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径流对大连复州河流域氮磷变化影响研究
2020-12-07王主华
王主华
(辽宁省大连水文局,辽宁 大连 116023)
氮磷元素是河流污染的主要成分,会引发水体富营养化。过去的研究认为,河流中氮磷浓度过高,主要源于周围农业生产和畜牧养殖大量污染物的直接排放[1]。随着我国对入河排污口监管和治理的加强,由直接污染排放所引起的氮磷点源污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和解决。但农业的发展,使氮磷面源污染加重,且具有隐蔽性、不确定性和滞后性[2],农业面源污染已成为水体富营养化的主要驱动力。雨水、融雪等降水冲刷以及土壤侵蚀和淋溶作用,使大量富集在农田土壤中的氮磷元素随地表径流进入河流,造成大规模的农业面源污染。
复州河作为大连市重要的农业生产水功能区,为大连普兰店、瓦房店农业灌溉提供用水。多年来复州河流域降水分布不均,土壤营养元素富集程度高,降雨径流使氮磷面源污染加剧,严重影响水功能区水环境稳定。因此有必要研究降雨条件下的复州河流域氮磷变化,分析迁移规律和污染影响。本文通过2019年8月10日由台风“利奇马”引起的强降雨,深入分析复州河氮磷元素变化特性,为复州河流域农业面源污染的防控提供依据。
1 研究概况
复州河是大连市第二大河流,流域全长137km,总面积1638km2,一级支流17条。复州河发源于普兰店市同益乡老帽山南麓,自东北向西南流经普兰店安波,瓦房店得利寺、松树等周边共13个乡镇,最后经由瓦房店三台子乡流入渤海[3]。复州河流域地形复杂,多为山区丘陵地带,周边村庄70余个,涉及人口30多万;其上游为山区,是普兰店和瓦房店的重要果蔬种植地,中游为丘陵地带,是重要的农作物生产种植地,下游为滨海地区,主要为工业、农业以及养殖业集中地[4]。复州河流域共5座水库,其中2座大型水库,即松树水库和东风水库。下游设有关家屯水文站,是复州河的重要控制站。
复州河流域属于具有海洋性特点的暖温带大陆性气候,降水量随季节变化明显,分布严重不均,其中60%以上的降水集中在夏季,且多为暴雨形式[5]。
2 研究方法
2.1 水样采集与监测
复州河下游流域设有水文站监测断面,对2019年8月10日至9月8日(共30日)降雨径流过程的径流量、总氮、总磷浓度进行监测。水样采集和径流量监测从降雨产流时开始,时间间隔2h,强降雨期间,时间间隔增加为1h,直至降雨产流结束。非降雨产流期间,每12h采集监测一次,直至径流量稳定。
采用压力式自记水位计记录断面水位,利用水位流量关系计算断面流量。总磷、总氮项目监测参照《水环境监测规范》(SL 219—2013)采用连续流动注射分析法测定。
2.2 分析方法
平均浓度计算[6]:污染物在径流过程中的质量与总径流量的比值(mg/L)按下式计算:
(1)
通量计算[6]:假定水量、水质在各时段保持不变,污染物输出量W为各时段内污染物浓度与径流量的乘积(kg/h)按下式计算:
W=∑QiCi
(2)
式中:Qi为i时刻的径流量;Ci为i时刻的污染物浓度。
污染负荷计算[7]:特定时间段内,污染物通过监测断面的总质量(kg、t)按下式计算:
(3)
式中:Cj和Cj+1分别为j时刻和j+1时刻的污染物浓度;Qj和Qj+1分别为j时刻和j+1时刻的径流量;Δt为时间间隔;n为采样次数。
3 结果与分析
3.1 径流量变化
复州河流域下游降雨于2019年8月10日8时开始,次日16时降雨量达到最大,对应的径流量从降雨开始时的5.16m3/s逐渐增大,分别于8月12日17时和8月14日9时达到峰值93.90m3/s和次峰值92.00m3/s。降雨结束后,径流量逐渐降低,于8月24日12时后保持稳定,平均径流量4.56m3/s(见图1)。
图1 径流量随时间变化情况
3.2 氮磷质量浓度变化
总氮浓度降雨初期为9.80mg/L,产流后浓度逐渐上升,于8月15日17时达到最大峰值19.00mg/L,随后快速下降至3.65mg/L,而后又逐渐上升,于8月25日到达次峰值16.90mg/L,最后逐渐降低趋于稳定,平均浓度8.92mg/L;总磷浓度变化与总氮大致相似,降雨初期的浓度为0.166mg/L,随产流影响浓度不断提高,于8月16日8时到达高点浓度0.326mg/L,后降低至0.110mg/L,随后迅速上升,于8月20日17时至最高点浓度0.414mg/L,最后逐渐降低趋于稳定,平均浓度0.042mg/L。
