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中三宝之青花玉壶春瓶

2020-12-11孙华平

陶瓷研究 2020年5期

孙华平

（致雍斋，景德镇市，333000）

0 前言

我们所了解的梅瓶，人们说梅瓶带着花的芳香：千般妩媚看梅瓶，还被称之为女性瓶，因为梅瓶高挑，线条流畅，梅瓶是用来插花还是装酒呢？除了梅瓶之外，还有一款女性瓶：玉壶春瓶，玉壶春瓶更是给人女性美、东方美的特色。玉壶春瓶与梅瓶、赏瓶并称“瓶中三宝”，同时又被称为器物美学史中最具代表性的造型，诸多瓶型，都是以她们仨为母本而延伸创作。假如拿这三种瓶型作比较，又要属玉壶春的造型最阴柔最经典，曲线曼妙，身姿清挺，丰满与纤细合一，可以说，见到者没有不心动，没有不心痒痒呢！下面，我们就从她谜之得名、身材演变以及惊人身价，来简要说说她之迷人风采吧。

1 谜之得名

说到她之得名，最初也有一段佳（八）话（卦）呢。那和大文豪苏东坡有关。相传有一次，苏在景德镇会见友人，路上遇到一个老人在制作瓷器，细颈，肚子浑圆，造型十分别致。大文豪见之诗性大发，现场便忍不住吟诗一首，其中两句即为：“玉壶先春，冰心可鉴”，后人称此便是玉壶春瓶的由来。但是好事者多年潜心研究发现，翻遍苏大文豪所有作品集，并没有此诗之出处，而且完整的诗稿也不可考，所以呢，经证实，这只是古人撰写的又一则野史趣闻罢了。

那么，关于"玉壶春瓶"名字的由来，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靠谱说法呢？严格说来，倒是与其相关的四个字——"玉壶买春"，有明确记载。它之见于唐司空图的《诗品?典雅》：“玉壶买春，赏雨茆屋；座中佳士，左右修竹”。"玉壶买春"四字在此之意便是用玉壶去买"春"。什么，古人赤果果的拿壶去买春？要不要这么放诞不羁，涛涛污力？不担心被举报么？当然，如果这般作解，就纯属误解！我们也不妨来看看“买春”二字今昔何异？说“买春”一词，最早出现在唐代，那时它之本意纯得醉人，只是“买酒”之意。而之所以称“酒”为“春”，也是文人借用了当时酒窖酿酒名。在大唐，喝酒成风尚，所以各地都有各地的名酒品牌争奇斗艳，类似现在的贵州产茅台，衡水出老白干儿，法国波尔多有拉菲。。在唐代《国史补》中有这样的记载：酒有郢之'富水春'，乌程之'若下春'，荥阳之'上窟春'，富平之'石东春'，剑南之'烧春'。。显然，“春”即代表酒之总称。

再到明代，高启《客舍雨中听江卿吹萧》诗云：“恨无百斛金陵春，同上凤凰台上醉”，此处"金陵春"也作酒名讲。直至现在，许多酒的名字仍然叫某某春，如景阳春、五粮春等。这样，我们可作如下论断：春，是为酒之代名词，而且这种酒，大多为上色好酒，知名度也不小。

再说用来买酒的玉壶呢，多指玉制的壶或是指如玉一般的青瓷壶，至于这种壶的形状，是否就是现在我们所说所见的"玉壶春瓶"，二者是否能够直接联系起来，二者的器型是相似相近还是如出一撤，到目前均难考。当然，关于玉壶春之得名，除开诸如以上苏东坡杜撰、唐时酒坊习俗所说，也有人认为，玉壶春瓶之称谓，可能源于唐人诗句，比如，唐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之千古名句 “一片冰心在玉壶”。但后来考证，其时所讲“玉壶”，特指新疆一带盛行、用和田美玉制成的酒壶，和我们现在所提的玉壶春瓶还有一定出入。所以，说来说去，原来这只“女人瓶”的来历，就跟美女们一样未知神秘呢，我们也暂且把此话题搁这，感兴趣的朋友，不妨烧烧脑，一起来大胆猜测下这个谜底呢？

图1

图2

图3

2 青花玉壶春之身材演变

如果说玉壶春瓶得名还是迷雾一团，那么，其器型本身来历和演变，则是一段有迹可循的历史。总体说来，她是中国瓷器造型中的一种典型器形，流行地区广，沿用时间长，唐宋以后，历代各地窑场均有烧制。她之最初是由唐代寺院里的净水瓶演变而来，弧线柔和多变，轮廓明显。基本形制为撇口、细颈、垂腹、圈足，其造型上的独特之处为颈较细，颈部中央微微收束，颈部向下逐渐加宽过渡为杏圆状下垂腹，曲线变化圆缓，圈足相对较大，或内敛或外撇。

