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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的逻辑理路

2020-12-20杨威涛

关键词:文明生态时代

杨威涛

(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新时代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历史新方位,也是构建生态文明的新起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生态文明的愿景。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在顶层设计上,从对策分析、制度建设等方面,体现出取向上的现实性、生成上的实然性、实践上的创新性的逻辑理路。基于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的三维分析,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的发展脉络将更加明晰,生态视域的中国好故事也将为世界各国的生态治理提供中国智慧。

一、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取向上的现实性

(一)国家现代化与生态环境的相互作用

国家现代化水平与生态文明的张力是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的现实依据之一。一个国家的文明进程、国家命运和生态环境紧密相关,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国家衰。在对外扩张与对内变革中,现代化是当今文明国家的永恒主题。现代化的发展具有历史规律性。在马克思看来,“权利决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1]。在工业化的助推下,人类选择了以征服自然为目的的发展理念,摒弃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田园主义”的美好愿景。19世纪到20世纪中叶,正值西方工业化的快速发展期,环境污染的事件日趋增多,生态危机日益加剧,但人们关注的不是生态的现状,而是还能向自然索取些什么。直至20世纪50年代,工业化、城市化成为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人们对生态发展提出了多样化的权利需求,赋予自然环境理性的道德规范、公众意识随着生态保护的进程不断成熟,社会运动的发展也日趋自觉。西方国家在现代化的历史积淀中,逐步发展了丰富的物质资源、完善的体制机制、先进的管理技术系统,因此,他们能够应对各种生态问题。

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不同时期的生态文明都以特定的形式展现于国家的各个发展时期。但是,人类社会发展有其客观存在的规律,它在发展过程中往往呈现出共同的价值追求,中国也不例外,其独具特色的生态文明在历史发展中呈现出许多共性的特征。比如,受苏联模式的影响,在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对现代化的认识不够深入,不能更好地处理现代化与工业化的关系。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确立了节约资源与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分阶段探索并形成了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这条道路具有中国特色,但当时的现代化仍处于建设初期,水平较低,必要的经济支持、法律规范、政策扶持与技术保障在环境保护和资源节约方面的投入依然不足,在一些区域和行业甚至出现“唯GDP论”的社会现象。资源过度开采,环境污染事件频发,区域性、群体性的环境问题突出。在现代化起步阶段,经济与生态的冲突成为了发展过程中的普遍特征。但这些冲突绝不符合现代化发展的应然规律,通达现代性的最终道路不是“先污染、后治理”,亦或是“边污染、边治理”的发展模式。众观世界各国,在对生态环境进行历史考究,在对生态治理进行价值建构时,都面临着生态发展困境。新时代的生态治理正面临着各种历史性遗留问题,于是,人类开始自我审视、不断地重塑自然与现代关系。

(二)新时代的生态治理处于最有潜力的新机遇期

新时代的生态治理在积极应对各种未知的挑战时,也处于最有潜力与能力去实现美丽中国的新机遇期。

首先,因为现代化积累日趋丰富,基于历史维度和实现理想生态的发展目标,只有将生态文明置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框架中才能深层次地理解新时代生态文明。倘若对资源和生态环境竭泽而渔,那么经济发展便不能持久,倘若舍弃经济发展,生态环境保护也无从谈起。资本可以说是社会生产的要素之一,在生态治理中应当尊重利润原则这一社会需要,但在社会生产要素推动生产力发展、促进社会进步的过程中,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健康运行必然与生态治理融合在一起。因而,对自然的资本利用呼唤着对自然的生态保护,这源于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需要。

其次,人们开始追求生活品质,注重对生态环境的多元化享受,把美好生活作为自己的努力方向,不仅在物质上提出了多层次需求,同时也在精神上享受丰富的文化体验。当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发生变化,环境问题处理不当将引发群体性事件。不难预知,新时代人们在生态环境中拥有的幸福感程度,决定了人们美好生活的品质。正因为如此,生态治理作为衡量社会治理成效与人民认同感的有效指标,“自然优先”的积极理念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

再次,改革开放以来,生态文明建设有了良好的物质保障、舆论前提与制度基础。环保机构的制度化改革,新发展理念日益大众化,这些实践主体在现代化活动中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良好基础。此外,新能源革命也积极推动环保企业的标准化与规范化,生态文明与现代化正在新时代深度融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立足中国这个最大的实际,基于历史自觉的新高度,结合我国改革开放经验,总结了世界各国现代化发展的教训,致力于建设美丽中国。

