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跨文化传播中的严复形象建构
2020-11-28林少骏曾筱霞
林少骏 曾筱霞
(1.福州大学对外合作与交流处,福建福州 350108; 2.福州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福建福州 350108)
作为影响近现代中国的标志性人物,严复身上具有极其深厚而多样的文化内涵。作为“人”的严复,是个极为复杂矛盾的个体。然而,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太过复杂而矛盾的个体的“人”,并不适合大众传播,必须被选择、被取舍、被提炼、被重构,根据受众的需要剪裁成可供传播的“形象”。这里的“形象”指的是大众传媒领域以语言、图像等形式为手段而形成的艺术形象,亦称文学形象。
常言道:“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莱特。”同一人物或事物,在不同的接受者心中往往会形成不同的解读从而折射出不同的“形象”,这就是形象的多面性。因此,面对多面的“形象”,除了“形象”自身的主体特征,“形象传播者”与“形象接受者”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需求,传播者和接受者的个人情况等都会影响形象的传播进程和传播效果。
本文选取严复这位中西文明交流的标志性人物为例,探讨在跨文化传播过程中,如何根据国际社会的需求建构出适应当代全球传播的严复形象。
一、中国人心目中的严复形象
在中华文明的语境中,因翻译《天演论》一举成名的严复,他是中国近现代进程中的一面光辉旗帜。一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更是如当头棒喝,警醒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他所翻译的一系列西学名著,则为民族自救的文化养料,滋养着处于历史转型时期的中华文明;他执教北洋水师学堂、复旦公学、北京大学等学校的教学实践及其所提出的一系列教育思想,不仅为中华民族培养了大批可造之材,更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的近代教育。“启蒙思想家”“西学翻译家”“近代教育家”这三重身份,是中国人认识、理解严复的核心表述。这三重身份叠加影响形成了严复作为“近代中西交流先驱”“民族启蒙导师”的整体形象。
这一形象形成于中国近现代化历史进程语境中,适应中华民族自强求存的心理需求,是具有特定文化语境和受众对象的针对性“形象”。这一形象从近代一直延续到当代,在全体华夏儿女心中有着长盛不衰的生命力:康有为称赞严复是“精通西学第一人”;梁启超则认为严复“于中学西学皆为我国第一流人物”;胡适从中国近代化的角度评价“严复是介绍近世思想的第一人”;毛泽东高度评价严复,认为他是“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之一。2015年,李克强在参观位于福州三坊七巷的严复故居时,曾对公众如此介绍严复:“严复学贯中西,是第一批‘放眼看世界’的中国人。他向国人翻译介绍西学,启蒙了几代中国人,同时又葆有一颗纯正的‘中国心’”,并认为“每个中国人都应该记住严复”。[1]
严复被全体中国人所铭记、所传颂,一方面是因为他所引进的一系列西方先进理论开拓了当时中国人的视野,更新中华文明传统的知识储备,惊醒了当时处于闭关锁国状态下对世界知之甚少的中国人;另一方面,他的爱国情怀、救国实践以及强国思想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成为中华文明进程中的光照航标。然而这一形象的系列表述和诠释全部都是建立在中华文明语境中,一旦离开了这一语境,传播对象不再是华夏儿女,而是国际公众,这样的严复“形象”能否跨越文化的障碍实现跨文化传播?
