，含量高于花生油;种子油不饱和脂肪酸指数为88%，稳定性好，可作为食品加工业的原料。栾树还有许多药用价值等待我们去研究和开发，造福人类。

让我们多种栾树，美化我们的环境，欣赏美丽的栾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