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数字体验展的博物馆链接方式思考
2020-11-09ShiLei
石 磊/Shi Lei
一、沉浸式体验展的纳入缘由
(一)同类展览成功经验借鉴
此前,一批商业、文化机构相继举办以巨匠传奇人生及其成就为主题的沉浸式体验展。酷炫的特效展示、全方位的感官体验、灵动的空间布局令观众悉数融进整个观展空间和作品,这种方式广受年轻人群和非专业群体欢迎。此种展览的形式也颇受正规博物馆青睐,泰特美术馆曾用虚拟现实技术重现莫迪利亚尼的巴黎工作室里散落的罐头、烟盒等“真实”细节。克利夫兰美术馆“沉浸式数字计划”选用手势感应、眼动追踪和面部识别技术,帮助观众手脑并用,通过构图、手势接收作品信号。
国博站在行业领军位置悦纳同类展陈策划法,斟酌了大师历史功绩、传奇履历的持久吸引力,亦是对该展览该样态艺术史、美学学科知识生产力、传播力的首肯。3D、VR、全息影像等技术对艺术品的虚拟合成,强化声音、气味、色彩的“现场”感,重构立体感、带入感十足的生活、创作情境,便于观众贴近艺术家本人视角经历创作生涯关键时刻,回顾、窥探其创作心路和灵感触机。艺术想象与科技创新互补,淡化客观世界与原作界限,有助于观众以精神的高度集中轻松落入自觉的创意“流”,享受时空抽离、物我合一,尽览潜藏材质、形式之后的理念、经验等内质。以身体在场弥补原作缺席的解读机制,还提高了观众对观看要领、身体经验和氛围关系的关注度,为体验式经济洪流里的博物馆转型消费服务、步入智能化轨道提供参考。
(二)博物馆的功能改良要求
1.艺术直感化、民主化的必然
长久以来,隶属精英文化范畴的艺术和大众有天然隔阂,谨守权威知识体系的博物馆运作规则,从物理空间、精神世界加大了疏离感。随着纯数字化展陈、社交媒体渗透于日常,赋予大众领略文化的更多可能性,尤其“沉浸式”展览,丰富的特效拓延空间感,变静态为多向度动态信息传递,最大限度给予观众自主探寻、思考的自由度,符合同时期大众对媒体的潜在肯定和看重过程的感觉经验,是弥合观众与原作、博物馆身份差异屡试不爽的办法。
考虑艺术、学问的通俗化需要及公众谋求良好体验、渴望多元陈述的动机后,国家博物馆采选超媒体创意技术,动态复现梵高作品的笔触跳跃与色彩流淌。绚丽视觉动画、非强制互动体验降低求知门槛,加速艺术访问、参与、 表达权利民主化步伐。 高新科技支撑置入体验, 还原作品时间、空间、人情等物质和非物质存在,鼓励“观众”专注梵高一笔一画之间包含的深情与真挚,痛苦中坚守的信念与激情诸本质,继而关照自己和创作主体的真实感想;“故事为核心”,技术为辅,智性互动突破原作静止展览模式,博物馆对内授权热情和创造力有别的观众个体参与合作生产,改进“主观审美体验”,激活应有的前卫形象,使其“对公众可见”。对外引发“不同主体间民主化意见对换”,达成个体抱负、个人能力被社会承认的获得感,建立民主的修辞学增值文化、媒体研究者普遍谈论的逻辑价值和使用价值。
2.博物馆媒体化、虚拟化走势
