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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黄滔的文学传播活动

2020-12-19陈毓文

莆田学院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士子文人文学

陈毓文

(闽江学院 人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唐天复元年 (901)黄滔受王审知辟,任监察御史里行充威武军节度使推官,成为王审知幕下首席文人①。也许是感于王审知的知遇之恩,同时也可能有科场蹬蹭的强烈触动,黄滔在归闽后爆发出强烈的政治热情,开展了积极而卓有成效的文学传播活动。在他的有意倡导下,闽地文人与中原文人联系日益紧密。闽地文坛逐渐摆脱了之前缓慢滞后的发展状态,为宋以后闽地文学的大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本文拟以黄滔的文学传播活动为中心,通过对其文学传播实践及心理动因的探讨,进一步认识黄滔在唐末五代初期闽地文坛的重要地位。

一、注重文学交际功能、倡领宴集游赏之风

在归闽之前,黄滔已较多表现出对文学交际功能的注重,其集中大量干谒唱酬作品可为佐证。归闽后的黄滔更是以文学为纽带,积极开展文学传播活动,极大促进了入闽中原文人与本土文人之间的交融进程。据黄滔 《丈六金身碑》所记,王审知治闽初期有不少中原文人入闽,其中不乏较有声望的饱学之士。明陈鸣鹤 《东越文苑》中就提及: “滔之为推官也,值海内云扰,名士之亡走闽者,皆主滔,……于是诗人韩偓、罗隐、崔道融、赵观文辈,皆与滔交,称滔文章为闽初祖云。”[1]作为王审知指定的接待者,黄滔充分利用其对晚唐文坛较为熟悉的优势,积极引导中原文人融入闽地文坛,帮助本土文人提高文学创作水平。在黄滔的有意倡领下,闽地文坛宴集唱和酬赠活动日渐频繁,文人宴集逐渐成为黄滔开展文学传播活动的重要形式。从宴集的作用来说,它既是联络感情的重要手段,也是展示自身、扩大交游的重要舞台。对于外来文人而言,他们背井离乡来到闽地,迫切需要加快融入闽地文人圈。对于本土文人而言,参加宴集活动也有助于他们接触中原文化,提高诗艺,拓宽创作视野。黄滔诗中就有不少当时宴集唱和场景的记录,如: “岳僧来坐夏,秦客会题诗。”(《和王舍人崔补阙题天王寺》)②“吾曹来顶手,不合不题诗。”(《题宣一僧正院》)“几度相留侵鼓散,频闻会宿著僧同。高情未以干时废,属和因知兴不穷。”(《延福里居和林宽、何绍馀酬寄》)等等。其特点是以诗歌为交际媒介,聚会时间长,唱和兴致浓郁。通过宴集这种文学传播形式,闽地文人因长期处于文化边缘而形成的较为封闭的区域观念逐渐被打破,入闽文人所带来的中原文化也渐次融入闽地文化之中。这既扩大了闽地文人的文学创作视野,也有效提升了闽地文学创作水平。另一方面,频繁的宴集游赏活动也将闽地的奇山异水,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地理气候、风土人情展现在入闽文人的眼前,激发了他们的创作兴趣,如韩偓入闽后就创作了不少歌咏闽地山水气候的诗作,诗风发生了很大变化。

其次,从黄滔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不论是归闽前还是归闽后,黄滔与同年之间都有着较为频繁的联系。同年在唐代既意味着政治资本,同时也是拓展声名的重要渠道,因此黄滔在诗中频频表达与同年离别后的思恋: “唐城接轸赴秦川,忧合欢离骤十年。”(《寄同年封舍人渭(时得来书)》)“听尽莺声出雍州,秦吴烟月十经秋。”(《寄同年卢员外(瞻)》)“梦思非一日,携手却凄凉。”(《贻张蠙同年》)也反复传递对同年的赞赏激励:“昆璞要疑方卓绝,大鹏须息始开张。”(《寄同年李侍郎龟正》)“休恋一台惟妙绝,已经三字入精求。” (《寄同年卢员外(瞻)》) “清溪莫沈钓,王者或畋游。”(《寄少常卢员外》)尽管这些作品多以 “寄”“贻”字开端,似乎更多是黄滔单方面的行为。目前能看到其寄赠对象的和作也较少,但大量的寄赠之作已足可表明黄滔对同年的重视,可视为其重视文学交际功能的体现。

