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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为她延长时间她是中国版的奇迹女孩

2020-11-17

北广人物 2020年44期
关键词:徐俊泰语奇迹

2019 年,电影《奇迹男孩》上映。主人公奥吉面部天生有缺陷,为此遭遇诸多嘲笑,但他并没有放弃,最终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成为了人人为之鼓掌的“奇迹男孩”。

在中国云南,也有这样一个孩子。她患有脊髓性肌萎缩症,2 岁时,曾被“宣判”只能活到4 岁。如今,她不仅活到了18 岁,还考入了四川外国语大学。

她就是中国版的“奇迹女孩”——徐瑞阳。

身体输在了起跑线上,但尊严没有

2003 年11 月,北京儿童医院,两岁的徐瑞阳被医生宣判了“死缓”:“她最多只能活到4岁。”她的父亲徐俊波和母亲辛问禾不死心,又带着她跑了多家医院,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徐俊波与辛问禾都是教师,当他们听说这个病的发病率是四百万分之一时,率先想到的不是“为什么是我们”,而是“这个四百万分之一的小生命落在了我们的手上,这是老天给我们的多么特殊的一份礼物,我们得善待她啊!”

在北京,他们一家三口游了颐和园、长城、故宫、北大、清华……在返回云南的飞机上,小瑞阳问爸爸妈妈:“我还能再来北京吗?”徐俊波与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回答道:“以后,每个寒暑假,爸妈都会带你出来玩,我们还要去更多更远的地方……”

从北京回到云南,徐俊波和辛问禾做了分工。辛问禾负责教女儿认字、读书,徐俊波则负责教女儿吃饭、写字。

认字读书还好办,可吃饭、写字对于一个脊髓性肌萎缩症患者来说,无异于酷刑。但徐俊波却说:“人生在世,就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站和坐我们是无能为力了,但吃相还是可以追求的,所以必须做好。”

小瑞阳之前一直是用手抓着,或靠人喂吃饭的。刚开始,她在一次次拿不起勺子后,也想要放弃。但爸爸徐俊波却会残忍地把饭菜端走,并对她说:“你可以不成功,但你不能还未开始,就直接放弃!”

就这样,在挨饿还是变得有吃相的选择中,小瑞阳用长达4 个月的时间,终于学会了使用勺子和筷子。

同样冷酷的训练,还在继续。小瑞阳拿不住笔,写出来的字轻得几乎看不见。刚开始,她恨透了爸爸的那双大手和那个橡皮擦。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自己写的字,甚至比一些身体正常的小朋友写得还好时,她才终于理解了爸爸。爸爸妈妈要她活得快乐,而这快乐不仅仅是吃好喝好,更是努力之后,看到成绩的那份自信。

小瑞阳还一直在接受着针灸治疗。每次针灸,她都会被扎得跟个小刺猬似的。妈妈说:“如果你很疼的话,可以喊出来。”可她却说:“妈妈,我虽然很疼,但我也不想喊,因为我有尊严的活着。”

“有尊严活着”这5 个字,给徐俊波夫妇带来的震撼,可谓大矣。身为教师,他们深知,当一个人想要活出尊严时,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就这样,小瑞阳不仅坚强地活过了4 岁,还和爸妈一起去过了20 多个国家,并对英语和泰语都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甚至10 岁以后,再外出时,都可以给爸妈当翻译了。面对别人对她身体的好奇,她也可以落落大方地做出解释,并加上一句:“我很好,没关系。”

她的每一个人生金句,都是用疼痛与努力写出来的

6 岁时,小瑞阳除了头和手还可以活动外,身体其他部位都已几乎不能动了,但她却向爸妈提出了上学的要求。

这能不支持吗?徐俊波夫妇顶着长辈“为什么要让孩子遭这个罪”的责问与阻挠,开始了对女儿进行学前训练。比如翻书和举手,比如同学问她身体情况时,她该怎么回答……

翻书,她要用牙先咬住手指,然后靠头部的甩动,把手甩到桌子上,再一只手与下巴配合,才能完成翻书的动作。而举手,则需要用牙把右手叼起来……

一天又一天,瑞阳的手指从被咬出了血,到结出厚厚的茧子。徐俊波夫妇看在眼里,一遍遍在心里给女儿竖起大拇指——这样的孩子,是打不败的!

终于,瑞阳上学了。在度过最初的不适后,她成了同学中的小太阳。在同学眼里,她是一个阳光开朗、疾病拿她毫无办法的人。

由于脊柱严重弯曲,髋骨变形,肌肉萎缩,她在轮椅上坐的时间稍微久点,就会浑身酸痛,腰跟断了一样,但她也只能靠艰难地挪动一下屁股,来缓解那么一点点。就连医生都说,那样的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夏天还好,冬天,萎缩的肌肉无法给身体提供热量,无论穿多厚的衣服,她都会浑身冰凉,一旦感冒发烧咳嗽,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考验。从小学到高中,她先后得过4 次肺炎,3次下过病危通知书,可这些都没让她产生过退学的念头。她还经常会用尼采的话来安慰爸妈:“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时,他就能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面对爸妈因实在不忍心,劝她退学的请求,她的话也总能瞬间让爸妈泪目:“我只要一读书、做作业,身上就感觉不到疼了。”“忍耐吧。在改变不了事实的情况下,哭喊是没有用的,只会给其他人带来负能量。”“知道人生短暂,就更要把握好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对的事,当一个快乐的人。”

徐俊波经常对爱人说:“不是我们养育了瑞阳,而是她反哺了我们,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能拥有这样的孩子,是老天对我们最慷慨的优待。”

2019 年,徐瑞阳高中毕业了,4 月,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向云南省考试院提出了高考延时申请。高考前三天,终于得到了云南省考试院的回复——鉴于徐瑞阳同学的身体情况,每科可以延长百分之三十的考试时间。

2019 年6 月7 日,过完18 岁生日的瑞阳,在穿着大红旗袍的妈妈的陪伴下,走进了为她一个人开设的特殊高考考场。在走进考场前,她还用牙齿把自己的手叼了起来,艰难地向自己的亲友团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一刻,大家都泪如雨下。这个坚强的女孩走到今天,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胜利了。

最终,徐瑞阳不负众望、不负自己,以607分的总分、全省第2191 名的成绩,被四川外国语大学泰语专业录取。

之后,徐瑞阳没有丝毫松懈,而是开始了“笨鸟先飞”,又通过大学生公开课网站和软件提前学起了法语。虽然她的专业是泰语,但她还想再多学一门语言,如果等到开学再学,可能会比较吃力。努力,是这个女孩为自己的人生,找到的最好捷径,她要让自己一直在路上。

到重庆去上大学,是她第一次离开家。学校特意在女生宿舍一楼为她和保姆安排了一个单间。送她来上学的爸爸妈妈,在重庆陪了她一周,就被她“撵走”了。她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她说:“对父母最好的安慰。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做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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