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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儒家内圣外王的思想内涵及其现代价值

2020-12-19唐春玉

萍乡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儒家孔子价值观

唐春玉

先秦儒家内圣外王的思想内涵及其现代价值

唐春玉

(安阳师范学院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0)

先秦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是放眼于春秋战国时群雄逐鹿、战火四起的动乱格局,而提出的兼具修身与治国的理想主张。内圣外王这一思想是分散于儒学经典文本之中的,但通过对《论语》《大学》《中庸》《孟子》等典籍内圣外王思想内涵的梳理发现,儒家内圣外王之道包含着内以修身成圣、外以治世成王的理想主张,形成了内圣工夫与外王理想的有机统一体。内圣外王思想中蕴含的修身成圣、治世成王的价值取向,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可以起到重要的价值认同和辅助作用。

内圣外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现代价值

内圣外王首见于《庄子•天下篇》,本为道家术语,然而在历代儒者的诠释之中,成为了儒家政治哲学的理论内核。儒家之目标与理想,一言以蔽之,即实现内圣外王。内圣外王之学即为儒学,熊十力直接以之来阐发儒家思想之主旨,“昔吾夫子之学,内圣外王”[1]。从起源处而言,儒家内圣外王理想人格范型的建构,是基于春秋战国时期群雄逐鹿、天下乱象丛生的现实而提出的修身治国方案,它既强调个体内在道德境界的提升,也注重社会领域的政治作为。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高度重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习近平总书记多次作出重要论述,提出明确要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与践行不仅要符合中国国情,而且还需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历史养料,儒家内圣外王蕴含的修身成圣、治世成王的价值理想,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既能提供内在的价值范导,又能外化为具体的行为规范,具有重要的现代价值。

一、内圣外王的思想内涵

在儒家的思想体系中,除了对仁义、忠孝、礼乐等思想有论述之外,其中内圣外王最能凝练概括先秦儒学的修齐治平之道。孔子身处“礼崩乐坏”的春秋年代,他积极地思考社会秩序良性运作的力量所在。孔子心向往之西周的社会治平和帝王的人格典范,为儒家建构起道德与政治的联姻。《论语》言:“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2]2人在家庭伦理中感受到浓烈的血缘亲情,并以忠恕之道推己及人、由近及远,以自然血缘之爱升华为天下的责任担当。基于此,孔子将家与国作一统化的逻辑拓展,将政治关系化解为一种温情脉脉的伦理关系。而政治与伦理关系的巧妙化解,又集中体现在孔子论“正”的思想内涵中。

据统计,《论语》一书中孔子论“正”、谈“正”、辩“正”的内容有十二处。《说文解字》中释“正”以“是也”之义,即正中、不偏斜、平正之义。德性的涵养与完善始终是个体成圣的题中之义,于孔子而言,君子的尊德性不离人伦日用。从个人的日用常行来看,“席不正,不坐”[2]104;“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2]136;“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2]105等等,席正、身正、坐正,皆是从外在的日用常行和实践活动中借以修身以成其“道”。不过,对社会秩序的调节和规范还需从“心”上下功夫,因此,正其身还在于“正心”。所谓的“正心”,《大学》明确地诠释到:“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此谓修身在正其心。”[3]8“正心”,即是通过如静坐、反省的方式从心上下功夫,在对心性的剥落、存心、养心的历练中,克制私欲、收敛身心、涵养心性。

无论是心“正”,还是身“正”,而个体身心之“正”,其实都是从主体的维度来“正己”。从宽广的历史文化背景而言,人作为具有自由品格的主体,个体还应以“正己”的人之道来“正人”。因此,孔子的政治哲学含有浓烈的道德意味,强调政治的道德和伦理面向。在孔子看来,政治的根本问题,首先就是伦理道德问题。季康子曾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2]129“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2]138在孔子看来,治国为政之道还在于国君的身先士卒,带头“正己”,“夫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而正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4]国君带头“正己”,以道德统摄人心秩序与社会秩序,上静而下烈,老百姓争相效仿君主的理想人格典范,自然就可以构建和谐有序的社会秩序。孔子一生悬匏求售,就是为了得到一个通过“正己”而“正人”的施政机会,实现以君主为中心的、自然而熨烫的人间秩序。为此,他以积极入世的态度,把为政者“正己”的内圣之道作为安邦治国的政治哲学模式。

