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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档案职业之父利兰思想探析

2020-11-20谭必勇张笑秋

档案与建设 2020年9期

谭必勇 张笑秋

摘要:沃尔多·吉福德·利兰作为美国国家档案馆运动的推动者、美国档案职业之父,是美国档案事业发展的重要先驱。其档案学思想主要体现在:指明国家档案馆的角色定位在于保管与监督;帮助档案专业摆脱图书馆学、历史学的干预,逐步走向独立;围绕档案的管理与仓储问题做出了详细阐述;率先为美国档案高等教育发声,并为之提供有力的经济支持。

关键词:沃尔多·吉福德·利兰;国家档案馆;档案职业;档案教育

分类号:G270.9

Analysis on the Thought of Leland, the Father of American Archival Profession

Tan Biyong1, Zhang Xiaoqiu2(1.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of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100; 2.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of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0023)

Abstract:As the promoter of American national archives movement and the father of American archival profession, Waldo Gifford Leland is an important pioneer in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archives cause. His thought of archival science lies mainly in four aspects: pointing out that the national archives should define its role as the preserver and supervisor; helping archival profession escape from the intervention of library science and history, and gradually boosting its drive for independence; making detailed responses to the issues of archive administration and depot; speaking firstly for American archival higher education, and providing strong financial support for it.

Keywords:Waldo Gifford Leland; The National Archives; Archival Profession; Archival Educa? tion

沃尔多·吉福德·利兰(Waldo Gifford Leland, 1879—1966,以下简称“利兰”),美国历史学家、档案学家,美国国家档案馆运动的主要推动者[1]、美国档案工作者协会重要創始人,他积极将欧洲的各种档案理念引入美国,使之很快以制度化的形式固定下来并成为标准化的最佳实践,为美国档案理论体系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由于在美国档案专业化领域的杰出贡献,利兰被誉为“美国档案职业之父”[3]。2011年美国纽约大学历史系教授彼得·J·沃什(Peter J. Wosh)将利兰的经典论著编辑成册,以《沃尔多·吉福德·利兰与美国档案职业起源》为名正式出版[4],再次引发了北美档案界对利兰档案学思想的关注。目前国内仅有2篇论文叙及利兰及其思想[5-6]。文章根据已有原始资料和相关文献,主要从国家档案馆的职能、档案工作的专业化、档案的管理与存储、档案教育等方面探求利兰的档案学思想,以阐释其在美国档案学史上的地位与作用。

1保管与监督:国家档案馆的角色定位

19世纪中后期,欧洲受训归来的新一代美国学术界在挖掘、研究以前没有充分利用的原始资料的基础上,创造了一个新的且具有自我意识的科学历史专业,受此影响,创建国家档案馆成为此后很长一段时期美国学术界特别是史学界的一大中心任务。美国著名历史学家约翰·富兰克林·詹姆士是美国国家档案馆运动的发起人和主要领导人,而利兰作为詹姆士的学生兼助手,则是这场运动的主要理论家[7]。

利兰对国家档案馆价值的认知源自他在长期的档案收集、整理实践工作中的体会。1903年,在詹姆士的推荐下,利兰加盟成立不久的卡耐基研究所,并帮助著名历史学家克劳德·H·范·泰恩(Claude H. Van Tyne)编纂《华盛顿美国政府档案指南》。1904—1907年间,利兰参加了埃德蒙·科迪·伯内特(Edmund Cody Burnett)的八卷本《大陆会议成员间信函》的资料收集与调研工作,并在北卡州调研期间,首次与后来成为美国国家档案馆第一任馆长的罗伯特·迪格斯·温伯利·康纳(Robert Digges Wimberly Connor)结识[8]。通过对各州档案机构的实地走访,利兰发现当时的美国各州主要采用三种档案管理形式:(1)州政府秘书长办公室管理重要档案。(2)州立图书馆负责保管州政府形成的档案。(3)成立专门部门去管理州政府所有的档案。第一种以马萨诸塞州为代表,第二种以宾夕法尼亚州为典型,第三种分布在密西西比州、阿拉巴马州等地[9]。上述模式在历史协会、图书馆等机构在各州档案机构缺位的情况下,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但这不能取代独立性国家档案馆或档案行政管理机构的角色。由于保管空间及技术条件的限制,当时美国联邦政府及各州政府档案文件的保存及管理状况不容乐观,1907年利兰在华盛顿特区哥伦比亚历史协会上发表了题为《联邦政府档案馆》的主题演讲,表达了他希冀联邦政府重视政府档案保管空间的强烈愿望,这篇演讲被认为是利兰积极参与创建国家档案馆的开端[10]。

