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值得期待，但别寄望过高

雷墨

拜登已经在启用奥巴马政府的一些老班底，但他也说了，他的政府不是奥巴马政府第三任期，因为美国与四年前已经不同了。我的理解是，这里的“不同”指的是美国“病情加重”。

特朗普是带着愤怒入主白宫的，他的支持者很可能希望他能给美国“刮骨疗伤”。认为特朗普是某种“必要的恶”，所以能忍受他的癫狂。但最终的结果，是让美国伤得更深，社会撕裂与政治极化，都达到历史高点。

在意愿上，拜登肯定是想给美国“疗伤”的，但实际效果很可能只能起到“按摩”的作用。也就是说，拜登充其量只能让美国的痛感略微减轻一点，不可能消除病根。从美国政党政治、国家政治的现状和趋势来看，拜登本质上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

美国的问题是十几年、几十年酝酿的结果，拜登执政四年不可能解决，八年也够呛。当然，拜登说了，他做好了面对一个分裂的美国、混乱的世界的准备。如果阴魂不散的特朗普主义，在拜登入主白宫后不掀起大浪，至少拜登政府可以做到不让美国的“伤”继续恶化。

在外交领域，拜登不是要回到奥巴马时代，而是让美国回到正常状态。因为在拜登以及其团队看来，过去的四年，美国外交太癫狂。既然要回归正常，那就得启用一些正常人。

比如，他任命的国务卿托尼·布林肯，是一位严肃的学者、资深的外交官，属于标准的建制派，而且与拜登有20多年的交情。布林肯多次到过中国，也从事过关于中国问题的学术研究。在对华外交上，布林肯与蓬佩奥在外交风格、外交诉求上，都会有明显的不同。

关于对华外交，目前拜登团队公布的政策信息，还相对零散。具体的政策框架，很可能要到明年拜登入主白宮后，公布新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国防战略报告》等战略性文件，或者对华政策评估报告。

拜登在风格上将与特朗普明显不同，但他的对外经贸政策，“美国优先”的浓度，肯定比奥巴马政府时期更高。

拜登入主白宫后，对华政策的优先将是“稳定”，让中美关系恢复到相对稳定的状态。拜登政府在态度上不会咄咄逼人，在政策行为上也不太可能搞不可预测式的主动出击。

在经贸领域，此前的拜登属于典型的自由主义。但如今美国的问题，已经很难用某个“主义”来解决了。拜登政府在经贸政策上的选择，很可能是“鸡尾酒”式的。也就是说，我们能看到自由主义，也能感受到保护主义。

前几天，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表示，中国积极考虑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我们知道，CPTPP的前身是“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那是奥巴马政府对中国搞战略竞争的工具之一，当时的副总统拜登是坚定的支持者和推动者。

但在特朗普执政四年营造出“高浓度”的保护主义之后，拜登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他说TPP不是一个完美的协议，显然是对美国国内强劲的保护主义的妥协；另一方面，他又说TPP是遏制中国的很好工具，这说明他对多边主义、自由贸易还有点怀旧，因为感觉这个主义还有用。

拜登今年3月在《外交事务》上的文章中说得很明确，美国的外交要符合中产阶级的利益。这意味着，在具体的外交政策和行为上，我们将看到某些“美国优先”。众所周知，“美国优先”是特朗普的标签。从这个意义上说，拜登的对外经贸政策，我们会看到特朗普的影子。

南风窗今年出版的《重新认识美国》一书，在经济那一章节中做了分析，为何奥巴马政府的对外经贸政策，已经开始表现出“美国优先”的倾向。特朗普的不同之处只是在于，他的做法不讲体面、简单粗暴。

拜登在风格上将与特朗普明显不同，但他的对外经贸政策，“美国优先”的浓度，肯定比奥巴马政府时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