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卫擒盗
2020-11-18黄果心
◇ 黄果心
黑哥话说蒙面盗
袁保卫家在一条小巷旁,小巷巷口是大道,那里有一间小理发店。这理发店既理发,也是附近居民闲聊的地方,袁保卫退休后无事时也爱到那里坐聊。今日午后无聊,袁保卫又朝理发店走来了。
理发店里除女老板在给一位顾客理发、一名雇聘的女工在给一位顾客洗头外,还有两三个闲聊的人。见袁保卫到来,闲聊的人看是熟客,让座后一位细高个的闲聊者问:这里出头号新闻了,你知道吗?袁保卫问出了什么新闻,闲聊者说咱们这里出蒙面大盗了!袁保卫说光天化日,哪来的蒙面大盗?女老板插话说,此事假不了,前夜……那蒙面大盗又拦路了,不信你就问问黑哥。
黑哥是在场闲聊者中的一个,三十左右年纪,因长得瘦且黑,别人都称呼他黑哥。袁保卫问他,咱这里真出盗贼啦,你知道这回事?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黑哥说:“这消息不是听来的,也许是我运气太差,前天夜里我碰上那蒙面盗了!”接着黑哥把他在这里已不止一次讲过的、遇上蒙面盗的惊险经过,复述了一遍。
黑哥讲,本来,他早就听人讲过,近几个夜晚,这门前的大道上常有蒙面盗持刀拦劫。可他心想,盗贼瞄上的都是有钱人,他常衣袋空如洗,盗贼是不会看上他的,因此没当回事。前天夜晚约二十三点正,他在一个朋友家坐聊后步行回来,走到门前这条大道上,道旁忽闪出一条黑影,把他拦住了。道旁虽亮着灯光,但黑影黑布蒙面,看不清面孔,只见他一只手中持着一把一尺多长、令人寒心的利刀。黑影沉声喝着:“我知道你身上有钱,快拿出来孝敬老子,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说罢将刀一挥。黑哥他本不是胆小的人,但见眼前情景,也被吓懵了。
这时那细高个子插话说,你有什么好怕的,盗贼要的是钱,你破财消灾,将身上的钱给他不就得了?黑哥说,我不是讲过么,我身上恰好没钱啊!细高个说,这可就麻烦了,听说舍不得给钱的,盗贼要割断后脚筋呢!黑哥说,要是那样,我不就残废了么?接着讲,正是担心这,因此他向蒙面盗哀求,说他身上没钱,请大哥高抬贵手!蒙面盗显然不信他的话,腾出一只手来摸他的衣袋,当证实他身上确无分文后,大恼说,老子的刀既已拔出,若赚不到钱就必须见红,否则日后将会像现在这样晦气,请吃老子一刀吧!说话间朝黑哥举起了刀。黑哥他也许是情急生智,忙说,你别砍我,只要你高抬贵手,明晚这个时候,我会补送钱到这里,孝敬大哥你!蒙面盗咭咭怪笑两声,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啊,你想溜或报告公安,让警察明晚在这里设伏抓我是不是?!黑哥指天发誓,说天地良心,他是真心想孝敬大哥!蒙面盗恶狠狠地说,量你也不敢,小子我可认识你,你要是胆敢对我不利,当心我杀你全家!黑哥吓得双腿几乎哆嗦起来,连说,不敢不敢。说罢欲转身离开。蒙面盗说,且慢,念你有点孝心,我可以不重砍你,可为提醒你长点记性,日后出门时记得为黑道朋友带点钱,我必须在你身上划个记号;我可容你挑选地方让我划,说吧,在哪里划记号好?黑哥明白蒙面盗的意思,哀求请别在他身上划记号。蒙面盗低声喝道,你不想挑地方是不是?那我帮你挑好了!说罢挥刀欲朝他脸上划来。黑哥见躲不过去,急忙转身拱着屁股说:“你就在我屁股上划吧……不过,一定要轻点,要是划得太重,弄得我走不了路,明晚我怎么给大哥你送钱啊!”蒙面盗说:“别啰唆……”手中利刀一划,白光一闪,黑哥的右边屁股上便留下一道血红的刀口子……
说到这里,黑哥站起来,指着右边屁股说,也许是我最后说那句话的作用吧,蒙面盗下手不是太重,可这里的裤子还是被划破了,刀口好长,疼得我直咧嘴。