“一战”前后,利兰长期驻守法国巴黎,在与欧洲档案界的频繁接触中,利兰逐渐形成了对国家档案馆职能及其重要性的清晰认识。1909年利兰在美国历史学会年会上发表了著名的“美国档案问题”的主题演讲。在这篇演讲中,利兰认为美国档案领域面临两大问题:一是外部监管问题,即对档案行政管理的创建与治理等活动进行立法支持;二是内部经营问题,即确定那些与档案工作者的积极性和责任感相关的元素。当时美国有近一半的州政府已开始启动相关工作,但模式与方法不尽相同。利兰认为,一个州档案馆或档案行政管理机构的本质是在实现对州政府各部门档案的集中保管的同时,能有效监督各县(County)、市(City)、镇(Town)的档案工作。这实际代表了他对国家档案馆职能的理解,即国家档案馆一方面可实现对联邦政府各部门档案的集中保管,另一方面又能有效地为联邦政府各部门的档案工作提供监督指导。因此,利兰建议美国联邦政府尽快出台相关法律,界定国家档案馆的职能,明晰档案机构与其他行政机构的关系[11]。

1912年利兰在《美国历史评论》发表文章进一步阐释了其对国家档案馆职能的理解:“一个国家在保护过去历史遗迹方面的负责程度也许会成为测量该国文明程度的尺度”。一个国家主要的历史遗迹就是它的档案,所有的文明国家均已认识到,对档案进行保护是政府的一项自然而正当的职责[12]。

2融合与独立:档案专业化的困扰与破局

1885年和1899年,美国历史学会先后创建“历史手稿委员会”和“公共档案委员会”,开始探索档案专业化之路。如前所述,此时美国各州的档案保管机构是相当多元的,图书馆、历史学会、州政府秘书长办公室等都承担着保管公共档案的职责。但图书馆、历史学会偏重学术利用的馆藏整理与分类方法,并不适用于档案管理领域,而多元化档案保管机构的并存,又使得各州档案工作者的档案管理权限难以确立。1899年,经纽约州立图书馆手稿部工作人员阿诺德·J·范·拉尔(Arnold J. Van Laer)的介绍,来源原则被首次引入美国[13],但图书馆的主题分类思想在美国档案界仍有很大的影响力。当时美国国会图书馆为了学术研究方便,常将各档案保管机构中一些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历史文件收藏到手稿部,而不少人就反对这种做法,认为由于历史研究的需求而将特定文件从档案中抽取出来无疑会破坏档案的完整性[14]。可以说,各州图书馆、历史学会、历史委员会从自身立场出发,展开的一系列档案收集、管理行为,使得美国档案工作在20世纪30年代即国家档案馆成立之前,一直与图书馆手稿部工作及历史研究杂糅,且始终面临着融合发展带来的困扰而未能形成一门定位明确、具有特定技能要求的独立专业。

