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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闲读

2020-11-09西洲

吐鲁番 2020年3期
关键词:洛阳哲学

西洲

想象的乌托邦

记得上初一的时候,有天晚上,我在灯下做作业,突然想到了死,确切地说,是想到了我会死。死了会怎样?死去元知万事空?死了肯定和睡着了不一样,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像睡着,即使是“睡得死死的”,也还会做梦,还能再醒来,死了呢?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然后又接着想到的不是谁会忘记我,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此刻的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像下一场雨,我不知道;星星闪着微光映在院中的水缸里,我不知道;小伙伴们在枣树下踢沙包欢快地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这个人也没有了,死后一无所知一无所有一切皆无……我越想越害怕,居然哭了起来,扔掉笔,灯也没有关,就跑到妈妈的床上,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脚抽抽噎噎地睡去了。

十几年过去,我很少回忆起第一次意识到死亡与我的关系的那个夜晚。看了《季风青少年哲学课》之后,突然回想起当时,看来,我终于可以隔着遥远的时空对自己说,别哭,你看,伊壁鸠鲁说得多好:当我们活着时,死亡尚未到来,而当其来临时,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因此,不管对于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它什么也不是。

苏格拉底也说,一个在哲学中度过一生的人,会在临终时自自然然地具有充分的勇气,甚至,那些真正献身哲学的人所学的无非是赴死和死亡。

尽管我常常对于自己青少年时期没有得到哲学启蒙、阅读影响而耿耿于怀,但此去经年,我也不再是那个灯下一无所知的蒙昧中学生了。在工作生活中,有意识的无意识的哲学思维和影响无处不在,《季风青少年哲学课》则从不同的侧面和角度较为专业且系统地讲述了爱、真与美、生命与死亡、心灵和肉体、美与智慧、科学与技术等诸多方面的哲学话题。八位主讲人均是华东师范大学、同济大学、上海交大等著名高校的哲学学者。八位主讲人针对青少年的知识特点做了精心的准备和梳理,同时结合青少年的生活、学习情况,结合文艺作品、影视作品、思想实验、现实案例讲解学术话题,生动有趣、深入浅出、发人深省。这些文本并不仅仅适合青少年阅读和聆听,对于我这种没有受过专门哲学启蒙课的成年人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哲学教育。它让我专门找出时间和心思来思考平时不曾思考的话题:哲学是什么?

生活中,我们常常听人说,某某处世哲学如何如何,某某的人生哲学又是如何,那么哲学究竟是什么?

更多的时候,哲学是一种生活态度、生活方式。

维特根斯坦将哲学视为一种“治疗”:哲学帮助我们摆脱智识上的偏见、蒙昧和顽疾,对理所当然的成见提出质疑。也就是说,哲学引导我们以思辨的态度对待习以为常的正确。

“哲学”,更多的时候是动词,是练习死亡,或者说是“练习置身死的状态”。我们短暂的一生中,太多死亡阴影的笼罩了。学习哲学,便是练习置身死亡,让我们以更从容的姿态更好地度过此生此世,此时此刻。

苏格拉底曾言,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读完本书,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从书籍中窥见的他人的斑斓生活,并不仅仅是我们对图书作者的“审视”,也是作者的自我审视。

举办这样人文讲堂的上海季风书园,对于生活在附近的人们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

自从网上可以买书了,我就很少进书店了。网上购书方便,加上有时候促销活动,价格确实优惠,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地处偏远地区,书店少且书的种类也少。像上海季风书园这样“营造一个文化空间,让书里的每一种生命体验、每一缕思想的光辉、每一个对良好生活的设想,都能在交流和争辩中形成我们自主思考的脉络”的书店,也不是每个城市都有。然而,它也已经消失。2017年4月,季风在上海的最后一家书店也关闭了。我于是搜索并关注了上海季风书园的微信公众号,收到的第一条信息便是:“还是那个季风书园,门店不在,人心不散。……在这里,延续那个想象的乌托邦”。

几句话,让深夜的我且怜且暖。

爱的馈赠

朋友的小孩要读一年级了,她又激动又焦虑,忙完一系列事情之后,兴冲冲地跟我说:“我想帮孩子养成一个好习惯,希望他每天都能读半小时书,书都已经买好了一摞了!”我一边高兴一边又担心,希望孩子读书的心思自然是好的,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希望”,孩子未必接受呢。

过了一个月,又见到她,问起孩子的阅读情况,她一脸失望:“不愿碰书,好不容易做完作业,就想玩手机看电视。让他坐在那里根本不能坚持五分钟!你说,我们家小孩是不是不喜欢读书啊。”她有些沮丧。

“你怎么让他读书的?”我问。

“还能怎么读?我都放弃休息陪着他呢!”

