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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西彦小说中的疯子形象

2020-11-09曹小漫

关键词:孤独意义

曹小漫

摘 要:在王西彦小说中疯子形象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不论他们是逆来顺受的安命者,还是有着抗争精神的反抗者,最终的结局都是以发疯走向毁灭。疯子也有着不同的性格内蕴,或是软弱或是孤独。王西彦之所以在小说中塑造了一批疯子形象,是因为他受到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的影响,从而一直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还有就是疯子形象存在的意义,疯子形象作为王西彦小说中的一个独特景观,具有很重要的社会意义和文学审美价值。

关键词:疯子形象;软弱;孤独;原因;意义

王西彦是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在文坛上活跃的浙江籍作家,也是三四十年代浙江乡土文学与东南地区战时文艺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小说以中短篇为主,含有少量长篇。阅读王西彦的小说,你时常会感到无力,压抑与悲伤,而他小说中的疯子形象就更加深了这些感觉。王西彦的疯子形象与鲁迅等作家不同,鲁迅他们多是写知识分子的疯狂,而王西彦笔下的疯子几乎全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一、 疯子形象

当王西彦走上文坛的时候,中国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国家民族的内忧外患日益严重,苦难的中国被日寇的铁蹄践踏。他亲眼目睹了国土的沦丧、家园的残缺、逃难的民众,而且他自身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时代的洪流中,承受着漂泊、困顿、饥饿、疾病、恐怖和挫折等等这些负面的影响。独特的人生经历和生命感悟使他笔下涌现出一批疯子形象,他们是面对压迫和侮辱逆来顺受的安命者,或是有着抗争精神的反抗者,但归根结底他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劳动者。

(一)安命者

在封建中国的乡土社会里,农民一直是最好统治的。他们大都勤朴善良,忍耐性极强,逆来顺受是他们的生存写照。但就是这么善于忍耐的底层人民,还是被逼的发了疯。《疯人》中的金顺佬,在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得到人們的尊重,大家不论男女老少都叫他金顺佬,他也乐得答应,丝毫不计较,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好人。他年轻的时候当长工,力气大,性子和善,喜欢和小孩玩,是非常受大家欢迎的,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和善且快活的人。”[1]285但是好景不长,年近四十的他好不容易攒钱娶了一个漂亮的小寡妇,那个小寡妇却捐款潜逃,他变得一无所有,但是他选择了忍气吞声,没有报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有的积蓄也没有了,他只好做起了小生意,夏天卖凉粉,冬天挑针线担子,就这样贫困潦倒的活着。战争来了,大家都纷纷传言说有人往水井里投毒,所以金顺佬的凉粉卖不出去了,大家都说他做凉粉的水是有毒的,虽然他解释说没有毒,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金顺佬的凉粉彻底卖不出去了,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谋生手段。几天后,孤独愤怒的金顺佬疯了,怀着对日本侵略者的愤恨疯掉了。同样因为战争疯掉的还有《遭遇》中的老婆婆,老婆婆的儿媳被日本侵略兵奸污致死,儿子也被杀了,她因受不了这个刺激而变得疯癫。《疯妇》中的木生嫂,无时无刻的嚎叫发疯,即使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也要张着嘴呼嚎,她是在叫她的丈夫。她和丈夫刚成亲不到一个月战争就来了,在一场混乱里她的丈夫失踪了,她因此发了疯。不但日本侵略者会逼的人发疯,当时昏庸贪婪的统治者也会使人发疯。《两乞丐》中婆媳俩开着杂货铺,种着几亩田地,老婆婆的儿子也勤劳节俭,安分守己,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可是自打战争来了,社会乱了,常有匪徒出没。一天晚上,附近的庄子遭到抢劫,官兵便以窝藏匪徒为借口,将男主人捉进大牢,索要巨额赎金,还奸污了女主人。男主人不明白自己天天安分守己,为什么就遭到如此横祸,最终在牢里发了疯。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使本来安分守己的安命者们走投无路,最终发了疯,走向精神的毁灭。

