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歌者
——访诗人、翻译家狄力木拉提·泰来提
202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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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诗人的意思是,他未必是时尚人物,不一定有在圈子里的排名,但所写的每一首乃至每一句诗都确凿地透露出生活本质的芬芳,或者是某种地域精神。这样的诗歌可以进入心灵,而且是任何人的心灵;这样的诗歌无关诗人的社会角色,也拒绝考虑西方标准、外国趣味之类……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对当今汉语诗歌写作的重要启示是,诗人仍有必要保留传统的“歌者”身份,语言、形式层面的提升,有赖诗人对生活地域、生命理想的无条件称颂,诗人应该是真诚的赞美者而不是抱怨者,任何愤世嫉俗的感情和挑剔批判的眼光,都会对诗歌的内在价值构成致命的腐化。
——殷实
李丹莉:您最早从事翻译工作,在翻译领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您的翻译巨著《福乐智慧》的首发式曾在人民大会堂举办,您的翻译作品荣获过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骏马奖、天山文艺奖等等,得到广泛的认可和赞誉,这里首先请谈谈您的翻译工作?
狄力木拉提:从1997年到现在,我从事翻译工作已经23年,维吾尔族最优秀的作家、诗人的作品我基本翻译过。做翻译之前,我对维吾尔文字的把握不是很好,因为我从小学习的是国语,工作在哈密铁路的一所小学,教的也是国语,偶尔接触维吾尔诗人的作品,觉得很新奇。当时我想如果这些诗歌翻译成国语一定很有意义。我想在各个民族文学交流方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于是我开始学着翻译,一步一个台阶,精雕细磨,那些年常常是中午匆匆吃几口饭,就练习翻译,晚上就在办公室地上打地铺。后来,一部部作品问世了,凝结着我的心血也得到广泛认可。2006年,我从基层调到新疆文联工作,有了更广阔的空间。文学翻译工作在促进文化交流、文化传播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翻译工作看似简单,但其实并非容易,有个比喻很恰当,说翻译是“带着镣铐的舞蹈”,很形象地说明了文学翻译是一种基于原著的艺术再创造活动。我们翻译的作品,不仅传递原著的内容、表现作者的风格,同时还应该为当下读者所理解和接受。翻译基本原则“信达雅”中,“信”和“达”是指忠于原文、准确地表达,我认为这两点通过勤奋学习都可以做到,但是做到“雅”就比较难了,需要更多的学习和领悟,需要更强的创造力,只有做到“雅”,才能使我们翻译出来的作品更具文学性,比如有一首哈萨克文诗歌,直译是:“春天/一天一天地变成了夏天”,我翻译时进行再创作,译为:“夏季/是长大了的春天。”再比如一首蒙古文诗歌,直译是:我的心/停留一种惦记/没有水/无法平静/梦很多/都是休息的地方。我将其译为:我平静的心/总有一种牵挂搁浅/枯水的季节也难以平静/无以计数的梦/都是一个个拴马的驿站……也正是这个“雅”的要求,使我在翻译少数民族诗人的作品中,汲取了诗歌创作的营养,促进了我的诗歌创作;反过来,诗歌创作技巧又促进了我的翻译,所以我的文学翻译和诗歌创作是相辅相成的。
李丹莉:刚才谈到,您的翻译和创作是相辅相成的。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创作诗歌的?在这里我想起久未提到的、您的第一本诗歌作品集《大漠魂》,请您介绍一下这本诗集的主要内容和写作背景?