二、跨文化语境中的“严复”
比起早在17、18世纪,就被耶稣会传教士作为东方哲学伟人介绍到西方世界的老子与孔子,比起在当代借助大众传媒而享誉国际的功夫巨星李小龙、成龙等人,严复在跨文化传播领域影响力有限,更多地被局限在专门的学术圈之内,除了少数研究者,对于海外大众而言,“严复”仅仅是一个极其陌生的中国名字。
纵观国际传播学领域,“中国人物形象”跨文化国际传播的成功案例,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形象在保留自身特质之外,更多地呼应了特定时代传播地公众的心理需求。例如,17、18世纪的耶稣会笔下的老子与孔子,作为“东方智慧”的化身进入西方公众视野;再如在欧美世界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中国帝王秦始皇、成吉思汗和康熙,他们分别满足了不同时期西方公众对东方暴政、黄祸恐惧和开明君主的不同想象。正如T·S·艾略特曾提醒要致力于研究中国的批评家艾·阿·瑞恰慈的一句话:“中国是一面镜子,一面不透明的镜子,你只能看到镜中的自己,永远也看不到镜子的另一面。”[2]这一论断从某种层面上说明了国际公众所想要了解的“中国”、所接受的“中国”,必然是与他们的时代、与他们社会需求相关的“中国”。
由此可见,作为中华民族文化英雄的严复,要适应当代国际传播的需求,也需要基于时代和传播地受众的需求重新建构。对于严复形象的跨文化建构,不能拘泥于中华文化内部,必须将其置于更为广阔的世界格局下进行审视。跨文化传播场域中的严复形象至少包含了三重维度的文化内涵:
(一)海纳百川的近代福州城市之子
习近平同志主政福州期间,曾选择了福州历史上四位具有代表性的历史人物作为福州城市精神象征,令人塑像后分别置于福州城的东西南北四面,以守护这座城市。这四位福州城市精神化身分别为开闽兴文的闽王王审知、植榕护城的太守张伯玉、虎门销烟的林则徐,以及被誉为“中国西学第一人”的严复。[3]
比起前三位前辈,生在福州、长在福州、殁于福州的严复身上集中体现了人与城的共生互动。福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起点之一,自文明诞生之初,便承担从海上联动世界与中国的重任。这同时也是大航海时代,在海外最具知名度的中国城市之一。台湾学者陈怡行曾在《迈入世界:十六至十七世纪初期葡、西、荷人笔下的福州描绘》一文中回顾这一时间段葡、西、荷等国文献记载中的福州,得出以下结论:“福州不仅自16世纪后半期起,便经常出现在西方人的记录中,并且是西方人尝试与明帝国进行官方接触的主要城市。另一方面,福州确也如实地扮演着一座帝国处理海洋事务的核心城市。”[4]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商人建造的一艘命名为“FOOCHOW”的飞剪船,浓缩了西方公众对这座城市的崇敬与向往。福州城市的对外优势一直延续到当代。
习近平总书记主政福州之时便敏锐地发现了这座城市与江海、与世界密不可分的命运联系。1994年,基于对世界经济发展格局和趋势的深刻洞察,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提出了建设“海上福州”发展战略。他回顾了福州的前世今生,创见性的预言了:“福州的优势在于江海,福州的出路在于江海,福州的希望在于江海,福州的发展也在于江海。”[5]
严复正是这座“海上福州”所孕育出的时代骄子。
鸦片战争之后,被开辟为通商口岸的福州是近现代中国逆境求生征途上不可忽视的地标。在这里,以罗星塔为原点的茶叶贸易紧紧牵动了欧美茶叶各大市场的脉动;在这里,满怀到中国收获财富与地位梦想的外国冒险家、商人、使者、传教士、水手蜂拥而至,伴随他们帆影而来的是浸润全城的欧风美雨;在这里,船政拔地而起,不仅成就了近代远东规模最大的造船产业基地,还诞生了中国最早的近代教育、中国近代海军的摇篮、中国现代航空业的萌生地、中国制造肇端之地……在这座城市创造了众多的中国第一,培养出了一批批具有现代精神的知识分子,孕育着改变中国命运的新思想,在近现代中国的思想史、革命史、近代海军史、工业史、教育史、报刊史、文学史、文化史等各领域均谱写了重要的篇章。福州之于近现代中国,就像威尼斯之于文艺复兴,伦敦之于第一次工业革命。这座中国近现代化进程中的灯塔城市,是严复的故乡。
