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们会说话 会告诉我们什么
2020-11-25李昂
李昂
一把被火烧焦的冲锋枪
我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沖锋枪,我的主人叫邱少云。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5个月后,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战歌激励下,他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部队开赴前线途中,他曾冒着美军飞机的扫射轰炸,从燃烧的居民房屋里救出1名朝鲜儿童。
1952年10月,邱少云所在部队担负攻击金化以西“联合国军”前哨阵地391高地作战任务。为缩短进攻距离,便于突然发起攻击,11日夜,部队组织500余人在敌阵地前沿的草丛中潜伏,邱少云正是其中一员。12日夜12时左右,美军盲目发射燃烧弹,一发落在了他的潜伏点附近,草丛立即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到他身上。当时,他身后就是一条水沟,只要后退几步,就势一翻,就可在泥水里将火苗扑灭。但为了不暴露目标,确保全体潜伏人员的安全和攻击任务的完成,他放弃自救,咬紧牙关,任凭烈火烧焦头发和皮肉,坚持了30多分钟,直至壮烈牺牲,年仅26岁。
我的主人牺牲了,烈火在我的身上也留下灼烧的痕迹。但反击部队在他的精神鼓舞下,当晚胜利攻占了391高地,全歼美军1个加强连。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在邱少云牺牲的朝鲜391高地,筑立起一座高高的石壁,上面镌刻着一行鲜艳夺目的红漆大字:“为整体、为胜利而自我牺牲的伟大战士邱少云同志永垂不朽!”
一件可以穿在身上的“降落伞”
现在看起来,我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褂,但原本的我是一顶军用降落伞。1955年,我作为烈士焦骥的遗物被送到他的家人身边。
焦骥能文能武,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1950年10月,“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一经发出,原本应该在北京参加干部学习的焦骥主动报名赴朝作战。在朝鲜战场上,焦骥在战斗中坚决执行命令,深入研究敌情、改进战术,首战清川江即获大捷,获得了击落3架敌机、击伤1架敌机的战绩,令士气大振。因为战绩优异,焦骥所在团负责的防空区域在敌军眼中成为了“非常危险”的区域。而我的“前身”降落伞就是他缴获的战利品之一。
1951年8月,焦骥不幸牺牲。送回国的降落伞被她的女儿改成了能贴身穿着的小褂,以寄托她对父亲的思念之情。
一张定格青春的老照片
我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我上面是一张张最可爱的面孔。这些面孔是我的主人抗美援朝烈士康致中和他最亲爱的战友们。我是在1951年10月1日国庆节,我的主人和他的战友们赴朝实习返国后在首都留念拍摄的。
康致中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军七师十九团团长。1953年6月26日,在朝鲜临津江老秃山前线指挥所召开作战会议时,遭遇敌机轰炸,包括我主人在内的114位指战员壮烈牺牲。
一块见证战火硝烟的手表
我是一块有年头的手表。我的主人叫张树珊,他于1941年参加革命工作,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直在铁路系统工作。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生活规律、喜欢干净、性情温和,对待自己的孩子非常有耐心。
他还写得一手好字,喜欢写日记。每天他都会把工作和生活上的点滴记录下来。一本本日记就存放在木头箱子里。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他说服了妻子,报名赶赴前线车站,担任起铁路运输线上的重要一站——朝鲜南道中平车站站长一职。因为物资补给一直是战争双方关注的焦点,所以铁路沿线尤其是火车站经常遭到敌机轰炸。面对敌机的轮番轰炸,他带领同志们浴血奋战,在炮火下保卫车站,保护军用物资。
1953年的7月10日,我的主人在抢救军用物资的时候又遭遇敌机的轰炸,不幸牺牲,时年31岁。主人牺牲后,我被带回了祖国。
一本烈士子女抚恤证
我是一本烈士子女抚恤证,由烈士吴国璋之子献给沈阳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纪念馆。我记录了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党和政府对烈士子女的抚恤标准:每人每个月的标准是20元人民币,而当时沈阳的平均生活水平是8~9元。
吴国璋是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十九军副军长。参加了第三、第四、第五次战役。1951年10月,美军集结大批机群对志愿军阵地狂轰滥炸,吴国璋在阵地前沿遭弹片击成重伤,不幸牺牲,年仅33岁。
吴国璋牺牲后,在他的衣袋里发现了一份染着鲜血的账单,账单上清楚地记录着他从志愿军后勤部门所借100元钱的开支情况:看望老首长,修理收音机,警卫员和司机有病住院补助,等等,连几角几分都未遗漏。如今,这份被鲜血染红的账单和我一起陈列在纪念馆。
(本文转自新华网)
编辑 靳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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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邱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