狄力木拉提:我诗歌创作大概是从1982年开始的,一开始只是学习创作格律诗,后来慢慢过渡到现代诗歌,2001年,南方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诗歌处女作《大漠魂》。这是我早年对大自然的感悟,主要以新疆的自然风光为写作母题。1984年我在哈密铁路电务段工作,主要是维护铁路通信线路,到1988年底,三年多时间里,我从哈密以西的瞭墩车站到哈密以东的红柳河站,徒步完成了近五百公里的电话巡线工作,主要以维护铁路通信设施为主。三年时间我经历了许多难忘的事情,走过沙漠也迷过路,最重要的是那片无垠的大地风光给我带来了许多震撼,因此我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大漠魂》就是那段时间里积累的感觉,最终形成文字的表白。诗集里的很多诗歌有大漠风沙的味道,有戈壁洪荒的辽阔,有绿洲乡村的韵味,也有我曾经生活的浪漫与恬静,这本诗集对我后来的文学创作及文学翻译奠定了基础。那本诗集里《大漠》《胡杨林》《楼兰美女》《牧归》等数十首诗歌,是我比较喜欢的作品,描绘了浩瀚的大漠,纵贯塔克拉玛干的胡杨林,沧桑的楼兰古国以及秀美的高山牧场风光。其中《大漠》《诗》两首诗被译成日文发表在日本九州大学的一份学术刊物上。现在回头看,那时候的文字比较生涩,有些地方不够成熟,这些在我后来的创作中都已自觉加以完善。
李丹莉:如果说您的《大漠魂》是向诗歌尝试迈出的第一步,那么您在2017年出版的诗集《一路向南》是跨越式提高,您在这本诗集里以优雅从容的姿态,用简约精致的现代汉语表达,形成了属于您的独特风格。这本诗集命名为《一路向南》,这样的题目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一路向南》创作背景以及表现内容是什么?
狄力木拉提:我出生在誉为新疆塞外江南的北疆伊犁,小时候只听老人讲喀什、和田等南疆的故事,都是非常遥远的概念。直到2015年我在南疆喀什麦盖提县驻村,真真切切感悟到了丰富多彩的南疆生活,使我拥有了很多灵感。《一路向南》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这个题目是我一瞬间想出来的:我来到了南疆,从地理概念上讲,我是从北向南走来的,创作时我从北疆的北部喀纳斯开始写起,一直向南,写到南疆大地。写内地山水也是从北向南,从呼伦贝尔草原写到祖国南端,从我的认知角度也是从北向南过渡的方式,表达我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对家乡、对祖国大美山河的情深热爱和歌唱。我眼中的新疆,美得豪迈,我的一切都是与大美新疆融为一体的。三山夹两盆的地理风貌决定了它的山水之美,一个巨大的“畺”字镌刻在祖国的西边,巍峨雄奇的山脉会让你陶醉,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渺小。新疆的草原永远都是从远古走来的游牧者的栖息之地,大漠深处从盘古时就是胡杨天国和神秘传说的源泉,几大湿地早在六千万年前就是候鸟迁徙的驿站,荒漠戈壁记载着无数探险者的生死历程,火洲盆地留下了数不胜数西行者醉卧荒野的激情诗篇。在新疆,你可以听到地球板块碰撞的声音,可以看到来自远古的故事演绎,可以触摸到风的足迹,感悟空旷带来的寂静。你可以用新疆之貌铸就你的体魄,完善你性格中缺失的部分,支撑你的灵魂,拓宽你的胸怀。假如你是一位美丽古丽,你便是绚丽芬芳的山花,任由你绚丽绽放;假如你是一个儿子娃娃,你可以是一只勤于劳作的蜜蜂,大自然教给你什么是忠诚。新疆之美不只在地质地貌的多样性,多民族的民俗风情、多种语言、多种文字、多彩服饰、多样美食、多重性格以及多样表情的灿烂笑容和交融交汇的绚丽文化,足以让人如痴如醉。
李丹莉:您在《一路向南》的自序里写到,自己是信马由缰于多重文化之间的人。这对您的诗歌创作有何影响?