作为严复出生地,福州是严复童年与少年时期生活、求学的地方,他幼年时代接受传统私塾教育,师从福州地方名儒;少年时代进入船政学堂学习西学,青年时代作为船政学堂首届毕业生的严复,就像他的无数漂洋过海的前辈,登上远航的海船,前往欧洲探寻救国图存之道。
从这个意义上说,严复正是近现代福州精神的标志性人物,是了解福州城市精神的重要切入点,是当之无愧的“福州之子”。将其形象与福州这座在国际上拥有相当知名度的城市相关联,有助于借助福州城市的影响力,提升严复的国际知名度。
(二)勇敢有为的福建海洋文化传人
严复,所代表的不仅仅近代福州精神,更成为福建区域特质的具象化身。
以福建为主体的闽文化区,是中国最具海洋特质的区域。早在七千多年前,闽先民主动进军海洋的行为便已经在这一族群的血脉中植入了蓝色海洋文明的基因。对于中国的其他地方而言,海洋是隔绝联系的天堑,是通往无尽地府的绝路;对于闽人而言,海洋是前往未知世界的通途,是改变命运的捷径。向海而生的福建人,在困难面前,从来就不是选择听天由命,而是凭借自强不息、百折不饶的精神,上下求索,向海洋寻求解决问题的良策。
康熙时出使中国的俄国使臣米列斯库曾经如此评价福建人民:“全中国惟有这个省具有这种习惯和做法:居民离别故土,远涉重洋去别国经商。他们从中国运出黄金、麝香、宝石、水银,各种丝织品、棉麻织品、优质铁器、藤器和各种杯盘。他们的行迹很广,遍及印度、印度群岛、日本岛、菲律宾群岛等,并从那里运回银子、丁香、桂皮、胡椒、檀香树、玛瑙、珊瑚等。中国的外国货就是这样来的,除了葡萄牙人通过澳门运到广东来的,其余所有的外国货都是经过本省运往全国各地。”[6]
晚清的法国医生老尼克则在他的旅行日记中更明确地写道:“纵观整个中国,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海军,更敢闯敢干的商人了。即使生活比天子的其他子民更安逸,但福建人还是背井离乡,远涉重洋,寻求冒险和财富。饥荒使他们外出谋生,这是事实,但他们选择了积极抗争,避开饥荒而不是忍受饥荒。”[7]
当食物匮乏、面临饥荒的时候,闽人九死一生地带回占城稻、番薯等粮食作物,不止为家乡,甚至为全中国带来粮食革命的契机。当生活无以为继的时候,闽人漂洋过海闯荡异域,就算身葬鱼腹、客死异乡也不能阻止闽人逆境求生、绝地反击的生存信念。当中国农业文明在封建势力的钳制下故步自封、裹足不前的时候,当封建中国因为外敌入侵和自身的衰败,面临奔溃的时候,还是林则徐、沈葆桢、严复、林纾、陈季同等福建人,最早面向海洋,向帝国的敌人们学习富国强兵、救国救民之道。在林大津的《福建翻译史论》一书中,有过这样的统计:“在近现代转型期,福建汇聚了中国近2/3的译界名流。”[8]这一数据代表了闽人通过翻译,向外求知、对内自救的文化自觉。这种开放进取、敢闯敢拼、奋发有为的中国海洋文化传统完美地体现在严复身上。
严复的横空出世,与古代中国两次粮食革命均始发于福建一样[9],绝非偶然。正是这篇土地、这一海域所孕育的蓝色海洋文化滋养了他。
作为清政府派往欧洲的首批海军留学生、船政学堂首届毕业生的严复,到英德留学的初衷是进行航海专业领域的深造。在学习航海技术的同时,年轻的严复对西方的思想以及社会制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参观了欧美各国的市政建设、旁听法院审判、参加世博会增长见识,并对时政大事发表意见……这些并不单纯出于少年好奇心的驱使,而是基于良知和远见,面对危机四伏、末路彷徨的祖国所遭遇的困境,自觉探索解困之道的文化自觉。
