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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张翀《鹤楼集》的文献价值

2020-12-07黎池莲

兰台世界 2020年11期

摘 要 张翀之《鹤楼集》,保存了明代历史上奸臣专权跋扈的重要官方罪证,存录了明史一些极为重要的抗倭史料,留存了后人对于张翀进行全方位研究的极为重要的综合性资料,集中了人们对于明代有关政治、军事、民族、行政等方面的重要史料。如此种种使《鹤楼集》成为有明一代中近乎百科全书式的重要典籍。

关键词 张翀 鹤楼集 文献价值

中图分类号 I206.2 文献标识码 A 收稿日期 2020-03-06

★作者简介:黎池莲,广西师范大学漓江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古代文学 、文艺美学。

Abstract Zhang Chong's Helou Set preserves the important official evidence of treacherous officials' autocratic dominance in Ming history, records some extremely important historical materials about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ese pirates, keeps crucial comprehensive data for descendants to conduct an all-round study on Zhang Chong, and collects important historical materials about politics, military, nation and administration in Ming Dynasty. All these makes Helou Set an encyclopedia-like classic in Ming Dynasty.

Keyword Zhang Chong; Helou Set; literature value

張翀(1525—1579)字子仪,明代马平(今属柳州)人,嘉靖三十二年(1553)进士。嘉靖三十七年(1558)与刑部主事吴时来、董传策同日上疏弹劾严嵩而被逮捕下狱拷讯,不久被贬谪至贵州都匀。穆宗继位后,复官,后历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汀韶,改巡抚湖广,升兵部右侍郎,起总督漕运,最后为刑部右侍郎。死后被追授为兵部尚书。由此可见,张翀是有明一代的重臣。其在位时,对朝廷忠心耿耿,敢于同宦官与权奸邪恶势力做斗争。虽后来被贬至贵州都匀,但其并不灰心,而是恪尽职守,以其优异的地方政绩打动新皇,并终使其不断获得重用,在去世后被朝廷封为尚书。这不仅在明代,即便在整个中国古代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张翀不仅政绩颇丰,在文史上也有着不容忽视的成就。其所著主要有《鹤楼集》,为中国古籍稀缺本。《鹤楼集》中共有诗文360多篇,其中诗歌199首,各体文章160多篇。诗歌有五言、七言律诗,五言、七言古诗,乐府诗等;文章有赋、书序、祭吊、行状、碑铭、疏文、公移等,内容颇为丰富。当代明史研究学者朱鸿林云:“《鹤楼集》今存仅有日本内阁文库藏嘉庆间原刻本,日本其他文库,如静嘉堂、尊经阁,以至韩国的奎章阁、藏书阁及美国国会图书馆等处,均无此书。内阁文库所藏,殆可谓海内外的孤本也。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葛斯德东方图书馆有影内阁文库藏本,余所读者,即该影本。”[1]61由此可见,现存明代柳州文人张翀之《鹤楼集》实为罕见难觅的集子,应当引起人们的重视,同时还应展开全面深入的研究。然而从目前情况看,只有朱鸿林先生对此集子作过一个简要介绍及其他学者所著的几篇论文而已,实令人扼腕。鉴此,笔者不避谫陋,仅对《鹤楼集》的史料价值试作论述。

1.张翀的《鹤楼集》可谓是严嵩专权贻害国家的官方罪证。明人张翀所处的时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奸严嵩几乎无恶不作,贻害民众与国家。忠于朝廷的张翀对严嵩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为此,他冒着生命危险写了著名的弹劾严嵩的《奏为恳乞圣明亟处大奸巨恶辅臣以谢天下以靖虏患疏》。该文不仅反映了明代极为残酷的社会现实,也彰显了如张翀等人为了朝廷与国家的安全而忘却个人安危的强烈爱国主义精神。此文不见存于《鹤楼集》刻印之前的明代官府疏集中(极可能为张翀上疏后,疏文即为龙颜大怒的皇上或严嵩等辈所焚),而仅见存于张翀之《鹤楼集》内。这正如当代学者刘汉忠在考证后所云:“张翀诗文在晚明及清代都有一些诗文总集及史籍志书采录。万历二十五年编纂的《贵州通志》收录张翀有关黔地黔人的诗文,应该是采自于《鹤楼集》都匀刊本,并为后来纂修的志书及有关黔地诗文典籍传承。《奏为恳乞圣明亟处大奸巨恶辅臣以谢天下以靖虏患疏》为明刊本《皇明两朝疏抄》卷十二引录。”[2]朱鸿林先生在考证后亦认为:“然则此书(《鹤楼集》)之成刻,亦当隆庆四年之事。其刻当在江西。”[3]尽管二人所言之时间及地点有所不同,但从刻印时间先后的情况而言,《鹤楼集》是先行刻印,而更晚时间刻印的贵州、江西志书及朝廷所刻《皇明两朝疏抄十二卷》等中所录的诗文或公文,无疑正如以上二位学者直接或间接所言,是抄录了《鹤楼集》中之疏文。故《鹤楼集》所存此疏具有保存最原始史料的极为重要的价值。若无此集子,此疏文则很可能难以流传于世。

