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J57

■文 / 王琳琳

爱无分国界，也无分物种。

人类世界发生的所有悲欢离合，无时无刻不在动物的世界里存在与上演。

近日，一则关于虎鲸托勒夸（Tahlequah）的好消息传来。两年前不肯放弃夭折的幼崽、将其带在身边漂泊了至少17天的托勒夸，如今重拾母亲身份，再度喜迎新生命。

研究机构鲸鱼研究中心表示，新的幼鲸宝宝编号J57，看起来很健康，游起来自在悠闲、活力十足，而且很会躲。

对于无数关心托勒夸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好消息。然而，回想起2018年那个悲伤的夏天，留在人们心头的沉重并不能减轻分毫。

2018年7月24日，托勒夸生了一只宝宝，然而这只虎鲸宝宝出生半小时就不幸夭折了。刚刚做了母亲的托勒夸无法接受孩子的死亡，她把宝宝的尸体顶在头上，从维多利亚途经圣胡安群岛，一直游到了温哥华附近，直到宝宝的尸体高度腐烂，无法保持形状，才最终绝望放弃。

作为聪慧的鲸豚类哺乳动物，虎鲸拥有高度社会性、有自己的语言以及对同伴紧密连接等特性，尤其对于孩子，虎鲸妈妈的爱不比人类少。而且虎鲸怀孕的周期比人类要长，通常要17-18个月才产子，每一胎幼鲸宝宝的出生都极为不易和宝贵。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这可能仅仅是一个让人唏嘘感慨、动物也拥有伟大母爱的故事，然而细数让幼鲸宝宝夭折、让托勒夸如此伤心背后的元凶却直指唏嘘感慨不已的人类。

受人类工业化大规模捕捞、海洋环境恶化等影响，包括虎鲸在内的海洋物种生存环境变得恶劣，食物来源大量减少。虎鲸妈妈营养不足，怀孕成功率低下，即使生出来，虎鲸宝宝的成活率也不容乐观。据媒体报道，托勒夸所在鲸群幼鲸存活率甚至不足1/3。

受过度捕捞影响的物种不仅仅是虎鲸，还有鲨鱼、海豚。《自然》杂志去年曾发布了一项由26个国家、150多名科学家共同参与的关于近2000条鲨鱼的全球研究，称过度捕捞导致鲨鱼灭绝。原因是商业主导的捕捞区域与鲨鱼活动范围高度重合，捕捞过程中产生的噪声等对鲨鱼生存造成了恶劣影响，再加上过度捕捞，对鲨鱼造成了毁灭性的“双重打击”。

海豚亦是如此。法国媒体报道，2020年1-4月，法国西海岸搁浅死亡的海豚数量多达1200只。这些搁浅的海豚身上，大部分存在渔船引擎或渔网造成的伤痕。原因是近10年来，法国渔业广泛采用了一些新手段、新工具，如深海拖网渔船、5-6米深的围网等，海豚往往成为猎物，一旦受伤或被困，摆在它们面前大概率的命运就是死亡。

所以，有研究人员对于托勒夸宝宝的诞生既喜且忧。喜的是宝贵生命的降生，忧的是摆在幼鲸宝宝面前的命运。如果人类对自己的行为再不加节制，不严格制定保护制度，不严格遵守保护策略，那么，类似的事情毫无疑问还会继续发生。

但愿，动物世界上演的悲欢离合，不再因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