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贸试验区建设为契机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2020京津冀协同发展参事研讨会综述

刘海云

（河北经贸大学 中东欧国际商务研修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决策部署，助力河北自贸试验区建设，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在国务院参事室指导下，由河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北京市人民政府参事室、天津市人民政府参事室、河北经贸大学、石家庄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河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河北经贸大学、石家庄市人民政府参事室承办，国务院参事室自贸区建设研究中心、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中国区域经济学会、中国民主建国会石家庄市委员会协办的“2020 京津冀协同发展参事研讨会”在石家庄举行。研讨会主题为“加快改革创新，打造开放高地，推动中国（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高质量发展”。来自国务院参事室、京津冀三地的有关领导和参事，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中国区域经济学会、河北经贸大学、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天津财经大学、天津师范大学等单位的专家学者，分别从自贸试验区体制机制、产业布局发展、市场化建设等不同角度进行了深入研讨。会议一致认为，在当前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下，自贸试验区作为我国新时代改革开放新高地，被赋予了艰巨的使命和重任。应树立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发展的思想，通过积极推进制度创新，以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建设为契机，促进京津冀三地协同发展［1］。会议主要观点综述如下：

一、推动自贸试验区快速发展，是我国双循环发展的新要求

从2013 年9 月上海自贸试验区挂牌成立以来，到2020 年9 月自贸试验区第六次扩容，我国共设立了21 个自贸试验区，中国自贸试验区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形成了多领域复合型综合改革开放态势，彰显了中国坚定不移扩大对外开放、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决心。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自贸试验区实施七年来，取得了显著成效。根据商务部提供的数据，七年来我国自贸试验区已形成涉及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政府职能转变等可复制可推广经验达260 项，在全国不同区域进行了复制推广。多项自贸试验区内改革创新实现区外复制推广，形成了普惠改革红利、共享开放成果的局面。

国务院参事室党组成员、副主任张彦通指出，在当前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下，自贸试验区作为我国新时代改革开放新高地，被赋予了艰巨的使命和重任。随着京津冀自贸试验区实现全覆盖，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建设应继续坚持先行先试，大胆试大胆闯，真正把自贸试验区建设成为制度创新的高地、对外开放的高地和引领创新发展的高地。

如何理解改革开放与双循环的关系？ 国务院参事室自贸区建设研究中心研究员、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原院长霍建国指出，通过实现更高水平的开放才能促进国内国际有效循环。如何打通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的经济发展通道问题，核心还是要通过加快改革开放促成国内国际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从当前形势看，自贸试验区应主要承担两项任务，一是积极突破体制机制障碍，大胆在制度创新方面不断探索发展，为全国深化改革提供更丰富的、可复制的经验。二是自贸试验区要在高水平开放方面形成新的突破，在招商引资方面作出新的贡献，为经济增长注入新的活力，形成我国经济新的增长点。

国际经济贸易形势，特别是受全球性的疫情影响，发生了不利于出口贸易的变化，我国适时提出要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而自贸试验区主要是对外，因此一些同志认为办好自贸试验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河北省人民政府参事、中国科学院雄安创新研究院创新发展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刘学谦指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绝不是关起门来封闭运行，“关起门来搞建设不可能成功”。事实上，我国的对外开放不仅没有收缩，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因受疫情的影响，我们在努力保持同发达国家的贸易往来的同时，积极发展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贸易合作，举办进博会，把海南建成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港，等等。所有这一切都表明，我国对外开放并没有因某些霸权主义国家在贸易上大搞单边主义而放慢脚步。随着我国对外开放新格局的形成，我国的自贸试验区的含金量不仅不会降低，而且会不断增加。

面对当前复杂的经济形势，中国区域科学协会理事长、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肖金成指出，自贸试验区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大多是经济基础好、贸易体量大、区域优势明显、发展比较成熟的区域，相比国内其他地区，自贸试验区更具发展优势，更具集聚高端要素的能力和抵御风险的能力，是对接国际经贸规则的重要平台，是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平台，是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制度制定的重要平台，是对内呼应区域发展战略、对外承接“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平台。加快构建自贸试验区网络，高标准建设自贸试验区制度框架，引领更高水平的开放格局，才能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占据主动权。

