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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信仰与城市文化资源
——上海妈祖信仰的历史沉浮

2020-11-28蔡丰明上海社科院研究员

上海城市管理 2020年1期
关键词:天妃天后宫妈祖

文 蔡丰明 上海社科院研究员

妈祖是中国民间信仰中一个具有广大影响的神灵形象,也是中国沿海各省居民乃至世界华人所信奉的海洋保护神。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世界已有约2亿妈祖信众,近5 000座妈祖庙,遍布中国沿海各省和台湾、香港、澳门地区,以及新加坡、马来西亚、日本、印尼、泰国等地。上海作为一个位于东海之滨的港口城市,深受海洋文化的影响,同时也具有深厚的妈祖信仰传统。自宋代以来,上海的妈祖信仰几经沉浮,几经兴衰,却从未中断。尤其值得庆幸的是,时至21世纪的今天,上海的妈祖信仰正在开始重新振兴,并与民俗、旅游、文艺、产业等其他多种经济、文化形态结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具有现代特色的妈祖文化。追述上海妈祖信仰的历史发展过程具有十分重要意义,不但有助于人们更好地认识上海在妈祖信仰方面的特点与发展轨迹,也有助于城市文化资源的挖掘和丰富。

从上海地区妈祖信仰的发展脉络来看,大致可以分成为5个时期:

一、创始期(南宋时期)

南宋时期是上海妈祖信仰的创始时期。南宋末年,上海逐渐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港口,海道辐辏,商贩云集,逐渐成为江南地区一大港口贸易中心。在这样的背景下,妈祖被福建籍海员商贩随身携带至此,并且得到立庙祭祀。根据现在搜集的地方志资料反映,上海地区在南宋时已建有妈祖祠祀。正德《松江府志》卷十五引述宋渤《顺济庙记》载:“松江郡之上海为祠岁久且圮,宋咸淳中,三山陈珩提举华亭市舶,议徙新之,属其从事费榕经画,礼致道师黄德文奉香火。工垂竟,天台赵维良代领舶务,嗣完之。初,邑豪钱氏尝舍田四十亩,至是,诸君复益田数百亩,里中善士吴梦酉、刘用济、唐时措、时拱各推金帛。自辛未至庚寅,庙成。”[1]从此文中可见,位于上海的顺济庙(妈祖在宋代封号“顺济”),早在南宋咸淳以前就已建立,到了宋咸淳年间,由于顺济庙有所损毁,于是陈珩便提议重新修缮。吴梦酉、刘用济、唐时措、时拱等均为“里中善士”,亦即上海本地人。从他们捐献财物的踊跃行为来判断,这些当地乡绅已经是妈祖的忠实信徒了。也就是说,早在南宋时期,妈祖信仰在传入上海以后不久,其信徒就已经从来沪的福建客商而扩展到沪上乡民了。[2]新修完成的顺济庙规模浩大,“雄丽靖深,为巨观一都会。”也许由于年代久远,后人便逐渐将这次翻新认为是创建了。就连熟悉上海掌故的王韬在《瓮牖余谈》中也说:“闽人乃于东关外建立天妃宫,古称叫顺济庙,颇巍焕。创自宋末,成于元初。”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二、发展期(元明时期)

元明时期是上海妈祖信仰的发展期。元代至元年间,妈祖被朝廷敕封为“护国天妃”,地位比宋代有了提高。妈祖被敕封为天妃之后,上海的顺济庙在元代时更名为“天妃宫”,并得到了官府的致祭。由于上层统治者的推动,上海地区的妈祖信仰在元代时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供奉妈祖的天妃宫里经常是香火鼎盛,信众甚多。

元代时期上海妈祖信仰的发展,与元政府对航海贸易及漕运的重视鼓励有着密切关系。元朝的政治中心大都远离经济发达的江南地区,每年都要从江南运输大量粮食以应付军饷、官俸及朝廷的各种开支,因此元政府决定开辟漕粮海运,而当时的上海县正是漕粮海运的重要基地。上海成立漕运万户府,而以近处的刘家港为发运的起始港。漕粮海运开辟了上海港北洋海运航线,加上原来既有的由闽广船及西洋各国商船所开辟的南洋海运航线,使南北航运得以沟通,两条海运航线以长江口为交汇点,也为上海港今后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航运条件。正是这种漕粮海运的需要,促进了妈祖信仰在上海地区更深广的传播。

