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意义
2020-12-11宋志艳
宋志艳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积极倡导各国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旨在兼顾本国利益和他国利益,通过扩大共同利益推进自身利益,构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外交思想的核心内涵,并成为新时代中国处理对外关系的行动指南。2017年2月至3月,人类命运共同体重要理念先后被写入联合国决议、安理会决议以及人权理事会决议,由此彰显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广泛的国际影响力。
世界历经“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因素,全球治理面临一系列新困境和新挑战,大国关系深度调整转型,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不断抬头,国际政治中的矛盾和冲突日益加剧,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和信任赤字进一步凸显,人类社会高度关注“世界应该向何处去”“建设什么样的世界”“如何建设好这个世界”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中国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议,就是主动回应世界关切,积极寻求化解上述难题的有效方案,旨在为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重大贡献。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秉持主权独立、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等国际关系基本原则,通过推动各国在广泛领域的交流融通,不断厚植命运共同体意识,鲜明地展示出中国作为世界和平建设者、全球发展贡献者、国际秩序维护者的良好形象,这一具有中国政治文化特色的重大战略思想,正逐步产生广泛的世界影响。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及实践,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命运共同体思想,成为中国引领时代潮流和世界进步方向的鲜明旗帜。
一、为马克思恩格斯理论注入时代内涵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原则立场,在进行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创新过程中,不断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予以与时俱进的重大创新,形成包括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内的一系列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对外交往具体实践密切结合,并将其确立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总目标,进而实现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的期望:“不管后来情况发生多大的变化,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要随时随地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5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愿景目标有助于推动马克思恩格斯理论持续发挥当代价值,从而进一步壮大世界影响。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核心理念之一是运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从理论上阐明旧的社会形态被新的更高社会形态所取代的历史必然性和必要条件。关于人类世界历史的发展规律,马克思和恩格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逻辑出发,认为世界联系扩展的本身就是历史发展的结果,由单一的民族国家逐步形成整体的世界历史是一个长期演进的过程,其中物质和交往的普遍化发挥着重要作用。“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幽灵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2]169随着地理大发现和大规模机器工业的发展,各国之间和每个人之间相互依赖不断增大,“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2]168。各民族国家的发展由此被纳入世界历史进程之中,并深受世界先进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影响与制约。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发展态势日趋加速,经贸联系紧密,人员往来频繁,各国和地区之间的共同利益和相互依赖进一步深化,所有人业已生活在马克思恩格斯所预言的共生共存的共同体之中,并产生诸多新情况,从而决定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成为在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界历史时空中,各国有效维护自身利益的必然选择。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积极倡导在高度依赖的全球化时代,面对人类命运越来越紧密相联的客观实际,各民族国家和国际组织应在各个领域扩大交流合作,携手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准确把握世界发展大势,理性审视人类社会面临的空前挑战,高屋建瓴地呼吁人类应以整体性思维认识今日世界,凝聚全人类的智慧携手解决世界面临的难题,成为新时代认识世界的崭新思维方式和指导原则,成为当代人类社会发展最富生机和活力的全新理论。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体理论。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体理论认为,人的社会属性是共同体存在的前提。“只有能够自由地支配自己的人身、行动和财产,并且彼此权利平等的人们才能缔结契约。”[3]86“不论哪一个社会,只要它不消灭单个人之间的交换,它便不能长久保持对它自己的生产的支配,不能长久保持对自己生产过程的社会效果的控制。”[3]125与之对应,共同体是个体获得个人自由、实现全面发展的重要手段。恩格斯设想未来生产者能够在自由平等的联合体的基础上,建立按新方式来组织生产的社会,消灭阶级差别和对立,从而实现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4]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认为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为共同体的发展提供了可能,共同体的产生具有历史必然性。
