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关系研究——以广东为例

朱炳钦， 李志翠

(新疆师范大学， 乌鲁木齐 830017)

改革开放前，我国以进口替代战略发展自己的工业，从农业时期过渡到工业时期，到1978年改革开放，我国对外贸易开启，全球贸易的趋势日益壮大，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越来越离不开对外贸易。闭关锁国就等同闭门造车，离开了世界贸易经济体，就等同于将自己孤立，不仅是远离群体的问题，他的实质是信息链的断裂、知识交流的蔽塞，会给一个国家带来不仅是经济发展、文化交流等问题，更是给一个国家带来毁灭性灾害，每个国家都已经不能脱离这个经济体独自发展。对外贸易的载体始终以产业为主，一个国家产业链的合理性和高级化程度与对外贸易优势是息息相关的，每个产业的产出都赋予其价值，而产出价值的大小、替代性都是国际市场贸易竞争力的重要属性，产品的附加值、技术含量、知识含量都是不可替代性的前提，而这些形成的背后都是产业结构的组成部分。而这些形成的背后都是产业结构的组成部分，最本质关系依然是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的发展关系。对外贸易可以引进国家的先进产品和技术，对外贸易对促进一个国家的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国在改革开放前，自我发展起来的产业结构相对于发展国家而言，虽然呈现“大而全”“小而全”的局面，但是都存在一定的缺陷，在国际贸易上没有明显的比较优势产业。国际贸易对我国而言、尤其是沿海地区而言都是不可避免的交易市场，国际贸易对我国来说是一个挑战，更是一个机会，能够在贸易中发现本土产业的不足之处，并且迅速、有质量地推动产业转型和优化。产业结构升级是产业结构合理中衍生的产物，产业结构优化关乎贸易优势、整体经济布局的事，能否顺利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形成新的增长动力和比较竞争优势，直接关系我国能否最终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能否在国际竞争中掌握主动权。根据国务院发布《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的三个“类”：鼓励类、限制类、淘汰类。鼓励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技术、装备、产品、行业；限制工艺技术落后，不符合行业准入条件和有关规定，禁止新建扩建和需要督促改造的生产能力、工艺技术、装备及产品；淘汰严重浪费资源、污染环境，需要淘汰的落后工艺、技术、装备及产品，其目的就是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在开放全球经济的背景下，产业结构的变迁备受关注，尤其是近年中美贸易摩擦对我国的经济增长影响以及产业结构变迁存在的影响不可忽视。

1 文献综述

不少的学者在研究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部分学者从对外贸易由整体贸易对产业结构变迁关系分析，部分学者针对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从技术进步传导机制去分析。

从进出口整体对产业结构关系分析：舒锐等用柯布道格拉斯扩展函数对对外贸易和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对外贸易对第二、三产业发展促进作用更大[1]；张汉东等进行投入产出法分析得出对外贸易对浙江省经济增长有显著推动作用，出口对轻工业增值贡献大，进口对资源类的行业贡献大的结论[2]；张捷等运用联立方程模型从“制造-服务”国际分工视角分析表明我国出口导向型的战略有利于工业化发展，但不利于产业服务化转型，阻碍了产业升级[3]；陈晋玲等进行脉冲响应、钱钠里和塞尔昆的对半函数处理分析结果表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升级有促进作用，进口贸易效果优于出口贸易[4]；杨雨佳通过结构变化的动态效应分解模型、向量自回归等对河南省对外贸易与产业机构关系实证分析表明通过贸易模式与产业结构相互机制、技术溢出、贸易质量与延伸产业链来突破贸易格局[5]；杜曙光等在开放背景下运用要素无限供给动态分析的“杨格定理”分析国际贸易推动发展中国家走出产业结构僵化格局[6]；袁丹等构建SVAR模型分析国际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结果表明当期的国际贸易对产业结构有显著的正向影响[7]；邓平平、栾申洲通过系统GMM从贸易结构、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技术进步以及人力资本分析对产业结构的优化[8-9]；薛继亮认为对外贸易对产业升级存在正向作用，对就业却没有显著作用[10]；张建华等从消费、生产层面建立模型从封闭、开放的角度分析国际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结果表明在封闭、开放形式下产业结构呈现一产下降、二产持平、三产上升[11]。

从技术传导机制层面分析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石东莲等认为技术进步是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根本动因，对外贸易从供给和需求引进技术交流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并根据经验数据分析证明[12]；朱燕从缓解产业结构效率转化导致的供需矛盾角度，由数据分析得出技术的进步促进效率转化引起产业结构优化[13]；李文基于比较优势理论建立产品贸易均衡模型分析表明影响产业结构的因素：消费偏好、进出口商品之间的替代性、实际汇率以及与之相关的比较优势因素[14]；史学贵等从一个技术部门和对外贸易三部门增长模型分析，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最根本途径是技术进步，并提出加大技术创新投入[15]；杨丹萍等通过建立计量模型分析表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影响存在U型关系，技术进步对产业结构呈现正向关系[16]；康增奎通过DEA测算能源利用率，结合科技创新能力和人资水平三个指标衡量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17]。

