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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中的文学意象研究

2020-11-16白小星朱娉娉

科学与财富 2020年26期
关键词:救赎牢房女性意识

白小星 朱娉娉

摘要:文学意象在文学创作中具有尤为重要的象征意义,借由具体的“象”体现抽象的“意”,文学意象挖掘小说的隐含之意和体现作者的创作主旨。《线》中“牢房”的典型意象反映作者对女性意识的觉醒和救赎途径的探索。

關键词:文学意象;《线》;牢房;女性意识;救赎

维多利亚·希斯洛普(1959-)是英国当代畅销小说家,早期在《星期日电讯报》、《每日电讯报》、《妇女专栏》等开设专栏,被誉为“没有著作的著名作家”。小说《线》是作者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小说以希土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刻画了动荡的社会背景下各阶层的众生相。除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和深刻细致的人物刻画,作者将蕴含丰富的文学意象运用于小说。“牢房”文学意象的使用突出了小说的主题,升华了小说的隐含之意,提升了小说的审美价值。

文学意象是指文学作品中借助具体的“象”来表达抽象的“意”,“象”是思维的物质外壳,是主观化了的客体物象,而“意”寄托着人的中心情感和思想,承载着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观点和意识。文学意象成为作者表达主观思想的重要渠道,是审美理想形成的高级形式。对文学意象的细致地解读会加强读者对作品的理解以及深化对作品内涵的挖掘。作者选取的意越是贴近物象,形成的意象越易于被读者接受,文本越具有穿透力,由此催生的文本意义越深刻。

《线》中房间作为小说的核心意象,超越了常规的物象意义,在文本中被赋予了“他性”,由此构建的牢房意象对小说的情节发展和人物塑造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借由意象的铺展作者表达了对父权制和战争的抨击,并赞美了觉醒和爱的力量。

一、牢房意象--女性意识觉醒的不同命运

奥尔加是一个活在男性权威下的代表,女性意识被淹没在男性的强权之下,被剥夺了女性形象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成为男性的附属品,满足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期待和幻想。

奥尔加的丈夫是成功的布料商人科姆尼诺斯,他在海滨的富人区修建了一栋气派的别墅,房子不是温暖的家,而是奥加尔噩梦的开始。搬进新家后,奥尔加患上广场恐惧症,过上足不出户的生活。房子的意象成为牢房的象征之意,她成为了一名囚徒,丈夫成了一名狱警,掌控她的全部生活,衣服、配饰、社交和对儿子未来的计划。失去自由的奥尔加整日在窗户边凝视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渴望融入鲜活生动的生活,但是她无力冲破这间牢房,“身体被囚禁在四壁中,心灵更被囚禁在皮囊下”①甚至在丈夫去世后,她依然无镣自囚,不再出门,直到大地震爆发,她被压死在牢房的断壁残垣里。房间的牢房意象在奥尔加之死中得以突显,她被压死在了男权社会对女人的践踏里,突出作者对其命运和遭遇的同情。“文学意象从现实空间、物理空间中解放出来,实现了对自身客观物性的超越,完成了艺术审美上的变形。”②

小说另一位女主人公卡捷琳娜在逃亡中与母亲走失,战争让她失去了遮风避雨的房子,更失去了母亲温暖的怀抱。然而卡捷琳娜依靠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创造财富,勇敢地挑战男性权威,成为小说里冲出牢房意象的新女性。她也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她的丈夫古尔古利斯与德国纳粹分子相勾结,出卖革命同胞,进而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获得犹太商人莫雷诺的厂房。作者将他们的婚房描述为“房子坐南朝北,窗户很小,挂着厚重的窗帘。”③古尔古利斯执意不让家具见光,要求妻子紧闭门窗,屋子里一年到头黑乎乎的,更过分的是他不允许卡捷琳娜回工厂上班。为了进一步操控卡捷琳娜,他从工厂带回自己中意的布料,要求卡捷琳娜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扮。卡捷琳娜失去了工作的机会,失去了展示真实自我的机会,空旷的房子、狭小紧闭的窗子、强制的丈夫,卡捷琳娜也成了男权社会牢房中的囚徒。

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对自我的追求,得知丈夫私通德国人、心上人迪米特里依然活着,自己怀上迪米特里的孩子后,卡捷琳娜决定重新谋划。她每天为丈夫精心准备厚重的油脂、腻人的甜品,终于丈夫因心脏病而死去。根据遗嘱,丈夫的侄子继承了位于索卡拉托斯街的房子,卡捷琳娜用精心谋划和精湛的厨艺为自己找到一把打开婚姻牢房的枷锁。女性意识的觉醒后的卡捷琳娜冲破婚姻和命运的牢房的意象,回到主宰者的位置。冲出牢房的动作,使得卡捷琳娜的新女性形象更加鲜明,更加富有艺术的感染力,更有张力地勾勒出作者期待的新女性形象。