(二)反抗者

在小说中,也有一群有着反抗精神的农民。他们在贫穷、病痛、灾祸的洗礼下越见坚韧的人性,洋溢着一种原始的生存意志。虽然他们最终都发了疯,但是他们也有奋起反抗过,并不是一味的唯唯诺诺。《鱼鬼》中的鱼鬼饱受人们的歧视和孤立,鱼鬼特别会捉鱼,他以捉鱼为生。鱼鬼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只有一个哥哥和母亲。他的哥哥原本是一个手艺精湛的石匠,可惜出了事故造成双腿残废,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鱼鬼肩上,一家人过得穷困潦倒。鱼鬼被村子里的人孤立,连小孩子都特别怕他,没有人和他有所交流,他一直是孤独而又沉默的。鱼鬼一家一直受着议员五爷一家的盘剥,从鱼鬼的爸爸开始,鱼鬼一家就给议员五爷一家做工,受尽了折磨。鱼鬼的爸爸就是议员五爷的父亲逼死的,而鱼鬼还租种着议员五爷的田地。因为天灾田地没有收成,议员五爷还是不依不饶要收租,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一粒粮食。面对议员五爷的刁难,鱼鬼疯了。他痛打了议员五爷,随后狂叫着跳河死了。鱼鬼被残酷的社会制度逼疯了,但他在发疯后不再沉默,而是奋起反抗,虽然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反抗。《古屋》中的哑巴的妻子也是奋起反抗,反抗无望后发了疯。哑巴的妻子从小和哑巴订了亲,她不爱哑巴,甚至是厌恶他,但是没有办法,她在懵懂无知的时候嫁过来,她悲惨的命运就开始了。她愈发难以忍受这样的生活,所以选择了用生命来反抗,她上吊自杀,但是被哑巴救下了,求死也不能。上吊不成,她又在深夜逃跑,可是又被哑巴发现了,派人把她追了回来,她的反抗又失败了。接连的失败使她发了疯,她不想在面对这样的现实,发疯后她被锁在黑房里,最终撞墙而死。《在漫长的路上》中的大贵叔因为拒绝为日本人效劳而被抓进了班房,在班房里被关了整整一年。日本人投降了他才被放出来,可出来的时候已经半疯了,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不过这时是个“文疯”,只是说说胡话。可是过了几年后,他的儿子被抽了壮丁,他就完全疯了,天天嚷嚷着要杀人放火,动手动脚的,变成了“武疯”。大贵叔对日本侵略者抵死不从,反抗精神浓厚。可是抵不过残酷的社会现实,最终活生生的被逼疯,走向了精神的毁灭。

疯子形象系列中的安命者都疯了,但是他们没有死去,还是留下了一条命,浑浑噩噩的活着,是一种精神上的毁灭。反抗者大都死了,肉体和精神都走向了毁灭。在王西彦的笔下,似乎只有在毁灭这个层面上,才能充分展示生命极其脆弱但又非常坚韧的复杂内涵。

二、 疯子的性格内蕴

常言道性格决定命运,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确切,但是也大差不差。疯子之所以会发疯,除了残酷的社会现实对他们的打击外,他们的性格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一)软弱

软弱是疯子性格内蕴的一个主要方面,性格中的软弱让他们在生活中处处碰壁。他们一般选择消极的得过且过的方式对待人生,对待自我,而这种错误的人生观将导致他们最终的失败,从而走向毁灭。软弱的重要特征是逃避现实,遇事忍气吞声,缺乏做人的勇气。《疯人》中的金顺佬,当了二十年长工的他拿着自己的大半积蓄讨了一个寡妇当老婆,那个寡妇看他性格软弱老实,便卷走他所有的积蓄逃跑了。果然不出寡妇所料,性格软弱的金顺佬选择了忍气吞声,根本不敢去报官,年近四十的他变得一贫如洗,连自己的祖宅都卖掉了,这对金顺佬来说是一个惨重的打击,也为他日后发疯埋下伏笔,可以说这件事是他走向毁灭之路的起点。《疯妇》中的木生嫂在没嫁人之前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相貌,多少年轻的汉子为她心神荡漾,她最终嫁给了自己喜欢的木生,日子过得很幸福。嫁人前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嫁人后丈夫又对她关怀备至,这样的关怀使她的性格变得软弱,她已经习惯依靠他人。可是战乱的到来让她失去了丈夫,这个性格软弱的女人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发疯了,她在发疯后也不忘依靠他人,“木生嫂嘶声喊叫,重新跪下,在地上磕头,拜着,把双手扬在半空”,[3]269很明显她是在向神灵祈祷,希望自己的丈夫回来,即使发疯了她还是软弱的,仍旧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两乞丐》中的男主人,在目睹自己的妻子被奸污,自己被抓进监牢后就疯了,他是怀着满腔的悲愤疯了,他不明白世道怎么变成了这样,本该保护平民的统治阶层变成了穷凶极恶的施暴者,他因为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而发疯。相比之下他的妻子坚强的多,虽然数次被奸污,赎丈夫的救命钱被官差扮成的劫匪抢走,她依然带着自己的孩子依靠行乞活了下来,她起码有勇气面对这黑暗慘痛的现实。他的丈夫却是没有这份勇气的,他的性格还是过于软弱,所以他发了疯,走向了精神的毁灭。