孟子生活于战国时期,主要国家之间的竞争异常激烈、战争的杀戮程度令人咋舌,“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3]288的现实驱使孟子意识到:孔子“正”即“政”的温和隐约的爱人主张,实则过于软弱,对君主产生的约束力微乎其微。为此,孟子寄托于人性本善来创建内心世界的善,把人性本善提高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并将其绝对化。在思想的建树上,孟子将内圣外王建立在性善论的基础之上,以仁心通仁政,将“不忍人之心”扩展为“不忍人之政”。

从性善论出发,孟子认为,人皆有向善之心和“不忍人之心”,人性之中先天地包含了仁义礼智四德,人的“内圣”之道保有先验的道德上的善。基于此,德性的内在涵养与扩充,注重的是由内而外的实现方式,“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3]335于孟子而言,德性的实现就是道德本心的存有、失去本心的恢复、道德本性的彰显、本有善端的扩充与存养,“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3]239仁义礼智是我“心”之本有,人对善端由内而外的存养与扩充过程,其实就是德性的实现过程。

为了突出德性实现方式与德性来源之间的密切关系,孟子将德性本位化、本体化、形上化,以“尽其心”“知其性”则“知天”,“存其心”“养其性”而“事天”的层层递进的方式来体认人生“至善”的道德境界。在拾级而上、下学上达的递进路线中,孟子将“内圣”理想人格内涵,深入到生命的终极领域。为此,主体所固有的内在道德力量获得了形上超越天道的历史根据,人获得道德的价值和尊严,实现道德自由。这种形上超越的天之道落实到人世之中,表现为人将善端的扩充、道德的发明、德性的实现。而道德的完善落实于现实的政治世界之中,即为政治的完善。因此,仁义礼智四端“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为此,君王“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3]298,方能达成“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3]210的外王效果。可见,孟子通过性善论建构的内圣外王之道,突出的是内圣的一面,关于这一点,诚如黄俊杰先生所言:孟子的理想世界是“内而根于仁心,外而发为仁政”[5]。

不少论者认为,儒家内圣外王思想是在《大学》中才得以系统阐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3]3后世的学者以“三纲八目”的内容来概括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归之于内圣;齐家、治国、平天下归之于外王,各个条目之间由小及大、由近及远、由内而外,体现的是内外兼顾、由圣而王的辩证关系。《大学》中经由内圣工夫层层向外扩充,形成了内以修身成圣、外以治世成王的政治实践格局,诠释的是道德对于个体生命的终极价值。

不过,儒家“内圣”所指向的关键还在于“外王”,即修身之目的在于外在的宏治伟业,在于整个社会的升平大治。《中庸》也阐发了这一观点,“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3]34。“成己”,是在自我完善的基础上,成就内圣的“至善”境界;“成物”,便是经纬天下,论道经邦,救世治民。在先秦儒家看来,道德修养不是闭门造车的功夫,而是将道德境界的提高和社会实践的开展统一起来。修养之终极应然价值还在于外在的事功之业,“身”是天下、国家之治的“本”,修身就是“正本”,“正本”方能成己以成物,内圣而外王。不妨说,正是在人格境界的完善基础上,修身展开于治国、平天下的经世过程中,儒家“内圣”的价值理想最终落实于社会政治事务中。当然,孔子以“正人”思想来匡乱扶正,孟子以仁心开仁政来挽救时弊,其目的是救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为实现心目中的人间正道,孔子一生以其“知其不可而为之”[2]157的大义担当,以“人能弘道,非道弘人”[2]168的理性精神来挽救“礼崩乐坏”的异化社会。他遑遑栖栖,颠簸奔走,周游列国,为实现人间正道而不懈努力。即使在屡遭挫折,理想几经破灭的情况下,孔子仍以“不怨天,不尤人”[2]156的平和心态,以“为仁由己”“我欲仁,斯仁至矣”[2]74的自觉自愿,在主体自觉和道德自律中升华至儒家所预设的圣而王、德与位的外王理想,以仁打通修齐治平的内圣外王之道,从而修身以立人,治国以安天下。

二、内圣外王的现代转换

内圣外王蕴含的内以修身成圣、外以治世成王的价值取向,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既能提供内在的价值范导,又能外化为具体的行为规范,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党的十八大提出,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三个“倡导”分别从国家、社会、公民的层面提出了不同的价值追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应合理地继承、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并对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公民自觉地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一)儒家内圣修养工夫有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