二、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生成上的实然性

(一)继承与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自然观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生态文明的核心命题。关于人类解放的思想理论在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学说中一直蕴含着“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的哲理[2]。他们研究的命题总是围绕着生产、劳动和工人,但人类要实现劳动创造和个人价值,马克思认为自然界是重要的基础,在人获得自由的发展时,自然也随之得以充分地解放。在马克思看来,“我们统治自然界,绝不像征服统治异族人那样,绝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3]他认为,自然是极具生命力的客观存在。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的显著特点是于情感表达中蕴含理性的价值感悟,饱含中国的独特风格。习近平曾提出“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4]。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传承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感性、生命性和自组织性。

从根本上说,人与人共同活动的社会关系决定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存在的地位与作用才更加突显出来。“自然界没有造出任何机器,没有造出机车、铁路、电报、自动走锭精纺机等等”[5],因此,自然界成为了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关键要素。在与自然的互动中,人类也不能消极被动地应对自然,应该积极地顺应、尊重自然。人类之所以拥有对自然界的统治力量,是因为人区别于其他生物,能够认识并正确运用自然规律。可以说,不论是粗暴改造还是简单征服都不是人类对自然的“统治”,尊重自然规律、合理利用自然规律才是正道。现实生活中,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引发的生态危机显而易见。马克思认为,自然时刻镌刻着人类的劳动印记,它是合乎劳动之美的规律。处于社会中的每个人应当联合起来,妥善地调节自己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的觉悟高度提升,能自觉地把自己当作自然的一部分。在与自然的交往实践中,人在享受自然带来的各种便利的同时,也应积极主动地顺应自然。

生态环境的治理关乎国家的可持续发展,也关乎民生的幸福指数,是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继承与发展了马克思的自然观,在论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之时,没有脱离生产方式与生活形式的客观情况,而是坚持了“为民、惠民、利民、富民”的生态建设理念,使人民大众能积极把建设美丽中国作为美好的愿景并行动起来,更加鲜明地指出新时代的生态文明不能将人与自然的联系隔断开来,而要积极妥善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彰显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旨归。

“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规约是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一贯坚持的理念,社会主义的制度红线也是其坚守的原则。新时代生态文明需要有效运用资本,适度扩大生产,合理带动消费等各方面的有力支持。正因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马克思主义彰显稳定性、科学性的同时,也不断地被赋予内容上的丰富与形式上的创新。后现代主义描绘了生态文明的田园世界,而工业时代科技中心主义盛行,但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不是对马克思生态文明理论的抽象认知,而是用顶层设计的独特视角致力于发展生态经济。

(二)传承与重塑了中国传统“天人合一”思想

中华文明传承了五千多年,无数宝贵的生态智慧在历史中积淀。例如顺应自然的生态思想,其思想元素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十分丰富。大同社会的理想是儒家思想的精华,儒家认为人与万物都应遵从“和合共生,美美与共”的道德准则,才能更好地发生相互作用,从而达到天地和谐的美好意境。这些“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包容万象的宽广境界也是现代社会的美好愿景。然而,古代思想家论述的“道”与“天”并不是真正描述人与劳动对象的自然界的统一。道法自然是道家描绘的生态蓝图。《道德经》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老子提出的思想,他认为虽然万物形态各一,但遵循合理的规律性是必然的道德与法度。庄子在《庄子·秋水》中进一步指出,“以道观之,物无贵贱”。在道家的学说当中,人要尊重万物生命价值,遵循其运动规律,这是万物共生共在的前提。而先秦时期,思想家们在《论语·述而》中认为“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宋明理学倡导“天以直养万物,代天而理物者,曲成而不害其直,斯尽道矣”的思想。可以说,儒家、道家、墨家都倡导尊重自然规律,肯定自然的价值。而在两汉之后,“天人感应”的封建统治思想开始影响着统治者的行为。“天人合一”思想开始在中国传统中依靠“寡欲节用”、凭借“圣王之制”影响到政治伦理生活和群体生活的各个方面。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可分割,优秀传统文化为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注入了饱含传统文化精神的理论因素,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是对传统文化思想的溯源。环境如水,发展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习近平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阐述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舟水关系”,他提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思想,并进一步提出“人和社会持续发展的根本基础是良好的生态环境”的论断等等。相较于苏联在社会主义模式中坚持的“唯生产力论”以及西方科技文明和工业文明追崇物欲横流、享乐至上的思想,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源于科学社会主义的经典理论,也重塑出具有现代性的“辅相天地之宜”的优秀传统文化。