博物馆选取各式通信技术诠释形式、维系功能,从脚本、编辑、筛选、设计到调试的策展,裁定其媒体本体、媒体制造者的二重属性。如今,数字技术提炼、转述的全息拍摄数据,延伸博物馆及内藏原作三维、多感知的媒介性到网络、移动终端等虚拟空间,超越馆舍进一步落实这种媒体属性。SFMOMA“雷尼·马格利特:第五季特展”的360°全景式《魔域》展场,综合调度虚拟现实体验、全息投影等六种技术构成交互性强、展示多元的立体模型,便捷了画中玄幻世界随时随地全视角观看。该展对“心灵的畅想”可效法性极强,审视当代博物馆“媒体空间”实质,[1]5梵高生平、星空、VR体验厅集合馆藏数据库、虚拟合成技术、VR系统革新展陈媒介和形态,在相对封闭空间转变单一面展示为包裹式,静态显影转为互动式,就像《麦田》影像中实景动画、全息技术模拟描绘的19世纪法国田间收割场景,历史幻象环绕观者的成分对应画家本人观察视角,敞开由防盗装置阻断的细节化、近距离、全角度鉴赏路径,使观众对作品语境、主题、象征寓意剖析越加快捷、透彻。
二、沉浸式体验展的问题所在
(一)形式安排与内容表达的争辩
梵高的知名度难再驱动观众买单的原因,从《花瓶》(图1)投影厅来看,在于动画循环过于简短,只制作出花瓶形状、质感和花束品种、色彩变幻,脱离画布环境色、光线变动衬托绚美曼妙感。单屏悬挂式荧幕的影像投射,未曾利用移动展墙、全景全息视频等设施分隔和重组固定空间,与空间“萦绕”的标准相距甚远。沉浸式体验展应有的科技感、互动性不突出,压抑观众调起多重感官同“花瓶”融透的热情。“沉浸主题展厅”四面八方的声光电影像投映,依旧与萦绕客体且彼此互渗的展览特质渐行渐远,归因于过分的技术填充挤压细致严密的内容编排,干扰欣赏舒适度,妨碍观众直觉到心神融入,又背离精辟阐释作品旨趣、创造审美愉悦的基本展览要旨。
图1 《花瓶》投影厅的幻灯效果 笔者现场拍摄
借力于技术释放艺术的各种潜能升级展览质量和服务效率,取决于紧贴观众期待和艺术家心思,设计严谨内容阐发作者的艺术思辨,而后才是形式的精雕细刻。
(二)真与幻、虚与实界限的疑问
博物馆与媒体技术互相依赖的每个阶段,潜在的内容与叙事时刻都面临事实与虚构、真实与模仿的两难抉择。
数字化显屏上呈现梵高信笔涂抹的笔调、油彩材料肌理,实是在技术硬件扶持下创建全数启动观众听觉、触觉、视觉的新审美体系,以期消弭与作品的隔膜,而不曾拷贝原作即时、即地性和情感寄寓造就的“现实的生动与感性”。正是明确区别于他信息传播者、媒体制造者的“物质真实性”,顶尖博物馆虽有强大的数字化团队,却坚持以原作承载艺术史。毕竟在场性、距离感和唯一性三者共同定夺的“原作”光晕不会因技术和年代更迭转移,数字虚拟技术只是原作实物的“互补”而非“替代”,赏阅虚拟画面的身心感受和教育成效无法等同于实物观摩、原作的直接领会,单凭复制品和技术外力削弱展览和艺术品的文化价值,势必折损对观众教化、艺术史书写的说服力。
不同于原有的“实物性”真实,博物馆现在是实物的保护、展示者,还做“物体”制造者。[1]6每当实物、真迹不在场,有必要在换位的展场和网络空间赋予复制品、虚拟图最接近本真的语意。《阿尔勒的卧室》(图2)1:1全景复原,本意是观众身临其境般地体味鲜明色彩、非凡透视,洞悉居室对画家的意义,也划分出展线节律、层次变动和关键点,然而,如实摆设了家具位置,却灯光配景昏暗,色彩处理沉闷,未仿效出木制家具的明黄和虚掩玻璃窗的透亮,准确性有余艺术性不足,观众调动全身器官和大脑想象时空置换吃力,不免质疑实在性。
图2 《阿尔勒的卧室》场景复原 国博官网