中国传统哲学对主体的力量常常持有乐观的确信,这种力量首先就体现在道德领域。无论是从席正、身正、坐正等日用伦常中,还是“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的道德自信,其修身之道始终是从“人”作为道德实践的主体来论证内圣外王的可行性,再围绕着“人”这个根本的哲学本体而展开内圣外王的内在理路和外在趋向。道德主体的自觉自律,强调的是道德涵养中人的主体性的发扬,是道德主体的“自德”与“自在”。在儒家看来,成就“至善”道德境界从来都是“吾性自足,不假外求”的。它主要依靠个体“求诸己”的方式来落实,依靠“为己”的道德涵养方式来肯定个体存在之意义与价值。援古证今,先秦儒家道德主体化的涵养方式,对于公民认同和内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意义特殊、寓意深远。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层面而言,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从社会层面来讲,是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从公民层面而谈,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公民对于国家整体价值的认同;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公民对于社会和谐状态的期许;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是公民在公共道德中的人心情感祈盼。但无论哪一种层面的落实,最后都归结于人的努力,都有赖于全体公民的自觉认同和自觉遵守。一般而言,一个人认可和接受社会的价值观要经过三个阶段,即服从、认同、内化的逐步渐进阶段[6]。三个环节中,后两个环节尤为重要。内化,即主体不仅接受了社会普遍的价值观,而且还积极地将这种价值观作为自身的理性追求,作为其人格品性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我们不否认法律在培养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积极作用,但是人内心的理性自觉很难依靠外在的强制作用。因此,借鉴儒家建构的“内圣”人格模式,将其创造性的转化,培养既有道德素质,又不乏法律素质的健全人格模式,是培育与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效途径。孔子“正己”的自省功夫,是在“吾日三省吾身”“慎独”“克己”的涵养过程中,达到自我道德的完善,从而将社会金科玉律的道德规范内化于心。在自我省察、自我检点的德性修养过程中,把“君子求诸己”的自觉和自律精神内化于道德主体性之中。变他律为自律,由规范转自觉,培养出一种“自德”精神和“自在”行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与践行,要吸收儒家“不假外求”“君子求诸己”的理性道德自觉,充分发挥个人的自由意志。同时德法并重,在依法治国的框架下将人的道德主体性进行张扬、推广,在日用常行之中体认和领悟三个“倡导”精神,从而将外在的社会规范内化于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落实,从人心情感而言,要借助主体的理性道德自觉,将社会普遍的价值观和道德规范融入日用常行中,成为人人共同遵守的伦理规范。

(二)儒家外王的治世理念有助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外化于行

当然,在儒家看来,具有自身价值的自我,并不仅仅以个体的形式存在,他总是内在于社会群体之中。如果具有自身价值的自我仅仅局限一己之域,那么人的社会性将大大被消解。因此,儒家修身以达至“至善”的终极目标,从来不是束之高阁的理想而已,而是开展在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经世过程中,在“知”与“行”的道德认识和道德实践中,在日用常行中追求“极高明”的理想境界。这种重人世、重践行的人文关怀,使得儒家在完成内圣的“至善”目标后,转而追求外王的道义担当。

儒家的外王传统,在现代社会中依然有其内在的适应性、必然性和有效性。基于这种体认,对儒家外王理想进行创造性的转化,赋予传统文化以新的时代精神和时代活力,这既是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保护,也是对其的发展与创新。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内核,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根本性质和基本特征,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高度凝练和集中表达。在此种文化背景下,中国要建构自己的核心价值观,必须是根植于中国本土文化土壤之中,必须是对中国本土优秀价值体系和价值观念的传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中国气象。唯有如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凝聚力。而儒家外王的价值预设,无疑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居于核心地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最终要在躬行实践中才能发挥其最大的效力,而主体的实践动力恰好可以从儒家外王理念中寻找历史依据。儒家齐治平的实践理性,成己成物的责任担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2]80的理性精神,“为仁由己”“我欲仁,斯仁至矣”的绝对命令等,儒家重人世、重践行的价值理念,在长期的涵养过程中已根植于中华民族的血液中,成为大家约定成俗的生活信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可以在儒家重人世、重践行的价值基础上,在优秀传统文化的积淀下砥砺前行,发扬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时代作风,反躬以践其实,最大限度地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聚人心的作用。

前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在第十一届中国公民道德论坛上强调“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可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躬行实践,最终要落实在当下每一个活生生的个体中。公民当下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深刻体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义与理念,才能将内化于心的核心价值观发挥到最大的功用。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指导生命当下的行动,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贯通在每个个体的生活中、行为中,使其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如此这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能愈发彰显出其对公民、社会、国家的意义。