二、以京津冀自贸试验区建设为契机，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

北京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明确指出，要以制度创新为核心，以可复制、可推广为基本要求，全面落实中央关于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等要求，助力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加快打造服务业扩大开放先行区、数字经济试验区，着力构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高水平对外开放平台［2］。天津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明确指出，要努力成为京津冀协同发展高水平对外开放平台、全国改革开放先行区和制度创新试验田、面向世界的高水平自由贸易园区［3］。河北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明确指出，要全面落实中央关于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和高标准高质量建设雄安新区要求，积极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和京津科技成果转化，着力建设国际商贸物流重要枢纽、新型工业化基地、全球创新高地和开放发展先行区［4-5］。而京津冀在协同发展中最大的障碍是区域间缺乏协作联动。

既然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都以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为发展目标，那么如何以京津冀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创新为契机，打破京津冀三地协同发展障碍呢？ 河北省人民政府参事、河北经贸大学副校长、民建河北省委副主委武义青指出，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深入推进，京津冀区域经济实力明显提升，三地在许多领域取得明显成效，但与长三角和珠三角相比，京津冀区域仍存在经济增长极不明显、主导产业链不突出、三地经济发展不均衡、产业协同度不够高等短板。对此他提出以自贸试验区建设为契机，推动京津冀产业高质量发展。河北自贸试验区大兴机场片区是我国首个跨省市设立的自贸试验区，是落实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产物，也是区域协同发展的试验田。因此，在利用自贸试验区推动京冀协同发展时，要充分发挥大兴机场片区的作用，将其建成河北与北京共商、共建、共享创新“试验田”。通过北京与河北对该片区的共商、共建、共管、共享机制，出台一批有利于促进跨行政区域协同发展的创新制度，并满足可复制可推广的基本要求。

天津市人民政府参事、天津财经大学原副校长、中国滨海金融协同中心主任、民建中央财金委副主任、民建天津市委原副主委王爱俭回顾了天津自由贸易试验区五年建设中取得的成绩，指出了京津冀三地协同发展的路径：一是京津冀形成一个统一开放的市场，尤其是在政务方面北京、天津和河北检验检测结果要相互印证，认证采信；二要探索建立京津冀自由贸易区的联合授信机制，建立完全京津冀一体化的征信体系；三是深化京津冀产业链的协同发展，探索多元化的产业对接合作模式；四要推动海关特殊监管区联运的协同发展，建立一套服务京津冀，辐射全国的陆海空口岸体系。

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陈耀指出，未来京津冀协同发展有必要把开放协同摆到更重要的位置，依托自贸试验区这个高水平开放的载体平台，尽快取得更多可复制成果，这既是京津冀高水平开放和建设世界级城市群的必然要求，也是我国新时代新形势下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需要。

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立和发展为北京市与河北省建立和扩展市场关系提供了新的可能，从而为二者在协同发展上开辟了一个新的途径。应该充分利用这种可能性，借助自由贸易试验区这个平台，发挥北京市作为科技创新中心的优势，使二者协同发展的路越走越宽。北京市人民政府参事、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赵京兴认为，为了实现北京市与河北省的协同发展，必须尽快完善两地的市场联系，畅通供求信息，一方面更充分地利用河北省的区位优势，另一方面更充分地发挥北京市的科技资源优势，加快河北省的产业更新换代和企业技术进步的步伐，加快实现河北省产业转型升级。这将成为实现两地协同发展的切实可行的途径。

三、充分借鉴国内外自贸试验区建设经验，促进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发展

中国自贸试验区设立的目的是为促进地区经济增长，促进生产要素集聚的低交易成本和高生产效率，通过优先推进投资自由化、贸易便利化、金融国际化、行政管理简约化等制度创新，有效促进自贸区各生产要素集聚和产业聚集，从而更加有利于经济创新发展。天津自贸试验区设立五周年来，积极利用制度创新优势，支持区内企业开展保税维修再制造业务，助力航空制造维修产业实现集聚发展，成为亚太地区重要的高端维修和检测基地。河北自贸试验区成立一周年来，在制度创新方面先行先试，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2020 年9 月，北京自贸试验区的横空出世，必将在科技创新、数字经济、服务业开放方面发挥引领作用，带动京津冀产业发展再上新台阶。如何以自贸试验区建设为契机，推动京津冀自贸区快速发展？ 张彦通指出，要坚持协同化和差异化探索发展，围绕三地自贸试验区不同的战略定位和发展目标，以科技创新为引领，以构建共同市场推动经济发展，形成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的制度创新成果，三地协同发展要共用一张图，下好一盘棋。

