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所见蒙古文《包公案》与《三侠五义》

⊙ 李萨出拉娜 聚 宝

(内蒙古师范大学蒙古学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笔者在赴蒙古国乌兰巴托地区各图书馆查阅资料过程中，于蒙古国国家图书馆古籍特藏部有幸获见了版式与规格各不相同的、检索书目为蒙古文《包公案》的6种旧抄本。经仔细阅读得知，该6种抄本并不全部是《包公案》的内容，也有《三侠五义》的内容。下文依次介绍题名为《包公案》的6种蒙译抄本。这里有必要首先概述汉文原著《包公案》与《三侠五义》版本关系。不妥之处，敬请指正。

一、《包公案》与《三侠五义》的关系

《包公案》，明代安遇时编，又名《龙图公案》，全名《京本通俗演义包龙图百家公案全传》，又称《龙图神断公案》，是中国古代三大公案小说之一。《包公案》是一部有关包公故事的短篇小说集，每篇写一则包公断案的故事。其内容不连续，但包公形象却贯穿全书。与其他公案小说一样，《包公案》的成书，也是源自民间故事的流传。

《三侠五义》，清代石玉昆所著，是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的经典之作，堪称中国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也是中国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武侠小说。《三侠五义》是叙写北宋仁宗年间，包公在众位侠义之士的帮助下，审奇案、平冤狱，以及众侠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故事。

中国古代小说从故事流传到整理成书，需要经过长时间的复杂演变。期间要经过说书人、编辑者诸人从内容到形式各方面的加工和修改。侠义公案故事曾经主要以说书、听书的形式传播。当时真正能买得起作品直接阅读的人大多是些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或家境富裕的知识分子，而普通百姓却只能望书兴叹，他们主要通过听书的形式来欣赏扣人心弦的故事。据相关研究成果可知，《三侠五义》的蓝本是石玉昆常说的《龙图公案》，又名《包公案》。石玉昆是道光年间在北京享有盛名的说书艺人，他将宋元以来广为流传的包公故事加以增饰编纂，首尾呼应，演为穿插连贯的包公故事。王湘华在《〈三侠五义〉版本的流变》中指出“从说唱本《龙图公案》到章回体《龙图耳录》，是《三侠五义》版本演变过程中的重要一环。”[1]27由此可推断，《三侠五义》是在《包公案》的基础上演变而成。两本书都以叙述包公故事为主，其包公形象贯穿全书。或许由于汉文原著两种版本之间存在的上述关系，加之蒙古文译本编目人员由于语言文字障碍抑或对汉族古代小说知识缺乏之缘故，蒙古文《三侠五义》被误编入《包公案》蒙古文译本中，归为一类，均题名为《包公案》。

二、乌兰巴托所见蒙古文《包公案》与《三侠五义》诸抄本概况

笔者翻阅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所藏6种《包公案》蒙译旧抄本内容发现，该6种抄本并不全部是《包公案》的内容，也有《三侠五义》的内容。6种译本共24册，其中仅2册为《包公案》蒙译本，22册为《三侠五义》蒙译抄本。但是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检索目录中均著录为《包公案》。这说明蒙古国国家图书馆对该译本的著录有明显错误。为论述便利，下面将蒙古国国家图书馆藏六种蒙译抄本《包公案》，依索书号分别简称“藏本一”至“藏本六”。具体情况如下表：

藏本类别索书号检索目录书名(蒙/汉)实际内容册(卷)数回数藏本一5604/96《 -- - - 》《包公断案传之妙计除妖》《百家公案》《龙图公案》15藏本二5610—14/96《 - 》《包公传》《三侠五义》513藏本三5615—19/96《 - 》《包公案》《三侠五义》521藏本四5620—28/96《 - 》《包公案》《三侠五义》936藏本五5606—08/96《 - 》《包公传》《三侠五义》317藏本六5609/96《 - 》《包公传》《龙图公案》16