作为海上丝绸之路核心枢纽的福建,从马可波罗时代以来就是外国人认识中国、想象中国的重要区域[10];同时也是中华文明对外传播最有影响力的区域,古往今来,无数闽人漂洋过海进行商贸往来、移民垦殖,所建构不仅仅是全球性的海外商贸网络,更是中华文明特别是福建文明外向型输出、异域文明输入的文明交流网络。依托福建区位优势以及国际影响力,将其与严复形象相关联,可以达到借力传播、优化传播效果的目的。
(三)历史十字路口的中华文明代言人
在实现严复形象的跨文化建构中,由于严复故土区域文化的外向型影响力,以此作为严复形象国际传播中的重要要素,这种对区域文化特质的强化必须与人物的中华文明属性相结合。
知名的美国学者本杰明·史华慈(Benjamin Schwartz)(1916-1999)在谈起自己研究严复的动因说道:“之所以选择严复,是因为他与两种思想的对抗——传统中国与18、19世纪欧洲思想的对抗,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他与许多前辈和同代人一样,对西方军事、经济、政治力量的奥秘异常关注,但他又与其前辈和同代人不同,他最感兴趣的是西方思想家在这些方面的观点。他是认真地、严格地、持久地把自己与近代西方思想关联在一起的第一个中国学者。”[11]很显然这位学者是从中西文化交流、碰撞的大视野下研究严复。他的观点标明了国际严复研究的焦点与立场。
严复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这是中国历史最为黑暗也最为动荡的时代,然而却是古代中国走向近现代中国、西方文明碰撞东方文明的关键时段。严复不幸生于乱世,然而乱世也成就了他。在这个时代,学贯中西的他成为历史十字路口的灯塔,他的思想与学说照亮中华民族古今更迭、中西交融的历史进程。他将西方近代的经济学、政治学、教育学、社会学理论引入中国,对当时还沉浸在封建愚昧教条中的国民进行思想启蒙;他正视自身文明缺陷的同时也挖掘传统文化中的宝贵资源,不仅看到西方文明的先进性,也反思西方文明的短板以及西方文明对于中华民族的适用性,无论是严复的翻译还是著述,严复思想从来就不是对西方思想的简单复制,而是融入了深厚的中华文明底蕴,结合对当时中国社会的深切思考,所生成的中西文明交融的结晶。
严复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在民族危局中觉醒了的中国人,更代表了中华文化自我更新、自我拯救的文化生命力。在数千年的文明进程中,中华文化不断地从各民族文化中,从与外来文化的交流中汲取营养,将其转化为支撑民族血脉畅行的能量,不断自我进化。
三、“异”与“同”——跨文化传播中融通中西的人物形象建构
要实现严复形象的国际传播,就离不开根据受众需要对严复形象进行跨文化的解读和诠释,“地域性”与“全球性”成为严复形象跨文化传播的关键。
在考察跨文化传播中的人物形象的“地域性”问题,“异国情调”是理解地域性的关键词,“异国情调”是建立在文明多样性基础上的对他族、他国文化的好奇与向往。突出人物形象的地域性,就是彰显其所在地特色,通过地域性来强化差异性,吸引好奇心,提升其人物形象的吸引力。跨文化传播中的严复形象之所以要突出他的地域属性,正是为了渲染这种既不同于西方海洋文明,也不同于中国传统主流农耕文明的“异国情调”,强化形象本身的个性特质。
与“地域性”相对的是“全球性”,如果说“地域性”强调的是“异”,即跨文化传播中的形象本身的区域文化特征的话,那么“全球性”强调的便是“同”,换言之就是形象传播的跨文化、跨国际的认同基础——“共同价值”。“共同价值”从现实的人出发,正视不同国家、民族、个人之间的差异性,重视全球现代化背景下人类的共同利益和共同挑战,实现对现存社会的批判与超越。“共同价值”的提炼是人类在频繁的世界交往中,各国、各民族人民对某些问题形成相对统一的认识,逐步上升为价值共识的过程。严复形象的建构需要像塑像屹立在纽约东百老汇街上的前辈林则徐那样,实现自身的形象转化,以符合国际社会的期许。在《美国为何要为林则徐建广场》一文中,一语道破“林则徐这位中国的民族英雄为何会受到美国人的如此礼遇”:“当今世界上,毒品存在一日,林则徐的名字就会受到普遍的尊敬。