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村人
2020-11-27
江淮法治 2020年16期
故乡村庄仍有父母乡亲生活在那里,守着祖辈留下的山水林田,继续着烟火岁月。
许是人到中年,越来越想回村转转,穿行于鸡鸣犬吠、林荫清风、新老民居之间,寻找老手艺、老物件,那种年代感、穿越感,我很享受。
那日,不经意走进一所老宅院,主家是称作二爷爷二奶奶的。推开斑驳的贴了门神的老木门,见一株梨树结满了黄澄澄的果子,扎了荆条篱笆的小菜园已锄过,辣椒、茄子、南瓜等作物生机勃勃。二爷爷操着很难见到的墨斗、刨子、凿子等工具,专注地做着木工;二奶奶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做着布艺坐垫。一只黄猫、一只黑猫躺在花窗下的蒲团上,慵懒地晒太阳,抬眼又闭上,算是打过招呼。
我高声喊:“在家呢?”二爷爷转过身说:“回来了?不用太大声,我听得见。闲着没事儿,打几个板凳。”二奶奶搭话:“要搬到危房改造的新家去,他打板凳,我做坐垫。”他俩一个木工好,一个针线好,近七十岁了还没撂下。进屋参观,还是儿时我来串门儿时的陈设。二老边忙活边与我聊天儿,久违的平和、温馨令我彻底放空,沉静在这美好的夏日农家小院里。
村里的张大叔还养着蜜蜂,话说有三十多年了;万大叔的烧酒坊还开着,经年老酒更加醇香;张大伯经常摆开阵势,编了精致篮筐笸箩自用或送人;杨大娘做虎头鞋、虎头枕、千层底的手艺一点儿没丢;不少妇女常凑在一起研究怎样把花馍蒸得更漂亮……如此这般,我很感动。老手艺在,老物件在,村子的魂就在,不老的乡愁就在,乡村振兴就有根基与希望。
去年,邻村的返乡青年小周说是要在村里搞乡建,把艺术植入故乡,吸引文艺青年进驻创作;回收老物件,发展民宿旅游,让沉寂的村庄在新时代复活。年轻人愿意来“守村”,又点燃了我心中的光亮。终有一天,我也会加入小周的团队,住回村里,做个无怨无悔的“守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