大家看过去,黑哥穿的裤子可能是换过了,那裤子好好的,只是右边屁股地方,裤布下面有些鼓凸凸的,显然是贴着纱布等东西。
袁保卫问,你答应第二天给蒙面盗补送钱,真送啦?黑哥说:“对啊,我昨天晚上送去了二百元,蒙面盗还嫌少呢,是我好说歹说,蒙面盗才……”袁保卫说:“真没用!”黑哥说:“怎么没用啦,不给钱,蒙面盗要杀我全家呢!昨晚我遇险时,大道那头曾有一个人走过来,我急叫救命,想不到那人反转身躲开了。现在遇盗被盗的事可多了,可谁惹得起盗贼呢!”细高个子附和:“对,是不好惹,最好给钱图平安!”袁保卫说:“可惜现在有不少像你们这样的软骨汉,盗贼才如此大胆、猖獗。”见黑哥和细高个子似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袁保卫又高声说:“是日本鬼子可怕、国民党反动军队可怕,还是个把盗贼可怕?抗日战争时期凶残的日本鬼子都被中国人民打败了,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的数百万军队也被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打败了,现在还惧怕几个盗贼?!我看只要有关部门想管敢管,大家敢于和盗贼作斗争,什么蒙面盗也不敢猖狂!”黑哥低声咕哝:“谁不会唱高调,可是英雄还是狗熊,只有自家碰上蒙面盗时才知道哩!”
当然,袁保卫不会把黑哥的话放在心上,可料不到以后发生的事情,竟让黑哥给说对了——袁保卫真的碰上了蒙面盗。
袁保卫勇斗盗贼
那是在小理发店坐聊后第三天夜里,袁保卫从妹夫处骑车回来。傍晚时,袁保卫本是要骑山地自行车和几位“老友”出门逛游锻炼的,住在城东新住宅区的妹夫打来电话,要他过去吃晚餐,他去了,酒饭后与妹妹一家人坐聊,夜里过十一点才回来。袁保卫在妹妹处喝了不少葡萄酒,带有几分醉意。妹妹担心他酒后骑车不安全,要妹夫送他回来,他说我没醉,且夜晚道上车辆少,没事。硬自己骑车回来了。穿街过巷,不一会,袁保卫的山地自行车拐上小理发店门前那条大道。
夜渐深了,两旁住户和小店铺都已关门,道上已少有车辆行人。袁保卫正不急不缓地踩着车,前头似有什么东西在动,从一条小巷口忽闪出两条人影来。这两个人黑布蒙面,将袁保卫的车截稳了,其中一人迅疾绕到袁保卫的后头。
袁保卫酒劲并未过去,他双脚踮挺着地,眯着两眼说:“你不长眼睛么,为什么要堵住道?”前头的蒙面人似乎并未生气,说:“老子近几日手头较紧,想向你借几个钱花花呢!”袁保卫眨了眨眼睛,向前瞄了瞄,说:“借钱?我不认识你们,钱借出后,找谁还?!”前头的蒙面人呵呵笑着说:“真是个老糊涂!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借去的钱,有哪个敢要还过?我们不单借钱,还要借你的山地自行车用用呢!”后头的蒙面人说:“别饶舌了,快下车,并将身上钱都拿出来孝敬老子,要不,老子可不客气了!”说话间,从身上拔出一把一多长的利刃。前头的蒙面人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拔出一把白晃晃的刀来,示威般横在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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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保卫瞥见那刀,兀地一激灵,头脑顿时清醒多了。他前瞅瞅,又扭颈后睇睇,这才明白,他遇上了传闻中的蒙面盗。蒙面盗说要借钱借车,这是强盗语言,他们要下手抢劫呢!袁保卫明白是这么回事,却并不害怕,心中反道:小子,你们倒打起爷爷的主意来了!