狄力木拉提:在新疆,各民族在文化上一直处于相互影响、相互吸收、相互借鉴的互动交融状态,我在新疆成长,我的思想、情感以及审美情趣、文化内核,都具有鲜明的多样性,多重文化背景,或者说本身就是多重文化的复合体,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认为我一个复合体、是混血。我从小在国语学校学习,发现少数民族文化的瑰丽是后来我做翻译的时候,在我的作品当中也有体现,比如少数民族诙谐的语言、浪漫的情怀、乐观的生活态度。我翻译作品的时候,我也会有意选择这样的词汇。我们生活在中华民族大家庭里,新疆各民族间的亲密交流交融,也早已形成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我们各民族兄弟能够亲如一家的根本。我在诗歌创作的时候就是得益于这种丰厚的文化积淀,多重思维下的诗歌也就具有了多重文化的融合色彩,或许这也正是我的诗歌不同于他人的主要原因。我曾在民间文艺家协会工作,到乡村收集民间故事,接触到哈、蒙、柯尔克孜、满、锡伯等多民族文化。我居住的小区,有河南、四川、广东、天津等各个省市的人,我们在同一个菜铺买菜,在同一个大院里散步,我们操着不同的方言讲故事,这样多姿多彩的文化融合相互渗透、相互依存,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多元一体格局。这就是我创作的血液,我是多么地幸运,我生活在这样多姿多彩混合交融的环境,这种独特的文化融合仿佛是我的营养素,我不需要刻意地追求创作技巧,我的诗情自然而然就能在湖光山色间驰骋。
李丹莉:您的诗歌创作得到读者的盛赞以及理论界的关注,但是您很低调,宣传您的文章并不多。诗评家殷实先生曾发表评论文章,认为您是一个母语非汉语的诗人,一个生活在传统意义上中国边疆地带的诗人,在当代汉语诗歌的写作中,其实具备了核心诗人的地位,但就像另一位早已故世的诗人昌耀一样,因为位居边疆地区(青海)而被奇怪地冷落了——尽管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没有什么中心。”对于核心与冷落,您是怎么理解的?
狄力木拉提:在这之前,我和殷实先生并未相识,也从未有人给我的诗歌写过评论。有一天,一个同事到我办公室给我看一篇文章《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边疆地带的核心诗人》,我才知道殷实先生对我诗歌发表了评论。说实话这些年我安静地写诗,没有想到宣传和炒作自己,而我这样不爱喧哗又远在西部地区的诗人得到殷实先生的关注,我很意外和感动。殷实先生用非常专业和严谨的视角,对我的诗歌进行了剖析,从理论上对我进行了帮助和指引,同时殷实先生的评论对我也起到了很大的鼓舞作用,让我从他的评论中仿佛看到了一扇窗户,看到了自己的努力方向。他提到的昌耀先生,是我们都熟悉的诗人,昌耀先生的诗有着凝重壮美的意象、饱经沧桑的情怀和古老开阔的西部人文背景,他是我喜欢的诗人之一,我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影响力。说到核心与冷落的问题,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但回答起来太难。“核心”的概念有着一些客观因素,比如是什么?在哪里?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核心诗人,我也不太多关注谁是核心,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冷落,我只想扎扎实实地潜心创作。其实在90年代以来,在市场经济、消费主义的冲击下,诗歌的整体状况已经不是“文化中心”地位,这其中的原因有着诸多复杂的因素。单就诗歌而言,核心与冷落都丝毫不影响一个诗人沉迷于创作的热情。我身边有很多诗人,或歌唱生活,或抨击不平,大家笔耕不辍,坚守着诗歌精神。我们保持足够的从容,孜孜不倦地追求诗歌的创造。我并不急于发表任何一首诗,我对每一首诗的态度都很认真,反复推敲,为的也是对得起这首诗和我的名字,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一首诗都没有发表。文学要坐得起冷板凳,要尊重艺术规律,诗歌更不该因现实语境的包容力而放松精益求精的态度,任何急功近利之作,都会削弱、淡化甚至丧失作为一种语言艺术的超功利的艺术价值。我认为一个诗人,诗意地活在以自己为核心的世界里,物质平淡,内心丰盈;生活平凡,精神充实,这样才能活出诗意人生。