恩格斯对共同体理论做出过独特的开创性贡献,其理论观点对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理论启示作用。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中,恩格斯对人类社会共同体的产生和形成,对不同阶段共同体的发展过程及具体形式进行深入考察,集中阐释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体理论,揭示了共同体产生的历史必然性。按照恩格斯的理论,人类共同体的发展将会经历原始的部落和宗教基础上的共同体、建立在阶级和国家基础上的共同体、自由人的联合体等主要阶段和形式,并坚信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共产主义的建立,自由人的联合体会最终实现。恩格斯认为,迄今存在过的联合体,不论是自然形成的,或是人为造成的,实质上都是为经济目的而存在的,但是这些目的被意识形态的附带物掩盖了。未来的联合体需要把资本主义商业公司的清醒同古代联合体对共同的社会福利的关心结合起来,并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3]201恩格斯清醒地预见建立人类社会共同体的任务需要经历漫长的历史时期,对最终实现真正的共同体——自由人的联合体抱持热望,深刻指出,“野蛮时代生产是在极狭隘的范围内进行的,但生产品完全由生产者支配。这是这个时代的生产的巨大优越性,这一优越性随着文明时代的到来便丧失了。夺回这一优越性,但是以今日人类所获得的对自然的有力支配以及今日已有可能的自由联合为基础,这将是下几代人的任务。”[3]124-125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剥削阶级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共同体是“虚妄的”和“冒充的”共同体,只有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由共产主义统领的共同体才是“真正的共同体”。
中国提倡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乃是结合新时代的背景和条件,对马克思恩格斯共同体理论的全方位继承与实质性创新,旨在以全人类共同价值观为指导,主张国与国之间扩大各层面的交流合作,在尊重主权和各自利益的基础上,同所有国家和国际组织开展合作,积极搭建多边合作交往平台和制度化机制,朝着自由人联合体的理想目标共同努力,集中反映了马克思恩格斯共同体理论新的时代精神。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国际政治理论。马克思恩格斯的国际政治理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以下主要理论:马克思恩格斯的时代观,即按照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原理,以生产方式的变革为依据,将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不同生产方式看作不同的社会时代;马克思恩格斯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观,具体阐述世界随资本主义的发展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依存;马克思恩格斯的国际政治经济学,重点研究国际经济与国际关系之间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包含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对落后国家政治经济的双重作用、国际贸易的政治经济后果等丰富内容;马克思恩格斯的战争与和平理论等国际政治基本问题和基本理论。
无论是西方的国际政治理论体系,还是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由权力和利益引发的国家间冲突都被作为重要的理论出发点,并得出了基本相似的结论:获取和扩大自身权力是国家保护自身的重要方式,由此必然与其他国家产生冲突,矛盾和纷争无法避免。特别是以个人本位主义的思维方式为导向的某些国际关系理论,深刻地影响着国际社会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中国基于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提出的共存、共享、共赢、共荣等国际关系新理念,打破了个人主义和权力政治论的怪圈,权力第一次和国家发展脱钩,对既往的国际政治学说做出崭新补充,形成重大超越。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修正了权力政治理论。各国正日益成为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这一现实充分表明,人类社会可以实现和平共处、共同发展,世界各国完全可以建立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政治经济共同体。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必须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唯有如此才能实现共赢和双赢。[5]今后国际政治发展的主题不再是片面追求权力,而是要追求合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清晰地传递出中国致力于加强合作、增进交流、彼此尊重、共担责任的主张与行动,代表了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未来发展的新趋向。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力地驳斥了“修昔底德陷阱”和零和博弈的冷战思维。中国不认为大国之间必然存在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由于全球联系日益密切,国家间利益高度融和,相互依赖日益加深,这些有利条件为大国之间通过经济及社会其他层面的密切合作,增进了解和友谊,逐步化解各种矛盾和分歧提供了可能,大国之间完全可以通过对话和外交增进政治互信,避免军事冲突与严重对抗。2014年5月21日,习近平在第四次亚信峰会上指出:“形势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要跟上时代前进步伐,就不能身体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而脑袋还停留在冷战思维、零和博弈的旧时代。”[6]中国通过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有力地回应了国强必霸的恒定推断,向世界表明中国正努力超越传统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中的大国零和博弈,构建不对抗、不冲突、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发展结伴而不结盟的新型国家间关系,以实际行动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维护大国关系稳定。