通过文人宴集唱和游赏活动,黄滔帮助外来文人迅速融入闽地文坛,使本土文人与外来文人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这对于提升闽地本土文化水平,扩大中原文风在闽地的影响都具有重要促进作用。

二、传播本土文人声名、提高闽地文坛地位

对文学交际功能的注重使闽地文坛以黄滔为中心逐渐整合,加快了闽地文学的发展步伐,而帮助本土文人拓展声望、传播声名则是黄滔进一步的传播实践。外来文人大多本身就有着相当的名望,通过唱和酬赠活动,黄滔把他们推介给闽地士子还是比较容易的,但闽地士子想要走出去,获得广泛的声名则困难许多。也许是自身在科场上的惨痛经历使然,黄滔对家乡文人时常鼓励和褒扬,寻找或创造各种为他们扬名的机会。“为君惆怅惜离京,年少无人有屈名。”(《送林宽下第东归》)这是林宽下第后黄滔为友人抱不平,充满了对友人才华的赞誉之词。“子虚词赋动君王,谁不期君入对敭。”(《寄越从事林嵩侍御》)这是对友人林嵩才华的赞许。 “道经前辈许,名拔后时喧。虚左中兴榜,无先北海尊。”(《寄陈磻隐居》)这是对陈磻隐才干的赞赏。“莫言蓬阁从容久,披处终知金在砂。”(《酬徐正字夤》)这是对徐寅的称道。这种赞许并非客套不实之语,而是出于对友人才华的肯定、为友人扬名的鲜明意愿。宋陶岳 《五代史补》卷二 《黄滔命徐寅代笔》云:“黄滔在闽中,为王审知推官。一旦馈之鱼,时滔方与徐寅对谈,遂请为代谢笺。寅援笔而成,其略曰:‘衔诸断索,才从羊续悬来;列在琱盘,便到冯驩食处。’时人大称之。”[2]黄滔为什么请徐寅代作谢笺?徐寅当时归闽未久,王闽统治阶层和士子文人对他都不是很了解,黄滔利用这个机会成功地把徐寅推介给了王审知,也宣扬了徐寅的声名。

其次,黄滔集中有相当数量的祭文和墓志铭,如 《司直陈公墓志铭》 《祭陈侍御峤》 《祭崔补阙(道融)》《祭右省李常侍洵》 《祭陈先辈(鼎)》《祭林先辈(用谦)》 《祭宋员外(希邈)》等。从其内容来看,其传播友人声名的意图也明显可见,以 《司直陈公墓志铭》为例:

“……讳峤字延封,龆龀好学,弱冠能文。与高阳许龟图、江夏黄彦修居莆之北岩精舍,五年而二子西去,复居北平山。两地穴管宁之榻,十霜索随氏之珠。然后应诏诸侯,求试宗伯。而以咸通乾符之际,龙门有万仞之险,莺谷无孤飞之羽。才名则温歧、韩铢、罗隐,皆退黜不己。故公自丁丑之及丙申,高价驰而逸步踬。……大哉!公为人谨信,居家纯孝。事继亲弥善,庐先君墓,泣血有闻。其所为文,扣孟轲扬雄户牖。凡三百篇,有表奏牍,颇为前辈推工。……贞元中,林端公藻冠东南之科第,十年而许员外稷继翔其后。词人亹亹,若陈厚庆、陈泛、陈黯、林显、许温、林速、许龟图、黄彦修、许超、林郁,俱以梦笔之词,籯金之学,半生随计,没齿衔冤,旷乎百年。而公追二贤之后,七年而徐正字寅捷,八年而愚□,莫不以江山之数耶。”[3]卷826

