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纳西族传统药用植物对治疗COVID-19的参考作用

杨根林，李庆华，关云琳，谭凤琼，高 云，冷应天

(丽江市林业科学研究所，云南 丽江674100)

纳西族是中国56个民族之一，绝大部分居住在滇西北的丽江市，其祖先在迁徙过程中，不断地认识自然、利用自然，总结出一系列利用当地动植物治疗各种疾病的经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纳西民族医药，这些知识主要记载在祭暑仪式(祭自然神)的经书东巴经，后整理在有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纳西东巴古籍译注全集第5～8卷、100卷(ISBN:9787222025400)及已经失传的《玉龙本草》等著作中，大部分则以口传形式散落在纳西族民间[1]。据人民日报海外版2020年3月24日报道，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总有效率逾90%。可见中医在辅助治疗非典型性肺炎及新冠肺炎等肺炎方面取得了明显效果，而纳西族在治疗传染性肺炎方面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2019年末开始，新型冠状病毒全球性的蔓延，根据中国科学院武汉病毒所石正丽团队的研究表明，是由于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引起[2]，自2013年SARS在中国爆发以来，在其自然的宿主蝙蝠中发现了大量与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相关的冠状病毒(SARSr-CoV)，而冠状病毒从蝙蝠传到人类过程中，中间寄主各不相同，SARS为“蝙蝠—果子狸—人类”[3]；MERS为“蝙蝠—骆驼—人类”[4]；而COVID-19虽然中间寄主尚不明确，但也是“蝙蝠—中间寄主—人类”传播[5]。这几种病毒都会在人群中传染，感染后出现发热、呼吸困难等情况，重症患者可能导致死亡。我国中医药在减轻发热症状、控制病情进展、减少激素用量、减轻并发症等方面具有显著疗效，国家已将中医药治疗纳入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

纳西族民间“草医”传统诊疗的“伤寒肋痛”等一些传染性肺炎，与冠状病毒所引起的病症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即大部分病人会反复发烧，出现咳嗽、气喘、全身无力、关节疼痛等全身性的症状，严重者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且具有传染性，部分严重病人会导致死亡。“伤寒肋痛”从现代医学上看，属于不明原因引起的传染性肺炎，也许是病菌、病毒或者支原体等。本研究在丽江地区开展了纳西族民族传统药用植物的调查和整理，通过总结纳西族民间在治疗传染性肺炎方面的常用的药用植物，查阅文献并整理药用植物的属性，为研究者进一步分析其在治疗传染性肺炎提供参考，也为保护和可持续利用纳西族传统药用植物提供参考，并对丽江地区纳西族传统药用植物的保护、传承和发展提出科学建议。

1 研究区域

云南丽江纳西族聚居的区域主要为玉龙雪山、老君山、住古雪山及金沙江流域，位于横断山腹地，该区气候、土壤及植被垂直分布规律明显,由低海拔至高海拔呈规律性分布。该地区是滇西北地区与滇中地区植被分布的重要过渡地区之一，其植物种类及其丰富[6-8]。据文献及资料分析，丽江植物约7000种左右[9]，其中单玉龙雪山地区共有2815种的种子植物，分属于149科781属，据不完全统计，药用植物有800余种[6]。该地区同时还分布着蝙蝠、果子狸等众多野生动物。通过民间调查了解，域内群众发现果蝠喜欢采食居民种植的枳椇Hoveniaacerba、杂交杏李Prunussalicina×armeniaca等果实，经常能见到果蝠排出的粪便，纳西族古时也有到蝙蝠栖息的山洞收集粪便，给稻秧或蔬菜施肥或加工后用于治疗疟疾，但认为蝙蝠寄生虫多，无食用蝙蝠的习惯；果子狸在丽江地区分布较广，喜欢夜间采食头状四照花Cornuscapitata、君迁子Diospyroslotus等野果，以及农民种植的柿Diospyroskaki、白梨Pyrusbretschneideri等水果；该区竹鼠、穿山甲无分布报道。

2 调查与研究方法

2.1 开展基础调查

文献查阅方法：通过查阅关于纳西族聚居区植物资源分布情况及纳西族传统医药方面的整理及论述；通过民族植物学的方法了解丽江地区居住的纳西族对药用植物的利用情况；走访玉龙山周边及金沙江河谷乡镇的民间中医、“草医”；随机走访世居群众家里，了解普通群众治疗传染性肺炎所采用的药用植物及治疗方法等；调查“棒棒会”、农村传统集市及农贸市场等。

2.2 整理分析

对所有获得的信息进行整理分析，包括文献、走访草医及群众和相关集市调查获得的信息，并查阅相关资料，对常用药用植物进行考证，核对确切种，通过查阅相关文献，对丽江常用药用的内含物质及现代药理进行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3 结果