1.藏本一，索书号5604/96，检索书名《Boo ` Ung qubilGan arG-a-ber tOrU ulus-i sim nu sam araGuluGsan-i ilGan Sidgegsen teUke》。该本是梵夹装经卷式抄本，共1卷，56页。页高19厘米，宽60厘米，棉纸封面，于封面题书名“Boo ` Ung qubilGan arG-a-ber tOrU ulus-i sim nu sam araGuluGsan-i ilGan Sidgegsen teUke”。“Boo ` Ung”是音译，即“包公”，“qubilGan arGa”即“妙计”的意思，“tOrU ulus-i sim nu sam araGuluGsan”是“祸国妖孽”的意思，“Sidgegsen teUke”是“断案传”的意思，诸词合起来应为“包公妙计降服祸国妖孽传”。封面次页即正文，正文无回次回目，五回内容连续抄录，部分章回无页码。每页28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最后一页有跋文，跋文中明确指出该书译自汉文，跋文中有译者署名“som un-u janGi m ijid m ongGolcilabai”即“佐领弥济德蒙译”，“佐领”是指清朝官名，“弥济德”是指人名。最后一页有“cing ulus-un ulaGanGcin qonin jil-Un nam ur-un terigun sara-yin saiqan edUr-e”，即“清代丁未年八月”。笔者持相关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五回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具体情况如下表。

索书号检索目录书名封面书名实际书名(实际内容)对应汉文原著回次对应汉文原著回目5604/96《 -- - - 》《 -- - - 》《百家公案》《龙图公案》第五十八回决戮五鼠闹东京第五十九回东京决判刘驸马第三则嚼舌吐血第一则阿弥陀佛讲和第二则观音菩萨托梦

2.藏本二，索书号5610—14/96，检索书名《Boo ` Ung-Un bicig》。册页式线装手抄本，毛笔楷体，共5册。书高26厘米，宽13厘米，硬皮纸封面，封面不题书名。书名页仅题册次，不题书名，次页即正文，正文前无书名、册次，无回次回目，无页码，无序文和跋文。上下回衔接处未标下一回回目。每页7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经认真检读发现，该藏本内容不是《包公案》的内容，实则为《三侠五义》的内容。蒙古国国家图书馆馆藏检索目录将其误著录为《包公案》。笔者持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

索书号为5610/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二十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73回至第77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73回“恶姚成识破旧伙计美绛贞私放新黄堂”、第74回“淫方貂误救朱烈女贪贺豹狭逢紫髯伯”、第75回“倪太守途中重遇难黑妖狐牢内暗杀奸”、第76回“割帐绦北侠擒恶霸对莲瓣太守定良缘”、第77回“倪太守解任赴京师白护卫乔妆逢侠客”等五回内容，但第77回内容只抄录了前半部分。

索书号为5611/96的一本，检索书名为《Boo ` Ung-Un bicig》，封面未题书名，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二十一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77回至第8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77回“倪太守解任赴京师白护卫乔妆逢侠客”之后半部分、第78回“淫方貂误救朱烈女贪贺豹狭逢紫髯伯”、第79回“智公子定计盗珠冠裴老仆改妆扮难叟”、第80回“假作工御河挖泥土认方向高树捉猴猕”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2/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二十二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80回至第83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80回“假作工御河挖泥土认方向高树捉猴猕”之后半部分、第81回“盗御冠交托丁兆蕙拦相轿出首马朝贤”、第82回“试御刑小侠经初审遵钦命内宦会五堂”、第83回“矢口不移心灵性巧真赃实犯理短情屈”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3/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二十三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83回至第85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83回“矢口不移心灵性巧真赃实犯理短情屈”之后半部分、第84回“复原职倪继祖成亲观水灾白玉堂捉怪”、第85回“公孙策探水遇毛生蒋泽长沿湖逢邬寇”之前半部分等三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4/96的一本，封面题册次为第二十四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85回至第87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85回“公孙策探水遇毛生蒋泽长沿湖逢邬寇”之后半部分、第86回“按图治水父子加封好酒贪杯叔侄会面”、第87回“为知己三雄访沙龙因救人四义撇艾虎”之前半部分等三回内容。