袁保卫年青时曾入伍当过武警战士,学过擒拿、格斗功夫,退伍后在蔗乡一间糖厂工作。也许正是因为他当过武警,厂领导抽调他到糖厂保卫科。这正对了他的心思。为做好糖厂的治安、保卫工作,他大胆无畏,敢抓敢管,尽职尽责。当时,有几个小混混常在糖厂周围甚至到厂里闹事,蔗农、司机运蔗来厂,在厂附近常遭勒索或抢劫,厂里偷盗现象也时有发生。他通过明查暗访,只身追踪,拳脚较量,硬是制服了那几个小混混,将他们扭送到公安机关……从此,糖厂弊绝风清,一度安宁。也就从那时起,他得了袁保卫这个外号,很多人只知道他姓袁,至于他名叫什么恐怕就不大清楚了。这一带那些混混呢,则只要听到他的名讳,便都避而远之,大多不敢前来沾惹他了。他本是小城里人,去年退休后回到这小城闲居。这小城里的蒙面盗也许不知道他的大名,现在居然抢到他头上来了。
“哈,真新鲜,过去我是捉鬼的钟馗……今夜,两个小鬼竟欺负到‘钟馗’头上来了,难道是欺负我老了么?!”袁保卫心中在咕叽。后头的蒙面人见他不动,也许是按捺不住了,挥刀喝道:“老东西,你竟敢不动,不长耳朵么?你要不配合,惹老子动起手来,恐怕就没有你好受的了!”
袁保卫脑海中在飞快地转着念头。他暗说,我没老;再说即使是老了,凭着我袁保卫的名号,我也不能让这两个蒙面盗的诡计得逞!他揣度,盗贼、混混大都是外强中干,你越害怕越软,他们越嚣张,最好的办法是来硬的,将他们制服。这些念头似电光石火般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当即扭头对后面的蒙面人道:“你嚎什么?在你们这样两个手脚利索的汉子面前,你们还怕我这老头子不肯让出自行车吗?!”说着右脚踏实,抬起左腿,缓缓下车。
“喂,来接车呀,难道还要我将车送到你手里么?”袁保卫下了车后,一手攥着车把,一手抓着车座说。后头的蒙面人似是对袁保卫的表现已渐为满意,用缓和的口气说:“这还像个样!冲你还算识相,你交出身上的钱时,我们可留个零头给你。”说着,朝自行车跨过来。就在此时,袁保卫抓车座的右手略提,双手用力,倒推着自行车突朝那蒙面人撞过去!蒙面人躲避不及,自行车猛撞在其裆腿处,蒙面人一声惊叫,朝后晃倒下去。袁保卫敞开嗓门大喊:“抓贼啊,这两个小毛贼快不济事了,快来抓贼啊!”
袁保卫之所以喊抓贼,求救倒在其次,他的主要目的是想使蒙面盗有所顾忌和惊惶。果不其然,袁保卫喊声中,前面的蒙面盗除了对袁保卫撞倒同伙感到吃惊外,似是担心喊声招来了人,为快些结束这场“无本买卖”,他一愣后当即挥刀疯狗般朝袁保卫扑过来。
袁保卫所骑车为喜德盛高档山地自行车,是生意正红火的妹妹见袁保卫骑老式自行车太“土”, 前不久特花一万多元购买作为礼物送给这唯一亲哥哥的。为更适合自己使用,袁保卫给这辆轻便、好用自行车加上了后架。现袁保卫右手改抓车后架,左手照攥车把,用力一推,自行车便迎着前头的蒙面人猛撞过去。蒙面人有同伙被撞倒之鉴,急忙闪避。蒙面人想抢车,舍不得刀砍自行车,闪避中伸刀欲削袁保卫的左手。袁保卫早有防备,缩回左手,抓住车座,两手将车迅拉回去,再左手改抓车把,车头对着蒙面人。蒙面人再扑上来,他又推车迎撞过去。如此三个回合,蒙面人一点没有占到便宜。对垒中,袁保卫斜眼睇见后头倒地的蒙面人伸手支起上身,欲挺身起来,忙调转车前轮,成弧线朝后头的蒙面人面部扫打过去。自行车前轮将后边的蒙面人再次撞扫倒了,可在这刹那间,袁保卫露出空当,身子无遮无拦地显露在前头蒙面人的眼前。前头蒙面人见有机可乘,右手将刀一举,又欲扑过来。正在这当口,左右道旁灯光骤亮,同时传来一声声门响,右道旁有人开门出来。
这条大道虽偏离小城闹市区,但事实上称得上是一条僻街,道两旁挤满楼房。刚才袁保卫喊抓贼,惊动了近旁刚刚歇息的居民。道左旁、右旁楼房内都有人揿亮了电灯,灯光与街灯相映,将道上的一幕照得清清楚楚。那揿亮灯光的上层楼房内,有人在窗口指指点点地朝道上看。道右旁近处一楼,房内不但亮起灯,且有一个彪形后生手持木棒从楼内赶出来,横棒跃跃欲试立于门口。前头的蒙面人见此局面,大概是心中有所忌惮,一愣后收住欲前扑的身势,伸刀指向持木棒的后生,喝道:“你要是胆敢多管闲事,我杀你全家!”