比较径流量与氮磷浓度的变化(见图2),发现在产流开始后,氮磷浓度会随着径流量的提高而增大,随径流量达到最大,氮磷浓度会在一定时间后随之到达峰值。经分析,该过程源于降雨对河道的冲刷作用,地表环境中的氮磷元素在降雨前长时间积累,在降雨后通过径流冲刷大规模迁移至河流,导致其浓度水平随径流的增大而不断提高。当径流量到达最高点后,冲刷效应不能立即被水体稀释作用代替,依然会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主导地位,使氮磷浓度继续增大。当降雨产流结束后,冲刷作用停止,这时浅层土壤的氮磷元素释放殆尽,水体稀释作用占主导地位,使水中氮磷浓度迅速降低[8]。
图2 总氮、总磷浓度与径流量随时间变化比较
降雨径流后期,氮磷浓度再一次升高,并到达第二次峰值,这与前期径流量与氮磷浓度的正相关特征相悖。分析该过程,主要是河道的侵蚀和淋溶作用所致[9]。复州河流域周围大部分为农业生产和生活用地,土层浅,土壤质地较为疏松,易发生水土流失;加上年降雨不均,使氮磷元素在土壤内部富集程度较高。随着降雨径流对浅层地表的长时间冲刷,河道附近土壤的侵蚀和淋溶效应严重加剧,内层土壤富集的氮磷元素随泥沙和壤中流进入河流,使得氮磷浓度再次升高。从图2、图3可以看出,总磷浓度的二次上升要早于总氮,且波动更大,其二次峰值高于一次峰值,而总氮的二次上升较为平缓且滞后。经分析,该差异与氮磷在土壤中不同的赋存和迁移行为有关[10]。降雨后期磷素主要通过侵蚀作用随泥沙迁移,而氮素主要通过雨水下渗、淋溶作用,随壤中流迁移。奚同行等[11]、蒋锐等[12]的研究也证实磷素更易于被土壤颗粒固定,总磷在土壤内部的富集程度高于总氮,导致总磷在前期的流失较小,而后期总磷随泥沙进入河流,流失量较大。而总氮在浅层土壤积累较多,前期更易流失,后期浓度上升主要由淋溶和壤中流引起[13],因此相比总磷具有滞后性和持续性。
3.3 氮磷通量变化
氮磷通量在降雨后迅速上升,于8月12日到达峰值,分别为4698.4kg/h和78.1kg/h,随后逐渐下降趋于稳定。通过比较发现(见图3),氮磷通量的变化与径流量变化基本相似,通量的峰值和拐点大致与径流量的时间点相同,具有比浓度曲线更好的同步性,表明降雨径流条件下,氮磷通量主要由径流量决定。总磷通量曲线在8月20日出现了比径流量曲线波动更大的锯齿状高点,而总氮通量曲线在该时刻的波动较小,表明该时间段受到流量和浓度的共同影响。侵蚀作用使得总磷通量发生突发性增大,对于总氮通量的影响较小。可见,暴雨径流后,复州河流域的氮磷元素输出主要受径流量影响,同时侵蚀效应引发的泥沙迁移会突发性地加剧磷素的输出,氮素的输出在淋溶和壤中流作用下相对稳定且具有持续性。
图3 总氮、总磷通量与径流量随时间变化比较
3.4 氮磷浓度和通量与径流的相关性分析
通过氮磷浓度和通量与径流量的统计学分析发现(见表1),氮磷浓度与径流量变化无明显相关性,而氮磷通量与径流量变化具有很强的相关性,相关系数超过0.9,且具有极强的显著性,证明径流量是影响氮磷通量变化的重要因素。
表1 相关性分析结果
3.5 降雨径流对氮磷污染负荷的影响
2019年全年(除8月),复州河流域少有强降雨,径流量波动不大,水文站断面非汛期平均径流量1.26m3/s,汛期平均径流量5.34m3/s。此次强降雨的平均径流量为33.60m3/s,超出年平均径流量约10倍,径流总量占全年总径流量的28.8%。
复州河流域多年以来氮磷污染较为严重,水质类别为Ⅴ类[14]。总氮浓度在2.25~14.40mg/L之间,全年平均浓度8.55mg/L,常年超标严重;总磷浓度在0.04~0.37mg/L之间,全年平均浓度0.15mg/L。此次强降雨过程中总氮、总磷平均浓度分别为13.20mg/L、0.25mg/L,远高于年平均浓度。经计算,此次强降雨过程的总氮、总磷平均通量分别为1656.8kg/h和28.2kg/h,而氮磷年平均通量分别为123.90kg/h和2.16kg/h,其值超出10倍以上。总氮、总磷污染负荷分别为595.4t和11.5t,占全年总污染负荷的39.2%和54.5%。表明复州河流域的氮磷流失主要经由降雨径流,强降雨大幅提高了氮磷元素的输出,是导致氮磷污染的主要驱动力。
4 结 论
a.氮磷元素主要通过降雨径流进入河流。降雨径流初期,氮磷元素通过降雨冲刷迁移至河流,使氮磷浓度达到峰值,而后由于稀释作用下降。降雨径流后期,总磷通过侵蚀作用随泥沙迁移,而总氮则通过淋溶作用随壤中流迁移,使氮磷浓度再次达到峰值。
b.氮磷通量总体变化与径流量变化基本一致,且具有极强的相关性(相关系数>0.9),证实径流量是决定氮磷通量的主要原因。侵蚀作用使总磷通量发生突发性增大,淋溶作用和壤中流对于氮素通量影响平稳且持续性强。
c.降雨径流过程使复州河流域氮磷浓度、通量大幅增加;同时氮磷污染负荷占全年污染总负荷的39.2%和54.5%。复州河流域的氮磷元素主要来源于降雨径流引发的农业面源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