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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与大树

2020-11-18殷允岭

山东文学 2020年12期
关键词:微山湖雪龙济宁

殷允岭

《山东文学》是一棵参天的大树,繁花似锦,硕果累累,百鸟成喧,绿荫匝地,我是这棵大树上长出的一片绿叶。

1978年,我第一次看到的《山东文学》,因封面上有一群海风吹飘彩色头巾的俊俏姑娘而春意盎然。1981年春,济宁市文学创作班在我生身的微山湖畔郗山村举办,小说组长李广鼐拿走了我的一篇《苇喳儿》。当年夏日,参与创作过革命样板戏《奇袭白虎团》的作家肖鸣作为《山东文学》的负责人来济宁,带走了我的另一篇小说《堰地里的蛙声》。美丽的女编辑李曙光来访时掉到了湖里,她因菲薄的白裙浸水而全身透明,果然是沉鱼落雁的惊艳!我越来越深地和这棵大树结缘,并在清风流贯中参与绿叶繁花的合唱了。

之后的岁月峥嵘而忙乱,首届文讲所结业,我的亲老师,当了主编的高梦龄来了,他带走的几颗翠绿的莲蓬,送给了散文家秦牧和小说家刘绍棠,据说他们在夸赞莲子香甜时也夸赞了我。那位因创作《微山湖上》而闻名世界的《山东文学》老主编邱勋来湖上找我,非要爬到“湖上小学”的破船上睡上一觉不可……待到快人快语的王兆山兄当了主编的时辰,我的小说《杀牛》《蚊变》《蚊舞》纷纷在《小说月报》选载。他携来的那位窈窕的女军官夫人在湖沼莲地的光脚跋涉,叫人联想到了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美轮美奂。

王良瑛担任《山东文学》主编的年月,是上世纪末的1999年。夏日荷红,他要我帮忙在微山畔举办一次“荷花杯”文学颁奖会。因有我的中篇小说《春湖图》在获奖之列,还得到陈全胜一幅画作奖品,我投桃报李地全力帮助了他(只差拿钱)。会开得十分成功。他却因我的一些表现未如朕意而报复我:煞有介事地端起我的左手细察手纹,然后断定:如有人说我能活到六十岁,那纯粹是忽悠我。但使愚兄没料到的是我竟然少心无肝地活到了六十五岁,并在青岛八大关疗养院见到了他。面对我的质问他尴尬而圆通地说,肯定我又做了不少善事,换得了寿延。话题急转时又连连夸我“近年的小说写得多好多好啊!”恰巧我十分爱听这一番赞扬。

我与白面书生军人《山东文学》主编许晨的交情近四十年。二年前,我们不约而同地一个写了《蛟龙》,一个写了《雪龙》。为应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真理,他任由我的“雪龙”在山东获了奖,而让“蛟龙”飞往京城,夺得了“茅盾文学奖”的大奖。山东文学界的“大姐大”李掖平扼腕告诉我:“你报了一摞《时代文学》连载的多册“‘雪龙’参加评奖,不报山东人民出版社和中青社合出的精选本,因不方便阅读啊!只少了几票没当选!不然,山东可以多拿一个奖啊!”

这一切都不重要,而且,在这位“山东文学”首位女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才女主席的指令下,《雪龙纪实》之一章《慧敏女子》参加了中国“征文比赛”,夺得了中宣部的大奖,这难道不叫东方不亮西方亮么?

刘玉栋担当《山东文学》主编,使我想起架海金梁、擎天玉柱的形容词。近30年前,二十岁出头的玉栋到了微山湖畔找我约稿,光着脊梁在水泥乒乓球台上与我过招,扑哧了满身的泥浆。他对我刚发在《山东文学》头题的小说《团圆》发出“何谓团圆”的疑问。这高我一头的考问,分明地表现了日后可当主编的前兆。在果真担当了大任之后,他约了我两个描写南极科考的纪实中篇小说《南极男日记》和《南极女日记》并发表于大刊之头题,还板着脸儿赞扬了我。一个月前的7月12日,他冒着倾缸大雨参加了我市在微山岛举办的《微山湖文化系列丛书》审稿会,并在会上宣读了省作协姬德君书记的贺信。他以在其位谋其政的规定姿态对“湖人书屋”、《微山湖丛书》和湖人作者们提出了要求与希望。我则以一位济宁文坛老兵,《丛书》主编的感激心情,代表全市作者对《山东文学》这棵参天大树和她的年轻主编表示了赞扬和欢迎。

那时候,室外雨打树叶的喧响和室内热烈的掌声完成了琴瑟共鸣的合奏,惯有“人来疯”特长的我对三伏旱天的“五行有水”感天谢地,并对竹排下的湖水泱泱、红荷盈盈、冷雨霏霏、凉风习习的暑天异象作了书生意气的赞美。激情中常常挂一漏万的我这位老文联、老作协的主席,竟然没忘记饮酒夸香——赞扬《山东文学》是一棵参天大树,济宁作者们是一片片树上绿叶。从新的文联、作协主席和作者们的掌声里,我知道这引发了与我同频的激情的律动,感恩并拥抱着大树,即便想做这棵大树上的一束鲜花,一串红果也实属可期……

六十八岁的一片绿叶,向七十岁的参天大树《山东文学》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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