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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叙事性舞蹈《羚羊的外套》的艺术形式化

2020-11-16刘颖

戏剧之家 2020年31期

刘颖

【摘 要】《羚羊的外套》是由编导谢飞与何华铭编创,反映社会热点话题的一部舞蹈作品。在这部作品中,编导们从独特的视角出发,利用道具、服饰以及音乐的整体融合,通过对比手法将舞蹈情节和情感层层递进,以艺术化的形式为观众展现了社会现实生活中被人忽视的一面。

【关键词】舞蹈动作;舞蹈氛围;舞蹈情节

中图分类号:J7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31-0123-02

一、作品的形成背景及特点

(一)创作背景和主题

《羚羊的外套》是由编导谢飞与何华铭编创的一部现实题材舞蹈作品,由东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舞蹈系演绎,并在第十届“桃李杯”舞蹈比赛上获得了群舞组表演一等奖。

由于国际市场对羊绒制品的需求增大,在金钱的诱惑下,不法分子对羚羊进行残忍的盗猎,导致我国羚羊数量骤减,“高原精灵”们原本生存的欢乐场变成了它们失去“外套”和生命的屠宰场。编导们立足现实,将惨不忍睹的盗猎场面进行艺术的加工,通过美化、提炼后的舞蹈动作以及编导们巧妙的舞台设计,将人类对大自然所做的残忍的事情赤裸裸地展现在大众的眼前,以此来呼吁人们保护环境、爱护动物,勿要因为自身的贪婪蒙蔽了双眼,破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

(二)创作特点

叙事性舞蹈一般指以事件、情节的发展来反映现实生活内容,表达人物思想情感的舞蹈,在短时间内展现故事情节的发展起伏和人物情感的丰富变化。通过不同的人物与事件构建故事情节,进行人物塑造并表达情感,其独特的创作手法和表达方式不仅可以使人物形象塑造得更加饱满,同时也承载了编导想要表达的情感,并且使这种情感更为具象化。在《羚羊的外套》中,编导以舞蹈动作进行叙事,综合多种表现手法,将羚羊的生活和形态表现得栩栩如生,将情节演绎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首先,编导在现实生活中寻求灵感,通过一张野生动物的图片找到编导想要表达的舞蹈情感。在完整紧凑的故事情节下利用舞蹈思维,将羚羊这种动物的本能动作通过提炼、改编加工成舞蹈动作表达出来,同时利用戏剧性的矛盾冲突以及道具、服装和音乐的配合,给观众创造出一种情景交融,并能引发观众丰富的艺术联想和想象的艺术境界,[1]成功地塑造了羚羊的形象。

其次,编导们将表达主体——羚羊拟人化,以动物视角出发反映现实社会问题,用第一人称的形式来表达情感,提醒人们羚羊作为生命主体的存在,只有观众以第一视角去体验,才能真切感受到痛苦与无助,更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并且编导在作品情节设定上简明清晰,故事情节发展层层递进从而深度表达舞蹈作品本身的内涵。

最后,在舞剧体裁方面包含了三人舞、群舞的构图,用三人舞来突出羚羊一家美好的生活画面,用群舞来丰富情节,烘托气氛;在舞剧队形方面使用了直线、曲线和圆等;在舞剧形式的结构方面采用舞蹈情节结构。编导通过以上三个方面集中地体现了舞蹈形式的美的统一。

二、人物形象

事物具有两面性,在人物形象的落定上,编导同样没有局限于羚羊一族美好的草原生活,而是用对比的手法将羚羊一族被盗猎者猎杀,使得生活发生变化的两面性最大化地呈现在观众眼前。同時编导还采用了虚实结合的手法,给予观众丰富的想象力,使得舞蹈情感丰富饱满。

在舞蹈主要人物形象选择上,编导选择了羚羊王、怀孕的母羚、羚羊王的孩子以及以“枪声”暗喻的盗猎者。笔者认为编导所选择的这些形象分别代表的是:羚羊王是决定羚羊群发展走向的角色,身上担负着守护羚羊群的责任,与故事情节发展紧密联系;以怀孕的母羚的特殊身份来表达羚羊群的新生与希望,当希望破灭时便激起观众的同情和对盗猎者的痛恨;羚羊王的孩子继承了羚羊王的责任时,带给观众的是对羚羊群未来的美好希望和祝福;而“枪声”所暗喻的盗猎者不仅是羚羊群曲折命运的开端,也是编导编创巧妙的地方,以枪声的“虚”来塑造盗猎者形象的“实”。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羚羊群轻松自在的生活也在观众的眼前被打破了。

三、舞蹈作品的形式化

舞蹈作品的内在形式是舞蹈作品精神内容的形象显现,即作品的结构方式、事件的展现方式;舞蹈作品的外在形式,则是指使内容成为具体可感的物质形式,即舞蹈的表现手段——舞蹈语言。[2]在此部舞剧作品中,编导将舞剧的形式化用以下方法表达出来:

(一)内在形式化

舞蹈的内在形式化可以有两方面的理解:一是舞蹈作者在内心所进行的对将要进行舞蹈创作的生活内容,从无序向有序和根据舞蹈的艺术规律特点,选择形式结构的过程;另一方面是舞蹈作者选择好舞蹈的结构方式以后,具体地设计、安排人物的行为、情节的发展等。[3]