三、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实践上的创新性

(一)基于对实践的顶层审视,彰显实践品质

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的产生是基于对实践的顶层审视,国内与国际的生态环境呈现出新状态、新阶段的不同特点是其考量的现实基础。

首先,评价一个国家综合实力与国际竞争力时,生态治理能力与环境质量已经成为十分重要的指标。各国都在积极倡导绿色、坚持可持续发展、崇尚以安全为核心的生态发展新理念。其次,西方一些学者提出“稳态经济”或“静态经济”等经济发展新理念,他们对生态环境治理虽有一定成效,但这些成效存在着以邻为壑的危机转嫁现象。在西方发达国家,这一现象被一些西方学者鼓吹为历史的宿命,而后现代主义除了舆论上表示反对之外,没有其它更为理性的措施,生态治理亟需新思想的有效指导。当前,中国经济从高速度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但是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背后,我国依然面临着各种生态问题。在面临本国自然保护的形势、应对全球生态危机的压力下,中国主动承担起大国责任。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立足世情与国情,明确了“生态保护与经济增长”的二元关系,创造性地提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新时代的中国倡导发展绿色GDP,内涵式、集约型发展日趋成为发展的新理念,体现为科学的顶层设计、周密的宏观规划、倡导追求质量与效益相统一。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坚持主动性和创造性,精准把握当代中国的发展方向,在“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中倡导统筹规划,并将之与试点推广统一起来,彰显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性、科学性、人文性。

(二)基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彰显实践视域

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完整体系中,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更加充分地发挥着理论的引领作用。如何有效保护生态、充分开发资源是生态治理面临的社会问题,是一项规模宏大的系统工程。若秉持单一的生态治理思路,将生态治理当作孤立的个体来看,那么生态主体的系统性、结构性、复合性特点容易被忽视。“用途管制和生态修复必须遵循自然规律,如果种树的只管种树、治水的只管治水,护田的单纯护田,很容易顾此失彼,最终造成生态的系统性破坏”[6]。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从理论向实践实现了质的变化。在崇明岛湿地保护、阿拉善沙漠治理、长江黄金水道建设等实践中,通过公众参与的现代化社会治理、责任监察机构的改革,把生态文明建设、发展共享经济与供给侧改革相协调,逐步构建可持续发展的产业结构、健康的品质生活、和谐的生态布局。由此可见,整体思维和统筹规划的思路在生态问题和生态治理中至关重要。在经济政治体制改革、文化思想建设中,都要坚持发展绿色经济的思想,融入生态治理、低碳生活的健康方式。以系统工程思路抓生态建设,才能卓有成效。传统观念片面地把生态环境作为人与社会关系的一个独立面,而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实践视域里,新时代生态文明的治理体系得到了重塑,统筹、科学、全面的整体性思维彰显出独特的魅力。

(三)基于体制改革和制度建设,彰显“善治”之效

基于体制改革和制度建设,新时代生态问题凸显“善治”之效。虽然生态保护、资源节约的舆论氛围日益浓厚,但在一段时期内,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仍然呈现出投入与产出不匹配的现象,出现高消耗、低效益的经济结构特点。归根结底,在于生态保护理论与实践还没有很好地统一起来,舆论宣传制度建设落实不足。粗放型发展方式、区域性的环境污染依然存在,可以说,因为管理不严、监督不力,在资源开采环节、物品储运过程、生产消费领域铺张浪费的现象依然存在。积极推动考核评价的科学化、执法管理的法制化、社会监督的明晰化,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提出“打赢蓝天保卫战”的治理目标,在生态调查研究中逐步完善与发展起新的理论,以制度建设推动生态文明标准化建设,以顶层设计把握生态发展规律,以科学技术优化生态治理过程[7]。

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蕴含着“以人民为中心”的本质要义,是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生态治理场域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新成果。在生态文明的制度建构中,在治国理政的实践中,习近平新时代生态文明思想实现了从理想到制度的坚实跨越,推动了传统“管理”到现代“治理”的创新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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