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与尊严

张春芳

农村小伙曹海涛来自河南伊川县，出生时因缺氧导致脑瘫，说话口齿不清，头和身子总是不停地摇晃。他虽然只读过2年小学，但他异常勤奋，凭着过人的毅力自学完了小学和初中课程。2008 年，父母带着他来到洛阳市，靠摆地摊维持生计。

曹海涛从小到大，由于自卑而变得自闭。但来到洛阳后，他亲眼目睹父母谋生的不容易，很是心疼。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沉沦下去了，不能再拖累家人，即使自己是个残疾人，也要做个自食其力的男子汉。于是从2013年夏天开始，他鼓起勇气出来另摆了个地摊，卖矿泉水、风筝、气球等。

起初，看到曹海涛那“怪异”的样子，根本没人敢上前买他的东西。外人如针的眼光让他的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一想到父母的劳累，他咬牙坚持了下来。终于，这天，有一个人买了他的一瓶水，他高兴极了，小心脏怦怦直跳。

2年后，曹海涛扩大了经营范围，批发了一些皮筋、发卡等小饰品，他的摊位最贵的是项链，卖 45 元;最便宜的是扎头发的橡皮筋，2元1个。只要天气条件允许，曹海涛每天中午就会出摊儿，直到晚上10点才背包回家。即便这样，他最多1天也只能卖出七八十元钱的东西，生意不好的时候只有几元钱，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千元左右。“再少也要自食其力啊！”他坚定地对自己说。

虽然挣钱不多，但曹海涛会把有限的一点钱攒起来买书，空闲的时候，他抓紧时间看书。他喜欢王小波、王朔、阿城的作品，家里已經有了几百本书。他极少用手机上网和聊天，看书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当曹海涛被问到：“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而你为什么不爱看手机，却偏偏爱看书呢？”他有些俏皮地说：“我是缺什么，补什么，希望在书上学到更多的知识武装我残缺的大脑。”这也正如他在微博中写的：“对于知识的驾驭我是非常渴望的。”

“海涛是个好小伙，非常热心，自己都不方便，还总是帮助别人。”“他在这附近卖了六七年气球，我们发现他总是摆摊最早的，每看到有推着婴儿车迈不过坎的，他总会伸手帮一把。”“小伙性格很好，虽然身体不方便，但他从不抱怨，一天到晚除了做生意就是静静地看书。”……这都是每天和他在一起摆摊的摊主对他的评价。

通过七八年的努力锻炼，重度残疾的曹海涛不但能自食其力，还经常用挣来的钱贴补家用。曹海涛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努力挣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让含辛茹苦的父母过得好一些。

有记者问曹海涛：“像你这种情况，有父母呵护，有国家救济，你干吗还要这样努力呢？”曹海涛抖动着全身，颤巍巍地说：“不努力不行啊，养活自己是一个成年人的底线，而学习知识、武装头脑是做人最起码的尊严。”

一句底线与尊严，让曹海涛在网上圈粉无数。有网友说：“如果我遇见他摆摊儿，可能他的东西不是最好看的，但绕道都要去买他的东西，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一种尊重。”虽然曹海涛没有做出惊天动地之举，但了解他的人生后却莫名地泪目，因为他让我们感受到了身处逆境却不屈不挠的坚韧的人生态度。

（责任编辑/刘大伟 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