以上学者的研究大多数集中在对外贸易整体对产业结构的变迁关系分析，大多数学者通过经验数据、实证分析表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优化具有促进作用，他们的研究成果给部分学者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化的传导机制分析做出贡献，因此有部分学者从影响途径分析得出技术进步、人力资本较为显著的影响机制。

本文尝试通过建立VAR模型、脉冲响应分析在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广东省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互动作用，并计算泰尔指数、产业高级化指数验证分析对外贸易背景下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本文以下安排第三部分为模型、指标说明以及结果分析，第四部分为结语及建议。

2 模型、指标说明以及结果分析

为了探讨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将对外贸易分别与各个产业之间的关系做分析，以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将产业结构细分，因此选取了VAR向量自回归模型：

Yit=βi0+βi1Yi，t-1+…+βipYi,t-p+γipXi1+…+γipXi,t-p+ξit

来表示多元向量的p阶滞后值，构成多元的VAR(p)。根据分析的主要内容：对外贸易、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之间的关系，建立了三元的VAR模型分析他们之间的granger因果关系、脉冲响应图。采取以下指标：

进出口贸易总额(lntrade)：该指标来表示对外贸易，对外贸易分为进口和出口两个方向，本文并未将其分开处理，体现进出口贸易的总体关系。单位：亿美元。

三次产业生产总值：第一产业(lninds1)、第二产业(lninds2)、第三产业(lninds3)所采取的指标均为各次产业的生产总值。单位：亿元。

以上指标的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和《广东省统计年鉴》；为了避免量纲上数据差距所导致的方差，对各个指标取自然对数处理。由于以上VAR模型中，数据指标均是时间序列，因此需要对数据指标进行单位根检验来判断是否为平稳序列，如表1所示。

由表1显示，指标序列都是平稳序列，再对以上的数据指标进行信息AIC和BIC信息准则确定VAR模型的阶数，如表2所示。

表1 单位根检验

表2 信息准则

由表2显示，滞后7阶的四元VAR(7)的各项信息准则都是最小的，符合模型统计要求。在以上基础上，进行VAR(7)拟合模型分析，结果都较为显著。并进行平稳性稳健分析，结果显示各阶数各项指标均落在单位圆内表明VAR(7)是系统平稳的，与表1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一致，因此VAR(7)模型的平稳性效果较好。由于以上分析时间序列平稳性显著，对该模型进行var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如表3。

表3 granger因果沃尔德检验

由表3结果所示，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明显的存在granger因果关系，表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对广东省的贸易进出口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对外贸易对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也呈现显著的推动作用，这表明在农业方面和服务业方面跟广东的对外贸易息息相关；而第二产业不是对外贸易的granger因果关系，对外贸易呈现对第二产业有弱granger因果关系，这可能跟广东所处的地理位置靠海沿边有关，广东省的自然资源并不充裕，因此第二产业原材料工业发展相对较弱，近年数据显示，进出口方面比服务业稍微落后。海运方便对于服务业的发展有显著的推动作用，能够吸引服务业的发展。为更进一步分析对外贸易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影响关系，进行了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分析。

2.1 对外贸易对三次产业的脉冲响

由图1所示，对外贸易在1-2、6-8、13-14期对第一产业有正向冲击，在后文分析时，1-2期称早期，6-8期称中期，13-14期称后期。对外贸易在1-2、13-14期对第二产业有正向冲击作用，到6-8期呈现负向冲击；对外贸易在1-2、6-8、13-14期对第三产业有正向冲击作用；从以上对外贸易对三次产业的冲击作用结果显示：对外贸易对第一、第三产业都存在1-2、6-8、13-14期正向冲击，3-5期没有冲击效果，对第二产业1-2、13-14期，存在正向冲击，3-6、9-11期没有冲击，7-8期存在负向冲击。

2.2 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的脉冲响

由图1显示：早期的时候，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都不存在冲击作用，7-8期第一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负向冲击，13-14第一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正向冲击；7-8期第二、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较为显著的正向冲击，在13-14期第二产业对对外贸易正向冲击，第三产业对对外贸易则无冲击。根据脉冲动态结果，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的冲击角度分析：早、中、后期对外贸易对一、三次产业都存在正向冲击，对第二产业早、后期正向冲击，中期呈负向冲击；从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的冲击角度分析：早期一、二、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都不存在冲击，中期第一产业对对外贸易呈负向冲击，第二、第三产业对对外贸易呈现较显著的正向冲击，这也符合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早期的贸易水平较低，早期的工业化水平也是基于改革开放之前的工业化自我发展，因此会出现第二产业对外贸易冲击不显著。中、后期第二、第三产业在工业化背景下迅速崛起，第二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正向冲击。第三产业对对外贸易互相冲击结果显著，与granger因果关系呈现一致。