在《羚羊的外套》中,编导在舞蹈的结构方式上主要采用时空顺序结构,以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方式来表达舞蹈作品。笔者认为此部舞蹈作品可分为三部分,第一段:羚羊们悠然自得的生活情景,在这个片段整体基调偏轻松活泼,以此来为后面情节的发生做铺垫。第二段:这段是本部作品的高潮部分,以怀孕的母羚为开端,羚羊群为了新生命的到来庆祝,伴随着一声枪响拉开了羚羊群与盗猎者的斗争,讲述了盗猎者出现后羚羊一族悲惨曲折的命运,与第一段在情感上形成强烈的对比。第三段:以新头领的诞生为舞蹈作品的结尾,给观众对于羚羊群未来的发展留下想象的空间。

在这部舞蹈作品中编导善于利用对比手法,加深舞蹈情感的同时在观众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例如:在舞蹈开头,羚羊王一家和谐温馨的画面与遭到盗猎者的袭击后,羚羊一家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第一段羚羊群悠闲愉快地在草地上玩耍的画面与“枪声”响起后,羚羊群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画面;在怀孕的母羚迎来新生命的期待与欣喜时,即将出生的小羚羊从母亲身体里生生脱离的画面等等。这些画面形成了强烈的情感对比,让观众在感受到羚羊群美好的一面的时候,不禁为羚羊群的命运叹息,在观众心里深化了舞蹈作品想要表达的情感内涵,让人久久回味。

(二)外在形式化

外在的形式化就是舞蹈形象整体的外现和表达,使用舞蹈的艺术语言根据舞蹈的结构,在舞蹈的时间和空间中,创造出生动鲜明的舞蹈形象。在《羚羊的外套》中,编导以人体为舞蹈动作的物质载体将舞台角色的内心情感直接表现出来。

1.拟人化的爱抚动作“拱”

编导在作品开头以羚羊王夫妻对孩子“拱头”的动作,以及羚羊王与孩子“顶头”的动作,来表现羚羊王一家舐犊情深的画面。与此同时搭配缓慢抒情的音乐,给观众营造出一种温馨、愉悦的氛围。与第二部分羚羊王失去皮毛后,孩子对父亲“拱头”的动作所表现出来的无助,在情感上形成强烈对比。

2.“臣服动作”

在第一部分,演员们抬起双臂连带身体向下屈伸,以谦卑的姿态来表达羚羊群对于羚羊王的臣服,与第三段新的羚羊王产生后,羚羊群对新任羚羊王的认可,在舞蹈动作和情节发展上相呼应。

3.以跳跃为主体的舞蹈动作

在第一部分编导采用了大幅度的舞蹈跳跃动作,同时搭配活泼快节奏的音乐,来表现羚羊这一物种弹跳力极好的特点,同时在观众眼前展现了羚羊群在草原无忧无虑驰骋的画面;在第二部分,在怀孕的母羚出现时,以羚羊群和母羚之间的跳跃动作来表现对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但是在枪声响起后,编导对羚羊群的跳跃动作赋予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意义,此时的跳跃动作变成了盗猎者出现后的惊慌失措。

舞蹈是一种以舞蹈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的综合艺术形式,[4]在此部舞剧作品的编创过程中,编导出色地运用了道具、灯光、音乐、服装等综合表现手法共同塑造人物形象,烘托舞台氛围,更好地诠释了编导的创作目的。

1.红绸

在孕妇母羚中枪后,编导巧妙地利用鲜红色的红绸,用它来象征着联系母亲与孩子的脐带,当红色的绸带被一点点抽出时,代表着母亲与孩子的生命也在逐渐消逝,从刚开始羚羊群和母羚对新生命到来的期待与喜悦到母子二人失去生命的惨剧,从一开始轻松愉快的音乐转换为悲痛的音乐,用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为观众营造出悲伤的意境和氛围。

2.传送带

编导利用传送带,把固定空间运动化处理,[5]将羚羊的皮毛、头颅一一具象化地展现在观众眼前,同时搭配深沉的音乐,以极具视觉听觉感官的冲击力,将羚羊们悲痛的情绪渲染到高潮,以此来痛诉人类对生命的迫害,增强故事性、深化主题。

3.“外套”

编导直接采用类似羚羊皮的服装,向观众展示一只只具有生命力的羚羊,而在羚羊王不幸中枪后,编导利用服装上的变化,用血色的羊皮表现盗猎者对羚羊王做了极其残忍的事情,他失去了他的皮毛,身体变得光秃并且鲜血淋漓,编导用羚羊王来代替所有被盗猎者残忍剥去皮毛的动物,让观众直面带着“血”色的外套,不仅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还营造出悲痛欲绝的舞蹈意境,同时深深地牵动着每一位观众的心。

四、结语

编导以第一人称的角度讲述故事的同时,运用综合的艺术表现手段将舞蹈作品的形式化与作品的情节内容完美融合在一起。编导通过演员的肢体、面部表情、音乐灯光等的共同配合,从而创作出生動、鲜明的舞台形象,让观众可以更加清晰地了解编导内心的所思所想,从而触动观众内心的情感,引起观众共鸣。但笔者认为在舞蹈结尾时故事的情节性不够丰富,在现实生活中,动物的头领是通过斗争,优胜劣汰决定的。而小羚羊如果仅仅是因为父亲是头领,才受到羚羊群的认可在这里是有些突兀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羚羊的外套》尽管结尾有些缺失,但仍是一部具有深刻内涵和教育意义的舞蹈作品。

参考文献:

[1]隆荫培,许尔充.舞蹈艺术概论[M].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171.

[2]隆荫培,许尔充.舞蹈艺术概论[M].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112.

[3]隆荫培,许尔充.舞蹈艺术概论[M].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192.

[4]隆荫培,许尔充.舞蹈艺术概论[M].上海音乐出版社,2013.197.

[5]何华铭.叙事性舞蹈创作分析与研究——以东北师范大学舞蹈作品为例[D].东北师范大学,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