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神勇无双的抗匈保国英雄耿恭（下）

●马 力

水的危机解除之后，耿恭立即让人在城上泼水给北匈奴人看。北匈奴人大感震惊，感到事出蹊跷。他们觉得汉军仿佛有神明相助，于是领兵撤退。象棋上的“耿恭拜井”的典故即源于此。

从永平十八年（75年）七月始至建初元年（76年）正月止，耿恭一行固守疏勒城长达7个月。这时正值东汉多事之秋，汉明帝驾崩，全国守丧，无援兵派出支援在西北边疆陷入险境的汉军将士。这时汉军的给养已经成了问题。车师后王夫人的祖先是汉人，经常暗中把军情告诉耿恭，又供给他粮食军饷。但几个月后，汉军粮食还是耗尽。这时将士们便用水煮铠甲弓弩，吃上面的皮筋皮革。“恭与士推诚同死生”，尽管守军每天都面临死亡的威胁，但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们，众人全无二心。死者日渐增多，此时只剩下数十人。北匈奴单于知道耿恭已陷入绝境，便派来使者对耿恭说：“你如果投降，单于就封你为白屋王。给你女子为妻。”耿恭引诱使者登城，亲手将他杀死，用火炙烤北匈奴来使的尸体，以表达自己誓死不降、与汉军士兵共生死的决心。北匈奴单于大为恼怒，又增派援军围困疏勒城，仍不能攻破城池。这时汉章帝继位，情况有了转机。他采纳太尉鲍昱的建议，派征西将军耿秉、酒泉太守秦彭等率部7000人增援耿恭。

建初元年正月，段彭一行攻打车师，斩杀3800人，俘虏3000余人，北匈奴军仓皇而逃，车师又降汉。这时关宠已死，王蒙等人打算引兵东归。耿恭的一位军吏此时正在王蒙军中，他坚决要求去救援耿恭，将领们不敢前往，便分出2000人交给范羌。范羌经由山北之路去解救耿恭，中途遭遇一丈多深的积雪。援军虽筋疲力尽，但还是挣扎着到达疏勒城下。耿恭等人在夜间听到兵马之声，以为北匈奴来了援军，大为震惊。这时范羌高喊：“我是范羌，朝廷派部队迎接校尉了。”城中的汉军听罢欣喜若狂，于是大开城门，众人相互拥抱，痛哭流涕。次日，耿恭一行便同救兵一道返回。北匈奴派兵追击，汉军且战且走。从疏勒城出发时，还有26人，由于官兵饥饿已久，体力不支，沿途不断有士兵死亡，到三月抵达玉门时，只剩下了13人。这13人衣衫褴褛，鞋履洞穿，面容憔悴，形销骨立。中郎将郑众为耿恭及其部下安排洗浴，更换衣帽，安顿好这些守边功臣，并上书朝廷说：“耿恭以微弱的兵力固守孤城，抵抗匈奴数万大军，经年累月，耗尽了全部心力，凿山打井，煮食弓弩，先后杀伤敌人数以千计，忠勇俱全，没有使朝廷蒙羞。应当赐给他荣耀的官爵，以激励将帅。”耿恭到达洛阳后，没有得到朝廷的回复。于是太尉鲍昱又上奏朝廷，称耿恭的节操超过苏武，应当封爵受赏。这时汉章帝才任命耿恭为骑都尉，其他官兵也分别受赏。

建初二年（77年），耿恭升为长水校尉。同年八月，金城和陇西的羌人反叛，汉章帝派代理车骑将军马防和耿恭率领30000人讨伐羌人，耿恭屯守枹罕（今甘肃省中部临夏回族自治州西南），数次与羌人作战。建初三年（78年）秋天（《资治通鉴》作正月），将军马防率部进攻布桥，布桥大败，率一万余人投降。此后，汉章帝下诏马防回朝，留下耿恭继续攻打其余未降的羌人部落。耿恭在斩杀、俘虏羌人1000余人后，勒姐部落、监军烧何部落等13部落共数万羌人向耿恭投降。耿恭本是功高之将，但因上疏奏事时冒犯过马防，监军谒者（监军的官称）便秉承马防之意弹劾耿恭不留意军事，接受诏书时心怀不满，耿恭因莫须有罪名入狱、削官，最终老死家中。

耿恭非凡的功绩及高尚的人格历来被有识之士称道不已。郑众称“恭之节义，古今未有”。范晔在《后汉书》中称他“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他保家卫国，为开通丝绸之路所立下的汗马功劳光耀千古。他对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将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瑰宝，世代永流传。

（参考《后汉书卷十九耿弇（yǎn）列传第九》、《资治通鉴》卷四十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