通而观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既需要合理地继承、发扬儒家外王的理想,还需要对外王传统进行转化与创新。在“学”与“行”的双向互动中,将儒家内以修身成圣、外以治世成王的理想模式分别落实到国家、社会、公民层面,“吸取儒家道德的合理因素以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从儒家的‘内圣’开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外王’。”[7]在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将优秀传统文化进行现代诠释,从而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提供活水源泉和内在动力。

三、内圣外王的现代价值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内圣外王的深度契合,源自于内圣外王兼具现实性与超越性。从现实性而言,内圣外王的基本性格,便是用以对纷乱时局的人文主义关怀。无论是孔子的“正己”而“正人”,还是孟子仁心通仁政,抑或是《大学》的“三纲八目”,皆是主张在人伦日用的平常之道中追求极高明的境界。先秦儒家在追求普遍价值的生命意义之同时,从不空谈义理主张,而是在庸言庸行、知行合一中进德体道。李泽厚先生曾说:“儒学生命力远不仅在它有高度自觉的道德理性,而且还在于它有能面向现实改造环境的外在性。”[8]内圣外王之学,既可以视之为安身立命之本,又可视之为经世致用之源。无论是安身立命,还是经世致用,儒家认为“人皆可以为尧舜”“涂之人可以为禹”。即是说,人在“道中庸”过程中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地从事艰苦的自我实现,从而能够创造性转化现存世界。儒家肯定人道德的自由,尊重主体的尊严和价值的做法,与社会主核心价值观中以人为本的理念不谋而合。无论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层面,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社会层面,还是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个人层面,无一不是建基于新时代视域下的以人为本的本质,无一不是以全体公民为道德主体立足当下,规划未来。

从超越性而言,内圣外王在个体实现超越性修为之时,更要引导群体产生内圣的宏愿;以个体齐治平的道义担当,为群体设定圣贤的理想人格与经纬天下、论道经邦的社会理想。儒家内圣外王的普遍价值,超越了时代之局限,为公民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精神动力,同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又是内圣外王时代精神的超越与升华。在价值观方面,工具理性的精打细算,迫使人成为单向度行驶的人。在传统的安身立命方式被釜底抽薪之后,留下了价值真空。从人心秩序而言,现代性问题的本质还是现代人安身立命问题。为此,价值理性的精神诉求仍然需要肯定儒家的伦理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明确了社会主义的价值准则、价值导向、价值归依。它既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超越于儒家以德为本的传统价值观。内圣外王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土壤养分、精神依托、价值支撑,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又是内圣外王在新时代的古为今用、推陈出新、与时俱进。

举其要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要有效地利用儒家内以修身成圣、外以治世成王的积极因素,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公民的道德建设提供涵养动力。因此,将内圣外王的理想主张进行转化和发展,真正发挥儒学现代价值对公民道德世界的辅助作用,使儒学自由地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援古证今的方法,引导公民自觉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过程中,使儒家内圣外王之道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得以升华和超越,从而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1] 熊十力. 熊十力语要[M]. 北京: 中华书局, 1996: 186.

[2] 杨伯峻. 论语译注[M]. 北京: 中华书局, 1980.

[3] 朱熹. 四书章句集注[M]. 北京: 中华书局, 2012.

[4] 王国轩, 王秀梅, 译注. 孔子家语[M].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 30.

[5] 黄俊杰. 中国孟学诠释史论[M].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4: 334.

[6] 姜秀玉.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化途径[J]. 理论学习与探索, 2012(6): 16.

[7] 陈鹏, 辛文玉. 儒家道德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构——基于道德与政治之关系的视角[J]. 郑州轻工业学院学报, 2014(4): 17.

[8] 李泽厚. 中国古代思想史[M]. 合肥: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9: 282.

The Connotation and Modern Value of the Confucian Ideology of Inner Sage and External King in Pre-Qin Dynasty

TANG Chun-yu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Anyang Henan 455000, China)

The Confucian idea of “inner sage and external king” is an ideal idea for cultivation of moral character and governance of a country. It was put forward by the Confucians of pre-Qin dynasty in view of the turmoil period of feudal lords vying for the throne in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and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The idea is scattered among Confucian classics, but by examining the connotations inand, it is found that the Confucian idea includes the ideals to cultivate moral character into being a sage and govern a country into being a governor, and forms an organic unity of the ideals of inner sage and external king. The idea can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cultivation and practice of socialist core values.

inner sage and external king; socialist core values, modern values

2020-05-07

2019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9YJC720013)

唐春玉(1989—),女,江西吉安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传统哲学。

B825

A

2095-9249(2020)04-0041-05

〔责任编校:王中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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