李丹莉: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举国上下投入防控工作。很多诗人利用手中的笔,写下了大量的抗疫主题诗歌。您也积极地参与其中,请谈谈对抗疫主题诗歌的认识。
狄力木拉提:在这场抗疫战斗中,我虽不能身赴一线参与战斗,但是我可以担当诗人的使命,我以诗抗疫、以情传情,我用昂扬的精神歌颂奋战在一线的最美“逆行者”、记录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见证催人奋进的抗疫行动。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科学诗人、科普志愿者,我用诗歌来弘扬科学精神、倡导科学方法,鼓舞意志,共抗时疾,为这场生命保卫战助力,祝愿祖国平安。疫情期间我创作了四十余首诗和歌词,有的已经在很有影响力的文学刊物、网站上发表,有的被推荐到电视台配音朗诵,还有一系列抗疫诗歌立即得到了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创作项目资助。说实话,这种直白的诗歌风格不是我的强项,但我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强调自己风格之类的问题,我尝试以另外一种语言风格为抗疫助力。与其说之前我的诗歌创作是情绪的表达,那么在抗疫期间的诗歌更是我作为一个诗人使命的担当。整个创作过程实际上也是我深度思考的过程,更是我对诗歌的创作理念更新和完善的过程。诗歌应该是时代的精神,而不是文字的技巧和叠加。不管用哪一种诗歌的方式面对我们的生活、面对读者,只要站在时代的高度上,把自己的光芒放射出来,便一定能够感染和温暖他人。诗歌不一定非得阳春白雪、束之高阁,用最直白质朴、至纯至性的语言,探索诗歌的意义,是一个诗人应该具备的思考。所以说我建议诗人们勇于走进生活,敢于面对诗歌的生活化,为最基层的人民大众说一些诗歌的语言,恰恰反映了诗歌的美学核心,让诗歌有了正义凛然的姿态。那些带给人们的感动与感受,哪怕是一句有意蕴的表白,或许就是诗歌最好的方式。
李丹莉:与您接触久了,都知道您在生活中是一个真诚直爽、乐观大度、诙谐幽默的人,蒋子龙先生曾在一篇文章里提到您很爱讲笑话,您不仅自己快乐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当然,您也遇到过烦恼和挫折,但是就像您的诗歌创作,您以智慧的眼光打量生活的如意和不如意,咀嚼岁月馈赠的陈酿。您很少抱怨,保持着歌者的心态,无论创作和生活中,您始终秉承着“真善美”的尺度,请谈谈您是怎么看待困难和挫折的?
狄力木拉提:每个人都会面对困难和挫折,人生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许多的困难都等待我们去超越。人生起起伏伏,或者碰到瓶颈与危机,又或是常常要面临抉择,关键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乐观的人在充满困难的环境中找寻机会,悲观的人在充满机会的环境里看见种种困难。我认为在生活中能够找到快乐是一种能力,把快乐传递给别人更是一种情怀。我曾在一首诗里这样写过:只要你面带微笑出门,别人就不会感到寒冷。我是个喜欢讲笑话的人,诙谐幽默不仅仅只是语言艺术,也应该是处世之道,诙谐幽默的语言就是一团火焰,足以消融彼此间的陌生与冷漠,给别人带来快乐的同时自己也快乐了,生命的意义在于一生都要绽放自己,比如鲜花的盛开虽然短暂,但它们给世界带来的美丽是却是永恒的。佛教里有一些理论我很有同感,说能让我们成熟的,是经历磨难;能让我们幸福的,是宽容,是仁爱。人生随性随缘,随不是跟随,是顺其自然、不怨怼,随也是把握机遇不悲观,不慌乱,不忘形。在当下努力奋斗,积极乐观地面困难,还要懂得淡泊明志。我相信每一个搞创作的人,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创作中,都有“真善美”的尺度,我们走进了生活的深处,看见了沟壑,我们不必耿耿于怀,用宽容之心原谅那些给你制造困难的人,我们依然要对这个世界付之真诚,才能探索到一些生命与精神的高度。
李丹莉:您在一些文学活动中,倡导大家多读书、读经典。您能谈谈您的读书理念吗?您一定读过大量的经典诗歌,请谈谈哪些经典之作对您思想和艺术上有启发和帮助?
