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空间结构对于戏剧演出的影响

刘 靖

（河北北方学院,河北张家口 075000）

关系存在的地方就会存在结构。本文所讲的演出空间结构是指戏剧演出过程中戏剧表演的视觉组织形式。戏剧演出过程是一个观众与演员交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演出空间结构并非一副静止不动的画面，而是在时刻发生变化的动态结构。爱因斯坦将结构看作表现或表达对表现物态度的最有效的手段之一，所以，通过研究戏剧演出过程中空间结构对于戏剧的影响，有助于观众更加准确的感受戏剧所带给人精神主旨，更好地融入表演中去。

一、演出空间结构的多样性

在剧目演出过程中，演出空间结构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可动空间结构，另一类则是不可动空间结构。可动空间结构是指在剧目演出过程中可以进行移动的空间结构，使整个戏剧演出空间产生变化的部分[1]。比如可升降景片、车台推动的景物造型及道具、人的肢体语言产生的空间结构变化、灯光赋予舞台的空间变化，都可列为可动空间结构。不可动空间是指在整个演出过程中始终保持静止的空间结构。例如未经舞美设计师设计的原剧场结构、一直固定不动的舞台景片、剧场条件限制所形成的固定的观演关系我都列为不动的空间结构[2]。

以镜框式舞台为例，将大幕线作为一个划分的区域。舞台美术创作仅在大幕线以内的创作为独立的舞台美术创作，演出方式也多为固定观众席，观演的方式较为确定。不同于黑匣子剧场的开放式设计手法，更像是在一副3D画框中完成的戏剧演出，而在演出过程中舞台空间结构的不断变化，使得这幅“画”给了人们不同的心理感受[3]。2006年在保利剧院上演的昆剧《1699桃花扇》（图1）轰动一时。此次挑选了原著44出中的6出进行演出。其舞台设计在空间结构的组织上是在镜框式舞台中搭建了一个露天戏台。在舞台两侧和后侧各有一条宽度1.5米高3米的回廊，在回廊20厘米的台基上整齐的摆满了椅子，回廊的内面是《南都繁绘景物图卷》，三面回廊组成了16米乘16米的空间，后侧回廊两侧开口，为演员提供下场的通道。在舞台的中间有一个6米乘6米的人工车台。导演通过安排老赞礼通过说书的形式将剧情联系在一起，使导演的戏中戏构思与舞台美术空间的台中台呼应[4]。在演出过程中，候场的演员可以在两侧的回廊休息，同时也在观看演出。此时，处在镜框外的观众像处在400年前的老戏台看三面观的演出一般。当坐在两侧的演员起身走下回廊进入演区进行表演时，观众又仿佛回到了镜框式舞台的观演关系。地面镜面结构的运用，使得悬挂的《南都繁绘景物图卷》映在地面上，似秦淮河倒映下的繁荣景象。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镜面结构也在不断地改变着它的作用。国破家亡，镜面倒映下的演员则会带给观众一种更为凄凉的情绪。回廊的空间结构在整个演出过程中为不动的空间结构，中间的车台则可以在中间方形的演区内按照演出要求进行移动。动与不动的结合，从侧面也表现出了君王与江山变与不变的思想内涵。

图1 昆剧《1699桃花扇》

演员动作空间作为戏剧表演的一个重要部分，与布景共同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5]。在戏剧表演过程中，当所有的布景静止不动，如果想完成空间的重构，则需要演员的动作空间来完成。在中国传统戏曲的舞台上，舞台上仅用几个简单的砌末就可以创造出千变万化的空间，一个原因是人们赋予它本身的一种虚拟象征，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演员表演时所表现出来的动作空间[6]。而这些简单的砌末，成了演员动作的支点，支持着演员的表演。在京剧《三岔口》中，摸黑表演一段使观众不仅仅能够感受到两个人所处的黑暗环境，而且我们还能感知到“门”“床”和整个屋的陈设环境。演员仅靠自己的动作和一张桌子就可以把整个舞台的空间清楚的描绘出来。作为舞美设计师，更应该掌控好演员活动空间与空台布景量的关系。使舞台布景与演员的表演都达到一个理想的效果。