中华民族出了林则徐,全世界需要林则徐;历史上产生了林则徐,现实和未来也需要林则徐。”[12]由此可见,这位严复的同乡所获得的国际认可,不是因为他是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而是因为他是国际禁毒先驱。“林则徐”正是契合了“反毒”这一全人类命运与共的主题,从而使其形象超越民族、地域的局限,得到了跨国界、跨文化的认同。在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当代国际社会,某一具体形象,如果无法传递人类共同的价值观念,就无法获得突破文明壁垒实现跨文化传播的有效动能。
在跨文化语境中,严复形象彰显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福州城市精神,代表了开放进取、奋发勇为的福建海洋文化,更凝聚着中国人自强不息、开放进取的精神,也代表了中华民族海纳百川、主动参与文明对话交流的积极姿态。建构在这三个层面基础上的严复形象,既彰显出福州城市、福建区域有别于中国其他区域文明的特质,也突出了吸引外国公众的“异国情调”,从而营造出该形象进行国际传播的外在吸引力;同时这一形象所体现出“海纳百川”“奋发有为”“自强不息”的中国经验、中国智慧具备了上升为全球共同价值的价值潜力,从而获得了该形象进行国际传播的内在普适性。总之,建立在“地域性”与“全球性”矛盾张力基础上的“严复”,一方面因“异”与“同”的张力构成了严复形象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另一方面,这种张力赋予了严复形象一种其他人物形象所罕有的文明激荡、融合的动态感与和谐感,支撑起严复形象全球推广核心价值与跨文化认同基础。
目前国际上对中国形象的认知,仍充斥不少西方殖民话语体系的流毒:或者是被专制统治下等待西方拯救的东方愚民;或者是妖魔化的“黄祸”;或者是野心勃勃的“红色威胁”……跨文化语境中严复形象的建构正是对这一殖民话语体系的极大颠覆。讲好严复故事,对于诠释多元中华文化特质、展示中国近现代历史进程、解答海外公众心中疑惑、消除国际对华偏见具有正面积极意义。
注释:
[1]炳 然:《李克强考察福州严复故居》,《中国科技翻译》2015年第2期。
[2]赵毅衡:《瑞恰兹:镜子两边的中国》,《中华读书报》2000年5月23日。
[3]缪淑秀:《编户植榕 泽被千年》,《新华每日电讯》2018年6月22日,第12版。
[4]陈怡行:《迈入世界:十六至十七世纪初期葡、西、荷人笔下的福州描绘》,《明代研究》 2016年第26期。
[5]福州市委、市政府:《关于建设“海上福州”的意见》,1994年6月12日。
[6][罗]尼古拉·斯帕塔鲁·米列斯库:《中国漫记》,蒋本良、柳凤运译,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0 年。
[7][法]老尼克:《开放的中华:一个番鬼在大清国》,钱林森、蔡宏宁译,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4年。
[8]转引自树红霞:《〈福建翻译史论〉出版讲述福建译家译事——抚今追昔,“翻译家的故乡”的那些人那些事》,《福建日报》2013年12月6日第2版。
[9]曾筱霞:《始于福州的两次粮食革命》,《闽都文化研究》2017年第2期。
[10]曾筱霞:《外国人笔下的福建形象》,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
[11]史华慈:《寻求富强:严复和西方》,叶凤美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年。
[12]水银河:《美国为何要为林则徐建广场》,《大阅读:中学生综合文摘》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