“拟真”的创作时空复刻、创作风格表述,本应是此次展览的精髓。如若出现信件摘录、生活工作场景还原度不到位,声、光、电重制冲破不了对画框、浮雕感的粗糙模拟,“VR交互体验”环节即视感接近3D游戏,运动角度令人头晕目眩,虚实、真假界线含混,实难转化为预设给观众细读的艺术史文本,讲述梵高眼中最美的艳阳为何能激起生活热情及艺术灵感,更难承担起故事性与视觉冲击力兼备的情感符号功能,去开导观众联系物质的真实剖析作品隐藏的艺术真实。
(三)交互体验、全情带入的失位
博物馆有义务改造所有作为文本或是文化制品的展品和叙事,为观众打造多种感应元素汇聚的交互式情景感觉身体自然“嵌入”技术、图像生成的空间。若VR眼镜虚造作品诞生地的三维幻景之外,别无其他触摸、制作因子提供视觉、听觉外的感知、互动系统,场外移动终端、互联网地带难见多余端口容纳参与式观看,观众难觅艺术信息和情感两大实时交互的必备要件,从感官、大脑和肢体获取空间体认、感应藏品信息受阻,“实地”游历作品生成背景的穿越感极其微弱。况且,忙于空间、信息、设备的争抢,又透支了产生冥想、衍生情绪的多感觉精力,无暇和展厅这个实践共同体内的参观条件、其他观众行为沟通、协作,回归作品“原境”构建新知的心理因素被遏制(图3)。
图3 “沉浸式主题厅”的整体效果 实拍
抽离此在空间,在艺术家体现主张的共时空分享习得经验,观众方可精确把握每件展品的情绪、表情、物质性,然后根据个体不同阅历得到形形色色的艺术体验。反之,资源共享意识和人本性淡薄的工具移植,信息电子化传播力有限,禁锢展示界域,欣赏主体也不能履行身体接触、感官共融、情感卷入的程序,实时迅速地多维度玩味策展用心和作品审美意图,伤及“置观众于互动和参与创作中心”的又一展览特点,有悖借助艺术启示个人创造、融洽与其他个体关系的服务方向。
三、沉浸式展览与博物馆的合理链接对策
博物馆发起、承办成为文化专业领域主要货币来源的参与、沉浸、体验式数字项目,扭转经费匮乏的逆境本无可厚非。关乎其在社会文化生活中的口碑和圣殿地位的是,能否在商业资本、新媒体技术冲击中坚守人类理性和艺术精神底线。
(一)辩证的技术使用
1.技术到位,保证体验成效
对设备和技术的依赖,是博物馆援引数字化展的先决条件。画面制作的精美度和信息精准度,左右展厅内容趣味性和形式可看性,考究镜头剪辑、多角度画面呈现、匹配主题的声效、方便的触屏装置,则影响感官空间拓展的阈限。
星空沉浸式展厅、花瓶展厅如能精进成像、投影技术,调控信息介质上二次演绎的油画笔触与技法细节清晰度,屏幕纹理精密,不遮蔽画布、笔触的肌理等作品表面自带的触觉线索,“解码”梵高艺术思维、情绪色彩时,广开互动端口塑造客体对品鉴主体的全覆盖置入效果,转换观展为值得回忆的过程,原作“光晕”尽可能多地留存,观众深研作品风采的心也会随空间和作品的解构被唤起。
多路动态影像剪辑的《罗纳河上的星夜》《向日葵》等200多幅联动巨幅画卷,掌控38分钟流动性观赏的播送速度和动静穿插,内容与形式过渡顺畅、节奏缓急井然,留给观众与审美对象之间应当间隔和视觉信息记忆的时间,促使其驻足视点和身体无外力牵绊条件下延长短时记忆编码、加工的步骤,展览规避了因率先顾及感觉器官最前端接触、驾驭信息的视听而干扰其他官能,徒留表面化图像、声像记忆,观众更容易从大脑长时记忆中调取往昔经验,到达隔断审美者与周围事物关联的“坐忘”境界。致力于发起审美“流观”的沉浸式展览空间遂遵守博物馆静心冥思艺术品摆放和气氛布置逻辑的“静观”审美法则。
保证官方影像的严肃性,兼顾过程性、叙事性与瞬间性、抒情性,是沉浸式艺术展的审美快感取得技巧。
