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又一寸地暖你

◎吴奋勇

立冬，晴好

树上的叶， 我说出它们的身份， 风也赶来证明。

飘来又飘去， 就在立冬这天中午， 和几颗发亮的果子， 刻意模仿一种独有的辽阔。

我走在家乡的小路上， 一直走， 走进月夜。 银灰色里， 一只山羊数着星星。

金光菊继续开， 天地间正孕育一个动词， 以民俗作为温床，就长成山歌的模样吧， 很会收藏阳光的人就在前面。

一步又一步， 看似漫不经心。

嫁给心中的小河， 波浪宽。

有意义的鸣叫

高一声， 低一声。

滑过露水， 升到 “电线” 之上。 不是在山谷， 不是在山头，如此的山中小平原足够回响。

该来一场雾， 可以遮掩， 可以猜想。 不， 如此的明了。 我爱过的每一朵花， 跟随日子而来， 冬阳下有你的疆域。

在树上， 在小溪旁， 在园子里， 在屋檐下， 穿梭的精灵朴素如祖母的布纽扣。

睁开被秋光隐瞒的双眼， 不是突然的动作。 连绵不断的雅言，在视线之内， 密密匝匝， 有一束光， 带着秘密升起。

我的身前身后， 万物峥嵘。

我抬头， 慢慢地认出了你， 你正在扩大。

空悠悠

给你一个名词， 你动了起来。

我退了两步， 你控制住自己。

僵硬的含蓄暴露给山路， 山路铺上夕阳。

只有喜欢做梦的攀爬植物带着春色一路而来， 诚心诚意地向“冬藏” 敬礼。

礼毕， 其实并没有了结的意味。 但， 还是空了。

对峙很美， 小溪细水长流。

气 象

从树上掉下来， 应该是几天前的事了。 也许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的杰作。

就这样， 零乱地躺在地上， 有的甚至重叠在一起。 虽然看不出成为什么图案， 就它们变色的外表足以想象悲喜与无常。

高高的树还在， 无比蓊郁， 生长本是一种自然现象， 跟着初秋的风， 应该还有故事。 而我更喜欢此刻的宁静。

夕阳西下时， 这里有鸟儿赶来歌唱， 没有腔调， 没有歌词，整棵树就是舞台。

听着， 听着， 会有叶子掉了下来， 有的还是绿叶。

我站在水泥板上， 刻意地数着。 数着数着， 天也暗了下来，而月亮还没有升起， 星星一闪一闪， 就像金黄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