在这样的背景下,利兰很快意识到了推动美国本土档案专业化进程的必要性,并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1908年,利兰在美国历史协会公共档案委员会议上提出召开美国档案工作者大会的建议,并得到了美国历史学会理事会的批准。1909年,利兰在哥伦比亚大学主持召开了美国第一届档案工作者大会,并就档案治理等关键问题发表了重要讲话[15]。自此,美国档案工作者大会成为了常设性会议,为美国档案工作者和学者们提供了统一的交流平台。这次会议使档案工作者们认识到,他们属于一种与其他保管性行业有密切联系但也有着本质区别的独立职业[16],因此哥伦比亚也被利兰誉为美国档案工作者专业化的发祥地和摇篮。在这次会议上,利兰向他的美国同仁们介绍了《荷兰手册》的核心观点“档案应当根据其来源进行分类,应能够如实反映其形成过程。尽管陈旧的历史檔案并不一定总要完全遵从来源原则,但是新近产生的档案,尤其是定期移交至库房的那部分档案,则有必要遵守这一原则。没有什么比运用现代图书分类方法处理档案更能带来灾难性后果的了。”[17]利兰充分肯定了来源原则对于档案界的重要意义,直接点明了档案的独特性,指出了档案分类必须以来源原则为依据而不能依照图书行业固有的模式进行,为美国档案工作走向专业化奠定了一定的思想基础。1910年,利兰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第一届国际档案工作者与图书馆员大会上发表了题为《美国历史学会公共档案委员会工作情况》的报告,又一次重申了来源原则的重要意义,对20世纪初期以图书馆学方法整理档案的美国档案界产生了更为猛烈的冲击[18]。

在积极帮助档案工作者摆脱图书馆工作思维的同时,利兰对档案工作和历史研究之间关系的阐述也有效推动了美国档案专业化的进程。“除了技术之外,档案工作者也应当接受历史学、法学方面的训练。尤其要熟悉行政管理法和行政管理史,这对于他们了解档案、掌握档案来源,恰当地开展分类工作是必不可少的。”[19]就此而言,尽管利兰肯定了史学知识在档案工作中的重要作用,但他并不赞成从历史研究之附庸的角度审视档案或档案工作,而是将目光更多地转向了行政管理领域,强调档案工作者必须为行政管理服务,并督促档案工作者接受多方面的综合培训。在利兰看来,档案之所以被保存下来,首先是出于公共或行政目的,其次才是私人目的,如为历史学者服务[20],向查档者提供历史资料虽然是档案库的重要功能,但绝不是其首要功能[21]。也就是说,档案工作应当从历史研究的包围圈中被解放出来,并拥有独立的专业定位。利兰还提醒人们必须打消那种认为任何人都能成为档案工作者的危险想法,他表示:“别无所长又恰好喜欢图书便能成为图书馆员的时代已经过去,今天的档案工作者正经历同样的转变”[22],这一论断的提出无疑为档案工作者的专业性做出了强有力的正名。

3管理与存储:保存并利用档案的关键要素

利兰认为,保存并利用档案对联邦政府而言,无疑是和征收税款、制定法律同样重要的核心职能,想要履行好这一职能,关键在于如何解决档案的管理与存储问题[23]。利兰指出,解决档案存储问题首先要关注档案建筑的选址。档案建筑的地理位置须满足建筑体积、安全及便利三方面的要求。其中,建筑体积应能容纳不时移交进馆的全部档案;建筑的交通便利程度应兼顾机构方和学生等个体利用者的实际需求;建筑选址的安全考量则相对而言无需太过担忧。此外,档案建筑的内部结构总体上应由两块区域——直接保存档案的库房以及库房外的其他工作场所组成,并且二者间还必须设有配备了钢制门的防火墙,以确保库房中档案的绝对安全。档案库房内部也应当配备电梯、真空吸尘系统和足够的电力照明,库房外则应设置工作人员的办公室,接收、清理、修复、整理、装订档案的工作间,以及专门用于摆放摄影器材、举办永久或暂时性展览的场所。利兰还提出应当分政府官员、社会公众和部分特殊需求群体等三类情况设置空间不一的阅卷室[24]。

