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创作实践的施蛰存小说理论及批评探索
2020-11-18杨洁
摘 要:施蛰存是我国著名文学家、翻译家、教育家,他作为一代心理分析小说作家拥有较深文学造诣,擅长古今中外文学,特别是在古典文学、碑帖、外国文学翻译研究方面有很深領悟。本文基于创作实践理论探索了施蛰存小说的理论与批评内容。
关键词:创作实践;精神分析学;人物心理;施蛰存
作者简介:杨洁(1989.3-),女,汉族,广西融水人,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文艺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30-0-02
创作心理分析小说是施蛰存所擅长的,他在描写人物主观意识的同时也分析其心理感情流动变化,特别希望在文学创作中形成新奇感受,将主观意识感觉完全融入到课题描述中,这是施蛰存创作心理分析小说的特征所在。换言之,他采用快节奏的文学创作方式来表现病态下的都市生活。可以说施蛰存是能够在小说理论创作基础之上,围绕精神分析学核心来撰写现代主义色彩历史小说的。且他的都市文学价值观清晰,始终坚持创新与自由主义文学观,对小说文体形式进行了有益探索,这也使得施蛰存成为中国“新感觉派”的代表作家。
一、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施蛰存小说人物心理理论探索概述
“没有了精神分析小说,就不会有文学史上的施蛰存。”这是复旦大学教授许道明对于施蛰存文学的评价。这一句直接点明了施蛰存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也证明了其心理分析小说的绝对知名度。可以说,施蛰存小说理论与创作的重要基础就是精神分析学说,他通过自己的笔触真正还原了普通人的历史小说观,并揭示了现代人“现代情绪”背景下的都市文学观。再一点,施蛰存本人对于政治与文学的关系分析也非常到位,他非常反对政治过分干预文学,所以施蛰存的文学文艺价值观是绝对自由开放且创新的,这使得他能够对精神分析小说的文体形式进行了深度有益探索[1]。
施蛰存一直认为自己所创作的小说作品并非是绝对的心理小说,因为心理小说本身与心理分析小说存在截然不同的概念。首先,心理小说这一概念早早就存在(最早可追溯到17世纪),而心理分析(Psychoanalvsis)则出现于20世纪20年代,所以施蛰存认为自己的小说应该属于近现代以及现代心理分析小说。它其中的理论并非是单纯介绍某一种普通心理,而是对人们心理复杂性的揭示,其中甚至可细分为上意识、下意识以及潜在意识。施蛰存的精神心理分析小说不同于中国传统文学家,它建立在弗洛伊德精神思想层面之上,是东方精神分析学说小说的重要代表。实际上,施蛰存本人也深受奥地利作家施尼志勒的文学创作影响,在阅读了施尼志勒的作品后,施蛰存开始深入了解、研究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2]。
二、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施蛰存小说人物心理潜意识理论研究
在本文中,主要希望分析精神分析学背景下的潜意识理论,它也是精神分析学的核心所在。施蛰存作为精神分析学说的追崇者,它对于弗洛伊德在人类精神领域中的精神意识研究是相当赞同的。正是弗洛伊德将人类精神领域划分为意识、前意识与前意识三个层次,就像冰山理论一样。冰山理论中露出海面的一小部分是意识,而前意识与潜意识部分则是存在于海面之下的绝大部分,属于人类最为特殊的精神领域。施蛰存认为是潜意识驱动了人类精神行为,而通过心理分析说明人是存在多方面内心与外在表现的,其中内心斗争属于意识胜利之后所表现出的最大人为行为,而人类通过多次斗争压下去的则是潜意识,这属于一种理知性意识。心理分析小说能够从人的内心层面分析说明人的行为,对人的行为描写相当之深刻。可以说施蛰存是比较青睐于将笔触潜入到人内心潜意识深处,深度捕捉、解读、支配人类思想与情感的,这也是他小说创作的深层次动机[3]。
就以施蛰存的《梅雨之夕》作品为例,施蛰存用诗意的笔触深层次描绘了人物内心深处的某些潜意识活动。在作品中就有“思想的独白”这一独特描述。在梅雨季节,“我”认识了一位容姿相当美丽的少女,她正在屋檐下避雨,“我”邀请她与自己共伞同行。在同行过程中“我”产生幻觉,这种幻觉实际上代表了我的“潜意识”,亦或者说是存在于潜意识中的某些心理认知感觉,它揭示了“我”对于妻子的无限不满与厌倦。因此在此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段段白日梦境,这就是我日常压抑情绪与欲望的短暂释放过程,相当微妙。实际上,这一段与《水浒传》中的《石秀》一段非常相像。其中有潘巧云血染翠屏山一段,施蛰存就在阅读《石秀》时完全深入到了石秀的内心世界中,将石秀为杨雄杀妻这一行为的动机与潜意识深处的压抑性变态心理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深度合理解释了什么是“却在人情之处”的人性行为。