图1 脉冲响应

2.3 产业结构优化指数

根据以上结果，对外贸易背景下的三次产业结构比重：第一产业产出比例有所上升、第二产业朝向第三产业过渡，三产业结构呈现较快速的上升，三次产业结构趋于合理化、高级化的进程。改革开放的意味着对外开放，因此在对外贸易背景下采用干春晖泰尔指数、高级化指数进行分析[18]。

泰尔指数：泰尔指数又称泰尔熵标准，最初由Shannon.C和Wiener.N所建立，早期在经济分析领域泰尔使用该指数分析，经济学中称为泰尔指数。早期学者常用泰尔指数测度地区经济发展与个人发展的差距，也有不少学者使用泰尔指数分析产业结构的偏离度，也称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

泰尔指数同时还有一种表达式：

公式中，TL表示泰尔指数，L表示就业人数，Y表示产值，i表示具体的产业，n表示产业部门数(三次产业)，Yi/Y表示第i产业的产值占比，Li/L表示第i产业的就业占比，泰尔指数综合反映了生产产值和就业产值比例的关系。同时，泰尔指数还考虑了各个产业的权重，因此是一个相对较好的测度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根据古典经济理论，当经济处于均衡状态时，各个产业之间的效率相同，公式中Yi/Y=Y/Y，所以TL=0。因此泰尔指数越接近于0，说明产业结构合理化越高，即越小越好。

产业高级化指数：在早期由于主导部门是农业、非农业部门，学者大多数采用克拉克定律背景下的非农业产值比重来体现经济结构。但是改革开放后，信息经济迅速发展，服务业也跟着工业化进程配套发起起来，形成了相对完成的体系形成了一类产业，即第三次产业，也叫“服务业、信息”时代。因此采用以往指数不能体现经济结构的高级化，因此采用学者干春晖的高级化指标分析，由第三产业的产出与第二产业的产出比重表示：

TS=Y1/Y2，(Y1=第三产业产出，Y2=第二产业产出)

表4 2000-2018年泰尔指数与高级化指数

由表4显示：泰尔指数(TL)由2000到2013年呈现逐渐下降的趋势，2014到2018年泰尔指数平稳在0.19～0.21之间，表明广东省三次产业结构在逐渐合理化；高级化指数(TS)从2000年到2018年的0.94逐步上升到1.30，表明产业朝着高级化方向优化，以上的结果与对外贸易对广东省产业结构的冲击效果基本一致，对外贸易对广东省的第二、三产正向冲击与广东省产业结构合理、高级化发展一致，并且从2013-2018年在对外贸易背景下产业结构处于高级化进程中，而产业结构合理程度稳定在0.19。

3 结语

通过VAR模型分析，改革开放后，对外贸易对广东省的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效果显著于内部产业结构推动对外贸易发展。从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角度分析：早、中、后期对外贸易对一、三次产业均有正向冲击作用，对第二产业早、后期正向冲击，中期呈负向冲击；从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冲击角度分析：早期没有冲击作用，中期一次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负向冲击，二、三次产业对对外贸易存在较为显著的正向冲击。并在此基础上采用2000-2018年泰尔指数、高级化指数稳健分析结果表明与对外贸易对广东省产业结构变迁现状一致。

内部产业结构对对外贸易发展的角度分析，广东省要从比较优势的角度去推进对外贸易发展，广东省是沿海地区比其他省份来说，有运输的比较优势，更能够吸引贸易合作伙伴，而且有华为等高新技术园科研优势，可以尝试将第二、三产业与高新技术与知识产业相结合，提高产品的竞争力，提高产品质量和不可替代性，能够推动对外贸易优势，可以通过对二、三产业技术研发投资和引进技术人才来推动实现。企业是经济的基本细胞，我们要进一步完善激励措施，充分调动企业进行自主革新、实现转型发展的积极性。地方政府可以尝试制定支持重点有创新的行业和重点企业超低排放改造的激励措施，强化正面激励和示范作用，引导和倒逼企业深度挖掘自身创新发展潜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除此之外，各地还需要深入了解企业的需求和困难，进一步丰富政策工具，鼓励企业主动淘汰落后产能，开展技术装备升级改造，形成“良币淘汰劣币”的机制，增强企业的转型升级的主动性。对于技术革新企业为主导的需要政府发力调整产业布局。在做好传统产业升级转型升级的同时，我们要抓住当下产业迭代升级的历史机遇，积极培育新经济，实现新旧动能转换，瞄准世界科技前沿的基础研究，加大资金、人才等投入，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新兴产业，积极推动5G、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互联网技术与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形成线上线下一体联动的新业态、新模式，推动传统产业从低端走向中高端，从“夕阳”产业到“朝阳”产业。以上从企业创新、技术创新、互联网创新带动产业升级优化，并以政府政策为辅助工具提升产业升级效率。

对外贸易对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显著性优势角度分析，广东省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更进一步改善产业结构、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提升区域经济增长及其竞争能力，并从这个角度反哺对外贸易的不足之处。尤其是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更要防范中美贸易摩擦对产业结构的变迁倒逼现象，因此要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力度以保持国内产业贸易结构的合理性，保持推动产业高级化、高科技化、知识化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