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角色的体验与塑造

赵丽敏

戏曲表演的中心是创造角色，塑造出舞台人物艺术形象。演员扮演的角色好比一把锁，生活体验就如钥匙，演员必须用钥匙把锁打开，角色形象才能生动鲜明地展现出来。演员在没有得到这把钥匙时，其表演总是空洞、贫乏、苍白的。因而，演员必须刻苦追求到这把打开角色灵魂的钥匙—即努力积累生活知识和艺术经验。

演员只有广泛、深入丰富的生活体验，才能对于人物性格的准确和独到的理解，提供可靠的基础。在戏曲舞台上，由于表现的歌舞形式，就要求演员有高度的技术，必须掌握一套形体表现形式（身段工架）表情形式（做功）和语言形式（唱念）之后，才能深入角色体验。戏曲舞台上演员的感情不是生活中原始的状态。正是由于戏曲的体验不是依靠内心体验的挖掘直接产生动作形式，单靠生活激情的奔放是不行的。它是要演员和可以看到，可以感觉到的身体直接发生关系的，而不是和那些捉摸不定、虚无缥缈的“灵感”、“下意识”的自我感觉直接发生关系的。正是戏曲表演感情、情绪流露和渲泄的这种程式规范性质，就决定了戏曲的体验方法，存在于由体验达到表现的全部程式技术之中。对角色的体验与塑造，我在参加安阳市第三届青年戏剧演员大赛《杀狗劝妻》中深有体会。

《杀狗劝妻》讲述的是：古时，曹庄在楚国做官，忠君报国。因家中老母在堂，年迈多病，曹庄禀明楚君，回家奉养母亲，待母亲终年之后，再回朝奉君。曹庄辞官后，以打柴度日。曹庄有妻焦氏，甚不贤，好吃懒做，刁钻成性，尤对婆母经常虐待，吃穿不周。曹庄曾对妻多次规劝，但焦氏一味蛮横，拒不认错。一天，曹庄打柴在外，焦氏乘曹庄不在，在家大吃大喝，却不顾婆母饿肚。曹母饥饿难忍，向焦氏讨口饭吃，反遭焦氏打骂。曹庄回家，曹母向儿子诉苦，曹庄怒气冲冲斥责焦氏，焦氏胡搅蛮缠，耍赖使泼，引得曹庄火起，操刀砍向焦氏。焦氏见事不好，一边讨饶认错，一边逃走，适家养之狗跑来，曹庄怒气未消，一刀将狗砍死。焦氏经此一事，幡然悔悟，改变对婆母态度，从此一家人和睦相处。

我在此剧中扮演焦氏一角，曹庄打柴回家听说母亲还未吃饭，便怒气冲冲催叫：“焦氏，走来”！焦氏听着便是丈夫已回家来催叫自己，便疾步走出，怀着忐忑的心行至门口，这时的焦氏思想斗争极其激烈：曹郎若问我虐待老娘之事，该如何回答？需要急想对策，我利用双眼珠左右快速转动几次加以表现急想对策，然后抬眼定神，表示想出对策。接着抬右腿，吸右步轻轻迈进门去，面带喜色，上前笑迎曹庄，曹庄眼一瞪焦氏，焦氏顿觉不安，忙故作镇定地上前给曹庄擦汗来取悦曹郎，曹庄用力推开焦氏：“不晓”。而焦氏也不示弱：“也罢”！我用水袖一甩，脸扭向一旁来表现焦氏的强势。曹庄再问：“焦氏，我来问你，现在什么时候了？”焦氏扭头斜眼一瞟，随机把头转回原处，漫不经心答到：“午时已过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充分表现了焦氏心里想献殷勤瞒哄丈夫不成也不甘示弱的一贯蛮横无理的人物形象。曹庄接问：“既然午时已过，为何不与老娘灶膳？”听此言，焦氏忙借机诉苦：（唱）：不提婆婆犹则小可，若提起可把为妻难坏了……曹庄强压怒火听完焦氏的哭诉后，劝其孝敬父母，焦氏不听其劝，反而拿削发为尼、休妻、分家赶老母出去等蛮横无理的条件相逼，更甚者焦氏：“那就拿把刀將我杀掉”。曹庄忍无可忍反手一把掌打向焦氏，操起桌上的砍柴刀砍向焦氏。在这些争辩中，我用了一些程式化的高难动作，比如“僵尸”。焦氏被气急的焦庄猛踢一脚，正中焦氏胸中，这时，我就用戏曲的毯子功僵尸动作表现被踢倒在地上，这个动作属于硬功，需要演员无数次的练习，方能掌握之技巧，这个动作我也练习了几个月，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表现焦氏的蛮横无理引曹庄生气至极点所发泄的一脚力度，同时，也表现了两口子矛盾的逐渐升级。其中还有二人争闹中我也运用了抢背、水袖等动作，用程式化形体动作与舞蹈动作相互融合到一起来表现二人身体的打闹，还有后来在追杀焦氏过程中，我用了“跪搓”这个形体动作来表现焦氏慌不择路而跌倒。跪搓的同时，焦庄从我头顶窜抢背过去，此动作造型增强了艺术美感，也着力表现了焦氏慌不择路的跌倒与焦庄怒不可遏追杀焦氏的恼怒心理。我还用了耍水袖来表现焦氏的恐惧心理变化。曹庄抓住焦氏后，正好家狗被曹庄看见，一刀便将狗杀死，吓得焦氏跌坐在地上，我用了戏曲程式化动作“蹦子坐地”来表现焦氏害怕的恐惧心理。老母亲阻挡曹庄，焦氏表示悔悟，发誓以后不敢虐待婆母。最后一家人和睦如初而剧情到此结束。

我在表演上，将花旦与泼旦的程式动作糅为一体，使焦氏的表演既有花旦的轻盈飘洒，又有泼旦的粗犷奔放，在剧中运用了僵尸、跪搓、蹦子坐地，以及耍水袖等一系列程式化动作，我个人觉得这些形体动作为塑造人物形象起了很大的辅助作用，突出焦氏内心情感变化的外在表现。极大丰富了焦氏人物艺术形象！

在2017年参加安阳市第三届青年戏剧演员大赛上，我演出的《杀狗劝妻》获得了金奖，这是对我个人努力塑造焦氏的人物形象的认可，更主要的是通过排练和参赛，使自己感觉不论在唱腔以及表演等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同时，也使自己对于人物的理解和塑造艺术形象上有了更深的体验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