与传统祭文着重于介绍死者生平事迹、评价其一生贡献不同,黄滔的这篇祭文在表示哀悼之情的同时更多是对闽地士子仕进情况的详细介绍。如黄滔将对陈峤生平的介绍置于 “龙门有万仞之险,莺谷无孤飞之羽”的唐末科场大背景中, “故公自丁丑之及丙申,高价驰而逸步踬”,一方面是悲陈峤仕进艰难,另一方面也是悲闽地士人的仕途艰涩。这种特点在黄滔其他几篇祭文中均可找到,如 《祭林先辈》赞林用谦“负相如之词赋”却 “三春累困於莺乔,数何奇也”[3]卷826;《祭陈先辈》 赞陈鼎为孟浩然、子夏一流人物却处在 “咸通之年,九霄也鹢路。乾符之际,万仞之龙津”[3]卷826的环境中; 《祭陈侍御峤》中更有赞陈峤 “振辉光於甲乙,开道路於孤平”[3]卷826之句,这不能不让人深思。孤平的感慨来自于自身的经历,也是黄滔对闽地文化边缘地位的认识。要改变这种情况,只有努力扩大闽地文人的声名,整体提升闽地文学的发展水平。在 《司直陈公墓志铭》中,黄滔详细列出了一份闽地士子名单,后来者正是通过这份名单,了解中晚唐闽地士子的仕进情况,也对当时闽地的文学发展有一个较为清楚的认识。

三、重视文学传世功能、整理保存闽人著作

儒家自古以来有 “三不朽”之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4]唐末五代时期,战乱纷起,立德、立功实现的可能渺茫,立言由是成为当时文人的普遍追求。黄滔自也不例外,其作品中有不少碑刻文字,如 《泉州开元寺佛殿碑记》《丈六金身碑》《福州雪峰山故真觉大师碑铭》 《龟洋灵感禅院东塔和尚碑》 《莆山灵岩寺碑铭》 《华严寺开山始祖碑铭》等。 “时金石志铭及国中大著作,多为滔属草。”[5]《黄御史集》卷末附 《莆阳志》中也云:“时闽中所为碑碣皆其文,今浮图荒陇,旧刻犹存。”[6]黄滔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撰写碑文?有些碑文是奉命而作,如天复元年(901)王审知于福州建定光多宝塔祈佑被挟持的唐昭宗早日回京,命黄滔撰 《大唐福州报恩定光多宝塔碑记》;天复二年(902)王审知于灵山塑北方毗沙门天王像镇守城池,命黄滔撰写《灵山塑北方毗沙门天王碑》等。但更多的碑文写作则是黄滔有意识的选择,体现了黄滔对碑刻文字传世功能的重视。对于文学传播而言,碑刻是重要媒介之一,它不易损坏,保存时间很长,文字刻上去之后就凝定了,不像作品抄写那样容易出现讹误。更重要的是,碑刻文大多安放于寺院之内,闽地崇信佛教,信徒众多,这也使得碑刻文的传播速度很快,不像书籍一次只能有一个读者。如果将其与前述黄滔集中众多的干谒、酬唱作品合并而观,它们的指向性是相当明确的,即对碑刻文作者名声的传播有着重要作用。