咦,这样很不错呀,能花时间陪孩子读书,真的很好了。

“那你们都读了哪些书?”

“哎呀,还不就是一些绘本呀、童话呀之类的啊。”

“你觉得内容怎么样?”

“我也没看,都是网上人家推荐的呀。”

“你不是陪着孩子读的吗?”

“他读他的书啊,我在旁边做我的事呀。”

噢。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一个小孩百无聊赖、应付差事似的胡乱翻着几页书;一个大人坐在旁边一边刷手机,间或抬起头看一眼孩子,督促几句。

很多时候我们做家长的都是这样,希望孩子远离手机、热爱阅读,但自己本身又做不到。在给孩子购买图书时,倒是挺舍得,只是买回来的书,大人连看都不看就往孩子跟前一扔:喏,读去吧!自己往沙发上一窝,耍起了手机。

我突然就想起来最近看到的《为爱朗读》。这是一位有14年亲子共读经历的女儿写的书。诚如作者所说:“这是一本关于‘朗读’的书,它包括了朗读这个行为本身,还有消磨在其中的时光。……这本书讲述了成长、蜕变、恐惧、希望、欢欣,当然还有书籍本身。这本书包含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因为朗读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仅仅局限于人物和情节的。”

近9年的父女共读,先不说孩子,只说作者的父亲,毕竟作为在尘世生活中的成人,从无尽琐碎事件中抽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和女儿一起朗读……偶尔一次很容易做到,要是九年如一日,日日不间断,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3218天啊,每一天都有无所放弃的理由吧,他们却风雨无阻地坚持下来了,为什么?“我们会因为爱着某人而为他朗读。这本书——是一个为爱而生的故事。”

当父女俩完成了第一个小目标:连续读书100 天的时候,去餐馆略微庆祝了一下。普通读者如我们,一定也像餐馆老板弗利克那样,满腹疑问:这件事是不是很难?你们不可能每个晚上都有时间吧?难道不会被别的事情打断?每一本书都读完了吗?坚持一段时间以后,会不会变得很无聊呀?还有,如果一本书你们读了开始,又觉得不喜欢,还会读下去吗?

其实,这样的疑问,也算不上什么,对于已经把阅读当成习惯的父女二人来说,一切都很简单,都是顺其自然。细细读完这本书,你会发现,关于这些小疑问,小好奇,作为女儿的作者,都一一道来了。比如,有关所读之书的选择:“自从妈妈搬走之后,我们读的故事大多是关于没娘的小姑娘的。当学校里有坏孩子的时候,我们读的故事的主题就会变成乖孩子智胜坏孩子,而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当然,这跟父亲的选择密切相关。”做父亲的,也试图把读书当作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尽管不是有意为之,但他经常这样做。

就这样一天天坚持,一天天积累,一天天践行承诺,到后来,父女共读的天数不是100 天,也不是1000天,而是3218天!近9年!这是多么令人惊讶的数字!

这并不仅仅是数字,这是父女最诚挚的爱和约定,是承诺和陪伴,它塑造了一个热心、自信、乐观的女儿,它成就了一个充满爱心、理解、忍耐和爱的父亲,它养成了一个可以传之于后代家族传统,它更是父女俩对自己、家人和生活,最丰饶最意味深长的馈赠。

读书,不管是自己读,或和孩子一起读,还是和朋友一起读,无论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我把这本书推荐给了朋友,期待她也能收获和孩子的共读时光,收获多年后甜蜜温馨的幸福回忆。

还顾望旧乡

刘义庆在《世说新语》中写过这样一个关于容止的故事: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年轻的时候,潘岳夹着弹弓走在大街上,遇到他的妇人没有不手拉手围住他的。有个“掷果盈车”的成语,说的就是潘岳。左思(对,就是那个写出了使“洛阳纸贵”的《三都赋》的左思)“绝丑”,却“东施效颦”,像潘岳一样遛大街,妇女们于是都向他乱吐唾沫,弄得他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这样一对俊丑人物悠游大街而引发的妇人“骚乱”,发生在洛阳,毕竟,“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嘛。

历史中的洛阳城,在无数文人骚客的诗句中:“洛阳春日最繁华,红绿荫中十万家”“洛阳佳丽所,大道满春光”这是繁华洛阳;“北邙山上列坟茔,万古千秋对洛城”“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这是萧萧洛阳;“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是乡愁洛阳;“衣袂京尘曾染处,空有香红尚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是情爱洛阳……