北京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明确指出，要将自贸试验区打造为京津冀产业合作新平台，创新跨区域产业合作，探索建立总部-生产基地、园区共建、整体搬迁等多元化产业对接合作模式。鼓励北京、天津、河北自贸试验区抱团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陈耀指出，推动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协同联动发展，首先要进一步明晰各自产业特色，细化产业分工，特别是在高端高新产业上避免同质化竞争；其次要在产业链、创新链布局上更多向基础相对薄弱的河北自贸试验区倾斜，特别是京津产业转移和技术成果转化要优先考虑邻近的河北，如雄安新区和大兴机场片区廊坊区域；最后，河北自贸试验区要打造更有吸引力的营商环境，为京津科技型企业及成果转化建立专门的承接平台和服务机构。武义青指出，在自贸试验区之间的协同上，通过共建信息化管理平台，利用大数据的理念、制度和方法，通过大数据来实现安全和便利的有机统一，实现人才、资源、信息共享，使其成为各自贸试验区协作的重要平台，通过三地自贸试验区之间的协同治理和发展，不断推广到京津冀三地的协同和发展。应充分发挥产业优势，共同打造制造业产业链。应基于北京的研发优势、天津的制造业基础、河北的空间和劳动力优势，共同打造以钢铁为基础的材料、金属制品等高端材料世界级产业链，以新能源汽车、专用车、轨道交通装备及零部件为基础的机械装备产业链，以北京中关村数据电子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链，以及生物制药、食品、健康等创新型产业链。应根据龙头企业带动型、异构互补型、品牌驱动型、共性技术协同型不同产业特点，探索京津冀三地自贸试验区产业协同的新模式。

北京市人民政府参事、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张强指出，综合考虑京津冀地区进一步协同发展的大格局，应将京津冀协同发展、区域协调发展、乡村振兴以及自贸试验区等各项改革的战略举措融会贯通，统筹规划，全面推进，使之成为我国多项发展、改革、开放、搞活的先行区和标杆区，发挥国家重点战略对于其他地区的可复制、可推广、可引领的创新先导作用。

四、抢抓机遇，促进河北自贸试验区高质量发展

河北自贸试验区成立一周年来，积极推进制度创新，取得了阶段性成绩。但是从河北自贸试验区四个片区的情况来看，主体实体少，项目单一的情况普遍存在；制度创新上缺乏既能影响地方经济发展，又是关键卡脖子体制机制改革的创新项目；普遍存在专业人才和管理人才短缺等问题；另外，四个自贸试验区还不同程度存在各自为政，缺乏相互交流和通盘设计等问题。专家针对如何解决以上问题，促进河北自贸试验区高质量发展给出了如下建议：

1.进一步加快制度创新。针对人才短缺问题，刘学谦指出，可以从五个方面实现人才问题的突破：认真落实河北省刚刚出台的《关于中国（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引进高端创新人才的若干措施》；组建专家咨询委员会，不定期为片区企业和各级部门提供有关自贸试验区建设的常态化咨询，开展专题讲座和专业培训；通过省级层面协调建立支持自贸片区与上海、天津等先进片区开展优秀干部交流挂职工作的机制；建立自贸片区与省商务厅、金融局、市场监管局、工信厅等省直部门及石家庄海关、海事等相关单位双向交流挂职机制；支持各片区开展管理体制与运营模式的制度创新，成立不受编制和身份限制的法定机构，以双聘的形式，以市场化薪酬吸引具备较强自贸试验区改革、投资贸易、金融创新、产业促进等实际操作经验的高水平人才，激发人才内生动力。针对河北自贸试验区服务业、金融、税制以及行政管理体制改革方面内容与形式复杂，主导方向还有待进一步明确的问题，孟广文提出，在自贸试验取得进展的情况下，应逐步把相关法规政策简单化、清晰化。张强指出，自贸试验区应与京津冀协同发展、乡村振兴等战略的落实相互融合，注意把“中心突破”与“外围跟进”结合起来，进行自贸试验区与外围地区的一体化规划建设，规划好中心主功能区和周边的居住、生活、通勤服务等副功能区，带动区域城乡协调发展，使之成为各项国家战略共轭融通的一个聚焦点和发力点。