对文学作品传世功能的重视还体现在黄滔对闽地文人创作的有意识收集与整理上。黄滔自归闽后就一直致力于闽地文学的振兴,关心家乡的文化事业与文人成长。他曾专门收集了闽地士子的诗作,编成 《泉山秀句》30卷,“编闽人诗,自武德尽天祐末”[7],辑录了闽人自唐高祖武德至昭宗天祐年间近300年的诗歌作品,可称得上是福建第一部诗歌总集,惜已散佚。此外,黄滔从兄黄璞编写专门记录闽地文人事迹的 《闽川名士传》也可能是受黄滔影响。除了以总集的方式保存闽人文学作品外,黄滔还很注重闽人别集的收集整理。陈黯一生怀才不遇,死后遗作无人整理,黄滔不遗余力进行收集整理,按时间顺序分文、赋、诗、笺、檄五类编辑成 《颍川陈先生文集》,亲自为文集作序,序云: “先生之文,词不尚奇,切於理也。意不偶立,重师古也。其诗篇词赋檄,皆精而切,故於官试尤工。”[3]卷824对陈黯文学创作进行高度评价,还特地嘱托罗隐为陈黯文集作序,大力宣扬陈黯声名。

黄滔重视文学的交际功能,着力传播闽地文人声名,注重文学作品的传世功能。这三方面的传播活动都大大促进了外来文人与本土文人的交流融合,也为闽地士子接受中原较为先进的文化创造了有利条件,加快了闽地文学的发展。黄滔的这些行为背后体现的是一种高度自觉的传播意识。他的努力改变了原先闽地文学发展步履缓慢的状态,闽地文学发展的脉络也逐渐清晰起来。

四、文学传播活动的驱动力

黄滔文学传播活动的心理动因,既有明道情结的内在影响,同时也是科场坎廪的现实触动所致,还有其意识深层闽人文化性格的深刻影响。

唐末战乱,北方儒学衰微,而在南方闽地则是方兴未艾。自欧阳詹走出闽地参加韩愈领导的古文运动后,闽人的文学思想就颇受韩愈的影响。黄滔一生困踬科场,对当时文坛的形式主义文风感受尤深。《答陈磻隐论诗书》云: “咸通乾符之际,斯道隙明。郑卫之声鼎沸,号之曰今体才调歌诗。援雅音而听者懵,语正道而对者睡。噫!王道兴衰,幸蜀移洛,兆於斯矣。”[3]卷823因此他对韩愈的文风极为推崇。其《与王雄书》云: “以唐德之盛而文道之衰,尝聆作者论近日场中或尚辞而鲜质,多阁下能揭元次山、韩退之之风……得阁下之文,为至宝奇货……元次山、韩退之之风复行于今日也。”[3]卷823他也肯定白居易讽刺现实的作品:“至如 《长恨歌》云:‘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此刺以男女不常,阴阳失伦。其意险而奇,其文平而易。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戒哉。”他在 《答陈磻隐论诗书》中更明确提出“声文相应”之说,对李杜元白作品中表现出的形式与内容相结合、文以明道的特点大加赞赏:“大唐前有李杜,后有元白,信若沧溟无际,华岳於天。”[3]卷823

黄滔的明道情结并非个例。西蜀牛希济有《文章论》《表章论》 《治论》 《刑论》 《赏论》等一系列以儒道立论的文章,南唐徐铉在 《成氏诗集序》中也云: “诗之旨远矣,诗之用大矣,先王所以通政教、察风俗,故有采诗之官。陈诗之职,物情上达,王泽下流。”[3]卷882对于这些文人的明道思想,颇有人认为是空言明道,在唐末五代已无实现可能。但唐末五代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唐末战乱不断,而五代时期南方诸国却进入了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西蜀、南唐、闽地都是其中的代表。单从闽地来说,得力于中唐以后入闽官员对儒学的提倡,闽地崇儒风气到唐末已相当浓厚。黄滔 《送外甥翁袭明赴举序》中云:“近吾姊以他人之继翔,念袭明之久蟠,悄焉如疾。吾得以与内外之亲辈流之善者,日激其行。”[3]卷824已经可以说明此时闽地儒家功名观早已深入人心。黄滔晚年在其文学主张中对儒家思想的积极提倡,对形式主义文风的强烈抨击实际上就是在北方儒学衰坠大背景下挽儒学于既坠的努力,从这一点上看,黄滔的文学传播活动就是明道情结的具体实践。