3.藏本三，索书号5615—19/96，检索书名《Boo ` Ung-Un tuGuji》。册页式线装手抄本，毛笔楷体，共5册。黄绸帙包裹，黄绸帙右侧题“Saniya U I kem eU Boo ` Ung-Un tuGuji”，即“名为《三侠五义》的包公小说”。书高23厘米，宽16厘米，硬皮纸封面，封面不题书名，次页仅题册次，次页即正文，正文前不题书名、册次、回次回目。无页码，无序文和跋文。上下回衔接处未标下一回回目。每页7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该藏本最后一册书末题“ene ucar-i m edeye kem ebesU San Siya U I-dU UjesUgei”字样，即“想知详情请看《三侠五义》”。由此断定该书是《三侠五义》蒙译本。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检索目录将其误著录为《包公案》。笔者持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

索书号为5615/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一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至第4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回“设阴谋临产换太子奋侠义替死救皇娘”、第2回“奎星兆梦忠良降生雷部宣威狐狸避难”、第3回“金龙寺英雄初救难隐逸村狐狸三报恩”、第4回“除妖魁包文正联姻受皇恩定远县赴任”等四回内容，但是对第4回内容，只抄录了前半部分。

索书号为5616/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二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4回至第6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4回“除妖魁包文正联姻受皇恩定远县赴任”之后半部分、第5回“墨斗剖明皮熊犯案乌盆诉苦别古鸣冤”、第6回“罢官职逢义士高僧应龙图审冤魂怨鬼”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7/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6回至第1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6回“罢官职逢义士高僧应龙图审冤魂怨鬼”之后半部分、第7回“得古今盆完婚淑女收公孙策密访奸人”、第8回“救义仆除凶铁仙观访疑案得线七里村”、第9回“断奇冤奏参封学士造御刑查赈赴陈州”、第10回“买猪首书生遭横祸扮化子勇士获贼人州”之前半部分等五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8/96的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四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4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0回“买猪首书生遭横祸扮化子勇士获贼人州”之后半部分、第11回“审叶阡儿包公断案遇杨婆子侠客挥金”、第12回“展义士巧换藏春酒庞奸侯设计软红堂”、第13回“安平镇五鼠单行义苗家集双侠对分金”、第14回“小包兴偷试游仙枕勇熊飞助擒安乐侯”等五回内容。

索书号为5619/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五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5回至第21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5回“斩庞昱初试龙头铡遇国母晚宿天齐庙”、第16回“学士怀忠假言认母夫人尽孝祈露医睛”、第17回“开封府总管参包相南清宫太后认狄妃”、第18回“奏沉疴仁宗认国母宣密诏良相审郭槐”、第19回“巧取供单郭槐受戮明颁诏旨李后还宫”、第20回“受魇魔忠良遭大难杀妖道豪杰立奇功”、第21回“掷人头南侠惊佞党除邪祟学士审虔婆”之后半部分等七回内容。

4.藏本四，索号5620—28/96，检索书名《Boo ` Ung-Un tuGuji》。册页式线装手抄本，毛笔楷体，共9册。用黄绸帙包裹，黄绸帙右侧写有“San Siya U I kem eU Boo ` Ung-Un tuGuji”，即“名为《三侠五义》的包公小说”。书高26厘米，宽13厘米，硬皮纸封面，封面不题书名，次页仅题册次，次页即正文。正文前不题书名、册次、回次回目，无页码，无序文和跋文。上下回衔接处未标下一回回目。每页7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笔者认真对读发现该藏本内容是《三侠五义》中的内容，不是《包公案》的内容。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检索目录将其误著录为《包公案》。笔者持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