前头的蒙面人嗷嗷叫着,又扑过来。袁保卫抓住瓶颈的右手兼抓车后架,左手依旧紧握车把,猛力一推,山地自行车脱手朝蒙面人飞撞过去!蒙面人闪身躲过,自行车失去控制倒在道上。蒙面人斜掠了自行车一眼,蓦地刹住了前扑的脚步。蒙面人主要是为这辆山地自行车而来的,见自行车脱出袁保卫之手倒于地上,便想弃袁保卫于不顾而去夺车。就在他改变念头欲拧身抢车疏于防范之际,袁保卫鼓起双腮,用力将含在口中的葡萄酒朝他啐喷过去。蒙面人被喷了满头满面葡萄酒,连双眼中也射进了酒滴,不由自主地屈回左手抹擦眼睛。此时的蒙面人刚好半转过身子。袁保卫趁机跨到他身后,对着他脑袋,举起长颈葡萄酒瓶。正要砸下去,袁保卫忽转起念头来,心里说,我这样打下去,只怕要报销了他哩,就忍忍,手下留点情吧!想着,葡萄酒瓶闪电般朝蒙面人的右肩斜砸下去。
酒瓶砸在人身上虽不大响,但袁保卫用足了劲力,蒙面人右肩仿佛被砸碎了般,登即抬不起手来,手中的刀掉了下去。袁保卫朝蒙面人的臀部猛踹一脚,蒙面人栽仆下去。袁保卫弯腰拾蒙面人的刀。
刚立起身子,脑后传来响动,袁保卫以为是后头的蒙面人偷袭,忙侧跨闪绕。转回身来,后头的蒙面人摇晃着,“咚”地仆跌在跟前,其刀也脱手而出,就掉在袁保卫脚尖前面。蒙面人伸手欲摸刀,袁保卫抬脚将刀踏住。蒙面人翻挺起身,扭身欲跑,旁边忽划来一道棒影,扫向蒙面人的足杆,蒙面人又栽倒下去。袁保卫放眼看去,持棒人正是从道右旁一楼开门出来的彪形后生。那后生最终没有被蒙面人的话所吓倒,他略为犹豫后赶了上来,把刚又翻身起来的后头那个蒙面人扫倒在袁保卫跟前,蒙面人挺身欲跑,后生再次将他扫倒了。袁保卫见有人助战,精神大振。他将酒瓶搁于地上,顺手拾起后头蒙面人的刀,双刀握于左手,伸右手抓住后头蒙面人的一只膀子,一提,原来这家伙并不重。蒙面人忌惮袁保卫手中的刀,不敢挣扎。袁保卫用劲一拖又一掷,这蒙面人便朝先头倒地、正想爬起来的前头那个蒙面人飞去,正巧将前头的蒙面人撞倒了。袁保卫和彪形后生赶过去,朝狗吃屎般趴在地上、蠢蠢欲动的两个蒙面人后背各踩上一脚,那彪形后生还伸棒指着蒙面人的脑袋。
大道两旁被惊动的大多数居民,也许是看到盗贼被制服了,这时候赶出门来,围住两个蒙面人。有个十八九岁的小后生,捋了捋袖子,伸手就去揭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布……
蒙面盗技穷现形
转瞬间,两个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布已被揭下,众人看去,无不俱感意外——因为这两个蒙面盗不是别人,而是此道旁理发店里的常客,是自称遇上了蒙面盗的黑哥和为黑哥的胡诌瞎编敲边鼓的细高个子!
