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的宿世今生——《诗经·蒹葭》人物解析

杨 莹

《诗经》是中国第一部现实主义诗歌总集，收录了从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前11 世纪至前6 世纪)的诗歌，共311 篇，其中六篇为笙诗。《诗经》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在内容上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风》多描写的是周代各地的歌谣，《蒹葭》隶属于《秦风》，是东周时期的作品。

著名大师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讲过，《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 《蒹葭》一诗，全诗三章，每章八句，重章叠唱，韵律协和，读起来朗朗上口。其诗的意旨是不确定的，有人认为是讥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礼来巩固他的国家；有人认为是惋惜招引不到隐居的贤士；有人认为是假托思念美人，寄托自己的理想不能实现；有人为是写男女相思之情：“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

因此对于“伊人”的人物形象解析自古以来也是歧见纷呈，宋代著名的儒学集大成者朱熹也说：“言秋水方盛之时，所谓彼人者，乃在水之一方，上下求之皆不可得。然不知其所指也。”因此，关于“伊人”的形象有人认为是君主追求的贤臣，有人认为是臣子寻觅的贤君，也有人认为是男子苦寻的一位佳人。

现在我们多认为《蒹葭》是一首爱情诗。短短不到一百字的诗中，展现了一个芦苇苍青、霜露薄白、秋水朦胧的深秋时节，抒情主人公一会儿顺流而下、一会儿逆流而上，不畏艰难、持之以恒地追求一位美丽高洁、缥缈朦胧、可望不可即的佳人倩影。

那伊人仅仅是指一名美丽的女子吗？不，她不仅是一名美丽的女子，更是古往今来人们对美好事物孜孜不倦追求的中国文化之美。接下来浅谈一下伊人宿世今生的形象。

一、“伊人”的宿世

宿世，前世， 中国是有上下五千年悠久灿烂文化的文明古国，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所追求的“伊人”。

曹操，一代枭雄，三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诗人。《短歌行》中他高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衿，古式的衣领。青衿，是周代读书人的服装，这里是指有学识的人。悠悠，长久的样子，形容思虑连绵不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出自《诗经·郑风·子衿》，原写一位姑娘思念自己的情人，这里指作者渴望得到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因此曹操所追求的“伊人”是他渴望的能助他实现统一大业的贤才。

秦始皇嬴政为了统一六国，实施重农桑、奖军功等一系列强大国家的发展策略，最终花费十余年的时间统一了六国。汉武帝刘彻，为了打败匈奴，壮大汉室，消除屈辱的对匈政策，多次派遣大将从被动防御到主动进攻匈奴，逐步歼灭匈奴主力，建立了强大的大汉帝国。康熙皇帝，在位六十多年，其间少年时挫败权臣鳌拜，成年后平定三藩、收复台湾、亲征噶尔丹、保卫雅克萨。他保卫了国家领土完整，是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捍卫者。所以 “伊人”就是古代帝王建功立业的人生目标。

新中国的成立，凝聚着无数革命者的鲜血和生命。未满十九岁的董存瑞，紧急时刻用自己的身体充当支架炸掉敌人的碉堡。现在依然回荡在我们耳边的是他最后的呐喊和执着：“为了新中国，冲啊！”“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革命烈士夏明翰在即将赴死时，留下自己的遗言，可以牺牲我的生命、决不放弃我的信仰的高贵精神溢于言表。面对死亡时，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害怕、胆怯呢？只因他们心中充满信念：国家独立，民族解放，所以面对死亡时才如此从容镇定，无一丝慌张。因此，“伊人”就是无数革命先烈对崇高信仰的信念，对新中国的信念。

“伊人”的前世，是几千年来无数胸怀大业的仁人志士心中寻觅的理想目标，是翘首渴慕的贤才，是建功立业的目标，是坚不可摧的信念，值得我们每个人崇敬、敬仰。

二、“伊人”的今生

几千年来被赋予无数内涵的“伊人”，其今世今生，在当今社会，指的是什么呢？

随着国家的发展壮大，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是每个人还是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着，为什么呢？究其原因在于我们每个人期盼获得更稳定的工作、更高的收入、更好的医疗服务水平、更优美的舒适环境……每个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幸福的憧憬。当下的“伊人”就是对美好幸福生活坚持不懈追逐的梦想，是我们每个人为之奋斗的坚定目标。

地震，顷刻间，无数同胞再也看不见美丽的太阳和星星了，无数家庭分崩离析，举国上下一片泪目。诗人艾青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每个炎黄子孙在伤痛的同时，出钱出力出物，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救助伤员，神州大地此时没有任何杂音，有的是心中为逝者默念，为伤者祈祷，为生者祝福。“伊人”就是地震之后，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共同救助伤员的壮举。

烈日炎炎的夏季，暴雨突袭，洪水迫近，许多人的家园遭受破坏，为此解放军战士、共产党员们等救援人士从四面八方冲向最前线，为大家排忧解难，他们不惧风雨，不怕困难，奋战在抗洪抢险一线。“伊人”就是洪水面前千方百计救助受难者的义勇人士和乘风破浪的坚守者们。

“伊人”的今生，是当下数十亿中国人民对幸福生活孜孜不倦追求的美好理想；是地震面前，华夏儿女众志成城、团结一致的救援行动；是洪水当前，不顾个人安危救助受灾者的救援人士。“伊人”是无数人心中所追求的幸福生活，是困难面前不退缩、不畏难、勇向前、勇奋斗的义勇行为。

小结

“伊人”千百年来被人们赋予不同的内涵，形象各异，但是总的来说是所追求、所企慕的一种美好愿望，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诗中悬置着一种意象，供普天下人执着追寻。”其所被赋予的不畏艰难、勇往直前、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精神值得后人深入体悟和学习。解析“伊人”的宿世今生是为了更好地为当下服务，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更好地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繁荣昌盛打造良好的精神境界和培养合格的接班人。

注释：

[1]朱熹.中华国学文库·诗集传 [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11（1）

[2]王充闾.诗的意境寻求与意象创造---以《诗经·蒹葭》为例[J].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