2.进一步明确河北自贸试验区的特点。孟广文通过对标世界上典型自由贸易区和自由港，认为河北自由贸易试验区是在各自特殊经济功能区基础上具备了自由贸易区部分属性。依据四个原有特殊经济功能区特征，可以把这四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片区概括为“二城二区模式”，即雄安科技生态城+自贸试验区模式、曹妃甸海港城+自贸试验区模式、大兴空港经济区+自贸试验区模式、正定临空产业经济区+自贸试验区模式。河北自贸试验区都选择海港、空港和交通枢纽进行建设开发，在此基础上，再实行自由贸易政策，自贸试验区就有了发展航运物流以及国际贸易的软件优势，形成由先导产业、优势产业和配套产业构成的产业群。在某种意义上说，只有航运物流业发展得好，河北自贸试验区才有发展的基础，才能促进国际贸易、金融、会计、法律等服务业的相应发展，才能建立以航运物流为基础的产业群。

3.与北京、天津自贸试验区错位发展。武义青指出，要充分利用北京自贸试验区成立这一契机，积极促进三地自贸试验区有机联动，努力实现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打造进出口贸易数字通道。充分利用京津冀区位优势，夯实数字经济基础。河北自贸试验区要坚持数字经济产业化发展方向，利用北京数字经济优势，大力实施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双轮驱动”，重点发展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5G 等核心数字化产业；重点推动“互联网+”“人工智能+”等，加快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要加强津冀之间的港口协同，在明确津冀港口功能定位的基础上，从顶层设计入手，使津冀港口既能优势互补还能错位发展，引导资源要素在符合市场配置的基础上在京津冀间合理流动。

4.河北自贸试验区内协同错位发展。陈耀认为，河北自贸试验区在产业发展上注意了体现特色和差异化分工，但仍需进一步细化产业领域的方向。如雄安片区重点发展信息技术、生物技术、高端服务，正定片区重点发展临空经济、医药、物流、高端装备、数字经济，曹妃甸片区重点在大宗贸易、港航、能源储配、装备制造，大兴机场片区重点在航空物流、科技、融资租赁。其中大兴片区的科技、雄安片区的信息技术、正定片区的数字经济，领域过于宽泛，尽管有利于招商尽快形成一定规模，但会产生各片区之间的招商竞争和后续企业不良竞争的后果，因此要尽可能突出各自产业特色，细化分工尤为重要和必要。此外在政策创新上，目前各片区都有一些亮点，比如，雄安推行合格境外合伙人业务试点，曹妃甸实行船舶海上智慧交通模式，正定提出贸易便利化“单一窗口”升级版，以及混和用地搭配出让的土地管理方式。国务院参事室自贸区建设研究中心研究员、广西壮族自治区商务厅原厅长刘树森也指出，河北四个片区功能互补，各具特色。以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为核心的雄安新区人才、科技发展潜力巨大。大兴机场片区和曹妃甸片区以航空运输和海上运输为重点，物流和商贸中心的发展潜力巨大。正定片区有较好的产业基础和广阔的产业发展腹地。主业突出、特色鲜明、功能协调、互促互进的片区功能结构，为自贸试验区发展打下良好基础，将有效促进自贸试验区良性发展。

5.有针对性发展特色项目。孟广文指出，河北自贸试验区应积极开展以下生活性服务业产业：（1）开放免税购物及旅游。在扩大跨境电商服务规模、商品种类基础上，参照国际上自由贸易区做法，在自由贸易港区设立免税消费区和贸易中心。可以通过旅行社等机构开展不同额度和次数的免税旅游购物旅游。（2）为自由贸易港区内的管理、经营机构员工提供免税生活性消费服务。在自由贸易港区内销售的商品以及消费的商品一律实行免税。（3）区内提供适宜外籍人士经营与生活环境。实行中英文双语服务，为境外人士入区开展商务联络、投资业务的旅行休闲消费，建立相应的旅馆等设施，允许设立适宜外籍人员需求的零售商店与餐饮。（4）允许开展合作办学、医院、养老、体育、演艺等特殊生活性服务业与主题公园。比如，合资独资医院、大学、歌舞秀表演、赛马与体育彩票、豪华游船码头以及主题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