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记
2020-11-06周梦文
周梦文
摘要:昆虫属于无脊椎动物中的节肢动物,是地球上数量最多的动物群体。《昆虫记》(SouvenirsEntomologiques)是法国昆虫学家让·亨利·卡西米尔·法布尔(Jean-HenriCasimirFabre)所写的昆虫学著作,富有散文化的气息和文学性。而本文写的是笔者于香港大学读书期间与昆虫的接触(Interaction),包括与蜜蜂、蚊子、蚂蚁、蜘蛛和小虫之间的斗争。
关键词:昆虫记,昆虫,斗争
昆虫与我是老相识了,我对它们深有感情,当然,这种感情不是爱,而是恨。首先我要声明的是,我恨的是那些“害虫”,而对于“害虫”的界定,我自有一套评判标准——碍我生活者为害虫。那些存在于大自然,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者,我暂不将其列入黑名单,一旦发生了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我定会睚眦必报。基于这种深厚的情感,我想我有必要效仿法布尔,为它们写点什么。
老实说,作为一名生物专业的学生,我的这篇文章没什么职业操守——其主观性较强,科学性较弱。若你想学点什么昆虫学知识,或许法布尔的那本《昆虫记》更适合你。诚然,这篇文章参照了论文的格式,但很显然,我并没有打算写一篇科学而严谨的论文,相反,我还会用较为幽默的笔调来叙述我和昆虫之间的斗争。不过,如果你想从紧张而繁忙的学习或工作中解脱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的话,请继续看下去。
昆虫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因此我对这个群体并不陌生。然而,它们的每一张面孔都与我素昧平生。不排除有些个体与我朝夕相处,但囿于“异族效应”,再亲密无间也不过萍水相逢。我们的每一次相见都不会是友好的握手寒暄:若于公共区域相逢,既无领土之争,也无贸易之战,只要它们不挑衅,我虽不会以礼相待,但也不会拔刀相向,瞪一瞪眼,扬一扬手,就当军事演习;若于屋企相逢,那么我也只能尽一尽地主之谊,给这些客人“接风洗尘”,或抚掌击节,或掬水留香,尽可能考虑周全,让它们各得其所,宾至如归。相应地,每当我换一个地方居住时,我都要先“问候”一下当地的“土著”,以“枪炮”为武器,以“鸦片”为辅佐,以免日后它们揭竿而起,推翻我的“殖民统治”。香港作为天然的良港,乃兵家必争之地,又因地处亚热带,气候温暖湿润,黑恶势力猖獗,于是在这里,我便与昆虫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1蜜 蜂
蜜蜂(Bee)是占山为王的霸主,筑巢山林之间,而游历花草之中。虽贵为草莽英雄,劫富济贫,然手持兵刃,难免伤及无辜。
我们的舍堂(Hall)建在山上,正是“贼寇”落草之地。若日夜开窗,则少不了蜜蜂的光顾。轻则游手好闲,爬行于天花;重则打家劫舍,伤人以毒刺。因此,虽然我的宿舍(Room)还有一个阳台,但我不敢轻易开门通风,唯恐蜜蜂侵入。然而公共厕所因疏于管理,窗户大开,于是这里便成了蜜蜂的重点袭击场所。
每每走进厕所,我都如履薄冰,生怕被蜂蜇,寸步亦难行。举头辨活物,低头察死尸。在座君莫笑,有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初来香港,一日清晨,如厕之时,不知何故,有一蜂心生歹意,加害于我,或许是溅出的水花惊扰了它,于是它举起武器,为睡眠自由而战。复仇过后,在地板上抽搐几圈,便也放下屠刀。它立地成了佛,我被杀身成了仁,脚上插着“匕首”,不敢自行拔出,只好喷了点花露水,预约校医院的门诊。到了下午,我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发着烧,忍着疼痛,挨到校医院。拔了刺,用了药,好好睡上一觉,这才消了肿,退了烧。从此以后,我便格外提防蜜蜂,同时三省吾身,谨言慎行,莫因无意之举伤了和气。
2蚊 子
蚊子(Culicidae)是当地的“游击队”,散兵游勇,不成方圆。其武器装备不如蜜蜂,军纪也无蜜蜂那般严明,然若兵力充足,一旦和我打起车轮战,我也便招架不住。即使我取得了最终胜利,也得遍体鳞伤。
一次回到宿舍,打开灯,只见蚊群骚动,仿佛刚从睡梦中跃起。正纳罕为何数量如此之多,忽见阳台门未关,于是我慌忙关了,以断蚊子的来源。而屋内余下的蚊子,却也不计其数,前仆后继地和我打游击战。它们又爱我,又怕我——爱我的血肉,怕我的攻击。可毕竟“民以食为天”,我一日未归,它们早已饥肠辘辘。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它们一鼓作气,闭上眼,屏住呼吸,待“冲锋号”响起,冲刺,又匆匆躲开。由于大多数蚊子采用空袭,未曾建立“革命根据地”,我只得采取最原始的办法——一拍,二擦,三洗手。可它们奸诈狡猾,使着阴谋阳谋,时而围魏救赵,时而声东击西,趁我不注意便咬了我。于是我的皮肤上便钻出一个个小疙瘩来,先白而后红。我甚至怀疑有些蚊子是从澳门赌场飞回来的,它们在我身上下了一个个赌注,起初筹码很少,到后来越下越大,像吹气球一样。我输了。我投降。索性捂紧被子,吹着空调睡。
3蚂蚁