索书号为5620/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六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21回至第26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21回“掷人头南侠惊佞党除邪祟学士审虔婆”、第22回“金銮殿包相参太师耀武楼南侠封护卫”、第23回“洪义赠金夫妻遭变白雄打虎甥舅相逢”、第24回“受乱棍范状元疯癫贪多杯屈胡子丧命”、第25回“白氏还魂阳差阴错屈申附体醉死梦生”、第26回“聆音察理贤愚立判鉴貌辨色男女不分”等六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1/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七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27回至第3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27回“仙枕示梦古镜还魂仲禹抡元熊飞祭祖”、第28回“许约期湖亭欣慨助探底细酒肆巧相逢”、第29回“丁兆蕙茶铺偷郑新展熊飞湖亭会周老”、第30回“济弱扶倾资助周老交友投分邀请南侠”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2/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八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31回至第34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31回“展熊飞比剑定良姻钻天鼠夺鱼甘赔罪”、第32回“夜救老仆颜生赶考晚逢寒士金客扬言”、第33回“真名士初交白玉堂美英雄三试颜查散”、第34回“定兰谱颜生识英雄看鱼书柳老嫌寒士”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3/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十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38回至第42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38回“替主鸣冤拦舆告状因朋涉险寄柬留刀”、第39回“铡斩君衡书生开罪石惊赵虎侠客争锋”、第40回“思寻盟弟遣使三雄欲盗赃金纠合五义”、第41回“忠烈题诗郭安丧命开封奉旨赵虎乔妆”、第42回“以假为真误拿要犯将差就错巧讯赃金”等五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4/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十一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06回至第11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06回“公孙先生假扮按院神手大圣暗中计谋”、第107回“愣徐庆拜求展熊飞病蒋平指引陈起望”、第108回“图财害命旅店营生相女配夫闺阁本分”、第109回“骗豪杰贪婪一万两作媒妁认识二千金”、第110回“陷御猫削城入水面救三鼠盗骨上峰头”之前半部分等五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5/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十二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10回至第113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10回“陷御猫削城入水面救三鼠盗骨上峰头”之后半部分、第111回“定日盗簪逢场作戏先期祝寿改扮乔妆”、第112回“招贤纳士准其投诚合意同心何妨结拜”、第113回“钟太保贻书招贤士蒋泽长冒雨访宾朋”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6/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十三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13回至第115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13回“钟太保贻书招贤士蒋泽长冒雨访宾朋”之后半部分、第114回“忍饥挨饿进庙杀僧少水无茶开门揖盗”、第115回“随意戏耍智服柳青有心提防交结姜铠”之前半部分等三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7/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十四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15回至第118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15回“随意戏耍智服柳青有心提防交结姜铠”之后半部分、第116回“计出万全极其容易算失一着甚是为难”、第117回“智公子负伤追儿女武伯南逃难遇豺狼”、第118回“除奸淫错投大木场救急困赶奔神树岗”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28/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三十五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118回至第12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118回“除奸淫错投大木场救急困赶奔神树岗”之后半部分、第119回“神树岗小侠救幼子陈起望众义服英雄”、第120回“安定军山同归大道功成湖北别有收缘”等三回内容。

5.藏本五，索书号5605—08/96，检索书名《Boo ` Ung-Un bicig》。册页式线装手抄本，毛笔楷体，共4册。书高24厘米，宽13厘米，硬皮纸封面，封面不题书名，封面次页即正文，正文前不题书名、册次、回次回目。无页码，无序文和跋文。上下回衔接处未标下一回回目。每页7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笔者认真对读发现，该藏本内容是《三侠五义》中的内容，不是《包公案》的内容。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检索目录将其误著录为《包公案》。笔者持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