明代时期,上海的妈祖信仰呈现了一种饱经创伤、艰难发展的态势,其原因主要与明代的海防与倭寇骚扰有关。明代时期,一方面由于海上漕运的沿袭以及朝廷为平倭寇而组建的大规模水师,成为妈祖信仰发展的动力。另一方面又由于明代海防松弛,倭寇横行,致使上海地区的妈祖信仰受到很大影响,妈祖庙屡遭兵灾,多次被毁,然后又重建。清嘉庆十九年《上海县志》卷七《志建置·坛庙》载:“天后宫,在小东门外,古称顺济庙……元明间屡遭兵火,仅存荒址,因筑城占张鹗翼地,当事以庙基补张。越数年,张还地于道士,钱韫贞募建是宫。”[3]嘉靖三十二年,为了抵御倭寇,上海开始筑城,占用了张鹗翼的私地,官方就将庙基抵补,数年之后,张将地归还,由道士钱韫贞募建天妃宫。

值得注意的是,在明代时期,除了县城中的天妃宫以外,在上海的郊区境内也建立起了一些天妃庙。如正德《金山卫志》下卷之二《祠祀·庙貌》载:“天妃庙五:一在卫城内横浦桥西,洪武二十年指挥佥事李武建,正统初指挥同知侯端修;一在城南海上小官浦口,洪武三十年指挥佥事徐广建,正统初指挥使刘惠修,成化年间指挥佥事常贡重修,正德五年陈总督璠又修。别庙二:一在守禦青村中,前千户所城东南,洪武二十年千户陈叙建;一在守禦南汇嘴中,后千户所城南,洪武二十八年千户陈斌建。”[4]可见明代时期,在上海的金山、奉贤、南汇等现今的郊县地区,都先后建立起了一批天妃庙。

三、全盛期(清代)

清代是妈祖信仰最兴盛的时期。康熙二十三年(公元1684年),因妈祖帮助平定台湾,朝廷加封其为“天后”,此后,又因平定叛乱、镇压海盗、庇佑使臣、保护漕运等神迹,妈祖又屡次受朝廷敕封,至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其封号已经累至62字。各地还兴建了大量的天妃宫与妈祖庙。当时的朝廷十分重视妈祖的祭祀,妈祖信仰在国家祀典中的地位达到了顶峰,妈祖已成为地位最高的女神。[5]

由于朝廷对于妈祖的多次加封,清代时期上海的妈祖信仰进入了一个全盛的时代,其重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大量妈祖祠祀的建立。清代时期,上海的妈祖祠祀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官建的妈祖庙、天妃宫,其祭祀对象主要是一般民众,主要以上海市区的天后宫为中心;另一类是商建的会馆,主要祭祀对象是上海的移民群体,尤其是以福建人为代表的移民群体,主要以上海的福建、广东会馆为中心。[6]

在官建的天妃庙、天妃宫方面,清代因为漕运的关系,在上海地区兴建与修缮了一大批天妃宫,有的庙还多次受到朝廷的敕封和赐匾。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位于当时上海县城内的天后宫。清咸丰三年小刀会起义时,天后宫被毁,咸丰五年,上海县城克复,绅商郁松年、郭长祚等集资重建天后宫,工程还未完成,又毁于太平军攻打上海的战火中。咸丰十年,法租界第一次扩充,占用小东门外三十多亩地,天后宫的基地也被包括在内。至清光绪五年,“出使俄国大臣崇厚奏请于上海地方重建天后宫,并建出使大臣公所,经总理衙门咨行两江总督,箚饬巡道刘瑞芬,转饬知县莫祥芝筹议兴建。相度光绪二年收买大桥北岸吴淞铁路案内官地起造。”[7]天后宫遂被改建在二十五保头图铁大桥北(今河南路桥北堍),地基四亩有余,于光绪九年正月开工,光绪十年闰五月完成。当时宫内建筑,中央为大殿,前有头门、戏楼,东西有看楼,后有寝宫,规模宏大,香火旺盛,可称全沪之冠。[8]由此可见,清代时期上海县城内的天后宫先后经过雍正、乾隆、嘉庆、咸丰、光绪等数代的多次兴建与修缮,规模逐渐扩大,最后定址在河南路桥北堍。

