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新冠遇上流感

张田勘

有专家预测，今明冬春，新冠肺炎长时间的肆虐与流感大流行的季节将重叠在一起。而且，一些国家已经出现新冠肺炎和流感双重感染的病例，如韩国。

幸运的是，对这两种疾病，有可能同时使用疫苗预防。据报道，新冠疫苗年底或2021年初就能上市。

新冠疫苗和流感疫苗是否一起接种？比较而言，两种疫苗一个都不少的接种益处显而易见，更是利大于弊。

接种两种疫苗可以预防两种疾病，最大的实惠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比如，明明惠的是流感，可能却被当作新冠肺炎对待，这对工作和生活影响太大了。流感的主要症状与新冠肺炎没有特异性区别，医生和公众都无法直接区分。今年8月，世界卫生组织官员就公开表示，鉴于新冠肺炎和流感难以区分，加上医疗资源有限，各国应提高流感疫苗的接种率。

由于流感病毒的多变性，每年的流感疫苗都有变化，因此，接种流感疫苗的有效率也大约只有50%左右，这个结果也导致人们对接种流感疫苗不积极主动。2019年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的数据表明，中国人接种流感疫苗的比例仅为2%，这是从每年流感疫苗供应总数3000万支推算出的，表明国人接种流感疫苗的意愿还不高。

但是，在今年面临双重流行性传染病感染的新情况下，或许会促使人们重新审视是否接种流感疫苗。即便流感疫苗的有效率只有50%，对人们仍有很大的保护作用，减少出现流感样症状的概率，至少会让人们免于受到惠新冠肺炎的误解，并且避免交叉感染。此外，流感疫苗对老弱病残者的保护作用最大，如果没有接种流感疫苗，一旦受到流感和新冠肺炎的双重打击，死亡率将会很高。临床统计早已表明，新冠肺炎的死亡者80%以上是60岁以上人群，以及惠有一两种基础病（糖尿病、心血管病等）的人。

至于接种新冠疫苗，世界各国公众的心态更是千差万别，也许人们对流感疫苗的信任度大于新冠疫苗，因为新冠疫苗是新疫苗，在安全性和效果上有较大的不确定性，而流感疫苗是成熟的疫苗，尽管有效性并不高，但至少比较安全。

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与益普索（国际市场调查公司）在7月24日～8月7日，对27个国家的近2万名成年人进行了访问调查，结果表明，约5/4的受访者愿意接种新冠疫苗。令人惊讶的是，中国公众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在全球最高，为97%，之后为巴西（88%）、澳大利亚（88%）和印度（87%）。接种意愿最低的国家是俄罗斯（54%）、波兰（56%）、匈牙利（56%）和法国（59%）。

尽管新冠肺炎疫苗Ⅲ期临床结果尚未公布，但中国之前公布的Ⅰ期～Ⅱ期临床试验结果证明疫苗是有效和安全的。此外，比起流感，新冠肺炎是一种更为严重的传染病。尽管世界各国新冠肺炎死亡率有差异，但按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平均而言全球新冠肺炎的死亡率约为3.4%。但是，每年全球季节性流感的死亡率约为0.1%，导致全球29万～65万人死亡，比新冠肺炎带来的后果轻得多。

由于疾病的严重后果不同，因此，人们接种新冠疫苗的意愿和行动当然比接种流感疫苗强烈，中国人可能更看重这一点。在今年双重流行性传染病的夹击下，相信大多数人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会选择一个都不少地接种流感和新冠肺炎疫苗。

无论是专业人员还是公众，都担心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在安全性上尤其担心抗体依赖性增强（ADE）。抗体依赖性增强，指的是病毒刺激机体产生的某些对抗病毒的特异性抗体（一般多为非中和抗体）与病毒结合后，生成的抗体可通过一系列变化增强病毒的感染性。如果ADE发生，就可增强病毒在人体内的复制，反而会因为接种疫苗而患病。

以前的研究发现，日本脑炎病毒、墨累山谷脑炎病毒和登革热病毒入侵人体后，机体产生抗体也会产生这种ADE效应。由于流感疫苗是成熟的疫苗，人们担心不大。现在人们最担心的是新冠肺炎疫苗。

不過，从新冠肺炎病人的症状和临床治疗效果看，目前尚无证据证明新冠病毒会产生ADE效应。而且，如果新冠疫苗在Ⅰ期～Ⅲ期临床试验过程出现ADE效应，也不会被批准上市。当然，我们仍需要严密观察疫苗接种后可能产生的ADE效应。

此外，公众的另一种担心是接种两种疫苗是否会增加两种疾病互相感染的几率。美国克利夫兰诊所研究人员对1.5万余名接受新冠病毒检测的患者进行研究，将201 9年秋季和2020年冬季接种了无佐剂流感疫苗的人（41 58人），与9082名从未接种流感疫苗的人进行比较，发现接种流感疫苗不会增加人们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或增加相关的发病率或死亡率。

不过，预防新冠肺炎和流感，并非只有注射疫苗这一招，还有很多其他办法。新冠肺炎流行将近一年，公众预防疾病的良好习惯也已普遍养成，如戴口罩、勤洗手、常通风、保持社交距离、实行分餐或使用公勺公筷等，这些措施对预防所有呼吸道传染病都很有效。

正是由于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中国今年其他一些传染病，如每年夏季高发的手足口病，在一些地方发病水平明显低于历年同期，风疹、腮腺炎等呼吸道疾病发病率也普遍低于往年。日本在9月13日为止的2周内，全国报告的流感病例数仅有7人，不到去年同期的1‰。日本厚生劳动省认为，预防新冠病毒的对策，如洗手和戴口罩的做法是减少流感发病的原因之一。

接种疫苗并结合良好的卫生习惯，也许今年的流感发病率会大大降低，也有利于长期预防新冠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