2.慎用技术,协调虚实关系
重新辨识虚拟和真实的关系,谨慎看待技术的作用,亦是博物馆的迫切任务。
VR、3D、LED灯光出现前,现代博物馆仰赖原作和布景装饰实体占领空间,让观众置身其中领受美的陶染。今日吸取虚拟化、数字化视觉元素营造空间和物质假象,仍然是守护实体以外“概念”的真实性,好比中世纪教堂彩绘玻璃、壁画、圣咏、雕塑组成的幻境,出发点是创设感观上真实的天国。“心灵的畅想”阐释对象决定假以最先进技术保全官方影像的确凿性之余,还需依于原创作语境科学打光,实行配件关系、位置格局的构图和编译,凸显后印象派原作在虚拟显示屏上比古典主义作品优越的二维平面视效,引导观众无限趋近本该由原作自身做体验和研究对象营构而成的视觉空间,解密隐晦的史实与作品信息体察力量和才情,复归艺术的真实,兑现观众对“物质”真实性的期待。
尽管艺术史讲授常常建立在复制品使用上,[2]不再奉原作为圭臬,仍需严防肆无忌惮地取用虚拟视像,妨碍合乎原真性的艺术品释义和价值注入。在博物馆雄厚研究实力、原作收藏地物量支持下,明确媒体机构、制作团队职责分工,重建历史时空,还复艺术家情思,巩固以“真实性”为根基的真理发生地职能,给足观众确切判断作品本质、洞察美术史事件走向的底气,纠正声光技术滥用、内容空洞曲解科技的进步价值,反映着博物馆的尊严和智性思考。
(二)深入的观众调研
构筑“沉浸化”交互空间,是WEB2.0时代博物馆最显著的蜕变,除去细节布局和情境处理,适量观众跻身展览一部分不可或缺。
一般情况下,观众的技术认识、操作水平,时常制约数字媒体类展览参与人群数量和成功与否。参观其间,观众接触各式“屏幕功能”,策展人、交互程序开发者、编程者透过屏幕系统识别社会角色、文化资本互异的观众姿态,为加深与展品的互动做准备。简便操作和自然、多元的信息传送渠道,让观众发动身体、动作或语言习惯,付出适当时间、资源和知识,即能与探索空间共融。动态的主客体交谈,比起彻头彻尾单向输出,适于引领观众参加艺术品所设人物、情节冲突,构造出和原有知识体系相宜的认识片段。假设“心灵的畅想”有侧重地整合与观众数字技术功底相应的交互样态,预留足量嵌入端口,比如多移入可穿戴技术,增添几处多点触控、体感控制、语音识别的界面,触碰屏幕上摇曳的杏花,就弹出随风飘落的动感,点击屏幕发出“旋转、拖曳”等指令能转动卧室的观看视野,当是证明观众参与文化生产能力的捷径。
观众消费关注点从产品移至过程,助推博物馆以服务为舞台指挥展品,指导“文化+科技”的情感化、个性化全套官能活动。参考海牙市立博物馆推出的“游戏空间”概念,“心灵的畅想”整合艺术、科技、游戏等要件营构组合式多媒体界面,欢迎观众编辑梵高托物寄情的景象,以亲近和活跃的状态加入对视觉艺术、应用艺术的探寻。如体验者操纵光和粒子,即可再创梵高精神分裂后的内心迷境;“互动绘画”外多设置独立于视屏的手动游戏区、冒险旅程,召唤观众完成设定的益智任务。那么,添加过来自本能意识习惯的视听、触觉、动觉的展陈,会结成观众在精神、身体上一并投入所看、所做内容的感官合体,触动储存在人脑的印象带动内存记忆与思绪的展开,鼓励观众自如走到审美对象之内做叙事的合伙人,博物馆顺应过程性消费对大众感官与认知经验的改变,亲身参与文化互动和分配的过程性消费诉求,避免了浏览式消费销蚀观众和文化空间的互通联络力度,适应平等交易中获知艺术家信息并直达思维判别的功能要求,有效扩展对社会文化的干预。
