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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斗”哥哥

2020-11-09陈幸

做人与处世 2020年20期
关键词:假小子床头零食

陈幸

我一直觉得我和我哥绝对是今生的对手,从小到大对着干。据我妈说,我小学时写得最情真意切的一篇文章就叫《我讨厌我的哥哥》。

小时候,我们俩经常为抢电视机遥控器闹得不可开交。每次我耍尽各种小聪明暂时夺得所有权时,他就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夺回。对此,我一直极不甘心,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突获神力,将只懂武力的哥哥虐得满地找牙,然后我仰天哈哈大笑。然后,梦醒了,发现自己还是细胳膊短腿的,甚至连被他硬生生地从被窝里拖出来也无计可施。

为了从气势上不输给他,我将瞪人的功夫学得入木三分。虽然我没有女孩那样娇弱爱哭,但必要的时候,眼泪也是一种武器,因为我那霸道的哥哥一见我眼泪汪汪的样子,就只能乖乖讨饶认错。我凭借这种小伎俩,勉强在我与我哥的长期斗争中不落下风。

除了抢电视,那就是抢吃的。小孩子对于吃食总是有着极强占有欲的,况且我们俩还年龄相仿,凑一块了就发生世界大战。对此,我妈表示根本无法解决这俩小屁孩一见面就掐的破事。后来,为了避免过于频繁的“战争”,我们想出了分食的办法,尽管他总明目张胆地占一大半,但我为了长远的利益只能委曲求全。我向来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我哥的,然而我还是没想到竟会落到这地步,在我目瞪口呆中,他在消灭完自己的那一份美食之后,把我藏在床头,一直舍不得吃的零食翻了出来,并且吃完后连包装袋都不藏,大概是觉得我的愤怒毫无威胁。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我,狠下心来,将自己的收藏送给了邻居二毛,至少人家还会说一声谢谢。

后来,一直和我斗到大的他去市里上初中了,彼时的我还在乡旮旯里玩泥巴。每周回一次家的哥哥见一次面变一个样,渐渐开始学会让着我了,好像这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当我从村小学混到镇小学,从假小子变成了伪淑女时,他也会偶尔从学校里给我带一些新鲜零食回来了。那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我从小十分怕鬼,大概是小时候被大人吓唬多了,留下了心理阴影。但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夏天,我听说七月半鬼上门,吓得半夜躲在被子里,他却睡得不省人事。睡不着的我,抱着枕头站在他床头盯着他瞧,大概是我幽怨的目光极具杀伤力,他从梦中惊醒,一脸的嘲笑。在答应了他提出的“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后,我争取到了在他身边过一夜的权力。而据我哥的说法,我睡得忘乎所以,对他拳打脚踢。我偷笑,但我又隐隐地意识到,这个只比我大3岁的哥哥是我今生极大的依靠。

我读高二了,正在適应准高三生的身份,而哥哥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每年回来2次。电话里,他问我想不想他,我抢着说:“怎么可能!”那头的他顿了顿,说:“我挺想你的。”那时正是中秋节,哥哥却独自坐寝室感受“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不由得“嗯”了一声便将话筒递给了爸爸。厨房里飘出熟悉的香味,可这顿团圆饭却怎么也不是从前的味道了。

我明白,我们相依为伴的时间已不再了,可我对这个总爱欺负我的哥哥真的很想很想。从南方到北方的距离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每次过节,他的假期还不够在火车上花的时间,我只能在手机里看到他熟悉的笑容。在我十几年的生命里,爱过的人并不多,我庆幸,在这世上有一个哥哥。

指导老师 甘健

(责任编辑/刘大伟 张金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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