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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盆地农村劳动力迁移特征分析
——基于四川盆地C村的实证

2020-11-20王维婷郭金铭李林芝谢赢卿张芳婕

绿色科技 2020年20期
关键词:劳动力流动农村

王维婷,郭金铭,李林芝,蒋 阐,谢赢卿,张芳婕

(内江师范学院 地理与资源科学学院,四川 内江 641199)

1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其迁移与流动已经成为我国社会发展的普遍现象,折射出众多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引起了学者的广泛关注。相关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①农村劳动力转移的现象与过程:城乡收入差距日渐拉大,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转移过程中户籍制度的阻碍成为重要限制因素[1];经济体制改革、经济特区设立在一定程度上鼓励其转移。农村劳动力转移经历了从内到外、由紧到松、从无序到规范、由歧视到公平的过程[2];②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动因:相对收入差距、非农产品消费比重提高、城镇工业技术进步和工业化及工业化道路的选择[3~7],作为推拉力,共同促进农村劳动力向城镇转移;③农村劳动力转移的模式:针对我国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基本特征与转移所面临的问题研究得出农村本地转移模式与城市外地吸纳模式[8];研究我国农村剩余劳动力形成了转移跳跃模式[9,10];④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影响机理:(a)个体因素:在城市优越条件吸引下,农村劳动力外出寻求发展机会,但农村外出劳动力面临着不被城市居民接受,无法顾全家庭的困难[11];(b)政策因素:城乡户籍制度改革的加快,尤其是清除阻碍劳动力市场发育的各种制度性障碍,将在引导和调节人口迁移、促进经济持续增长方面发挥双重作用[12,13];(c)地理因素:在空间距离和位置上,农村劳动力倾向邻近城市和方言文化相近的地域范围内流动迁移[14]。综上,关于农村劳动力迁移与流动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为我国新型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提供了较好的指导作用,但也有部分值得商榷的地方:①国内学者多从宏观角度分析各因素对农村劳动力迁移的影响,结合实地调研,从微观角度分析农村劳动力迁移的影响较少[15];②对劳动力迁移模式研究不够深入,尤其是迁移的距离分析不足。鉴于此,本文以四川盆地C村为研究样本,实地调查农村劳动力迁移与流动状况,分析了劳动力的基本特征、流动模式和空间分布,最后提出影响农村劳动力流动的决策因素,试图为制定科学的城乡人口流动政策提供参考。

2 调查对象与方法

C村地处四川盆地北部,蓬安县西南部,面积2.46 km2属于方山丘陵地区,地形崎岖,降水量充沛,适合水稻、玉米、油菜等多种农作物生长。该村辖10个组、455户、1340人。本文以C村外出劳动力为研究对象,分析其迁移与流动特征。2019年8月进行实地调查,调查内容包括外出劳动力的基本特征、流动模式、空间分布和决策因素等,涵盖C村10个小组,235户,496名农村居民,发放调查问卷496份,收回有效问卷493份。将数据汇总与修订,建立四川盆地C村劳动力迁移与流动数据库,然后通过定量与定性方法进行分析。

3 劳动力基本特征及流动模式

3.1 劳动力基本特征

3.1.1 年龄构成

从表1可知,C村外出劳动力以青壮年(19~59岁)为主,其次为老年劳动力(60~64岁)。36~59岁之间的外出劳动力达299人,占外出劳动力总数的62.82%,这部分人家庭稳定,身体健壮,当地产业落后,经济收入低,外出务工经商可以快速增加经济收入,能解决父母养老和子女养育等费用问题。19~35岁之间的外出劳动力为97人,占总数的20.73%,该村经济水平低,多数青壮年流向城市。60~64岁之间的外出劳动力为71人,占总数的15.17%,他们有一定的劳动能力外出务工,满足经济需求的同时又为子女减轻负担。15~18岁之间的外出劳动力有1人,仅占总数的0.21%,这一年龄阶段的人大部分还在上学,未直接参加工作。

表1 四川盆地C村外出劳动力年龄构成

3.1.2 性别构成

C村外出劳动力男性286人,占外出劳动力总数的57.78%,女性209人,占外出劳动力总数的42.22%,性别之间存在较大差距。造成这一差距的原因,一方面是受自古以来社会分工的影响,主张男主外女主内,造成劳动力雇佣方 对女性劳动力的歧视,促使就业市场更倾向于男性;另一方面是基于子女教育和老人赡养的考虑,女性选择留在农村家中。因此,便形成了外出劳动力以男性为主体,女性更多的是留守在农村抚养子女和照顾老人[16]。