索书号为5605/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十七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63回至第66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63回“救莽汉暗刺吴道成寻盟兄巧逢桑花镇”、第64回“论前情感化彻地鼠观古迹游赏诛龙桥”、第65回“北侠探奇毫无情趣花蝶隐迹别有心机”、第66回“盗珠灯花蝶遭擒获救恶贼张华窃负逃”之前半部分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06/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十八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66回至第70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66回“盗珠灯花蝶遭擒获救恶贼张华窃负逃”之前半部分、第67回“紫髯伯庭前敌邓车蒋泽长桥下擒花蝶”、第68回“花蝶正法展昭完姻双侠饯行静修测字”、第69回“杜雍课读侍妾调奸秦昌赔罪丫环丧命”、第70回“秦员外无辞甘认罪金琴堂有计立明冤”等五回内容。

索书号为5607/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十二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46回至第49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46回“设谋诓药气走韩彰遣兴济贫忻逢赵庆”之后半部分、第47回“仙枕示梦古镜还魂仲禹抡元熊飞祭祖”、第48回“访奸人假公子正法贬佞党真义士面君”、第49回“金殿试艺三鼠封官佛门递呈双乌告状”等四回内容。

索书号为5608/96一本，封面题的册次为第十一册，抄本中将原著《三侠五义》中的第42回至第46回内容连续融合抄录。具体为第42回“以假为真误拿要犯将差就错巧讯赃金”、第43回“翡翠瓶污羊脂玉秽太师口臭美妾身亡”、第44回“花神庙英雄救难女开封府众义露真名”、第45回“义释卢方史丹抵命误伤马汉徐庆遭擒”、第46回“设谋诓药气走韩彰遣兴济贫忻逢赵庆”之前半部分等五回内容。

6.藏本六，索书号5609/96，检索书名《Boo ` Ung-Un bicig》。册页式线装手抄本，毛笔楷体，共1册。书高24厘米，宽13厘米，棉纸封面。封面题书名“Boo ` Ung-Un bicig”“Boo ` Ung”是音译，即“包公”，“bicig”即“传”的意思，诸词合起来就是“包公传”。封面次页即正文，正文前题书名、册次。无回次回目，无页码，无序文和跋文。每页7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笔者持汉文原著与蒙古文译本内容进行了认真对勘。将不分章回连续抄写的六则内容整理出相应的章回。蒙古文译本内容与汉文原著相互对应关系如下表。

索书号检索目录书名封面书名实际书名(实际内容)册次对应汉文原著回次对应汉文原著回目5609/96《 - 》《 - 》《龙图公案》第十册第五十八则废花园第五十九则恶师误徒第六十则兽公私媳第六十一则狮儿巷第六十三则斗粟三升米第六十四则聿姓走东边

三、蒙古国与国内所见《三侠五义》蒙译本之异同

《中国蒙古文古籍总目》07947条著录内蒙古自治区社会科学院图书信息中心图书馆藏《三侠五义》蒙译铅印本。[2]笔者于2019年11月特去查阅该书。书名为《iya Yi Juwan kem ekU teUke bicig》，即《侠义传》。册页式线装书，共3册。书高21厘米，宽15厘米，灰色硬皮纸封面，封面题书名《iya Yi Juwan kem ekU teUke bicig》，扉页有书名、册次、目录等。书名下方题“irgen ner-e-ni Saniya U I”，即“汉文书名为《三侠五义》”。正文前有书名、回次、回目。有页码，无序文和跋文。每页12行，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音译。据目录和内容可知该书共刊印了第1回至30回内容。

蒙古国所馆藏《三侠五义》蒙译手抄本(索书号5615-21/96)与国内所藏《三侠五义》蒙译铅印本中均有原著之第1回至第30回内容。那么蒙古国所藏《三侠五义》蒙译本手抄与国内所馆藏《三侠五义》蒙译铅印本有什么区别呢?关于该问题，下面从版式特征、译文内容两个方面加以比较。为论述便利，下面将“蒙古国所馆藏《三侠五义》蒙译手抄本”简称“蒙古国手抄本”，“国内所藏《三侠五义》蒙译铅印本”简称“国内铅印本”。