蚂蚁(Formicidae)则是白丁俗客,处于社会的底层,于商业文明的夹缝中苟且偷生。它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求高步通衢,飞黄腾达,但求男耕女织,丰衣足食。它们对食物的要求不高,大多为杂食,一点点小虫子小渣子就可以收买它们。这个资本主义社会的“福利”——温暖,潮湿,物产丰富,平了它们的民心。因此它们独善其身,从不主动袭人。厕所的墙壁、管道,是它们的栖息地。饮水机则是它们的“度假村”,那里有电力予以温暖。这个度假村常年“重兵把守”,我的水杯常在水口徘徊几圈而不敢擅入,待“门卫”与“上级”汇报后,暂离片刻,我方可与饮水机交换“情报”。
但这并非蚂蚁的恼人之处,毕竟饮水机处于公共区域,它们介入我的生活有限,我也不愿斤斤计较,当顺其自然,任其发展,诺以民主,予以福利。然而,当“平民”触碰了“资本家”的利益时,所谓的“民主”和“福利”也就荡然无存。猶记得那几日,昏天黑地,淫雨霏霏,连绵三日不放晴。衣物早已洗,晾于室内,未干,渐使湿气蔓延。床单溽,壁发霉,加之以食物残渣,落地而未清洁,遂引蚂蚁前来觅食。起初我不觉,待我上课归来,才发现墙壁上早已插满了蚂蚁的“旗帜”。它们人多势众,必须以最快的方式一举消灭。然我军兵力不足,装备落后,无化学武器支援,只好以海报为武器,在墙上的不同地方使用“泰山压顶”之绝技,于是墙壁上、海报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我也只能双手合十,道一声“罪过,罪过”。匹夫本无罪,怎奈碍了达官显贵,眼中钉不除,岂敢安睡?嗟乎!剿匪罢,英雄有泪。
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南国之地,四季如春,生命不息,繁衍不止,黄发死,垂髫生。经过了我的“人工选择”,活下来的,是优良品种,于逆境中炼出了更强的生存能力。它们有两条透明的小翅膀,不会飞,但可用于伪装,伪装成牺牲后留在墙壁上的污渍。它们还会装死:我动,它不动;我不动,它确认安全后才动。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它们的做法与《兵法》背道而驰,遂卒。
4蜘蛛
蜘蛛(Araneae)则是滚滚红尘中的隐士,结网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平日少相见,一见亲如故。我敬它不为三斗米折腰,甘于寂寞,独自织网;我敬它在无人鞭策之时,帮我默默捕猎“害虫”。但它忽略了一点——它自己也是“害虫”的一员。我虽处庙堂之高,但居安思危,生怕它帮我排除异己的同时也伤害到我自己。我可不想被咬后变成蜘蛛侠做超级英雄,我只想如隐士一般悠闲自得地做一个“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我便也用消灭蚂蚁的手段,除掉了那些偶尔出现于宿舍的蜘蛛。
5小虫
像其他一些体型较小的昆虫,恕我孤陋寡闻,叫不上它们的名字,便索性称之为“小虫”。它们不主动咬人,也不轻易出现在我视觉的“军事要塞”之内,所以危害在我看来要小得多。独自学习之时,翻开旧书,偶尔会看到一两只嗜书如命的小虫与我做伴。我们志同道合,本该结为盟友,从今以后,风雨同舟。怎奈“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我可不想有什么竞争对手,因此便以纸巾,作为它自矜白衣卿相的清高之葬。身为书生,我很抱歉,但愿天堂,仍有一方净土供你浅斟低唱。
刚才说的是“书虫”,抢的是我的“精神食粮”。还有一些“食虫”,连吃的饭也要和我抢。都说“食在广东”,虫子似乎也受到了地方文化的熏陶,有时也会与我共进餐食。可它们到底饭量不行,一旦被美食包围,生命便不能承受饕餮盛宴之重,落得個饱死鬼之下场。其实这些虫子也挺恼人,虽已偿命,然饭菜或汤也作了无谓的牺牲。不过它们都是些小喽啰罢了,不足为患。
6总结与展望
后来,我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昆虫也学会了视而不见。我们的目光签订了停战协议,从此各扫门前雪,建立了平等而友好的外交关系。澡堂中,水帘画了一条“三八线”,各自为政;厕所里,纸巾设立了“海关”,“一国两制”;饮水机上,高温赶走了“土豪”,分了贫富。当然,我们表面上和平共处,背地里却形成一种“冷战格局”,谁也保不准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天时地利人和,它们同仇敌忾,里应外合,瞒天过海,贩毒走私;或是单枪匹马,孤军奋战,过五关,斩六将,偷渡,突袭,在我的肌肤表面乘着“天星小轮”遨游维多利亚港,在面颊的沙滩上享受石澳的阳光,在水瓶的海洋公园中做着惊险刺激的游戏。当然,在以人类为主宰的“超级大国”里,它们的结局并不光彩,不是被遣返就是被判处终身监禁,或是被动以私刑,消失在时间的裂缝中。
虽然在人类面前,这群“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然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虫”的威力有时要比“大虫”来得猛,毕竟老虎(Panthera tigris)不是放浪形骸于无人问津的野林,就是被困于牢笼。而昆虫则自由得多,它们可以隐其身,匿其声,袭人以无形。既可拉帮结派,亦可形单影只。无国族之羁绊,法律之约束,逍遥天地间,作为大自然的一员为人类所敬畏,生生不息。当然,我又不是昆虫,我怎知道在昆虫的世界里,有无政治斗争和军事冲突呢?