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常做大理人

金庸走了，从此世间再无江湖。相信读过金庸小说的人，都对书中提及云南的部分不陌生。金庸把很多精彩的笔墨给了云南的大理，这里海晏河清，百姓安乐，俨然一片世外乐土；自然风光既秀丽又雄奇，带着异域的神秘色彩。一泻千丈的滇西飞瀑、神异静谧的无量玉壁、奔腾咆哮的澜沧江水、气势非凡的“善人渡”桥，这些都构成了《天龙八部》故事的背景。这些美景，有的有所依据，有的全然出于艺术想象。金庸写《天龙八部》时还没有到过大理，却将滇西景色写得如此迷人，正如他1998年首次造访大理时所说的：“我没来过大理时写大理，大概前世是大理人。”

“有多少人因为《天龙八部》去大理？”相对于《五朵金花》而言，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年轻人更熟悉的应该是《天龙八部》。佛光普照中的大理古城，苍山洱海般的江湖豪情，在真与幻之间，勾勒出热血沸腾的江湖，也构成了很多人对大理的想象图景。很多的故事发生在大理，很多的人与大理有关，小说中的江湖热血和游侠豪气，现实中的岁月静好和游人如织，相互辉映，在似真似幻间，恍然如梦，不见刀光剑影，只见风花雪月。它的闲适安然，受到很多人的喜爱。这里少了喧嚣，多了闲情。在大理做了个梦，这个梦叫江湖。或许，大理在人们心目当中已不单单是一座城池，反倒更像一处寄居灵魂的圣境。无论过往的人们以何种心情前往，大理总有一个让你安歇的理由，或是雪月辉映的苍山，或是轻盈神秘的洱海。

金庸自己也曾说过，如果能早来大理，《天龙八部》可能会写得更好一些。如果他来过大理再写大理，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在《天龙八部》里看到苍山傍晚的“望夫云”；他也许会让玉虚散人刀白凤住在风光秀丽的双廊，与大理城中又爱又恨的段郎隔水相望；段誉“光着屁股吃粗粝”的小镇可能是在巍山古城；他和木婉清的初吻也许是在鸡足山上……

如今，走在大理古城，侠客已不见了踪影，街道两边都是店铺，游人如织。偶尔见到身穿白族服饰的女孩子走过，不禁想起一句俗语：“苍山绿，洱海青，月亮白，山茶红，风摆杨柳枝，白雪映霞红。”这样艳丽的服饰，在街市上格外耀眼；仿佛《天龙八部》里的人物，譬如木婉清、钟灵般的女子。

或许，金庸笔下的大理原本就是真实的大理。“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复如斯。”也许只有大理的云当得起如此，每天清晨的玉带云环绕着苍山，如人生，如历史，千年前的大理国也如这云，缠绕着大理。多情的段誉父子、一阳指、六脉神剑和大理古城、崇圣寺、洱海上的白帆等实物交织在一起，那些书中的人事，不管是真实的也好，虚构的也罢。不能前世做一个大理人，今世这个愿望还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