3.1.3 文化构成

C村外出劳动力文化水平总体偏低(表2),以初中、小学为主,两者合计占83.92%。具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人数为265人,占外出劳动力总数的58.37%。因该村地理位置闭塞,经济条件较差,教育基础设施落后,多数人为减轻家庭经济负担选择辍学外出务工。高中和大学分别为30人、14人,占外出劳力总人数的6.61%、3.08%。C村产业体系建设落后,与该文化水平的劳动力匹配的工作岗位太少,不适宜在村内发展。文盲有29人,占6.39%,这部分劳动力年龄偏大,受时代限制,未接受过教育。

表2 C村外出劳动力文化构成

3.1.4 产业构成

C村外出劳动力从事第二产业的人数多达297人(表3),占外出劳动力总人数的69.88%。外出劳动力学历普遍较低,但城镇就业门槛较高,迫使其从事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工作。其次,从事第三产业的人数达125人,占外出劳动力总人数的29.41%。外出劳动力受就业岗位和工资吸引,多从事销售、餐饮等服务行业。从事第一产业的人仅有3人,占外出劳动力总人数的0.71%,他们因婚姻迁移到其他农村地区从事第一产业。

表3 C村外出劳动力产业构成

3.2 劳动力流动模式

结合前人研究和C村实际,将C村外出劳动力迁移与流动划分为举家迁移型、老幼留守型、一人留守型和新生代流动型这4种模式,其中举家迁移为C村劳动力流动的主流模式[17~20]。举家迁移型占流动人口43.31%,为C村流动模式之首;新生代流动型占流动人口28.34%,为C村次要流动模式(表4)。

表4 C村劳动力流动模式构成

3.2.1 举家迁移型

举家迁移型指全部家庭成员在流入地居住的劳动力流动模式,占劳动力流动人口43.31%,居主体地位。该模式是C村劳动力流动的一个重要新趋势且以省内迁移居多。C村以务农为主,经济收入低,无法满足村民获得感好人满足感。经实地调研,该村劳动力受城市优越发展机会吸引,且在城市生存能力强,其经济条件能支撑父母子女到城市生活。

3.2.2 老幼留守型

老幼留守型指老人和孩子留在家中,年轻夫妻在外的劳动力流动模式,该模式占劳动力流动人口20.41%。经走访调查,留在村中生活多为老年人及孩童。其原因为:一是年轻劳动力在外生活条件还未稳定,不确定因素众多,不能承担老幼随迁抚养照顾的负担;二是城市教育资源饱和,难以将学籍迁往城市地区。因此孩子通常被年轻劳动力留在农村,由老人照顾。

3.2.3 一人留守型

一人留守多人流动型指夫妻一方留在农村,其余劳动力外流的劳动力流动模式,该模式占外出劳动力流动人口7.94%。是由于家乡牵绊较多,如农村管理需要,需储备知识文化的劳动力留在村中,担任村干部,肩负村内发展重任,而村内资源有限,家庭其余劳动力则向外流动以求发展造成的。

3.2.4 新生代流动型

新生代流动型指主要人群为“80”后和“90后”,其父母因年龄相对较大,或习惯于农村生活不愿外出的劳动力流动模式,占劳动力流动人口28.34%。该模式是老生代流动模式的延续,劳动力呈现出外出年龄小,距离远,原因多元化的特点。一是新生代自小生活福利较好,长期与农业、农业活动分离,农业经验缺乏,在大城市定居的意愿更强;二是村内乡风不够淳朴,新生代唯有通过外流摆脱束缚。

4 农村劳动力流动空间分布

4.1 劳动力流动的空间分布

由表5可知,该村劳动力流动的空间分布以流动至省外为主,占流动总人数43.43%,县外市内、县内、市外省内、国外分别占流动总人数27.88%、18.38%、9.49%、0.82%(表5)。

表5 四川盆地C村劳动力流动空间分布

(1)C村劳动力流动以省外为主,多数选择东南沿海一带。一是改革开放以来,东南沿海地区先富起来,基础设施完善,教育、生活、医疗条件相对优越,而C村位于四川,相对东南沿岸而言,发展机会少。二是C村受自然条件影响,传统农业收入低,劳动力受本地推力和东南沿海地区拉力影响,大量流动至东部地区。

(2)流动至县外市内的劳动力多由近距离、高收入引致。C村发展旅游业,耕地面积减少,剩余劳动力多,就近流动到就业机会较多、收入较好的地方。但因缺乏经济基础,家中存在牵挂,县外市内流动成为C村劳动力外流的次要选择。