二、为全球化健康发展提供新动能
全球化是各国之间互通有无,推动世界发展的国际经济机制,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平台。全球化的快速发展意味着在世界范围内,个人、机构和国家之间日益增强的依赖关系。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积极参与全球化,通过引入技术和资金加快了现代化发展进程,既是全球化的受益者,也是全球化的坚定维护者。
英国社会学家马丁· 阿尔布劳教授强调:“全球化的重要方面之一属于经济范畴,意味着全球市场的发展,公司、劳动力以及全球规模的金融机构之间保持着非常复杂的分工。与此同时,全球化也涵盖政治和文化等范畴,不断发展的全球化虽然带来了诸多益处,但同时也形成了新的压力和限制。”[7]1近年来,全球化在演进过程中受到政治和文化等因素的影响,发生了一些新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单边主义、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等暗流涌动,特别是受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全球化发展遭受巨大冲击,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受阻,人员和货物流动受限,世界经济陷入大面积衰退的危险境地,为全球化的未来发展带来诸多不确定性。与此同时,各国加强经济合作的客观需求始终存在,经济全球化的历史潮流不可阻挡,唯有推动全球化向纵深发展,才是解决人类共同面临难题的根本途径。正如曾任国际伦理学会主席的彼得·辛格指出的,“随着越来越多的议题需要全球性的解决方案,任何国家能够独立决定其未来的可能程度已经减小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安然度过全球化时代,将取决于怎样从伦理学角度回应‘我们生活于同一个世界’的理念。”[8]这一观点与中国倡导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高度契合。英国学者马丁·阿尔布劳认为,“一个真正的全球观念似乎正在影响全球化向以人为本发展,关注危及人类未来的全球问题。它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全球化,而旨在为公众造福,不仅有利于各个国家,而且有利于整个世界。中国做了许多事情,正在引领世界朝着这个方向发展。”[7]6面对全球化进程中的乱象和困境,中国积极捍卫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主张全球融通,深入推动全球化健康发展和世界经济复苏,为迷茫中的全球化进程注入新动能,发挥着世界经济“稳定器”和“助推器”的功能。
中国明确指出应以全球化作为实现国家福祉的重要方式,积极肯定全球化的价值和作用。从最基本的意义上说,全球化是指全世界的个人、机构和国家之间日益增强的依赖关系。中国经过40多年面向世界的开放,实现了从温饱不足到繁荣富强,直至基本解决了困扰中国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获得影响世界的地位,正是得益于全球化。全球化为中国融入世界提供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机遇,科技进步的速度超过以往任何时期。中国为全球化的价值和定位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理论探索,历届中国领导人不断更新对全球化的理论认识,提供了指导中国坚定进行全球化实践的思想理论。
中国通过多种国际组织和多边会谈,积极为全球化发展注入新动能。近年来,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思潮蔓延,特别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导致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全球化遭遇诸多阻滞和困境。面对世界经济和全球化发展中的问题,中国积极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在经济、科技、物流、网络、智能制造等领域推动创新和合作,通过率先实现经济复苏,坚定引领全球化继续发展。中国在第三届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对话会、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二次会晤以及G20领导人峰会等多边平台,全面阐述中国的全球化发展主张,坚定传达坚守多边主义,深化开放发展,促进国际社会团结合作和协调一致,实现更高质量全球化的理念。
中国作为新一轮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者、支持者、贡献者和引领者,顺应新时代全球化发展大势,着眼各国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共赢主义”和“利益共享”,积极推动全球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服务便利化,逐步取消非关税贸易壁垒,为重振世界经济和国际贸易贡献力量,在未来的全球化社会中必将承担更重要的角色,进而做出更大贡献。
三、为重塑国际秩序增添新助力
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秩序进入深度转型期,国际格局的调整与变革日趋加速,长期由西方主导和占支配地位的情形正在悄然发生变化,权力转移进程加快。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认为,“当今我们时代经历的秩序,是由将近400年前在德国维斯特伐利亚举行的一次和平会议上确立。尽管西方的秩序观曾占据主导地位,在世界上产生重要影响,但各国对这一国际秩序持保留态度,并未达成统一认识,而且现在更是明确提出将努力修改现有国际秩序。”[9]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则把“全球力量的中心从大西洋两岸转移到了远东”列为当今世界三大变化之一。这表明大西洋两岸的国家将失去500年的统治权。[10]可见,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由西方主导制定的现行国际体系,无论是国际秩序还是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全球治理体系都亟须调整和改革,在许多方面需要提出新理念、创建新体制、制定新规则、付诸新行动。