除了县城内的天妃宫以外,清代时期在上海的一些郊区也建有许多天妃宫。如光绪《重修奉贤县志》卷六《祠祀志·坛庙》:“天后宫,在南门外,春秋编祭。”[9]南汇于清代也先后建有两座妈祖庙,陈斌建南汇嘴天妃庙是其一,嘉庆《松江府志》卷十八《建置志·坛庙·南汇县》中有记载。另一座建于乾隆年间,光绪《松江府续志》卷十《建置志·坛庙·南汇县》载:“天后庙,在县治西南隅知止庵旁。乾隆五十八年知县胡志熊建,道光七年知县杨承湛,二十九年知县范凤谐先后重修。”[10]

原属华亭的娄县清代时也有两座妈祖庙,一在西门外白龙潭北,一在四十一保下四图。川沙妈祖庙始建于乾隆五十年,嘉庆《松江府志》卷十八《建置志·坛庙·川沙抚民厅》载:“天后宫,在西城门内,乾隆五十年,川沙营川将黄楷率属捐俸倡建。”[11]这座天后宫最先与城隍庙连宇,后来于嘉庆二十年移建到关帝庙西边,咸丰十一年毁于寇乱,同治五年同知何光纶重修。

在商建的妈祖祠祀方面,清代的上海也达到了鼎盛。清朝统一台湾后,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颁布“展海令”,海禁渐弛,海运贸易业迅速发展,各通都大邑士商云集,纷纷设立会馆公所。上海地处江海要冲,迅速发展成为国内商贸中心,随此而建立了一大批会馆公所。这些会馆公所内几乎都崇奉神灵,其中闽粤商帮以及从事海运业商人兴建的会馆公所大多供奉妈祖,并将会馆建筑与天后宫建筑相结合,形成宫馆一体的独特样式。这些以海运贸易为主业的商帮在上海兴建会馆公所时,考虑到“吾邑人旅寄异地,而居市贸易,帆海生涯,皆仰赖天后尊神显庇,俾使时时往来利益,舟顺而人安也”,所以在建筑格局上多采取“前宫后殿与会馆二而一也,合庙堂于会馆”的形式,“前宫”(前面的正殿)用于供奉其心目中至尊的“天后圣母”。[12]当时,上海的泉漳会馆、建汀会馆、潮惠会馆以及商船会馆等,建馆的情形大致相同。此类会馆公所既是同乡同仁聚会的场所,也是奉祀天后的庙堂,其功能实际上已合二为一。根据民国《上海县续志》卷三《建置下·会馆公所》、民国《上海县志》卷六《商务下·商业团体》以及《上海碑刻资料选辑》的有关记载,发现清代上海共建有13座会馆公所祠祀妈祖。[13]

清代时期上海妈祖信仰进入全盛时代的另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妈祖祭祀活动的大量举办。自乾隆嘉庆以来,上海城内经常举办天妃庙会活动,其间有张灯、演剧、赛会等大量娱乐性活动,往往把天妃诞日变成了一个盛大的群众性娱乐节日。丁宜福《申江棹歌》中也有诗注称:“顺济祠在上海城东北隅,祀天妃神。海商虔奉特甚,祭赛无虚日。”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晚清时期上海为天妃生日举行的灯会。又据王韬记载:“三月二十三日,为天妃诞。市人敬礼倍至,灯彩辉煌,笙歌喤聒,虽远乡僻处,咸结队往观。谓其地为宫前,崇美饰华,极称宏敞。”[14]有意思的是,晚清时的天后赛会还出现了使用西洋乐队的现象,当时,“粤人之经商寓沪者,咸赴天后宫迎神赛会,除旗、锣、扇、伞外,亦用西乐一班随之游行。”[15]

四、衰落期(民国后期)

民国后期,上海的妈祖信仰逐渐走向了衰微,主要表现在:一是大量妈祖庙宇、祠祀被拆毁,或挪作他用;二是妈祖祭祀活动数量迅速减少,尤其是大型的妈祖庙会、妈祖灯会活动逐渐消歇。有人在分析民国时期上海妈祖信仰逐渐走向衰微时提出了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福建移民群体的撤离

民国后期,政府对福建人在上海做生意的行为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限制,造成大量福建人撤离上海,返回家乡,于是源于福建人乡土信仰的妈祖信仰也随之而走向衰亡。