洛阳纸贵、程门立雪、乐不思蜀、小时了了……这些耳熟能详的成语,统统来源于洛阳。

然而,世事变迁,往事已矣。

绘声绘色、亦真亦幻的壮丽洛阳已经消逝、已然远去,如今的洛阳,说到底,也不过是河南省的一个小城市罢了,无怪乎司马光曾言:欲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哈佛大学设计学博士、建筑师唐克扬主要从北魏洛阳的建筑与生活,从诗词歌赋、历史故纸、考古发现等,用《洛阳在最后的时光里》娓娓道出了洛阳城的兴衰、时代的更迭、历史的变迁、人性的晦明莫辨,描摹重建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挽歌式的纸上洛阳。

我本来以为作为建筑师的唐克扬的这样一本书,应该是对古都洛阳的著名建筑从专业角度枯燥叙写建筑原理、建筑技术、建筑风格等等,比如被薛怀义烧掉的武则天的明堂建筑角度如何别致;比如,佛教传入中国后官方兴建的第一座寺庙——这也是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白马寺如何造型新颖,又有哪些建筑上的高妙;再比如,在杨衒之《洛阳伽蓝记》里描述的:“殚土木之功,穷造型之巧,佛事精妙,不可思议……高风永夜,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及十余里”的永宁寺塔又有怎样的技术堆叠……

然而并非如此,作者从历史的角度,用文学的手法,就像他自己说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的写作方式,绘声绘色地,先故事、后历史,娓娓道来了一个他所“知道”的洛阳。

唐克扬笔下的洛阳,除去他建筑师视角的洛阳,我读到更多的,是历史纵深里隐现的洛阳,是感性与理性交织、传说与史实并存的洛阳,是繁花美眷俗世生活与“荆棘铜驼”谶语预言同在的洛阳,是文学的柔软多于历史的坚硬的洛阳。

书中还有不少作者亲自拍摄的遗址照片,以及多幅博物馆藏珍本图片,并配有解说。那黑白照片上,凌乱废墟、塑像残片、漫漶碑文、石雕石刻,从另一种方式抵达了历史深处的古都洛阳,更直观地表达了一个湮没在历史光阴中的洛阳。如果说一点题外的不足,那便是,这黑白图片的旁边或之上再配上文字,看起来着实费劲,看花了人的眼睛,不过,说得矫情一点,为了远逝的洛阳,为了消失的古迹,眼睛些微花了一点,也是一种代价罢。

人们常常用物是人非来表达事过境迁、忧思故人之感,然而,在历史的大图景中,不仅人非,物亦如此。

再次路过洛阳的时候,面对荒芜的旷野,你是否能在脑海中复述一段金碧辉煌又令人唏嘘的往事?那已然灰飞烟灭的过往,如遥远的星辰,能否在不知名的某处闪烁着早已陨落的辉光?

不管是“天道轮回”,还是“宿命安排”,在对历史的追忆中,每一种方式都是哀歌一曲,因为一旦是“追忆”,一旦成“历史”,就无可奈何地变成了失落,变成了逝去。

公元824年,著名诗人刘禹锡由夔州刺史调任和州刺史,沿江东下,途经西塞山,即景抒怀,写下了流传千古的《西塞山怀古》。诗里这样写: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然而,“依旧枕寒流”的青山也并非昨日青山了。说得悲观一点,世界是一种失去,不管是大的人类发展史,还是小的个人生活史,每个人都在练习失去,学习失去,直至最后终于失去。唯一有意义的,便是在这“失去”的人生历程中,找一点抚慰人心的乐趣,行一点无愧自己的路程,成一点不被诟病的事情。如此,即便是“失去”又如何?

立体的风雅之宋

说起宋朝,对我这种对枯燥历史不感兴趣的懒人来说,所知不过是亡国之君宋徽宗能诗会画独创瘦金体,民间故事般的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大江东去的苏东坡与十七八女郎按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柳郎中……诸如此类。的确,宋词三百首背得挺多,但宋朝人究竟是何面目?除了“作诗写词”,他们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养宠物吗,养狗养猫还是养狮子老虎?他们搞收藏吗,收藏什么,总不会是自己的瓷器吧?他们的娱乐话题有哪些,居然也谈星座吗?宋朝的女人能“休夫”吗,离婚能分到财产吗?宋朝城市里有什么样的公共设施?宋朝人朋友聚会街上有什么好地方,逛街吃什么,有没有夜店可以嗨到天亮?宋朝人做不做广告,怎么做?宋朝人怎么喝茶焚香插花,怎么过春节?宋朝的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和玩具?著名的《清明上河图》究竟表达了多少内容……

这些问题,看看吴钩的《风雅宋:看得见的大宋文明》,便可以找到答案。据说,作者吴钩被称作“天下第一宋粉”,除本书外,他还有其他关于宋朝的著作:《原来你是这样的宋朝》《宋:现代的拂晓时辰》等,也都是从古画的角度研读宋朝。