在解决了档案的存储问题后,利兰又针对档案的管理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主要围绕档案管理流程中监管权限的转移、档案进馆的范围、档案分类、档案销毁、档案出版物以及档案利用等六个方面展开论述。在监管权限的转移上,利兰认为档案一旦移交进馆,其法律意义上的监管权限也应当一并移交档案馆而不应保留在原生成机构手中。如此,档案工作者便有权鉴定在馆的全部档案,管理职责也会集中于某一机构,而不会出现多个部门、多个办公室共同分担的情况。在档案的进馆范围上,利兰强调档案馆应当弄清公共档案与私人档案(包括非档案性质的历史手稿)间的区别,认为在没有独立的档案保管机构的地方,由公共档案工作者负责私人档案及历史手稿的收集是正当且值得推荐的。在档案分类上,利兰坚决拥护来源原则的立场从未改变,认为从事档案分类的工作人员必须熟知档案生成机构的历史与职能以及机构内各部门(职责)间的关联。在档案销毁上,利兰认为应当进一步规范销毁流程,比较恰当的做法是先由档案生成机构对其移交进馆的档案是否具有管理价值,以及何时丧失这种价值做出鉴定;再由档案工作者或档案委员会就档案是否具有其他非管理层面的价值,如历史研究价值做出判断,从而设定销毁时间[25]。利兰强调档案销毁工作必须在全程监管的状态下进行,以确保任何档案、哪怕是无价值的档案也不会流入民间或无关人员的手中[26]。在档案出版物方面,利兰建议档案机构应当出版四类作品:综合指南、档案目录或清单、一览表和档案汇编[27]。在档案利用方面,利兰认为档案机构有必要接受一条原则,那便是所有档案在面对合理的查档需求时,都是可被利用、获取的,除非有充足的理由证明这份档案不宜开放[28]。与此同时,利兰也表示对于档案机构而言,更容易接受的做法是在档案的形成时间上确立一条分界线,早于这条分界线形成的档案可以被利用者随意调阅,其余档案只有在获得了档案委员会及相关部门的批准之后,才可被纳入利用者的调阅范围[29]。从上述这些关于档案存储及管理的规划中,我们可以发现利兰的许多设想在后来均以制度化的形式被固定下来,成为美国乃至世界各地档案馆的既定标准,直到现在依然适用。而那些在今天看来似乎已经不合时宜的想法也恰恰体现了20世纪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鲜明的时代特点,为后人研究早期档案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原始资料。

4台前与幕后:档案教育的发声人与资助者

档案教育和档案科研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每个国家档案工作发展水平[30]。19世紀20年代起,法国、西班牙、俄国等欧洲各国就组建了档案学院或古文书学院、考古学院,并设立了相应的档案课程,以便为本国档案馆培养优秀的管理人才[31]。直到20世纪30年代中期美国国家档案馆、档案工作者协会相继成立之后,美国的档案教育问题才获得社会的广泛关注。1938年,美国档案工作者协会建议高校开办档案训练班。同年,国家档案议员索伦·巴克应邀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开设了美国历史上第一门档案学课程——“档案馆与历史手稿”,自此,档案教育正式在美国宣告诞生[32]。然而早在1909年,利兰对如何落实美国本土档案教育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美国没必要建立一所法国式的档案学院,因为未来这里的档案工作者并不需要掌握全面的年代学、古文书学或古文字学知识。但是,大学或图书馆学校今后一定要开设档案课程,以帮助学生为档案工作做好充足的准备。”[33]这一论断的提出既得益于利兰在欧洲各国的所见所闻,又反映了利兰对欧洲和美国在档案工作上存在的差异持有十分清醒的认识。他深知美国应以欧洲国家为典范尽快确立正规的档案高等教育,但这些教育体制和内容需以美国档案实践为基础。三年后,利兰再一次传达了同样的理念:“古文字学、古文书学和年代学是在欧洲范围内从事档案工作所必不可少的知识,然而,美国的档案工作者无需对其给予太多关注,而应能精通美国历史、联邦管理史和行政管理法,同时也要较为熟练地阅读法文和德文文献”[34],直截了当地点明了美国档案教育的发展方向及核心内容。曾任美国档案工作者协会主席的露丝·赫尔穆斯(Ruth Helmuth)认为,利兰是最早呼吁美国高等学府开设相关课程以帮助学生为从事档案工作做好准备的人[35],充分肯定了利兰首位发声人的地位以及为美国档案教育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