到了宋代，确切说北宋，玉壶春瓶开始成熟定型。整体体形瘦劲，颈部更细，腰线更唯美。在功用上，从一开始延用作酒器，后来，随着其基本造型逐渐变成左右两个对称的"S"形，线条上越来越曲线，视觉上也越发撩人时，她又被升级为观赏性的陈设用器，给人赏心悦目之感。

到了元代，无论是青花或是其他釉彩，玉壶春瓶也都承袭宋代窈窕造型，圈足外撇，体形瘦长。造型除圆形外，还有八方形，釉色、纹饰上逐渐走向华丽丰富。青花玉壶春瓶是最具代表的作品之一，青花瓷在元朝也是烧制最多的彩瓷，用玉壶春瓶形创作的青花作品也是占据很大的部分。

还值得一提的是金代，北方以磁州窑为代表的玉壶春瓶，在承袭宋代形制的基础上，有所改进，一是器型尺寸上有所加大，二是腹部更饱满，颈部更纤细，加之特有的窑变、铁秀花的代表性装饰，令这一时期的器型更加俊秀舒朗和玲珑雅致。

而从明代开始，玉壶春瓶器身渐有粗壮之趋势，腹部趋于丰硕圆润，瓶颈加长，重心下移。尤其是明初大花大叶的潇洒风格与釉里红展现的奔放热烈更加凸显瓶之妩媚，红彩卷草纹装饰的喇叭形瓶口犹如带彩的双唇，倾吐胸中躁动，给人以无限美之诱惑和享受。故而到今天，明洪武青花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还颇受收藏大家垂涎。

发展到明中期以后，玉壶春瓶的造型又趋于细腻圆润，优美流畅。在釉彩与纹饰上，明代的玉壶春瓶又以青花品种最为常见，主题纹饰常常以云龙、梅、兰、花鸟、缠枝莲等为主要图案。但总体言之，明之玉壶春瓶，不复有宋元两朝之韵。

清代初期则是玉壶春瓶的全盛时期，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玉壶春瓶被大量烧造，工艺上却比前代更成熟。这时，玉壶春瓶的造型转变并不大，多数是仿明代时期的作品，当然，仿制最多的，则要数明初永乐宣德时期的青花。

纵观玉壶春瓶器型之演变，也可看出，从宋元到明清，从皇家贵族到中产黎民，都把她视作陈设美器摆于居室当中，远观近赏，养性怡情。今天，玉壶春瓶中的精品也业已成为市场争相追逐的热门。那么，她之身价又到几许呢？

3 瓶之惊人身价

我们在开头说，玉壶春瓶本就是女人瓶化身，不仅身材婀娜，再加上经由画家雕工们精细描摹，所以，身价自当不低，当然，这也再次验证，颜值即正义，在艺术品行业，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直接看数据——2001 年，贞佑文化秋拍，一件青花釉里红穿花龙玉壶春瓶以880 万成交；2006 年，香港佳士得春季大拍，赌场大亨史提芬永利（SteveWynn）投得一件明洪武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其造型、纹饰及尺寸与景德镇出土的一件经典之作雷同，当时上拍便创下成交价最高明初瓷器世界记录；2011 年，香港苏富比2011春拍，一件元青花游龙图玉壶春瓶，以810 万高价成交；2016 年，香港苏富比春拍，明永乐甜白釉暗刻石榴花果纹玉壶春瓶一只，在现场多人竞价后，最终拍出1617.5 万。

4 当代青花玉壶春瓶的创作

图1 作品青花玉壶春瓶，画面是岁寒三友之松梅。首先不得不说青花蓝与洁白胎的结合是浑然天成，十分漂亮，这也是延续了我国元朝时期尚白尊蓝的爱好。其次就是这件作品构图爆满而不繁琐，松树树干用枯笔皴擦而成，松针用细腻劲道的线条描绘，把松树的苍劲挺拔的特点完美的呈现在瓷面中。几支腊梅穿插在松树之间，简笔间朵朵梅花长在梅枝头，起到很好的点缀作用。梅与松两两相融，画面和谐，可见创作者技艺和构图布局之高超。再看图2 作品，也是一件青花玉壶春瓶，画面是松鹰图。淡料画出曲如龙的松树主杆浓墨勾出松树外轮廓，枯墨皴出树皮，苍劲有力的松树枝杆上长出茂密的松针，松针饱满而浓密。一高瞻远瞩、展翅欲飞的雄鹰站在枝头。雄鹰尖利的嘴，敏锐的眼睛，锋利的鹰爪刻画的生动入微，一只健壮的雄鹰被刻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