(二)孤独

王西彦笔下的疯子,特别是有着反抗精神的疯子,他们都是孤独的,质朴沉默的面孔下都藏着一个绝对孤独的灵魂。《鱼鬼》中的鱼鬼生来就是孤独的。光是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人们的歧视和孤立,它取消了对一个人应有的尊敬,好像他不是人,而是鬼。村里的人都怕他,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还到处传扬关于他的不好的言论,达到小儿止啼的效果。鱼鬼也曾试着和小孩亲近,可他一靠近那些小孩便惊叫着四处奔逃,这些孩童的反应伤害了他。从此他不在主动亲近他人,多年来永远是沉默而孤独的。可是村里人的恐怖排斥孤立没有击垮他,议员五爷的暴行却最终使这个沉默孤独的灵魂爆发了,他在反抗中发疯,在反抗中死去。他的一生都是孤独沉默的,唯有死亡前的爆发使他发出了一点儿自己的声音。《古屋》中哑巴的妻子也是孤独的。她在幼年的时候和哑巴订了亲,她的父母还认为她以后可以锦衣玉食的活着,是对她好。所以她的家人不会理解她的痛苦,反而会责怪她不知好歹,在自己父母那里,她是孤独的。她嫁给哑巴之后,哑巴的家慢慢落败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了,她对这个残疾的丈夫更加厌恶,完全没办法忍耐,于是她选择了力所能及的反抗。她身为一个封建的弱女子,只能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进行反抗,可这都被哑巴破坏了,连求死也不能。身边的人全是责怪她的,封建大家长孙尚宪认为她是不知好歹,给家族蒙羞。哑巴妻子身边的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态度,没有人理解她同情她,全部都在指责她、蔑视她,她是绝对孤独的。她时常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阴暗的牢笼中,求助无门。她的种种反抗都失败了,她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最终在孤独绝望中发了疯。《在漫长的路上》中的大贵叔,因为誓死不给日本人效劳而被抓进监狱,在孤独愤恨中发了疯。而且他身边的村民都不理解他的反抗,觉得让他给日本人办事也是好心,他不接受就是不识抬举,没有人理解他的坚持,他在发疯前是孤独的,在发疯后还是孤独的。

这些疯子的性格都存在着弱点,不是软弱就是孤独。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特点才使他们的人生屡屡脱轨,滑向了他们也预料不到的地方,最终走向精神或肉体的毁灭。

三、 塑造疯子形象的原因

王西彦在一篇谈论自己受到俄罗斯古典作家影响的读书笔记里,谈到过自己作品中经常出现疯子形象的原因。“是由契诃夫的名篇《第六病室》和迦尔洵的长篇《红花》引起的,前者描写一位被当作疯人关人病室的医生,后者描写一位自以为能抗拒全世界罪恶的英雄人物的病人。前面已经谈到,我的学习写作,是和耽读俄罗斯巨匠的名著同时开始的。契诃夫对我的影响特别明显。至于迦尔洵的作品,如果也有影响,总是把它当作俄罗斯文学的整体的一部分来接受的……我虽然接受了俄罗斯文学的影响,而且有时甚至觉得书本和生活不可分,但在自己作品里所以会不断出现疯子的形象,还是由于实际的生活遭遇。”[5]149由此可见,除了俄罗斯作家的影响,描写现实的生活,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是王西彦塑造疯子形象的主要原因。

(一)俄国文学的影响

王西彦在义务县城读初中后,接触到了大量的俄国作家的作品。高尔基、托尔斯泰以及契诃夫的作品都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特别是契诃夫的作品最为吸引他,他笔下有很多和契诃夫相似的人物形象。所以契诃夫的名篇《第六病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六病室》揭示了九十年代沙皇政府的恐怖专制统治给人们造成的精神创伤。出身贵族的格罗莫夫身为法庭的民法执行史,却被专制警察制度吓得惊慌失措。他看到这个小城里毫无正义和保障,便产生了恐惧和痛苦,把除了自己的其他人都当成了暗探,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隐居生活。但隐居生活并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开始满街乱窜,最终以被害妄想症为名被关进第六病室。王西彦的《两乞丐》中的男主公和格罗莫夫就有相似之处,他们都是被专制的统治阶层关了起来,他们本身是无辜的,是这个社会出了问题,是这个社会让他们的精神走向毁灭。《第六病室》中的医生拉京和王西彦笔下的充满反抗精神的疯子一样,他们都是孤独的。他们的感情不知道向谁诉说,他们试过反抗但都以失败告终,身边的人都不理解他们,他们只能沉默,一旦爆发就是疯狂的结局。虽然《第六病室》写的是知识分子,王西彦笔下的都是发疯的农民,但他们的遭遇和性格都有相似之处。可见契诃夫等俄国作家对王西彦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二)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

