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鄂一线医护人员抗疫期间体重变化情况调查

刘兴振，潘淑君，何 琳，王 征，俞 琦，韩飞舟*

(1.空军杭州特勤疗养中心疗养一区，杭州 310007;2.空军杭州特勤疗养中心疗养二区，杭州 310009)

为了缓解武汉市新冠疫情发生后当地卫生系统所面临的巨大压力，经中央军委批准，解放军于2020年除夕夜派出首批医疗队共450人驰援武汉。其又与后续2批医疗队员先后进驻武汉火神山医院、泰康同济医院和湖北省妇幼保健院光谷院区。在80余天连续高强度的临床救治工作中，一线医护人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压力。体重变化是机体对近期营养、压力、睡眠等状况最为直观的体现[1-2]。因此，本研究对解放军援鄂医疗队一线医护人员进驻武汉前和在武汉抗疫期间的体重进行调查分析。希望能够为以后参加类似大型非军事或军事卫勤行动中医护自身的身心健康提供一些临床证据。

1 对象与方法

本研究于2020年4月17日至2020年4月23日对圆满完成援助任务撤离武汉至各疗养院隔离休养的659名解放军医疗队队员进行调查，其中一线医护人员538名。通过电话或微信对医疗队员的身高以及驰援武汉前和在武汉期间的体重进行调查。队员的性别、年龄、专业、学历、进驻医院等基本信息从人员花名册中获得。其他基本资料从各医院机关处获得。

2 结 果

2.1 基本临床资料的比较在538名一线医护人员中，医生185(34.4%)名，平均年龄41.4±7.2岁，女性占23.6%；护士353(65.6%)名，平均年龄34.4±6.0岁，女性占93.0%。医生组的学历和执业时间均显著高于护士组，二者在三所定点医院及科室的分布无显著差异。因护士组中女性占到绝大多数，故护士组的平均身高、体重均显著低于医生组，但平均体重下降则显著大于医生组，达2.5±2.1kg(表1)。

表1 一线医护人员基本资料比较

2.2 体重的变化情况如图1所示，一线医护人员在抗疫期间的体重变化以体重下降为主。护士组体重下降的比例高达68.8%，医生组体重下降的比例也达到48.1%。从一线医护人员体重降低百分比构成上可以看到，有30%的护士体重下降5%～10%，体重下降超过10%的比例也达到7.1%；而医生组体重下降超过10%的比例仅为1.6%(图2)。

图1 一线医护人员体重变化的比例情况

图2 一线医护人员体重降低的程度情况

3 讨 论

本次新冠病毒疫情对我国乃至全世界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4]。在疫情发生后，国家积极严密部署，在短时间内成功遏制病毒的进一步扩散，打赢了一场“人民战争”，为全世界争取时间。其中，众多参与抗疫的一线医护人员是离新冠病毒“最近”的一群人。目前已有大量关于抗疫一线医护人员心理方面的研究[5-6]，但关于其生理方面变化的研究还非常有限。为此，本研究从一线医护人员体重变化入手，对其抗疫期间的生理变化进行初步的探索。通过调查发现，有近一半的医生和70%的护士出现体重下降。从体检降低的量级看，护士体重下降的程度比较严重，有7.1%的护士体重下降超过了10%。

一线医护人员在抗疫期间出现明显体重下降的原因可能与以下几方面因素有关。首先是巨大的心理压力。作为全国第一批援助武汉医疗队，解放军医疗队在除夕夜飞抵武汉。此时，大家对新冠病毒的认识还非常有限。特别是非传染病专业的医护人员在初次接触新冠患者时会产生明显的恐惧、焦虑等心理反应[5-6]。目前关于暴露在较大的心理压力下体重的变化情况还没有定论[7-8]。这些不一致的结果可能与压力强度、暴露时间长短差异有关。Nyberg等提出压力与体重变化可能呈现“U形”曲线的关系。在压力暴露的初期因为食欲等因素的影响出现明显的体重下降，当暴露时间过长后则出现明显的体重增加[9]。

虽然每次值班时间只有4 h，但是加上穿脱防护服的时间，在院时间也要近8 h。由于医护人员短缺的矛盾一直比较突出，在疫情的早中期，其基本每天都需要轮班。只有到3月底4月初疫情得到控制后，每周才能保证轮休一天。长时间高强度的临床工作对一线医护人员的体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再加上穿着防护服导致的大量出汗，进一步加重其体能消耗。另外，由于穿着防护服后导致的如厕不便，医护人员会刻意减少食物和水的摄入，这也会加重其体重下降。

本研究另一个发现为护士组体重下降的比例和程度要明显大于医生组。其原因一方面与护士的临床操作要多于医生有关，更主要的可能与性别有关。护士中女性占到了绝大多数，一般而言女性对压力的反应更为敏感[10]。在交感系统被过度激活的情况下，女性更易表现出焦虑和胃肠功能紊乱等症状[11]，进而出现明显的食欲下降。

目前对于体重下降和营养状况的关注一般集中在低收入人群和肿瘤中[12]。另外，在一些需要根据体重分级的竞技项目如摔跤、柔道和拳击中，运动员的快速体重下降也经常受到关注[13]。根据通用营养不良筛查工具(MUST)的分类标准，单体重下降超过10%即可认定为营养不良高风险人群[14]，需要积极的营养干预。本研究中一线护士体重下降超过10%的比例达到7.1%。如此幅度的体重下降会对一线抗疫人员的机体造成哪些影响还不得而知。但从既往的研究中可以看到较快的体重下降或者营养不良可能引起黏膜免疫功能的下降，增加诸如流感、结核等传染性疾病的发生率[15-16]。

综上，多数一线抗疫医护人员在援助武汉期间经历明显的体重下降，以护士最为明显。在今后类似的非军事或军事卫勤保障中，需要对参加人员的体重变化情况给予足够的重视。并制定相应的心理和营养干预措施，最大限度地保障一线人员自身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