(二)战乱与革命运动的影响

辛亥革命以后,上海的各界人士往往假天后宫开展一些活动。例如民国十六年三月十二日,李立三曾假天后宫集会,成立上海总工会。四一二事件后,国民党进驻天后宫,在宫内设立上海第三区党部。民国二十六年八一三事变后,该宫曾改作难民收容所。上海沦陷期间,佛教僧人知空师徒一度住持该宫,在内改祀佛像。

(三)“庙产兴学”运动的兴起

民国以来,随着讲究科学,破除迷信及“庙产兴学”等运动的兴起,大量妈祖庙被毁坏或挪作他用,妈祖信仰受到极大冲击。据上海档案馆所藏民国三十五年“上海社会局关于天后宫注册登记等文件”有关上海天后宫史略的记载可知,民国十六年间,国民政府实行破除迷信、铲没宗教之举,遂将全体道士驱出,而佛像亦遭毁没大半,大部分房屋被充作公产,“以西进为市商会”“南首余地起造广益善堂”“前进三区党部办公”“后进树基小学校舍”,仅以中进大殿房屋由当地士绅聘请知空法师主持管理宫务,并东西两旁余屋借给国术馆锻炼之用。民国二十八年,市教育局于后进房屋设立天后宫小学。民国三十四年秋,抗战胜利后,湖社小学校长沈季清依教育局令重新恢复树基小学,改名为上海市第十五区第一保树基国民学校,停办天后宫义务小学,并将大殿全部改为教室,神像则被移至西首庙屋。

1949年以后,上海天后宫部分殿庑仍作学校,部分殿屋改作山西北路地段医院。“文化大革命”期间,破四旧运动席卷全国,各地的妈祖庙在运动中受到彻底破坏,庙宇被拆,神像被毁,上海的妈祖信仰也走到了衰退的边缘。

五、复兴期(20世纪80年代以后)

20世纪80年代以后, 随着改革开放、解放思想等政策的实施,上海的妈祖信仰进入了复兴的时期,犹如老树发芽,重新焕发了生命的活力。其具体表现之一是上海天后宫的恢复。80年代初,上海河南路桥堍时逢市政建设,于是便将上海天后宫大殿搬迁到了当时正在建造中的松江方塔园内,使之成为了当时松江方塔园建设中的重要景点之一。1993年10月,天妃宫被公布为松江县文物保护单位。2002年,政府部门在松江方塔园的天妃宫恢复了妈祖文化内涵,使之成为了上海地区唯一幸存的妈祖庙。殿内制作安放了妈祖圣像、妈祖圣迹图、供桌等设施,并于同年的9月28日举行了浦江妈祖开光典礼和上海方塔天妃宫开放仪式。如今,这座坐落于松江方塔园中心广场东北隅的上海天妃宫,殿堂高耸巍然,基座坦荡,具森森然庙堂之大气。初建时北壁檐枋上悬一巨匾,上书“天妃宫”,三字硬健有力,为当今书法家吴健贤所书。后因大殿供奉妈祖圣像,此匾已移置南大门正上方。门前为宽阔庙宇广场,供有香烛蜡台,东西二侧竖有地方百姓募捐功德碑四座。北面为花草树丛,冬暖夏凉。松江天妃宫总占地面积约350平方米,为砖木结构,雕刻细致,精致华丽,充分体现了晚清建筑的精湛特色。

除了松江天妃宫以外,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上海还有其他一些庙宇中也恢复了妈祖信仰的内容,如现在在上海的崇福道院、钦赐仰殿、上海城隍庙、白云观、下海庙等一些祠庙中,都有妈祖神像的供奉,也有一定的妈祖信众。

也有人认为,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上海妈祖庙的恢复,只是一种表面的繁荣现象,而实际上当代上海的妈祖信仰已经远非明清时期可比。例如吴丽丽在《上海地区妈祖信仰研究》一文中指出:上海的妈祖信仰却在貌似复兴的表面下呈现出持续衰落的趋势,无法重现昔日的生机和活力。这是因为,妈祖信仰在福建有着广泛的信众基础,根深蒂固的信仰容易延续,即使在社会条件或生活方式变动冲击下也难以动摇。而上海妈祖信仰未曾在上海民间社会土壤中扎根,已经失去了特定而稳固的信众基础,难以迅速恢复。[16]