不错,正是这两个人!黑哥和细高个子家住在这大道附近,平日里游手好闲,却爱泡茶楼酒馆,嗜吃好喝。早几年,二人跟着城北几个小混混,常在小城北郊一带打架闹事,有时也来个小偷小摸,以饱衣囊。近半月来,由于衣袋渐瘪,二人私下嘀咕,跟着城北几个小混混,僧多粥少,倒不如回他们所住的城南郊一带“跑单帮”。于是,二人最近便于夜间窥伺时机在这条大道上做起“无本买卖”来。近两年来,这小城的治安管理不大好,斗殴、偷抢现象时有发生,而居民大多胆小怕事,碰见贼人盗、抢时,只做旁观者,很少有人敢挺身上前与贼人作斗争。黑哥和细高个子抓住人们惧凶怕惹事的心理,故在理发店中危言耸听,谈虎色变般说蒙面盗持刀拦劫,如何如何凶狠可怕、不好惹……言下之意是谁若碰上了只能自认倒霉,破财消灾保平安。他们制造恐怖气氛和如此这般进行误导的目的,当然是为利于他们做“无本买卖”, 是为了使被劫人不敢反抗而听凭他们摆布以减少麻烦。以前二人只在小城北郊干过偷鸡摸狗之事,这附近的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因此听信了他们的话。黑哥说蒙面盗在他屁股上划了一刀,当然是瞎编的,他只不过在屁股上垫贴上纱布、胶布,以蒙人双眼罢了。约在一个星期前,黑哥、细高个子和骑车的袁保卫在这条大道上偶然相遇,虽然只是擦身而过,但二人却瞄上了袁保卫所骑的高档喜德盛山地自行车。眼下这种自行车为热门货,价格比一般摩托车还贵,二人打算做这辆自行车的“买卖”。经过打探、盯梢,今晚二人在袁保卫必经的这条大道旁暗伏等待,果然等着了袁保卫,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栽在这么一个退休老人的手里,真是在小河沟里翻了船啦!
再说众人认出蒙面盗后,除了惊讶、意外,脸上大都现出鄙薄之神情。理发店的女老板也赶来了,这时开口说,看不出,蒙面盗原来是他们两个!有人在骂:败类,劣种!有两三个妇人朝二人头上吐唾沫。有一个后生,大概曾被盗贼偷劫过,他也许把过去所受盗贼的气算到了这二人的头上,气愤地说:打他们,今夜别便宜了他们!有人附和:对,打!跟着四周是一片喊打声。有几个人挤上前来,提脚朝黑哥和细高个子的身上踢。二人连连求饶。
袁保卫担心人们气愤中不加节制,下手过重,再闹出什么过火行动来,忙劝阻住了人们。那几个后生停止了踢打,但口中犹在朝黑哥和细高个子骂骂咧咧。
袁保卫抬脚踩住的正是黑哥。见黑哥抱着头故意夸大地呻吟叫痛,并犹在告饶,他说,你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讲过,日本鬼子那般野蛮凶残,都被中国人民打败了;国民党数百万张牙舞爪的反动军队,也被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打败了,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人民的天下,我们还会惧怕几个盗贼么?!只要有关部门敢抓敢管,广大群众敢于与盗贼作斗争,什么蒙面盗啊梁上君子啊等等,都会成为过街老鼠!黑哥说:是是,你说的是。袁保卫说:“你不是叫嚣要杀别人全家吗,现在还杀不杀?”黑哥说:“那不过是说着吓吓人,好便于我们做无本买卖罢了……今后就算我们吃了豹子胆,再也不敢说那样的大话了!哎哟……你放了我吧!”袁保卫说:“放你可以,但三天内你们必须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去!”黑哥说:“你饶了我们吧,只要不到公安局,我们发誓日后重新做人!”袁保卫说:“你们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你们听着,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三日内你们要不去投案自首,我们将去公安局揭发你们,你们别梦想侥幸逃脱惩处!滚吧!”说罢,袁保卫移开踩着黑哥的脚。彪形后生也将踏在细高个子后脊背上的脚抬开了。
黑哥和细高个子爬了起来,哭丧着脸,灰溜溜离开了现场。
理发店的女老板和几位妇人,朝二人离去的方向啐着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