(三)恰当的媒体叙事
1.叙事完整
“心灵的畅想”按照题材更替跨媒介、多平台布设不同特效的碎片化阐述,有心打开观众调发多级官能感悟色彩、肌理、造型的多向入口,满足现代观众看重的多维空间、多样叙事的智性交流,然而冲击了艺术史固有的整体性叙事。通常,接受者对作品外在形式和艺术脉络的感知,具有完整性和有序性。即使非连续性叙事是艺术现代性的标志,大多观众眼中,连续性、完整性仍是艺术普及的支撑点。有关知识储备较少的观众,悉知画家艺术历程时总是最先留意艺术家生平轨迹和作品的全局印象。完整叙事与碎片化叙事、非叙事和谐的画作内容重制,是观众对详尽充实的信息记得住、学得透,使之和世俗生活、技术层面内容产生反应的长效机制。
偏离连续性、整体性的常轨分割连贯故事线,若再无安置在重要地点的信息屏指示,行进路线贯通展览内容,次序串联一整套内容框架,观众难于从破碎的艺术史与艺术家信息中全面知悉作品含义连同事件来龙去脉,甚至滋生非线性观看的片面、割裂感。
2.立足本位
商业化“沉浸式体验展”一旦存在于博物馆,理应与收取全息体验、发现创造意义的智慧空间同化。
首先,叙事主旨和形式必须主宾位次分明。回顾历次以艺术家生平、作品为专题的多媒体体验展,声光电、交互、全息沉浸式影像诸技术介入前都慎重鉴别是否能浮现文化底色。伦敦国家美术馆《岩间圣母》沉浸式体验展凭借复杂而精微的虚拟数字设备重塑教堂图像,模拟画中景观,动用射线荧光光谱和红外线成像清晰映射颜料底层的“初步草图”,重点乃是带领观众存身教堂原景中感受以往不为人知、难以触及的作品草创经过。同理,将艺术从二维空间解放出来增进互动性,全身心地交际和沉思以领悟情绪波动与款款深情中的生命重量,是梵高厚重漩涡状笔触、流畅书信文字架设视觉、历史和心灵空间的最终归宿点。紧扣作品中的理趣、哲思等人文性成分从语境、历史、美学层面充分展示创作和鉴赏主体生命体验与美学态度等“主旨”,是沉浸式体验展行使设备和版权,研发缤纷的内容、有趣的形式的预设目标,亦即数字化博物馆存在的根由。
其次,“教育功能为首”的博物馆,学习者建构知识的情境设立得当,观众自主钻研的流程才会顺畅。以学术性为前提,发挥展览的组织、叙述优势贡献开放性、启示性鲜明的创意,复活静态作品动态的生命,虚拟浸入空间方能激发观众全身心参与智性体验、记忆作品实体和影像文本,防止漠视理性静思的自拍或无异特效浸泡的观览、局部设备佩戴导致对梵高的新知停留在效果记忆级别,连不成“应用、分析、综合、评价”一系列探究举动,直至杜绝媒介堆砌消解文化产品、公共服务的艺术内核,造成公共审美教育的慵懒。
四、结语
公立博物馆链接沉浸式数字体验展,向艺术直感化、民主化和博物馆媒体化、虚拟化趋势靠拢,需避免形式与内容失衡、真假虚实混淆、交互体验缺位等现象,恪守体验性和原真性原则,辩证看待技术用途,适应观众数字技术水平铺设交互行程,找准完整性叙事支点和主宾位次,确保主题精神和教育性的主导地位。正确的对策,保全沉浸式数字体验展的文化本色,遵从文化层级有别的大众愿为知识习得、超现实体验等多重需求倾囊的消费观提供智识服务,引导观众探求艺术真理,启迪创意本能,捍卫着博物馆重于社会文化形象的学理性、可靠性,保障行业信誉度和展览品质以实现良好的社会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