二、空间结构情绪的表达

任何戏剧作品，如果想得到一个好的效果，那么必须以引起观众的注意力为前提。在戏剧演出的环境中，有很多因素影响着观众注意力的集中，在这种情况下，舞台美术的空间结构将会发挥着重大的作用[7]。在舞台美术呈现的第一眼时就可以使观众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吸引——空间的力量。

刘杏林老师设计的越剧《唐琬》中，第一章山阴鉴湖之畔的场景设计简洁，但在情绪上紧紧把握故事的发展情节，使得观众通过观察演出空间结构的变化而融入演出过程中去。在湖畔的设计场景中，一共设有上下两层空间结构，上下两层共同组成一棵树的剪影，上层树枝部分附在景片上，而下层的树干则与景片分离开来，根据陆游与唐琬的分合来控制场上树的变化，这种暗示使得观众很容易就会理解到设计师的用意，树干与树枝合时为一幅十分优美的画面，分离开来的时候，在保证视觉效果的同时使得舞台上多了几分凄凉感。观众在被景片移动吸引的同时，还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故事情绪发展的曲线。

通过空间语言的力量在一开始吸引住观众的注意力后，注意力的持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如何使观众在整个过程中被戏剧情节所吸引，也是视觉艺术家门经常思考的一件事情。在情节叙述与舞台空间设计中找到平衡点，使舞台设计在视觉上即能吸引观众的眼球更好地去观赏戏剧，又不至于喧宾夺主成为一个纯粹的“空间秀”。从文学角度来讲，使观众保持长久注意力的方法是设置悬念。而戏剧家设置的悬念，往往是戏剧家对于观众心理的一种操纵。而在我们视觉艺术层面上讲，我们也可以用到戏剧家常用的“悬念”的概念，舞台视觉艺术上所说悬念是指舞台空间结构变化的无限可能。而这种可能这必须有着一个硬性的要求，就是保持风格的一致性。在这种条件下，通过故事情节的不断发展来变化舞台的空间，使观众在不同的故事情节中感受到不同空间带给自己的心理变化，对于观众情绪的持续和更为准确的戏剧理解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这种空间结构的变化使得空间情绪充分地表达出来，也使得观众对于舞台空间结构的变化所产生的不同情绪陷入思考，从而达到通过空间结构的变化来吸引观众的目的。

对于舞台视觉艺术的工作者来说，不得不考虑的是观众对于设计作品的感知强度。然而这种强度也受到很多条件的影响。观演的距离、角度等都会影响着观众对于戏剧的理解。仅从演出场地固有的结构来说，这些硬性的条件带给观众的感受也是巨大的。大剧场绝大多数是一面观剧场，传统戏台和小剧场则可以实现观众的三面观效果，而环境戏剧实现观演关系的可能性更是多种多样。不同的观演关系就会在戏剧呈现时对观众产生不同的影响。即使在大致相同的一种观演关系的条件下，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差别。镜框式大剧场空间的演出形式相比于小剧场而言，由于一个镜框地隔开，使得观众和演员的距离感拉开，更加突出了戏剧的一种神圣感。而小剧场的演出形式，使得观众和演员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观众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演员脸部的表情以及能够很好地把握住演员在不戴麦的情况下语气的变化，这种演出方式更容易使观众浸入戏剧。有的小剧场三面观的观演关系也可以使观众的观演感受产生不同的情绪。小剧场虽然在尺寸上逊于大剧场，但是小剧场的创作手法更加灵活。因为小剧场不会有太苛刻的观众与演员的界限，在整个演出中，演员完全可以在整个剧场里进行演员调度。这样的便利条件将会激发出设计师们更加有趣的设计思路。

综上所述，演出空间结构作为戏剧舞台美术设计的一个重要部分，对戏剧演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通过对不同形式的舞台空间结构形式的探索，使设计师更加准确的把握不同演出环境带给戏剧的影响，从而做出丰富的空间结构变化，使得演出效果更加和谐，从始至终吸引住观众的眼球，使观众融入演出过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