其次,黄滔是唐末干谒大军的一员,有长期求取功名不得的痛苦遭遇,深悉没人赏识提拔的痛苦,所以他不断地推荐自己,把自己、自己的文章诗文传播出去,让人了解。黄滔现存诗文中有大量反映科场的作品,“孤独、落魄、感慨己运不济充斥在其诗作里头”[8]。黄滔踯躅科场二十几年方得一第,是什么支撑着他如此孜孜不倦?有意思的是,黄滔895年及第后有一首《出京别同年》,诗曰:“一枝仙桂已攀援,归去烟涛浦口村。虽恨别离还有意,槐花黄日出青门。”黄滔及第后不久就返回闽中,后入长安授四门博士,但最迟在900年就归闽终老了。可见,对黄滔而言,及第并非是对功名利禄的追求,更多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文人留名意识的真实体现,所以在黄滔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对 “孤寒”处境的不断表达。闽地士子在晚唐科场上屡败屡战,陈黯、徐夤、陈峤、黄滔参加科考的次数少则十七八场,多则二三十场。这种努力的背后其实是证明自己、走出闽地的潜意识。理解了这一点就能对黄滔的文学传播活动有更进一步的理解。

如前所述,闽地士子对科考的热衷乃是出于对闽人登上中原文化舞台的渴盼,而这种渴盼也源自闽人文化性格中的进取之心与集体意识。

闽地地处东南,三面高山环绕,东侧是曲折的海岸线。多山地丘陵,十里不同俗的自然环境孕育了闽地人民安土重迁、不乐仕进的心理。而诡谲多变的亚热带雨林气候、漫长的海岸线也激发了闽人的好奇心和冒险意识。在与大自然抗争的过程中,闽地人民逐渐养成了既强调个人奋斗又注重集体力量的文化性格。在早期走出闽地的士子身上,这种特征就已经表现得比较明显,如欧阳詹进入中原文坛后,闽地士子在长安有同乡会组织,互相援引的行为屡屡可见。而从黄滔诗文中可以也看出他与闽地士人之间联系非常紧密的。前引 《司直陈公墓志铭》一文中可以看到黄滔对家乡文人仕进成绩如数家珍。他的 《祭陈侍御峤》一文在写法上如出一辙:“林端公贞元七年首闽越之科第,以珠还合浦赋擅名。后十年,莆邑许员外荣登。自此文学之士继踵,而悉不偶时。旷八十七年,始踵延封(陈峤),其文以申秦续篇擅名。后六七年,徐正字及第,兼某尘忝。林端公同延封榜皆第十二人……”[3]卷826

黄滔对闽地士人在科举道路上取得的成就是非常骄傲的。之所以如此不厌其烦地宣传闽地士子仕进佳绩,正体现了黄滔对闽地文学要如何走向中原大舞台的清醒认识。要想整体提升闽地文学水平,光靠一两个人的努力是实现不了的,集体的力量才是成功的保证,而这恰恰反映了闽人文化性格的潜在影响。

五、结语

在闽地文学发展夯基的关键时期,作为五代时期闽地文坛上的领衔者,黄滔的文学传播活动对闽地文人士子进入主流文坛视野,对闽地文学的推广与普及都起到了较为重要的作用。当然,闽地文学要腾飞,单靠黄滔一人是不够的,但他引领了闽地文学的走向,奠定了闽地文学发展的坚实基础。尽管闽国后期内乱不断,但闽地文学前行的步伐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这不能不在一定程度上归功于黄滔。

注释:

① 黄滔 《丈六金身碑》 《祭南汉南平王文(代闽王)》《祭钱塘秦国太夫人(代闽王)》等文均可视为这一身份的体现。另可参见朱晓蓉 《黄滔与闽地文人群体的崛起》一文(《厦门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8年第2期54-58页)。

② 本文所引黄滔诗均出自清代彭定求等编 《全唐诗》卷704~706,后文不再一一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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