狄力木拉提:读书应该成为知识分子的生活方式,现在流行“修身养性”这个词,修身的首要一条就是读书,读书在于明理。很多作家都是阅读优秀经典中受益,学以致用,经典著作是我们立身处世的最基本的东西。我从小酷爱读书,也可以说是读书而改变了命运。有些经典著作,比如四书五经、诸子百家,我一开始是生吞活剥地读,后来反复读,吸取精华。我最喜欢经典诗词,比如《诗经》不愧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它是中国文学的光辉起点,有一位小说家曾经开玩笑说:“诗经里该写的都写完了。”这玩笑话也说明《诗经》对日常生活、爱情等人间冷暖都概括全了,《诗经》表现出的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识、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这种“风雅”精神也直接影响了后人的诗歌创作。我还喜欢读唐诗、宋词、元曲等等,有些书我作为枕边书时常翻阅,有时候在火车上、飞机上,甚至是会议间隙我都随手翻看阅读。书读多了,各种感悟也随之而来,你看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多么淡泊宁静的心怀。这些感悟在我的大脑中聚集和爆发,仿佛有个人在我耳边倾诉,我只是一个代笔的人,记录那些瞬间的火花就是我的诗歌创作。虽然我的创作从未去模仿,我是信马由缰地任凭诗情发挥,但那些丰富的阅读如同精神滋养,优美的诗句信手拈来。
李丹莉:您是新疆作协副主席,又是《民族文汇》主编,如何兼顾好工作、创作和翻译?
狄力木拉提:在作协工作中,我要不遗余力地培养和推介年轻人的翻译和创作,希望文学薪火相传。我今后当然还会继续做翻译工作,做多民族文化交流的传递者是我的使命。说到今后的诗歌创作,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倾力打造一本自己满意的作品,但始终有种并不尽兴的感觉。现在,我的视野并不局限于新疆,而是祖国的山山水水。我从未停止在诗歌创作上的思索。我制定了相应的选题和创作计划。我现在感觉特别好,诗情澎湃,陆续发表了很多诗。目前我正在完成新诗集《101片落叶》,从广义的角度阐释生命历程,这里讲的生命并非我个人的生命体验,而是包容世间万物生命形态的认知,经历所有的感悟都累积在一百零一片落叶上,即一百零一首诗歌。另一本正在创作的诗集叫《五维空间》,这是借助宇宙学领域的空间概念,把生命形态延伸到更高的层面,因为不同的维度空间里的视觉模式和思维指数都是不同的,试图用这种方式解读那些深奥的宇宙学概念,把空间、维度、射线、黑洞、生命、虫洞、时空以及暗物质暗能量等人类最前沿的科学研究,用诗歌的方式表述出来,也可以说,这是一本科学诗集。
李丹莉:在刚刚召开的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持依法治疆、团结稳疆、文化润疆、富民兴疆、长期建疆、努力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疆。请谈谈您的感想?
狄力木拉提: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让我们身深刻地感受到了党中央对新疆各项工作的关心关爱,我们一定要认真学习和领会好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促进各民族广泛交往、全面交流、深度交融。作为文艺工作者,我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使命光荣,我将继续深入做好意识形态领域工作,尤其是倡导我区各族作家讲好“文化润疆”和“富民兴疆”的精彩故事,对“文化润疆”和“富民兴疆”的具体内涵、精神实质和现实价值进行深入挖掘,让各族群众感受到,党中央带领全疆各族人民共同努力取得了经济社会及文化事业快速发展的巨大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