中国作为现存国际秩序的受益者,积极提出革新国际秩序的意见和倡议,其真实意图并非否定和颠覆现有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中国并无任何意愿和理由如此行事。美国国际政治学者约翰·伊肯伯里认为,“现有国际秩序能够对中国的崛起施与广泛的制约和影响,也能够在中国的崛起过程中‘幸存’下来。相比以往的崛起大国,中国所面对的‘旧有秩序’大不相同。与之前的国际秩序相比,现有秩序的制度更为牢固,功能更为明确,同时全球化的水平也更高。”[11]中国之所以积极参与重塑国际秩序,主要是因为现有的国际秩序依然存在诸多有碍世界共同发展的瓶颈,是为了化解矛盾,促进共同合作,破解大国恶性竞争“魔咒”,实现现有国际秩序更符合大多数国家共同利益的目标,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的良好局面。
美国学者迈尔斯·凯勒认为国际秩序有“消极”和“积极”之分,“消极的秩序”是为了避免出现大国战争、爆发经济战、出现严重衰败等最坏的情况,而“积极的秩序”是通过密切合作,展开联合行动,实现各方都期冀达成的目标。[12]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包含的平等、包容、合作、共赢(双赢、多赢)等原则,有助于维护国际战略力量的平衡,推动国际秩序逐步实现和平转型,无疑是一种“积极的”国际秩序。
国际秩序在变革和调整过程中,将会让渡出诸多发展空间,为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提供难得机遇。中国主动应对国际社会对其究竟是现存国际秩序的“维护者”还是“挑战者”的争论和担忧,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定位中国与国际体系的关系,积极参与重塑国际秩序,妥善处理同西方主导的自由主义世界体系之间的关系,为其注入更多东方政治文化元素。随着综合国力和全球影响力的快速提升,中国更有能力承担负责任大国的角色,在环境保护、国际贸易、核扩散及能源问题等国际事务中表现更加自信,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国际公共物品,从而有力地推动国际秩序新变革。
中国与世界相互影响、相互关联、同频共振,国际秩序转型与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升在同一时空交错,使中国成为国际秩序变革的核心力量之一,也是新一轮国际秩序调整过程中世界关注的焦点。随着中国实力的稳步提升,一些国家的对华认知发生明显转变,呈现期望与疑虑并存的态势,一方面希望中国承担更多国际责任,在国际秩序变革中发挥建设性作用,为世界提供广阔市场和经济发展机会;另一方面又担心中国的快速发展会给世界秩序和自身利益带来巨大冲击。为消除国际社会的疑虑,中国本着维护世界和平,谋求互利共赢,实现共同发展的世界情怀,奉行“积极有为”的外交战略,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力争在国际秩序新一轮调整中,成为引领国际秩序变革、调整和发展的有力推动者,在充满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的世界当中,为构建公平公正、多元主体、相互包容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提供稳定预期。中国不断向世界表明,我们所建设的美好世界秩序就是努力超越传统国际关系理论和实践中大国零和博弈、势力均衡的藩篱,建立结伴而不结盟的新型国际关系和国家间关系。从中国的角度而言,一再强调和平发展,力争做国际社会中负责任的大国,直至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恰恰表明中国积极适应国际关系调整步伐,展示和平发展诚意,落实共同发展目标,进一步完善国际秩序,真正为实现良性发展做出贡献的世界情怀。
四、为全球治理贡献新方案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全球治理过程中,人类面临重重困难和艰巨挑战的背景下提出的中国方案,是解决全球问题和引领世界发展的客观必然,符合国际社会对营造“共商、共建、共享”全球治理格局的普遍诉求。各国相互联系日益密切,相互依赖不断加深,导致人类社会面临的整体性、系统性和跨国性的共同风险增多,从地区冲突到种族矛盾,从南北差距到两极分化,政治、经济、社会、安全、环境等领域,均呈现矛盾交织、挑战增多以及问题复杂化等特点。这些问题的出现使全球治理的难度增大,无法单凭一两个实力强大的国家解决,只有人类采取共同行动,才能克服这些威胁,因而全球合作成为必然要求。“面对这些复杂情况,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团结起来,共同处理和解决这些影响人类生存的问题。任何国家都不能因为只顾自己的利益而置身事外。国际社会已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我们需要建立更加公平均衡的新型全球秩序。民族国家可以保持团结,特别是在危机时期,分享权利、共担义务,保护和促进人类的共同利益。”[13]220这就需要各国积极行动起来,勇于破除各种不利于提升全球治理效能的机制和观念的障碍,构建新的全球治理格局。
随着全球性问题日益增多,全球治理机制赤字不断增大,围绕跨国性问题,国际社会尚未提出有效的制度安排,形成创新性的全球治理模式,致使诸多全球性问题迟迟得不到有效解决。随着国际形势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凸显,人类面临的全球性挑战更加严峻。“21世纪国际环境的特点是动荡加剧,地缘政治联盟不断变化。在当前不确定和动荡的国际局势中,今天的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各国之间的通力合作。传统和非传统安全威胁的频率上升和强度的加大,要求大国和小国之间加强协作。建立在协调一致的伙伴关系基础上的互利关系可以使整个国际社会避免重蹈前几代人的覆辙。”[13]224在此背景下,2015年,习近平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上向世界各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断完善全球治理体制和机制,向世界贡献了完善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