(3)流动至县内的C村劳动力由家庭牵挂导致。城镇化趋势明显,劳动力需求增加,而父母年迈需要照顾,子女教育问题未得到保障,C村劳动力想要兼顾家庭和工作,不得不就近就业,履行照顾家庭的责任。

(4)流动至市外省内的劳动力多依靠社会关系引荐而流动。该类流动由熟人提供就业机会,且在语言交流、人际关系、饮食习惯等方面差异较小,较省外而言距家更近,避免了生活方面的担忧。

(5)C村流动至国外的多为高学历人士。该类劳动力接受国外教育,个人技能较强,融入国外大环境较易。

4.2 劳动力流动的城乡分布

C村劳动力流动以城市分布为主,占87.81%,乡村占12.19%,城乡分布差距明显。造成该差距的原因为:城市相对于乡村而言,集聚了各种人才、产业、资金和技术等,是经济发展的策源地,拉动C村劳动力向城市流动;C村发展落后,产业单一,不能满足需求,当外流劳动力的成功案例与引领,村民外出流动欲望激发,劳动力向城市流动的可能性增加。

流动至乡村的劳动力,多源于本镇及县内,此类流动由婚姻迁移组成。C村交通不完善,地形闭塞,人际关系网简单,婚姻多由熟人介绍,故流动范围局限于临近乡镇内;C村发展乡村旅游业,但目前处于初始阶段,缺少长久稳定的工作机会,在相邻乡村通过打零工或个体经营,经济收入能满足需求,就近发展。

5 农村劳动力流动的决策因素

5.1 个体因素

年龄、性别、婚姻、文化对劳动力流动有重要影响[21]。年龄方面,外出劳动力36~59岁占总人数比重为62.82%;性别和婚姻状况方面,外出劳动力男性占57.78%,已婚占77.40%,未婚占22.60%;外出劳动力女性占42.22%,已婚占88.98%,未婚占11.02%;文化程度方面,初中文化占58.37%,小学文化占25.55%,文盲占6.39%。C村劳动力流动中青壮年居多。年龄偏小的劳动力倾向省外流动,多从事第三产业;年龄偏大的劳动力倾向近距离流动,多从事第二产业。劳动力流动与性别、婚姻状况密切关联。男性更具冒险精神,当家庭稳定时,利于在外安心工作。劳动力流动以初中文化为主。因C村教育落后,导致村内较多劳动力在早期就进入社会工作。

5.2 家庭因素

家庭劳动力数量对劳动力流动起正向作用,家庭负担起反向作用[22]。从劳动力数量来看,以3~4人最多,占70.6%,其次为5人占13.1%。由于乡村旅游建设,土地被征用C村人均耕地面积减少,家庭剩余劳动力增加,逐渐开始向偏向远距离城市外流。家庭负担意味着家庭支出加大,因家人生病需要陪护等原因,限制劳动力外流距离,多偏向于就近就业。C村老龄化现象严重,孩子教育费用高,C村年轻夫妻成为劳动力流动的主体。

5.3 社会因素

社会关系、交通、政策对劳动力流动有双向作用[23]。C村劳动力是否选择外出取决于能否得到社会关系的帮助。交通发展,地区之间距离相对缩小,减少了妨碍劳动力流动的各种迁移阻力,C村劳动力外流加速,返乡创业者也从中受益。户籍制度改革促使C村劳动力在城镇落户,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为其回流提供了机遇。

6 结论

根据四川盆地C村的劳动力迁移调查统计,运用年龄、性别、文化等指标分析该地的人口迁移模式进行了劳动力流动的基本特征、流动模式、空间分布、决策因素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外出劳动力年龄以青壮年为主,老年劳动力次之;性别以男性居多;对文化教育的重视不够,文化水平总体偏低;工作以从事第二产业为主。

(2)劳动力流动模式分为四种,其中,举家迁移型占比最高,达到41.27%,也是C村劳动力流动的一个重要新趋势。

(3)C村劳动力流动的空间分布以流动至省外为主,占43.43%;城乡分布以城市分布为主,占87.81%。

(4)在农村劳动力流动的决策因素中,个体因素中的年龄、婚姻状况和文化水平对劳动力流动有重要影响;家庭因素中的劳动力数量对劳动力流动起正向作用,家庭负担对其具有反向作用;社会因素中的社会关系、交通和政策对劳动力流动有双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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