《风雅宋:看得见的大宋文明》是一本图文并茂的作品。将近六百页的书,里面有超过三百幅图片,绝大部分都是宋人绘画,还有一些明清时期的摹画、仿作,少量壁画、篆刻、出土文物等。然而,这却不让人觉得有凑数之嫌。如作者自己在本书后记中所言:《宋:现代的拂晓时辰》是先有了完整的文字,然后找了上百幅宋画作为插图,而本书,是先有了这些宋画,然后才在这些画作的基础上形成了文字。“这些文字生长在图像之上,图像不是可有可无的插图,而是本书必不可少的血肉。”丰富的插图、风趣的述说、客观的态度,加上精美的印刷(这一点很重要,对于图文并茂之书,印刷质量特别影响阅读体验),给读者集中展示了一个多面目、妙趣横生、活灵活现的宋朝,一幅绘声绘色、千姿百态的宋人生活图景。

另外,《风雅宋》对正史野史、笔记小说也多有涉猎,对其中的社会风俗、上朝议事、赏春游园、焚香饮茶、文玩收藏、时髦话题等上至朝堂下至寻常人家的生活细节,从一般人料想不到的角度,另辟蹊径、条分缕析,写得有理有据有意趣。我这个对历史实在拾不起兴趣的人,也读得兴味盎然。

原来,宋朝公共设施也不像我想象的那般落后,不仅有望火楼消防设备、河渠护栏,还有公共游乐设施,集中供水系统,而且,居然用上了自来水!还是大文豪苏东坡被贬至岭南惠州后设计的!这并非作者以图猜测的臆想,现在的广州博物馆还有苏东坡设计的自来水装置模型展出!

原来,宋朝人不仅爱插花,还有簪花的习惯。不论男女,不分贵贱,君主、士大夫、市井小民,甚至泼皮破落户儿,都以簪花为时尚:“虽贫者亦戴花饮酒相乐”。周密在《武林旧事》中说,六月份茉莉花刚上市的时候,妇人买来戴,“多至七插”,贵得要死买上这么许多插在头上,也不过就玩一顿饭的功夫,这个就是有点闲钱的大户人家的作为了。

看过《水浒传》的人大约还有印象,其中很多英雄好汉都爱戴花,风流西门庆爱戴花也就罢了,打虎英雄武松居然也戴花,浪子燕青“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阮小五斜“戴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病关索扬雄居然也“鬓边爱插翠芙蓉”;而大名府专管牢狱的小押狱、有名的刽子手蔡庆,生来就喜欢戴花,人们干脆就叫他“一枝花蔡庆”。刚读是不是觉得画风有点怪异?但了解了宋朝人的生活起居行为习惯,就不觉得奇怪了。

除了插花戴花,宋朝人还有一个时髦的话题:十二星座。苏东坡在《东坡志林》的命分篇写道:“退之诗云:‘我生之辰,月宿直斗。’乃知退之磨蝎(摩羯)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

一直以来我知道一些外国著名作家是摩羯座,比如三岛由纪夫、塞林格、苏珊·桑塔格、村上春树等、并不知道其实我国古代一些诗人文豪也谈星座也是摩羯座。尽管在宋朝,这是一个经常被“黑”的星座,就像现代人老爱“黑”处女座一样。

然而苏子不怕被“黑”,他还经常“黑人以自黑”。苏东坡有一个叫马梦得的摩羯座朋友,他便嘲笑他说,“梦得与仆同岁月生,少仆八日,是岁生者,无富贵人,而仆与梦得为穷之冠;即吾二人而观之,当推梦得为首。”这是亲朋友!

在更多的诗人笔下,摩羯座确实就像苏东坡所言是个命苦的星座。比如元朝诗人尹廷高《挽尹晓山》诗云:清苦一生磨蝎命,凄凉千古耒阳坟;元末诗人赵汸《次陈先生韵》:谩灼膏肓驱二竖,懒从魔蝎问三星。明人张萱悼念苏东坡,也写诗说:磨蝎谁怜留瘴海,痴仙只合在人间。

读罢这些,不由得也发出了和清末诗人黄钧一样的感慨:渐知世运多磨蝎,颇觉胸怀贮古春。

虽说本书侧重以宋代画作展示宋人饮食起居、插花焚香、游玩嬉戏、城市面貌、商业贸易等,因为画作“不但展现出比文字描述更生动、活泼的宋代风貌,还给我们展开那些被文字遮蔽、涂抹的宋朝面貌。”但作者广博的阅读面令我惊讶不已,其中涉及多种笔记小说、散文等,如《东坡志林》《清异录》《武林旧事》《东京梦华录》等,还有一些平时很少听到提到的书如洪迈的《夷坚志》,吴自牧的《梦梁录》,感兴趣、想要了解或者深入阅读,便可按图索骥,也算是一个小书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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