概括而言,这一方案的内容主要有:第一,各国应摒弃冷战思维,坚决反对强权政治,在相互尊重和平协商的基础上,运用沟通而非对抗、结伴而非结盟的新方式,发展新型国家间关系。第二,通过对话解决争端,共同应对威胁,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第三,各国应同舟共济,鼓励贸易和投资,推动世界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的方向发展,实现利益共享。第四,尊重文明多样性。以讨论取代疏远,以互学取代冲突,以共存取代压迫。第五,环境友好,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地球,造福人类。这些中国方案为新形势下各国携手合作维护世界和平、实现人类共同发展、正确处理国家间关系、推动世界文明全面进步提出了可供借鉴的现实路径。
2015年10月12日,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全球治理格局和全球治理体制进行第二十七次集体学习时,向国际社会清晰阐释中国的全球治理方案和治理逻辑,“加强全球治理、推进全球治理体制变革已是大势所趋。这不仅事关应对各种全球性挑战,而且事关给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定规则、定方向;不仅事关对发展制高点的争夺,而且事关各国在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长远制度性安排中的地位和作用。”[14]全球治理“不是推倒重来,也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创新完善”,也就是说,“世界的命运必须由各国人民共同掌握,世界上的事情应该由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来办”。[14]2016年9月3日,在二十国集团工商峰会开幕式上,习近平做主旨演讲时进一步提出“平等”“开放”“合作”“共享”的全球经济治理思路,即国际社会应在平等的基础上,坚持开放导向,以合作为动力,实现发展成果共享的目标。2018年4月,习近平在会见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时指出:“国际上的问题林林总总,归结起来就是要解决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问题。我们需要不断推进和完善全球治理,应对好这一挑战。”[15]52中国在参与全球治理的过程中,一直在寻找一条融社会治理、国家治理和全球治理于一体的治理之道,这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方案的核心线索。“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在面对大自然的挑战面前,不是在统治逻辑和商业逻辑中展开的社会公共生活,而是在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基础上展开以关爱、互助、包容、共赢为基础的交往和治理秩序。”[15]53“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有利于促进东方和西方的团结,实现至高的和睦,全人类紧密团结在一起,最完美的全球治理境界便会产生。
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高度重视全球治理议题,推动国际合作创新,积极重塑全球治理体系,从以国家为中心转向以全人类为中心,关注人类共同利益,强调共克时艰、共享发展,不断深化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理念和行动上积极为完善全球治理出力献策,成为推动全球治理和平转型的重要力量,在全球事务、地区性问题的解决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同时,中国也清醒地认识到,全球治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现有的治理结构无法充分代表国际关系行为体的意见,许多行为体出于各种原因尚未参与到全球治理中来,甚或根本没有参与到全球治理体系中的愿望,全球治理中巨大的参与赤字和责任赤字客观存在,完善全球治理任务十分艰巨,不是短期内可以轻易解决的问题。未来5年到15年,全球治理转型将进入关键时期,也是中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民族复兴的重要历史发展阶段。中国将抓住全球治理转型契机,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建设,紧随世界发展大势及时调整完善全球治理方案,成为未来全球治理体系的实践者和设计师,坚持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导向,为形成新型全球治理模式进行创新性和建设性探索。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主动适应国际形势发展,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所倡导的外交理念,蕴含着新的全球化时代背景下中国的世界理想和愿景。中国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根本目的是为人类做出新的更大贡献,为重新建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和新型国际关系提供了价值理念和基本遵循,为破解国际政治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困难和问题提供了富有智慧和建设性的方案,符合人类共同利益与长远利益,有利于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有利于提高全球治理效能,有利于有效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有利于实现国与国、民族与民族共享尊严、共享发展成果、共享安全保障、共掌世界命运的人类终极追求。
目前,人类社会所面临的世界风险和潜在挑战不断增多,矛盾和斗争在加剧,特别是此次新冠肺炎病毒大流行造成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为世界经济和国际政治带来更多严峻挑战,更加需要各国抛开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深化命运共同体构建,选择一体化协同发展,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引领下,共同维护世界和平。无论是当前的全球抗疫合作,尽早恢复各国严重受损的经济,还是解决其他类似新冠肺炎病毒大流行的全球性卫生安全问题,所有解决这些问题的举措都指向全球化下各国的共同行动,这关涉人类的命运和世界的未来。“中国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做的努力将会缓解亨廷顿的担忧,即各种形式的极端主义和相应的激进化反应会导致文明的冲突。尽管全球和平进程遭遇种种挫折,但如果人类能够构建命运共同体,那么前景也并非会是一片黯淡。”[13]176-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