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中,性本能是最常被提及的,例如经典的泛性论内容,它对于施蛰存精神分析小说所产生的影响非常重大。在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中大多围绕性心理展开研究,因为性爱本身与人生生命生活各方面都存在密切关联关系,所以在施蛰存的小说创作中就涵盖了这两方面内容,即性欲与志怪,二者循环出现,无论是历史题材亦或是现实题材,无论是男性亦或是女性意识活动、隐秘心理,他们都表现了这世界上普遍存在的人性。在《将军底头》系列作品中,其中每一篇的题材都与生命中两种背驰的力量冲突息息相关,是这两种力量揭示了人们对于性心理的理解,而在施蛰存的笔下,性压抑、性变态的心理描写是非常之丰富的。他遵从了弗洛伊德有关常态的性的满足与缺乏是可以引起神经疾病的,实际上由于缺乏一种结果,人类对于性的需要不再那么明显,而是更加追求一种激动情绪下变态的发泄。再比如在《在巴黎大戏院》作品中,对于“我”以及一名年轻女子在大戏院里看电影的描述非常细致,“我”一方面渴望与女子接触,一方面却因为自己已婚的身份而感到难受,“我”不断地压抑、克制着自身内心的情感欲望,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不得不通过吸吮妻子手帕上的一口粘痰来化解自己情绪,这种行为相当变态,但是“我”却因此得到了满足,实际上这与《石秀》中所展示的内容十分相似。石秀在最初拥有着明显的性压抑心理,但是他最后转为性变态,这种性欲冲动的变化受到理智与道德感的强力约束。最后由于石秀发现了潘巧云与和尚的奸情后,他又愤怒又嫉妒,这种性压抑心理冲破了内心屏障,他最终以虐杀的方式发泄情绪,将潘巧云血淋淋的“桃红色的肢体”捧在手上,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性变态的满足[4]。
在上述两段文学作品描述中,主要对爱欲与文明的冲突进行了分析解读,它代表了精神分析学说中的基本命题,这符合弗洛伊德的泛性論理论内涵,它是对人类性本能的深入研究过程,特别强调性本能对于人性的支配,同时也并不否认任何理智与意识的共存概念。可以说施蛰存在精神分析上从没有忘记过对非性本能存在问题的评判,他的精神分析就建立在性本能与自我本能的严格区分基础之上,这就是人类文明史上有关爱欲与文明的相互冲突。在施蛰存的小说中,所有的性爱都是通过对文明的破坏来获取满足的,而文明对于性爱的抑制来维持一种相对的完满。施蛰存认同这样的观点并将其表现出来,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看到某些人物角色受到了来自于社会、文化、道德层面的制约,所以他们总是处在一种性压抑状态下,较少出现冲动行为。例如在《在巴黎大戏院》中,男主人公对于性冲动的释放非常独特,这种性幻想可能是许多男性都曾经有过的。而在《善女人行品》中,施蛰存则主要通过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来谈论女性性心理变化,分别对她们的爱欲与文明冲突进行了深度分析解读。纵观施蛰存的小说可以发现,其深受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影响,在文学创作上也大量吸收了西方新兴文学创作手法,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审美接受心理理论,这一点符合中国读者需求,所以他的小说作品是具有民族特色的心理分析小说[5]。
三、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施蛰存小说人物还原批判探索
在施蛰存的精神分析学说中,其作品的文学消解赋予了历史人物最为神圣、伟大、崇高的价值形态,施蛰存是非常注重以日常生活意识去表现这些小说历史人物的,它同样希望通过某些日常生活意识来表现历史人物身上的某些世俗品性,以此也能达到消解、还原历史人物,展开对历史人物的批评探索过程。例如在《李师师》中,施蛰存对于这为宋代名妓的描写充满了浓厚的、令人难忘的世俗气息,当李师师得知眼前嫖客就是当今天子时其态度就出现了明显转变,从鄙夷厌恶变为曲意逢迎,同时幻想自己终有一日得到天子的宠幸进入皇宫飞黄腾达。这种作为妓女的世俗与世故被表达得淋漓尽致[6]。在《孔雀胆》中,施蛰存则用一曲英雄主义赞歌表达了人们日常生活的世俗一面,施蛰存认为每一个平凡的俗人身上都会发生诸多不幸的故事,这是很正常的。所以郭沫若评价了施蛰存的小说,他认为施蛰存的小说人物主题构造相当独特,甚至说他立意于相反地位,这种对于人性世俗的消解是非常超前的,是对人物角色的一种特殊还原。可以说,这就是施蛰存精神分析小说创作的最大特色表现[7]。
总结:
施蛰存作为当今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心理分析小说大家,其在小说理论创建与创作实践基础之上也融入了更多创新自由精神本质精髓,通过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学说构建小说创作精神内核,形成了自己独到的历史小说价值观与都市文学价值观。在他的文学精神分析中,不但拥有浓厚的现代主义色彩,也有现代主义文学发展中的前卫潮流内容,实现了对现代文学的批判,这是施蛰存小说的最大魅力之处。
参考文献:
[1]黄静.论施蛰存的小说理论与批评[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37(2):177-183.
[2]姚舜.古今碰撞的力量——从施蛰存《石秀》谈古代小说的改编[J].大众文艺,2017(9):41.
[3]李婉.精神分析的中国之旅(1914-1949)[D].河北:河北师范大学,2014.
[4]赵雪源.摩登天空下的妖娆——对新感觉派小说“躯体修辞学”的文化阐释[D].山东:山东师范大学,2009.
[5]刘慧.论施蛰存的诗歌翻译对其新诗的影响[J].长沙大学学报,2020,34(3):140-144.
[6]郝瀚.论施蛰存小说中的电影蒙太奇[J].河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11(4):41-47.
[7]杨筱,朱丽林.论施蛰存《春阳》的精神分析特色[J].文学教育(下),2019(10):13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