(一)版式特征比较

蒙古国手抄本7册，每册3-5回内容。国内铅印本是3册，每册10回内容。蒙古国手抄本无目次，无序文和跋文，正文内容前无回次回目，多回内容不分章节连续抄写，无页码。国内铅印本有目次，无序文和跋文，正文内容前有回次回目，有页码。蒙古国手抄本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满文。国内铅印本人名、地名、官号等汉语名词均用蒙文音译。从版式特征来看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有明显的区别。

(二)译文内容比较

据相关研究成果表明，很多古代小说清季蒙译本，对原著进行不同程度的改写和补写现象。[3]明晰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的内容区别，分析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之译文特色是该两种蒙译本研究的一个关键问题。因此，下面将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与原著之对应的内容进行了逐字逐句的比对。《三侠五义》原名《忠烈侠义传》，现知最早的刊刻本是光绪五年聚珍堂活字本。所以，《三侠五义》原著与蒙译本(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比较研究中笔者采用了1991年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第29辑中收录的光绪五年活字本《三侠五义》影印本。[4]此本以英国博物院藏本为底本，共120回。

将原著《三侠五义》与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详细比对得知，二者内容大相径庭。国内铅印本是一种较为忠实的译本，对原著之回次、回目、入回诗等都一一进行了翻译。然而蒙古国手抄本对原著内容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删削、简略现象，另外也间有误译现象。蒙古国手抄本还将多个章回内容连续抄录，上下回衔接处也未标下一回回目，导致读者不易辨明，对阅读带来了一些不便。下面对两者回目、部分正文内容进行详细比较。

序号汉文原著《三侠五义》国内铅印本蒙古国手抄本1“设阴谋临生换太子奋侠义替死救皇娘”[4]437“ -- - - - - - ”[5]1无回目2“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真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4]437“ - ”[5]2“ -- ”[6]13“朕观此图虽则是上天垂象但朕并无储君有何不利之处”[4]438“ - - ”[5]2-3“ - - - - ”[6]1-24“早朝已毕众臣皆散转向宫内真宗闷闷不乐暗自忖道自御妻薨后正宫之位久虚幸有李刘二妃现今俱各有娠难道上天垂象就应于她二人身上不成才要宣召二妃见驾谁想二妃不宣而至参见已毕跪而奏曰今日乃中秋佳节妾妃等已将酒宴预备在御园之内特请圣驾今夕赏月作个不夜之欢天子大喜即同二妃来到园中但见秋色萧萧花香馥馥又搭着金风瑟瑟不禁心旷神怡”[4]438-439“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5]3-4“ - - - - - - - - - - ”[6]2-3.

第1条，国内铅印本第一回回目“qarhis arG-a-yi niGun beledgejU tOrUkU Uyes-i kUliyen taizi-yi joliGsan qataGu jirum -i joriGlan saqiju UkUkU Uiles-i orulan quangkeU-yi tusalaGsan”[5]2较为准确地翻译了原著第一回的回目。“qarhis arGa-yi niGun beledgejU”即“设阴谋”，“tOrUkU Uyes-i kUliyen taizi-yi joliGsan”即“临生换太子”，“qataGu jirum -i joriGlan saqiju”即“奋侠义”，“UkUkU Uiles-i orulan qwangkeU-yi tusalaGsan”即“替死救皇娘”，诸词合起来即“设阴谋临产换太子奋侠义替死救皇娘”[4]437。然而蒙古国手抄本没有译写该回回目。