3.1 治疗传染性肺炎的常用药用植物

通过调查，纳西族民间在传统治疗传染性肺炎有不同方案，如在得病初期，习惯使用远志、龙胆、大黄；或者使用鬼灯檠(丽江俗称：岩陀)、岩白菜、十大功劳、小檗配伍使用。如有发烧不退，则加具有有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的功效的麻黄，从现代药理分析可知：远志具有镇咳，增强免疫、镇静等作用，龙胆具有显著的抗病毒、抗炎等活性，具有泻下、抗肿瘤、抗炎镇痛作、抗菌、改善肾功能等作用；鬼灯檠具有抗病毒、抗菌、增强免疫力、促进病变组织恢复等作用，岩白菜具有镇咳化痰、抗菌消炎等作用，而十大功劳具有抗菌、抗病毒、抗肿瘤、抗炎、扩张血管、抑制肺癌细胞生长、逆转肿瘤细胞多药耐药等作用，小檗具有消炎抗菌、降血压、降糖、抗心律失常、抗癌等作用。对传染性肺炎中后期则习惯使用具有止咳、益气补肺 祛痰生津、止血生肌等功效的党参、沙参、白芨、独蒜兰、芋兰、天门冬、蕺菜等搭配使用。

在治疗传染性肺炎时候使用的药用植物种类众多，常用的共有48 种，隶属于14科24属(表1)。

表1 纳西族传统治疗传染性肺炎的常用药用植物Table 1 The Naxi Minority folk in traditional medicinal plants commonly used for the treatment of infectious pneumonia

续表1 纳西族传统治疗传染性肺炎的常用药用植物Table 1 The Naxi Minority folk in traditional medicinal plants commonly used for the treatment of infectious pneumonia

3.2 其他治疗感冒类的药用植物

除传统治疗传染性肺炎的药用植物外，纳西族民间用于治疗感冒、咳嗽类的药用植物26科40属48种，见表2。

表2 纳西族民间用于治疗感冒、咳嗽类的药用植物Table 2 The Naxi Minority folk medicinal plants used to treat cold and cough

续表2 纳西族民间用于治疗感冒、咳嗽类的药用植物Table 2 Table 2 The Naxi Minority folk medicinal plants used to treat cold and cough

4 分析

4.1 药用植物资源特点

纳西族聚居在生物多样性明显，植物种类丰富的滇西北地区，历史上纳西族不断与中原汉族及周边藏、白、彝、普米、苗、傈僳等民族文化进行交融，对药用植物的利用多样化，所涉及的植物种类多，包括了在治疗“非典”时曾经使用过的毛唇芋兰、贯众等，本研究调查共涉及常用的治疗传染性肺炎及感冒、咳嗽药用植物91种。

4.2 药用植物可替代作用强

在纳西族传统中，同属的几种药材经常相互混用，可替代作用强，如群众习惯将域内分布的同科属的小檗、黄芩、远志等不同种混用[38]，相互补充，所以即使是交通不便的年代，草医也能在居住地附近找到相关的药材，使得纳西族药用植物在民间使用比较普遍。

4.3 药用植物配伍方案多样化

同一种疾病有多种治疗方案。像普通感冒不仅可采用单问牛至或者瓜子金、丽江远志、小扁豆、西伯利亚远志等药用植物水煎服，也可采用紫背鹿蹄草、普通鹿蹄草、大理鹿蹄草、珍珠鹿蹄草等药用植物进行治疗[39]。

5 讨论

本研究采用民族植物学的调查方法发现，纳西族在与自然相处过程中，不断积累利用当地动、植物、天然矿物质治疗疾病的方法，和传统中医和各民族医药一样，一部分有相关文献可循，但大多是口传的形式散落民间，前人虽然做了部分整理，但相对有限。目前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年轻人进城务工、生境的破坏等原因，纳西族的传统医学知识也面临失传，开展相关的研究挖掘整理刻不容缓。

在调查了解过程中发现，纳西族生活的区域在历史上局部发生过一些传染性肺炎，虽然引起的原因无法考证，也许是病毒、病菌、或者支原体之类，但未发生大规模的蔓延及传播，也未发生较多死亡，原因之一是纳西族民间有众多治疗传染性肺炎的方案，通过隔离治疗，众多的药用植物相互配伍，治愈了患者；另一方面可能与当时落后的交通有关，人与人相对封闭交流较少，天然自我隔离，不利于传染源的传播。通过调查，本研究整理出了纳西族在传统治疗传染性肺炎方面的常用植物，并参考文献，分析了可能存在的内含物质及现代药理作用，并列出了传统治疗感冒、咳嗽的相关药用植物，供研究者参考，以期从天然药物中筛选出治疗COVID-19等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也为优化中医治疗COVID-19等肺炎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