2.《鹤楼集》弥补了史书关于倭寇进犯惠州后,我国相邻省区将领同仇敌忾,密切配合,奋起抗击并最终获胜之缺录。如《题为飞报紧急倭情疏》云:“隆庆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报惠州地方见有倭贼数伙,或焚船登陆,搭厂屯掠,或驾船乘风,随入流劫。碣石、甲子等卫所城池相继被袭,今又一伙二千余徒,在大鹏归善地方装梯修具,意攻惠城,……伏乞发兵拯救万分危急,且滨海残破,势将吞食内地。……今既惠州告急,前来请兵,……今惠州危在旦夕,若少分彼此,必至不救。相应作速驰援……”[4]此疏将张翀应广东巡抚熊桴之急请后,发兵应援,夹剿倭寇,终于三年三月败倭获胜一事作了较为详细的记述。此事《明史》中之张翀传不见录,《明史》又不载熊桴传,于《鹤楼集》之前刻印的各地志书中亦未见存录。《鹤楼集》中之《题为仰仗天威官兵奋勇剿平广倭擒获叛将并夺回陷贼职官全胜疏》乃《题为飞报紧急倭情疏》之续篇,是对于此次抗倭结果的详细呈报。同为《明史》及其他志书所缺载。此二疏实为倭寇进犯广东及被我国广东、江西两省官兵精诚合作,号召将士奋力抗击,最后击败倭寇史料之重要补充。实值得在中国抗倭史上大书特书。

3.《鹤楼集》是人们详细了解明代赣南等地区社会现实的重要文献。集中之《虔台疏集》及《虔台公移》,为《鹤楼集》十卷之后的二卷。此二卷所载各篇,几乎都是张翀在任右佥都御史开府南赣汀韶时所发出的上行下达的公文。正如朱鸿林先生所言:“因而于隆庆间湖广、江西、广东、福建四省边境地区的治乱,以及有关民族间冲突的诸多问题,往往可根据这些上传下达的文书,知其大概之来龙去脉。”[5]63故《鹤楼集》中此类资料,实为明史颇为宝贵的财富。如《题为流寇出劫惨酷力破群议剿平见今地方宁静疏》等多篇公文,对当时当地流民起事之因由,劫掠之情状,官民对抗之激烈程度和过程,以及官方在采取措施过程中的复杂思想冲突等等,都有較为详细的记述和说明。对于人们认识那个时代的民生现实、社会状况及官员的各种复杂思想等,都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

4.《鹤楼集》是人们了解张翀不可多得的重要文史资料。著作卷三中之《成都教授屏山府君行状》,将张翀祖辈之由安徽迁至广西的具体情况以及张翀所受到的教育与忠义德行的良好熏陶等等都作了详细说明,《龙山道院记》等文则记录了张翀在都匀等地期间的具体活动与思想发展历程等,对于人们了解张翀的家世、生平和思想形成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是人们对这位明代爱国大臣进行全方位了解的重要基础。卷十所载的三十六首诗歌,亦为张翀在都匀期间,与朋友进行交游和思想交流的记述,对于人们了解张翀的有关活动情况与思想同样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此外,在张翀《鹤楼集》的其他疏文中,还包含了不少反映明代政治、军事、行政、民族矛盾等方面的史料,其中一些史料也是构成明代历史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史料与上述关于抗倭疏文等等之重要性相当),同时,张翀在文献中所反映的为抗倭或平乱所提出的各种灵活斗争的思想与具体对策,也都十分值得我们作深入的研究探讨。

总之,张翀之《鹤楼集》保存了明代奸臣专权跋扈的重要官方罪证,存录了明史所缺的一些极为重要的抗倭史料,留存了后人对张翀进行全方位研究的极为重要的综合性资料,集中了人们对于明代有关政治、军事、民族、行政等等方面的重要史料。如此种种,使《鹤楼集》成为有明一代中近乎百科全书式的重要典籍。

参考文献

[1][3][5]朱鸿林.明人著作与生平发微[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05.

[2]刘汉忠.广西文史[J].南宁:《广西文史》编委会,2004(3).

[4]张翀.鹤楼集.柳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编印[M].京华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