借用牢房意象,维多利亚?希斯罗普塑造了两位命运迥异的女性,作者公正地反映了当时女性的生存环境,那时的女性多依附于男人而生活,被动地成为男权社会牢房中的依附者。然而,作者通过新女性形象地塑造,寄托了新女性敢于反抗男性权威的希望,寄托作者对女性走出婚姻牢房的希望。

二、牢房意象--救赎途径的探索

迪米特里是科姆尼诺斯和奥尔加孩子,在孩子出生之后,父亲关心的是孩子是否有什么身体上的缺陷,得到非常健康的确认后,“科姆尼诺斯满意地离开了房间。他还有生意要去忙。”④父亲对孩子的期待是长大后学习法律,成为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迪米特里自幼在伊里尼街长大,父亲修复了海滨的大房子准备搬家前,一想到要搬进那座大房子,和陌生的父亲生活在一起,迪米特里感到恐惧。搬离伊里尼街时,“男孩允许妈妈牵着他的手一路走去,也从此离开了快乐的家。”⑤搬进大房子后,他目睹父亲对母亲的漠视、控制和武力,牢房的意象再次禁锢了这个孩童,然而他从小在心里就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他没有遵从父亲的意愿学习法律,成为父亲事业的接班人,而是遵从自己的意愿学习医学。这个反抗的举动是迪米特里探寻救赎之路的开始,他以为反抗父亲的强权,走出家庭的牢笼就完成了救赎。然而家庭的禁锢并没有随着自己走上社会,离开父亲就结束。

他参加革命军以保卫祖国,反抗之路并不顺利。他并不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遭遇围追堵截、身陷食不果腹的境地,饱受思乡之情困扰时,“他宁死也不愿意还乡,因为那无异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在父亲面前,在这个他打心眼里蔑视的人面前丧失自尊,简直无法想象。”⑥至此,迪米特里也没有明白对父亲的抗争,走一条与父亲期待完全不同的道路,并不能完成自我救赎。

迪米特里被捕入狱,牢房意象由含义之象,过渡成为作者和盘突出的审美表现,以寄托作者更深远的情感和期待。作者通过迪米特里被捕入狱,进入实体牢房的情节,试图告诉读者自我救赎无法通过外部斗争完成。

得知父亲的死讯,迪米特里主动要求签署声明,“对父亲的仇恨一直是他心头的重负,现在终于放下了。”⑦签署协议时,迪米特里感受到超然事外的感觉。

作者通过精妙的情节设置,将迪米特里从家中囚禁其自由和灵魂的隐性牢房,转入真正的能够囚禁其躯体自由的显性牢房。迪米特里辗转于各个战场,名义上是与不同政治势力的斗争,而实际上他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他的父亲。

父亲在世时,迪米特里的一直在寻找冲破无形牢房的途径,直至锒铛入狱才发现,对抗和斗争并没有给他带来渴望的解脱、自由和释放,而是在不停地冲突中幻灭和失望,他的劲敌永远不是外在的敌人,而是心中对父亲权威的愤恨。

父亲去世后,他放下对恨的执念,不再畫地为牢,选择爱,选择责任,选择回归现实生活。在后半生平淡的生活中,努力爱着家庭成员,支撑起家庭的责任,从而在平淡中实现自我救赎。

三、结语

借由牢房意象,维多利亚?希斯洛普在小说中塑造了形形色色身处牢房囚禁中的人物,其中奥尔加在男权的淫威和自我放弃中被牢房置于死地;卡捷琳娜凭借女性意识的觉醒,成功地冲出牢房,找到归属和爱;多次失败的尝试后,迪米特里走出心牢,放下仇恨,回归爱和生活。

由此可见,维多利亚?希斯洛普用高超的写作技巧,将战争、牢房、命运等复杂主题杂糅在一起,营造出深刻的意境,传递作者真正的希望和哲学思考。

参考文献:

[1]   、[3]、[4]、[5]、[6]、[7]维多利亚?希斯洛普.线.王爱燕郭莉译.广州:南海出版公司.2014:130、303、31、131、287、341

[2]   包爱军.文学意象的本体论[J].扬州师范学报(社会科学版):1991年第1 期.33页

作者简介:

白小星:(1980--),女,安徽合肥人,助教,毕业于安徽大学,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英语教学,安徽省合肥市安徽工业经济职业技术学院.

朱娉娉:(1980--),女,安徽合肥人,讲师,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英语教学,安徽省合肥市安徽工业经济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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