王西彦悲苦的人生遭遇决定了他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王西彦出生在浙江义乌的一个小山村,母亲和三个姐姐都是童养媳。童养媳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一辈子早早的脱离亲生父母,经受公婆的打骂,丈夫的责打,除了她们自己,谁都可以欺辱她们。王西彦就是从小目睹着母亲和姐姐的不幸长大的。除了母亲和姐姐的痛苦外,他还目睹了众多亲戚邻居们的悲惨命运。这些苦难的面孔都留在他的记忆里,走上文坛后,他就想把这些写出来。所以,真实的现实主义创作风格是他一生所坚持的艺术准则。

关于真实有王西彦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题材的选择要真实,或者是接近真实,他认为作家笔下的人物最好有真实的模特。他觉得作家只能写自己熟悉的事物,所以作家看似自由,实则不然。他从小在浙江义乌长大,所以童年时期家里的母亲姐姐或叔伯婶婶就成了他笔下人物的真实模特。他说《鱼鬼》中的主人公鱼鬼是以他的一位患癫痫病的堂哥为原型的,《在漫长的路上》的疯子的原型就是在监狱里发病而死的堂房小叔叔,《古屋》里的哑巴是以邻村地主家庭的飘零子弟为原型的。因此,王西彦笔下涌现出这么多的疯子形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目睹过这么多悲剧,有这么多的创作素材。他描写的几乎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人和事,给人以真实的感觉。

四、疯子形象存在的意义

人产生了思想,思想也可以禁锢人,于是就有了疯子的出现。王西彦笔下的疯子如鱼鬼、金顺佬、大贵叔、木生嫂、哑巴妻子等等,在作者小说的人物画廊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不仅有着社会意义还具有着文学审美价值。

首先,王西彦笔下的疯子揭露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正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日本侵华加重中国社会溃败的速度,各种问题浮出地表,贫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鲁迅笔下的知识分子是病态社会清醒的战斗者,他们对这个社会发起了抗争。而王西彦笔下的农民是这个黑暗社会的承受着,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谁都可以践踏他们,他们的人生目标渺小而可怜,他们只是想像 “人”一样的生活,像“人”一样的死去,但这渺小可怜的目标却被无情的毁灭,他们连自己都无法掌控,深刻的揭示出了社会的黑暗和冷酷。王西彦笔下的疯子都是在非人的生存环境下,在极其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下,人性被压抑被摧残,从而走向了发疯的道路。比如《两乞丐》中的男女主人公,《古屋》中的哑巴妻子,《遭遇》中被日本侵略者害的家破人亡的老婆婆,《在漫长的路上》中的大贵叔,他们都是被现实摧残从而走向了精神和肉体的毁灭。

最后,从美学的角度看,疯子与他人、与社会的矛盾以及他们无可选择地走向毁灭的结局,突破了传统小说重和谐圆滿的审美模式,表现出悲剧美的审美意识。生命的悲苦孤独缠绕在作家笔下的人物中,使作品呈现出浓厚的抑郁孤独的底色。但是也有评论家对王西彦作品中的阴暗色彩感到惋惜甚至不满,他们认为小说太过阴暗了,没有亮色,但是王西彦自己认为他还是要坚持真实的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因为在他所处的年代,它就是这么灰暗。他笔下的疯子的呼嚎狂叫,不但使人感觉到了生命的沉重,同时也体现出作者深刻的用意:记录那段沉痛的历史,用这种痛苦去呼唤健全的社会生活以及健全的人性。

王西彦笔下的疯子形象浸染着痛苦阴暗的色彩,揭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与残酷,也体现出王西彦一贯真实的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具有社会意义和审美价值。

参考文献:

[1]王西彦著.悲凉的乡土 王西彦早期作品选[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2.

[2]王西彦著.王西彦选集 第1卷 中短篇小说[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

[3]王西彦著.王西彦选集 第2卷 中短篇小说[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

[4]王西彦著.王西彦选集 第3卷 古屋 神的失落 寻梦者[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

[5] 艾以等编.王西彦研究资料[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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