第2条，国内铅印本将原著中的“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真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4]437一句译为“dOrben dalai am ur tegSi， tUm en yirgen aju-degen cinggeldUn， Uneher salhin tegSi boruGan jUbSiyem Ur bolju， ejen tOb tUsim el sain.”[5]2。“dOrben dalai am ur tegSi”即“四海升平”，“tUm en yirgen aju-degen cinggeldUn”即“万民乐业”，“Uneher salhin tegSi boruGan jUbSiyem Ur bolju”即“万民乐业”，“ejen tOb tUsim el sain”即“君正臣良”，从这里能看出国内铅印本逐字逐句地翻译了汉文原著，读者较易理解。然而蒙古国手抄本将该句译为“tOrU tObsin olan-iyar-iyan am ur taibung”[6]1，即“国泰民安”，蒙古国手抄本仅译出此句大致意思，删削了原著中的“君正臣良”，对原著进行了大幅度删减和简化。

第3条，国内铅印本中将原著中的“朕观此图虽则是上天垂象但朕并无储君有何不利之处”[4]438一句译为“m ekUs bi ene jiruG-i UjekUle kedUiber degetU tngri baidal-i ileregUlUgsen gebecU Gagca m ekUs nadur ake gegci oGtu Ugei yaGuni tusa Ugei bolqu Gajar boi”[5]2-3。“m ekUs bi ene jiruG-i UjekUle”即“朕观此图”，“kedUiber degetU tngri baidal-i ileregUlUgsen”即“虽则是上天垂象”，“gebecU GaGca m ekUs nadur ake gegci oGtu Ugei”即“但朕并无储君”，“yaGuni tusa Ugei bolqu Gajar boi”即“有何不利之处”。蒙古国手抄本译为“jiruGsan jiruG-i qaGan-du bariqui-dur Ujeged ein sedgirUn daicing gUrUn-dU nadaca Ober qaGan Ugei GaGca wang ene yam ar yabudal bile”[6]1-2即皇帝看了画的图，心想天下除了我没有其他的皇帝，这所谓何事的意思。国内铅印本以第一人称来翻译上述内容，而且句意很贴近原著的对应内容。然而蒙古国手抄本以第三人称来翻译上述内容。句意明显与原著对应内容不符，有明显的误译现象。蒙古国手抄本将“储君”误理解为“皇帝”，因此导致整个句子出现了误译现象。

第4条，表格所引原著中的一段话的翻译更能说明问题。国内铅印本较为忠实地翻译了原句。然而蒙古国手抄本则对原文采取了缩译策略。对应蒙译文的汉译为：

“老昆(人名)启奏皇上，二位贵妃有喜了，皇帝让老昆邀请贵妃过来，正在这时二位贵妃不宣而至，对皇帝说，我们来邀请皇上到我们宫中，摆酒席，欢度中秋佳节，皇帝应之。”[6]2-3

蒙古国手抄本中对原著故事情节进行简化和改写。如对原著“早朝已毕众臣皆散转向宫内真宗闷闷不乐暗自忖道自御妻薨后正宫之位久虚幸有李刘二妃现今俱各有娠难道上天垂象就应于她二人身上不成”[4]438和“天子大喜即同二妃来到园中但见秋色萧萧花香馥馥又搭着金风瑟瑟不禁心旷神怡”[4]438-439等两句进行整体删削，而且特意加了“老昆启奏皇上”这一故事情节。此外还有原著中的“将酒宴预备在御园之内”译为“在我们宫中，摆酒席”。这里体现了蒙古国手抄本对原著内容进行删削的同时也加了一些二次创作，使之与原文内容有所出入。

细读蒙古国手抄本，译文中不乏类似删削、简化、改写、误译的例子。由于篇幅所限，在此不一一举例。从上述比较可知，国内铅印本相比蒙古国手抄本，较为忠实地翻译了原著内容，而蒙古国手抄本较之国内铅印本，更多地采取再创作性翻译策略。蒙古国手抄本和国内铅印本的翻译各有千秋。

四、蒙古国所藏《三侠五义》蒙译本研究舛误

关于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所藏《包公案》与《三侠五义》，早在1981年苏联学者李福清与谢马科夫的《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古文译本》一文就曾提及过。但是此文对该国所藏《包公案》和《三侠五义》蒙译本的介绍和论述与藏本实际颇有出入。主要有以下两点需要更正：