20世纪20年代后,利兰逐渐不再直接参与有关档案事务的讨论,但作为一位涉猎广泛的学术事业家[36],利兰在其他领域开展的各项工作、活动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美国档案教育事业的发展。1927年,利兰离开了卡耐基研究所加入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并担任执行秘书一职。从1939开始,利兰成为了该理事会的主任,并在这一岗位上工作至1946年退休。由于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肩负着指导下属基金会科研资金分配事项的责任,利兰在理事会任职期间充分把握住机会,积极创造各种条件,为美国档案教育培训项目提供强有力的经济支持[37]。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案例便属其在20世纪40年代对著名赴美德裔档案学家、档案教育工作者恩斯特·波斯奈尔(Ernst Posner)的资助。波斯奈尔1892年出生于德国,1920年至1935年期间在普鲁士国家机密档案馆工作并一度出任副馆长职务。1935年纽伦堡法令颁布,波斯奈尔随即被档案馆开除。1939年“碎玻璃之夜”后,波斯奈尔作为犹太人被拘押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所幸不久后,他的妻子设法将他从集中营里解救了出来。经过一番辗转,波斯奈尔夫妇最终选择定居美国[38]。那时的美国,除了巴克正在哥伦比亚大学开设档案培训班之外,并没有其他从事档案教育的工作人员。为了谋生,也为了继续投入热爱的档案事业,波斯奈尔很快成为了巴克的工作伙伴。1945年,他在华盛顿美利坚大学建立了现代档案研究所,成为了美国第一位全职档案教育家。然而,受二战时期美德关系、间谍活动等政治因素的影响,波斯奈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始终受到美国政府官员的猜忌和刁难,经济上也陷入相当窘迫的境地。为支持波斯奈尔的档案教育工作,20世纪40年代初,利兰向卡耐基基金会申请了一笔专项资金,用以支付波斯奈尔在美利坚大学教授档案课程的薪水,从而解决了波斯奈尔的燃眉之急,使他得以全身心地投入教育工作。“二战”后,随着国际形势变化,波斯奈尔也终于为美国政界所接纳,并被准许离开美利坚大学,前往联邦政府工作。一时之间,波斯奈尔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就此事向利兰征求意见,利兰则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开展实践或继续从事教育、指导工作,何种方式可以让你为档案职业做出更多贡献?经过一番思索,波斯奈尔最终在二者间选择了后者[39]。

由此可见,利兰对美国档案教育事业的贡献不仅体现在他能够率先发声,呼吁高等学府开设适合美国国情的档案课程;更体现在他能够及时帮助并大力支持如波斯奈尔等的先驱型学者赴美后的档案教育工作。甚至可在波斯奈尔心生动摇之际,为美国档案教育事业留住一位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保障了档案教育事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5结语

在众多的美国档案工作者中,利兰作为德高望重的前辈,始终受到后人的尊敬。他是一位极富热情的学者,他以自己对过去的了解启发了当下的思考[40]。得益于其早年间从事档案收集、整理工作而积累下的丰富经验,以及后来游览、访学欧洲诸国的见闻、经历,利兰一方面能够以朴素、严谨的态度,脚踏实地地分析档案管理流程中诸如进馆范围、目录编制、装订顺序等当时尚未得到明确答案的细节问题;另一方面又能以国际化的视野,高屋建瓴、深入浅出地对关乎档案学定位、宗旨及未来发展方向的专业核心问题做出恰当阐释。如果说保存并高效管理档案的最终目的是让当代人有机会获得关于过去的持久而可靠的知识[41],那利兰毫无疑问是最早发现并呼吁世人重视、保护这一知识宝库的人。利兰关于国家档案馆的职能、档案工作专业化以及档案管理与存储的思想,不仅体现出他作为美国档案职业之父的人文情怀与远见卓识,也启迪当前我国综合档案馆应专注于专业化工作、提升档案公共服务水平等方面内容,推动社会公众更好地认可档案馆的资源和服务、认同档案馆的文化事业机构定位,使档案馆获得持续的关注度和永恒的生命力。在当前国家“双一流”建设大背景下,档案学科的生存面临严峻挑战,利兰对美国档案教育发展的规划与布局思想可为国内高校档案专业突破体制机制,实现融合、创新发展提供历史借鉴。尽管斯人已逝,但利兰的学识、经历以及他为后人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注定了他在美国档案学史上的崇高地位和突出贡献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我们应重新关注、正确认识、客观评价利兰的理论成就,并从中汲取营养和动力,以便更好地肩负起时代赋予档案学人的历史使命。

注释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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