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相片（外一首）

毛歆炜

你的作品， 只有黑、 白、 灰

这还不够， 你还要拍出

这个世界一万年以后的样子

我伸进溪水的手隐现

溪水成了透明的空气

蜘蛛网成了细若游丝的光

鱼， 只是寂静的鱼刺

蝴蝶， 只是一个幻影

干枯的蝾螈， 趴在黑色的花蕾上

当你触摸这个夏天， 带刺的玫瑰才重新盛开

大 雪

你来之前， 大雪尚未降落

月亮尚未圆满， 麓山的香樟也是恍惚的

从山脚到山顶， 只有你修长的双腿

才能让挺拔的山峦匍匐下来

我们在迷离的树影间

月亮映着黑色的树枝， 像一帧剪纸的窗花

今夜， 在你的梦里

树枝间的灯笼， 一群轻盈的鸽子

我醒来， 怀抱着窗前

洁白的云朵， 怀抱着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