一、《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古文译本》一文中的“蒙文抄本书名为《三侠五义》又名《包公案》”[7]114一句需要更正。虽然《三侠五义》与《包公案》版本关系极为密切，但是并非同一本小说。原文作者未能发现蒙古文译者或抄录者对原书书名的混淆，介绍原译本时未能发现和指出，更没能更正译本书名的错误。

二、《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古文译本》一文谈到“至于另一种记有三则包公降魔故事的薄薄的抄本《神仙下凡包公勘破祸国妖孽案故事》”。[7]115据笔者认真研读发现，该抄本实则包括包公故事五则，并非三则。即，“决戮五鼠闹东京”“东京决判刘驸马”“嚼舌吐血”“阿弥陀佛讲和”“观音菩萨托梦”。而且该文对蒙译本书名的汉译不甚准确。原《包公案》蒙译本书名为“Boo ` Ung qubilGan arG-a-ber tOrU ulus-i sim nu sam araGuluGsan-i ilGan sidgegsen teUke”。“Boo ` Ung”是音译，即“包公”，“qubilGan arGa”即“妙计”的意思，“tOrU ulus-i sim nu sam araGuluGsan”是“祸国妖孽”的意思，“sidgegsen teUke”是“断案传”的意思，诸词合起来应为“包公妙计降服祸国妖孽传”，而此文将其书名汉译为《神仙下凡包公勘破祸国妖孽案故事》，原文并无“神仙下凡”之意。

此外《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古文译本》还引用了海西希教授《蒙古文学史》一书的观点，称“有一部书名为《包公传》小说残本(第十册)，有包公断案内容。海西希教授推测是明话本《龙图公案》之一则”[7]115。据笔者认真检读得知，此乃笔者所查阅到的索书号为5609/96的藏本六。《包公传》小说残本(第十册)确实包括包公断案内容，但并非一则，而是六则包公断案故事。即“废花园”“恶师误徒”“兽公私媳”“狮儿巷”“斗粟三升米”“聿姓走东边”。海西希教授的观点与抄本实际情况不符，但李福清与谢马科夫先生并未更正海西希教授的观点。而是直接引用了海西希教授的观点。从而导致李福清与谢马科夫先生合写的《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古文译本》一文也出现了舛错。

综上所述，李福清与谢马科夫先生合写的《中国章回小说与话本的蒙文译本》和海西希教授所撰写的《蒙古文学史》等作品中蒙古国所藏蒙古文《包公案》与《三侠五义》抄本的介绍均有舛错，需要更正。

由于蒙古国国家图书馆检索目录编纂人员的疏忽或者语言文字障碍，或对汉文小说知识的缺乏，该馆所藏本属两种作品之译本的24册抄本均误著录为《包公案》一个书名。就因为馆藏检索目录中存在如此严重的舛误，以此为依据编纂出版的《蒙古文抄本刻本版本研究》一书中同样保留了上述舛误。这对于读者和相关研究人员的查阅和研究带来了不便，拙文今特予更正。

由于时间原因，拙文只对蒙古国所藏《包公案》和《三侠五义》蒙译本进行了初步的整理和介绍。并将蒙古国所藏《三侠五义》蒙译本与国内所藏《三侠五义》蒙译本进行了浅易的比较。笔者认为，以此版本整理为基础，探索同一种作品的不同蒙译抄本间的关系，梳理蒙古国所藏蒙译本和中国所藏同一作品蒙译本之间的关系，对勘研究蒙古国所藏蒙译本和对应汉文原著间的文本关系是这批文献更值得研究的学术问题。发掘、整理这些汉文小说蒙古文译本，不仅能够为中国古代文学在蒙古地区的传播研究提供第一手文献资料，还能对蒙汉两个民族文学接触研究、中蒙两国文化交流研究也增添新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