然而值得指出的是,虽然当今上海的妈祖信仰在祭祀形式、信众人数、影响程度等方面的确比不上全盛时期,但是当今上海在对妈祖信仰的推动、研究、交流等方面的贡献却又是不可忽视的。应当看到,当今上海妈祖信仰的形式以及功能正在发生很大的转变,那就是由过去较为单一的妈祖祭祀活动发展成为融祭祀、旅游、文化交流、学术研究,甚至是文化产业等多种元素为一体的妈祖文化活动,其影响与意义绝非旧时较为单一的妈祖信仰可比。在这方面首先应该提到的,就是80年代以后上海妈祖交流活动与研究活动的开展。2002年9月23日,上海松江方塔天妃宫举行了浦江妈祖开光仪式和开放仪式,同日举行了首届浦江妈祖文化研讨会,来自湄洲、天津、宁波、青岛、无锡和台湾、澳门等地天妃宫、妈祖庙的代表应邀出席会议。各地妈祖庙的领导和上海社会科学院的专家学者对弘扬妈祖文化进行了广泛的研讨,湄洲妈祖庙董事会还向方塔天妃宫赠送匾额,上书“圣迹益彰”。会后出版了论文集《妈祖文化研究专辑》。2006年10月14日,海峡两岸妈祖文化研讨会开幕式在松江迎宾馆隆重举行,来自海峡两岸近百名专家学者等出席研讨会,与会学者围绕“妈祖文化的民俗性和民间性”“妈祖信仰与海洋文化”“妈祖文化的现状与发展”等议题进行讨论,会议期间还举行了台湾北港朝天宫和上海天妃宫签订缔结姐妹宫协议仪式。海峡两岸妈祖文化研讨会的召开,标志着上海妈祖文化研究进入一个新阶段。

2007年,上海社会科学院成立妈祖文化研究中心,由王宏刚任中心主任。该中心成立后,启动了对上海地区妈祖文化遗址的田野调查工作,对上海沿海区县开展田野调查,寻找妈祖遗址,调查渔民家中祭祀妈祖的情况,从而撰写出调查报告,为今后的保护、研究提供一手资料。

2009年12月19日,上海社会科学院与宁波市文广局、文保所联合举办了第二届海峡两岸妈祖文化学术研讨会。时任上海社科院副院长、《上海通史》总主编熊月之,副市长成岳冲及来自海峡两岸的有关学者60余人参加了研讨会。该次研讨会上有多篇文章与上海妈祖信仰相关,如张娟撰写的《妈祖信仰与松江古代社会的和谐融合》,以宋元明清松江社会发展为背景,展示妈祖信仰在松江的发展轨迹。诸菊华、倪农建撰写的《浅谈妈祖文化在上海地区的传承》,着重考察了妈祖信仰传入上海的影响因素以及上海天妃宫的发展现状。蔡丰明撰写的《上海地区的天妃信仰及其特点》,指出了上海的天妃信仰具有商贸文化色彩、移民文化色彩、娱乐文化色彩。

上世纪80年代以后上海的妈祖研究活动的开展,具有十分鲜明的海峡两岸交流的意义。通过对于妈祖信仰、妈祖文化的研究与探讨,建立了海峡两岸之间的文化交流关系,促进了海峡两岸的了解与合作。在进行专业交流的同时,也推动两岸关系的健康发展。

目前,上海的妈祖信仰研究正在向下一个高峰攀登,那就是将妈祖信仰与海上丝绸之路联系起来,把妈祖看作为海上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重要贡献者,从而加强整个世界对于中国文化精神的认同。专家学者们认为,妈祖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守护神,也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化使者。通过对妈祖文化精神的弘扬以及丝绸之路的文化传播,可以把具有世界普遍意义的中华文化精神带给世界各国,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共同繁荣带来心灵上的共鸣,以期达到合作共赢、共建利益共同体的目的。

上海的妈祖信仰自南宋时开始形成至今,已有近千年之久,经历了始创时期、发展期、全盛期、衰落期、复兴期等几个历史阶段。中间虽然几经沉浮,但却始终香火不断,显示了妈祖文化强大的生命力与影响力。如今,上海的妈祖信仰已经与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精神,促进海峡两岸交流协作、丰富城市文化生活等意义宏大的文化事业结合在一起,焕发出了新的光彩,这也正是今天我们继续尊奉与传承妈祖信仰与妈祖文化的最为重要的意义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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