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多了一万只兔子
2020-12-04邱汐岩
邱汐岩
一
高一一个同学在QQ上和我聊起了一些往事,说还记得我高一的时候喜欢的那个姑娘。
转眼七年,一切都变得很快,却始终忘不了第一次怦然心动的感觉。
本来,我和她是两条平行线,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说话。临川一中是一所很大的学校,我和她不是一个年级,不在一个教学楼,我住在学校,她租了房子住在校外,因为这个,我们好像更不可能认识。但也因为这个,给了我每天都能见她一面的机会。
整个高一暑假补课的那段时间,我的心里一直都像养了一只兔子,趴在窗户上看这个女生每天从这里走过。她走过以后,我又转向阳台,看她从二号教学楼楼梯上走下。我第一次知道这种滋味被叫作“暗恋”,她是高二(17)班的,我开始觉得这些都不够,我必须做点什么。
下了晚自习,我跟几个死党说我要去办件大事,他们很好奇我到底想要干什么。直到我跑到对过的楼,趴到墙上从名单里找(17)班的名字的那一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在找她叫什么。
那份名单上像女生的名字,并且是高二(17)班的女生有且仅有两个。当晚回宿舍后,我就用这两个名字为对象写了一封情书,准备第二天递给她。
我稀里糊涂地问:“你是不是叫某某某?”那时候在她眼里,我仿佛就是一个神经病。我掏出来跟她对上号的信递给她:“这是给你的,你拿着看吧,我走了。”
当然,这封信从给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结果。但是对我而言,那时候的我,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我知道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二
焦灼的等待,没有耐性,是许多十六岁直男的通病。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情绪延续了一周,我的耐心似乎也烧完了,受不了这样的独自等待。我便火急火燎地跑到学校门口的文具店,买一本精美装帧的信纸本。回来之后,我撕下一张纸,捋平以后,拔掉中性笔的笔盖,把笔盖夹在耳朵上,这节语文课,我打算写一篇美文。
這节语文课我什么都没有写,但是我莫名地开心。
然后,我还是在两天内紧赶慢赶地写出了一篇和上次那封信风格迥异的文章,像自己心中的所思、所念,假装诉说着衷肠。那天是周二,集中营每周二都会考化学,而我作为万恶的化学课代表必须坚守最后一班岗。在我收卷子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白T恤的黑长直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内心在小鹿乱撞和“职业道德”之间陷入两难。
这时候,狐朋狗友发挥作用了,我的一个好朋友主动请缨帮我送情书。于是,我看着他飞奔着帮我把信交到女孩儿手里。
但是这次的信,应该是这个暑期补习的最后一次,因为周五就放假了。
集中营的高三,往年是要在老校区上课的,我想着她可能也要回到老校区去完成自己的高三,或者是梦想,或者是任务,或者是解放的高三。
青春的悸动就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后来,我们成了不错的朋友,她鼓励我高三的时候要好好学习,告诉我如果考进年级前一百名会请我吃夜宵。我把高三,也是这辈子跟她吃过的仅有的两顿饭,其中的一顿里吃的东西,都记得很深刻,也记住了她是一个爱喝绿豆汤的女生。
再次遇见,我们的人生似乎已经失去了交集。去年五月,我总觉得自己有一件事没做,却总是无法确凿地告诉自己忘了什么,直到有一天登录一个账号看到那个熟悉的ID,才记得,2号是她的生日,我却忘了祝她生日快乐。这个保持了几年的习惯,说没也就没了。我才不禁想起,这一切过了太久,我大学都快要结束了。
美好的过去,从不凋零,它只是慢慢淡去,在那种青草的香气中,被慢慢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